“晏相國,俺真替你擔心呀!”鮑國嫉妒地湊上前,假惺惺地試探道:“你如此明日張膽地羞辱楚國人,難道就不害怕楚國人找一個岔子修理你嗎?”


    “害怕,俺當然害怕啦。”晏嬰看了一眼鮑國,知道他肚子裏正冒著酸水,接著又說:“鮑大夫,隻因為俺當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裏還顧忌得了那麽多?”


    “哎呀呀,也不知道楚國人是不是能夠吞下這口惡氣?”鮑國再一次試探道。


    “尻啊,這貨巴不得老子出洋相,好跟著出老子的窩囊。”晏嬰明白鮑國的用意,心裏暗罵道:“去你娘的,想得怪美。接下來,就看老子怎麽玩你吧?”於是,他拍了拍手說:“鮑大夫,你是不在場呀,當時楚國大殿裏的空氣緊張得都快要凝固了。”


    鮑國不知是計,連忙伸著脖子好奇地問:“晏相國,完全可以想象到當時絕對是兇多吉少,楚國人並未開化,還屬於野蠻人。你如果不立即賠禮道歉,恐怕會挨揍的。”


    “哎呀,鮑大夫言之有理。看來,你對楚國人有著相當深入的研究。”晏嬰順著鮑國的話試圖將他引入圈套。“哎呀呀,囊瓦那貨當場就跳著腳指名道姓地咆哮道:‘齊國使者晏嬰!你必須當著楚國君臣的麵賠禮道歉!否則,老子將與你沒完!’”


    鮑國看見晏嬰麵露難色,連忙插嘴說:“晏相國,不是俺想要依老賣老教訓你。你這張嘴呀,有時候說出來的話確實忒損人。常言道:‘禍從口出。’這下好了吧?正好應了那句‘書生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的古語了。也不知道囊瓦會怎樣對你蠻幹?”


    “哼,就囊瓦那貨,俺豈會怕他!”晏嬰一撇嘴不屑地說:“他也不好好想想。俺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齊國。俺個人雖然可以忍受屈辱,但國家卻豈能忍受屈辱?”


    “得勁!講得太好了。”忽然,齊景公鼓著掌叫了起來。“他娘的。大不了打上一仗,誰怕誰呀?”接著。又對晏嬰一翹大拇指說:“愛卿,好樣的!這就叫不辱使命。”


    “可是,咱齊國遠在千裏之外,即使再強大,那也鞭長莫及,不可能飛過去。”鮑國轉動眼珠,繼續套晏嬰的話。:“哎呀。說真的俺都替你捏了一把汗。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難道真的挺著脖子硬下去沒有服軟嗎?”


    鮑國的用心昭然若揭,晏嬰皺著眉頭不解地問:“憑啥服軟?誰讓他們先無禮呢?”


    “哎呀,晏相國。你梗著脖子能有什麽用呢?萬一惹怒了楚王,俺看你隻有吃不了兜著走,自找其辱了。”鮑國裝出一副好心腸,不斷地試探著晏嬰。


    晏嬰連忙拱手歉意道:“多謝鮑大夫關心。”接著,又一揚手輕描淡寫地說:“嗨。要是楚王也跟囊瓦一樣的沒水平,那他還怎麽駕馭楚國群臣呢?”


    鮑國雖然心裏很沮喪,但表麵上卻高興地問:“哦,你是說楚王出麵阻止了囊瓦?”


    晏嬰立即神氣十足地說:“那是當然。如果楚王不發話,誰能夠阻止囊瓦呢?”


    “是嗎?”鮑國半信半疑地嘀咕道:“這怎麽可能呢?這不符合楚王的性格呀?難道太陽真會從西邊升起?”接著又問:“晏相國。那,楚王又是怎樣阻止囊瓦的呢?”


    “哦,事情是這樣的。”晏嬰麵無表情地說:“當時,囊瓦暴跳如雷,正想對俺非禮,楚王即時地開口阻止道:‘愛卿,休要對晏嬰無禮!’他一揚手,接著又說:‘寡人早就告誡過你們,聖人是不可以隨意羞辱的。現在怎麽樣?事實已經作出了迴答。’”


    “尻啊!還聖人呢?真他娘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鮑國再也聽不下去了,不等晏嬰把話講完,趕忙插嘴打岔道:“晏相國,照此說來楚王還挺英明的噢?”


    “鮑大夫,此言差矣。”晏嬰連忙拱手說:“不能因為楚王說了一句符合客觀的話,就說他英明。”說著,毫不掩飾地對國君說:“君主,據臣觀察楚王很快就要完蛋了。”


    齊景公不以為然地揮手說:“嗨,愛卿,楚王完不完蛋關寡人屁事,寡人哪有時間操那個閑心?目前,寡人最關心的是魯國和莒國。畢竟,寡人能從中撈取好處。”


    晏嬰知道國君對楚國內政沒有興趣,隻好起身告辭道:“君主,臣的匯報已經結束。”


    “哦。”齊景公應了一聲,抬頭看看晏嬰和鮑國,擺手說:“那好吧,你們都退下。”


    晏嬰趕緊躬身施禮道:“君主,臣告辭了。”說完,急忙轉身退出了大殿。


    看著晏嬰離去的背影,鮑國輕咳一聲,躬身施禮說:“君主,臣有事想請您定奪。”


    “哦?”齊景公看著鮑國畢恭畢敬的樣子,於是伸手示意道:“愛卿,坐下吧。”


    晏嬰疾步走出宮殿,慌忙爬上馬車,略帶倦意地對車夫說:“走吧,咱們迴府。”


    “駕!”車夫一揚手中的長鞭,“啪”的一聲,在空中打了一個響鞭。隨著鞭聲,拉車的馬兒立即放開了蹄子,“踢踏,踢踏”地一路小跑起來。


    晏嬰靠在坐位上,感覺有些顛簸,連忙對車夫說:“甭跑這麽快,讓老夫先養養神,緩口氣。”說完,他輕輕閉上了眼睛,一邊養著神,一邊想著心事。


    忽然,他聽見街道上傳來一陣嘻鬧聲,接著又聽見一聲吆喝:“嗨,快點走吧,甭跟在後麵磨磨嘰嘰。田武,快跟上,說的就是你!”


    “田武?”晏嬰一聽有人叫喊田武,心裏猛一“咯噔”,立即睜開了眼睛。他抬頭一看,見迎麵走來了一群蹦蹦跳跳身穿華服的半大孩子。“嗨,一看便知道這群衣著華麗、飛揚跋扈的少年都是豪門貴族的官宦子弟。”他睜大眼睛打量著這群孩子。


    猛然,他看見跟在後麵落了單的田武,差一點叫喊出來。“嗨,果然是他。怎麽會這麽機緣巧合呢?”於是,急忙伸手拍著車夫的肩膀說:“嘿,放慢一點車速。”


    “老爺,車速已經夠慢的了。再慢,就比牛車還慢了。”車夫不解地扭頭看了一眼晏嬰問:“老爺,平時您不是最討厭世家公子哥嗎?還經常告誡俺說:‘不許招惹世家公子。這幫貨最喜歡沒事找事,一旦沾上必然惹來一身臊,傷不起啊!’”


    “嗨,老夫要你減速,又沒有要你招惹他們,你心虛膽怯個啥?”晏嬰一邊責備車夫,一邊用手指著最後那個孩子問:“你幫老夫再仔細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田武?”


    車夫順著晏嬰手指的方向看去,連連搖頭說:“老爺,什麽田五、田六?小人根本不認識。再說,俺隻顧專心駕車,根本就沒注意誰是田五。”邊說邊張開了五個手指頭。


    “呔,你想忽弄老夫?”晏嬰氣憤地拍著橫木訓斥道:“平時,你兩隻眼睛不老實。遠的不說,就說此次出訪楚國吧。你一路上都在讚歎人家楚國女子的細腰……。”


    見晏嬰揭了短,車夫哭喪著臉說:“老爺,小人剛才確實沒有看見什麽田五。”


    “哎呀,田武就是去年指揮秋季狩獵的那個孩子,你想起來了嗎?”晏嬰急得拍著車夫的頭提醒道。接著又一拍橫木,興奮地說:“嗨,老夫雖然眼花,但還是可以……。”


    不等晏嬰把話說完,車夫突然叫了起來。“哎呀,老爺,俺想起來了!那個田五,好象就是走在最後麵的那個孩子。”說話之間馬車已經駛出了很遠,車夫忙迴頭說道。


    晏嬰手扶橫木,又一次迴身仔細觀望。“嗨,不錯,應該就是他。”說著,又用手拍了拍車夫的肩膀,急切地吩咐道:“快,趕快調轉車頭。”


    聽見晏嬰驚惶失措的吩咐,車夫扭過臉來,眨巴著眼睛迷惑不解地問:“老爺,您這是咋了?到底出了啥子事?為什麽要調頭往迴走呢?”忽然,他一拍腦袋,似乎恍然大悟道:“哦,俺明白了,您是不是把錢袋子遺失在了宮殿裏?”


    “什麽亂七八槽的?”晏嬰被車夫問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嘴裏嘟嚕道:“錢袋子,錢袋子不是背在你的身上嗎?”忽然,他看見了車夫身上背著的錢袋子。


    車夫伸手一摸,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老爺,小人一急就把這一茬給忘了。”接著,又納悶地問:“既然錢袋子沒丟,那還要調轉車頭折返迴去幹啥呢?”


    “哎呀,急死人了,真是個榆木疙瘩!”見車夫仍不明白,晏嬰急得直跺腳,趕緊解釋道:“老夫要你調轉車頭去追那群孩子。這可是機緣巧合的好機會,決不能錯過。”


    “哎呀,老爺,您乃一國之相,去追那群半大孩子幹嘛?也不怕有*份?”車夫一邊扯住韁繩準備調轉車頭,一邊十分不解地嘀咕道。


    車夫的嘮叨令晏嬰十分不快,厲聲訓斥道:“呔,少費話,趕緊快馬加鞭給老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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