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通稟官跑進大帳通稟道:“報告君主,宋國的國君宋公、陳國的國君陳侯、蔡國的相國公子獻舞和魯國的相國公子翬,帶領各國的將軍已經來到大營外。”


    “喲嘿,這幫家夥的鼻子還怪尖,寡人的肉香剛一飄出香味,他們就嗅到了。”他猛地從坐位上跳了起來,向石厚和大臣們一招手,大聲吆喝道:“眾愛卿,隨寡人一起出營迎接四國的統帥和將軍!”說完,邁開大步走出了大帳。


    群臣趕緊跟隨著州籲來到了大營門口,隻見大營外宋殤公、陳桓公、公子獻舞和公子翬駕著戰車,率領眾將軍和大臣正在等候。看見州籲率領群臣出營迎接,這才紛紛走下戰車,上前拱手寒喧。


    “哎呀衛侯,可把你給盼來了,是不是路上遇上盜賊耽誤了時間?”宋殤公一邊拱手一邊花誚道:“如果你再不來,俺們可就不能再等了,正準備向鄭伯發動進攻哩。”


    “哎呀,哪裏,哪裏……。”州籲被宋殤公花誚得又氣又急,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瞧見州籲的窘迫相,公孫滑連忙上前一步,躬身拱手瞎編道:“感謝宋公的操心!諸位有所不知,敝國君主為了讓各國兵馬能平安地抵達新鄭城,一路上故意大張旗鼓地吸引鄭國人的注意力,把鄭國人耍得團團直轉。這不,又還如期地抵達了新鄭城。”


    看見公孫滑讓自己脫困,州籲高興得在心裏叫喊道:“哎呀,公孫愛卿果然是名不虛傳,奸滑的本領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竟然把宋公駁得體無完膚。真給寡人長臉啊!”


    於是,他也連忙若有其事地點著頭說:“宋公,公孫愛卿講的完全是事實。寡人為了保證諸位的安全。不惜以身犯險。哎呀,總算有驚無險,還按時率軍趕到了新鄭城。”


    陳桓公見州籲隻顧與宋殤公打嘴仗。於是大腹便便地走上前,翹起大拇指說:“衛侯。你能信守承諾按時地趕到,那就是好樣的!”接著一甩手,指指四周責怪道:“現在,咱都站在大營門外,在這裏共商討鄭大計恐怕不太合適吧?”


    州籲被陳桓公挑了理,趕忙一拍大腿,拱手致歉道:“哎呀。實在是太對不起了。”隨即伸手示意道:“諸位,請到中軍大帳共商大計。請,這邊請!”說著,引領著四國君臣走進了轅門。向著中軍大帳走去。


    五國首腦一同走進中軍大帳,按照賓主次序,依次坐在了各自的席位上。看見五國首腦都已經坐定,而且盛有酒肉的青銅器皿也已端上了幾案,公孫滑連忙站起身來。朗聲宣布道:“諸位,共商討伐鄭國的聯盟大會正式開始了!首先,請東道主衛侯致詞。”


    公孫滑話音剛落,州籲當仁不讓地站起身來,環視著眾人拱了拱手。然後趾高氣揚地說:“諸位,敝人多謝諸位不辭辛勞,千裏迢迢地前來響應天子的號召,共同討伐鄭伯這個目無君王的鱉孫王八羔子!”說著,停頓下來,扭頭給衛國的大臣們使眼色。


    衛國群臣看見國君的眼色,立即“劈裏啪啦”地拚命鼓起掌來。他們一邊鼓掌一邊高唿口號:“君主英明,堅決響應天子的號召,討伐鄭伯!活捉鄭伯!替天子出氣!”


    州籲看著配合默契的群臣,頻頻地點著頭招手說:“諸位,請安靜。”接著,又斜眼看了看其它四國的君臣,猛地一揮拳頭,堅定地說:“諸位,敝人現在提議:活捉鄭伯之後,將他押往洛陽,交由天子親自發落!讓他在天子麵前低頭認罪!”


    “衛侯,這種冠冕堂皇的廢話就不要再說了,等捉住了鄭伯,理所當然地要讓天子來發落。”見州籲廢話連篇,陳桓公急忙一揮手,幹脆打斷了他的講話。


    州籲看著陳桓公,臉上雖然笑眯眯,心裏卻憤怒地咒罵道:“陳鮑就隻知道他娘的出風頭。”接著,他又連聲辯解道:“陳侯,這怎麽能說是廢話呢?敝人還有一個提議:為了便於協同作戰,敝人建議最好是共同推舉一位盟主來統一指揮聯軍的行動。”


    “奶奶的衛侯,這不明擺著想淩駕在老子們的頭上嗎?”州籲剛一翹起屁股,眾人立即心知肚明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於是,大夥都裝著沒有聽見,根本不搭他的腔。


    見眾人都不吭聲,州籲連忙解釋道:“喂,諸位。本來嘛,敝人認為魯公作為周公旦的後裔,充當盟主最為合適。可惜啊,沒想到他此次竟然未能成行。按說,……”


    “這貨真他娘的不是玩藝,竟然想往自己的身上引。”不等州籲把話講完,宋殤公急忙一揚手,不屑地插嘴道:“衛侯,像這樣言不由衷的屁話最好就甭講了。要敝人說:選盟主有個鳥用,咱隻管蜂擁而上,把新鄭的城池踏平不就得了。何必要羅嗦呢?”


    宋殤公忽然橫生枝節,一下子打亂了州籲的思路,氣得他暗暗罵道:“你娘的宋公,簡直就是一個蠢貨!竟然以小人之心來度寡人的君子之腹,不就是害怕寡人當上盟主嗎?”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尻啊!幹脆,就給這貨來個將計就計!”


    於是,他尷尬地幹笑一聲,連忙擺手掩蓋著自己的心虛,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慢悠悠地說:“哎呀,宋公鬧誤會了。您既然提議蜂擁而上,那咱就一國攻打一座城門好了。明天一大早,大家同時發起進攻,看誰最先攻破新鄭城?”


    說著,他歪頭看了宋殤公一眼。接著,又環視著眾人,得意洋洋地說:“幹脆,咱就擁戴最先破城的為盟主吧!然後,由盟主去洛陽向天子匯報。諸位,有何異議?”


    瞧著眾人沉思不語,他的心情簡直是美極了,偷偷地打著如意盤算:“寡人就用這個神機妙算來調動大夥的積極性。為了爭當盟主,他們肯定會不惜血本,爭先恐後。哈哈,等分散了鄭國的兵力,寡人不就等於是坐收漁利了嗎?”


    他一邊打著如意盤算,一邊環視著眾人,心裏美滋滋地做起了美夢。“哈哈,奶奶的。寡人軍隊最多,毫無疑問,最先攻入新鄭城的隻能非寡人莫屬。寡人這就等於是十個手指頭按螞蚱,怎麽會不十拿十穩呢?當上盟主還用說嗎?”他越想越得瑟,差一點笑出聲來了。“哈哈,這幫蠢貨都是寡人的打工仔!”


    “一國攻打一座城門?”陳桓公扭頭看見眾人麵麵相覷,卻又一聲不吭,這差點沒把他的鼻子氣歪了。於是,在心中恨恨地罵道:“奶奶的衛侯,打的是好一個如意算盤?讓老子們出力,你好坐收漁人之利。攻不攻得下來,到周天子那裏邀功請賞的都將非你莫屬。”他咬咬嘴唇,打定了主意。“呔,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他迴頭與陳佗交換了一下眼色,笑嗬嗬地說:“衛侯,咱人多勢眾,攻打新鄭城這麽一個彈丸之地,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根本就用不著同時發起進攻。”


    接著,他又扭頭環視眾人,笑容滿麵地揮手說:“諸位,幹脆咱就輪流上陣,對鄭國人發動車*戰,即使累也要把鄭伯累死。你們看如何呀?”


    眾人正在心裏氣惱得沒有主意,聽陳桓公這麽一說,連忙舉起手來,異口同聲地叫嚷道:“哎喲,這個辦法真不賴,陳侯的提議真是太有新意了!”


    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同,陳桓公興奮得對州籲笑嗬嗬地說:“嗬嗬,衛侯,你看怎麽樣啊?敝人提議明天一大早就由衛軍來打頭陣。”


    州籲被陳桓公問得啞口無言,心裏氣惱得恨恨地罵:“娘的滑頭,竟拿寡人當槍使。”


    州籲沒有吭聲,宋殤公高興地連聲吆喝道:“諸位,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咱就鼓掌通過吧?”他的話音剛落,其它四國首腦立即興高采烈地“劈裏啪啦”地鼓起掌來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在新鄭城的鄭國宮殿裏仍然是燈火通明,蠟光把大殿照得如同白晝。文武百官濟濟一堂,黑鴉鴉地擠滿了大殿。此時,鄭國君臣正在召開緊急會議,磋商退敵良策。


    鄭莊公虎踞龍盤,端坐在國君的寶座上,兩道犀利的目光正環視著文臣武將。他神情莊嚴,語氣凝重地說:“眾愛卿,寡人不說你們也都知道,當前的鄭國正處在生死關頭。大敵當前,是戰?是和?諸位不必拘束,隻管各抒己見、暢所欲言,輔佐寡人拿出退敵的萬全之策。”


    群臣仰頭望著鄭莊公,一個個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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