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公一邊聽晏嬰講述,一邊安逸地端起酒樽,輕輕呷了一口,然後得意洋洋地說:“愛卿,依寡人看隻可智取,不可強攻。否則,恐怕會是偷雞不成倒蝕了半把米。”


    “何止是半把米?”晏嬰的情緒頓時被激發了起來,激動地說:“君主,陳佗如果露出一絲破綻,陳鮑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等待他的絕對是身首異處,人頭落地。”他眉飛色舞地一邊講一邊比劃著。


    公元前744年,陳鮑順利坐上了國君的寶座,他就是陳桓公。


    彈子一揮間,一晃三十八年過去了。陳佗也從一個小屁孩長大成了一位中年人,還當上了陳國的相國。在羞辱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他,詭異的防範心理終於把他磨勵成了一位陰險狡詐的政治家。自從懂事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心中發下毒誓:“一定要奪迴老子的君位,並替親娘報仇雪恨!”


    公元前707年的一天,陳佗正坐在自己的相府閉眼尋思:“奶奶的,老子這表裏不一的日子過得真他娘的不容易。三十多年的苦功和忍耐,總算把陳鮑那貨給忽悠住了。”


    想著想著,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發起呆來。“老子雖說在朝中混得了一席之地,總算站穩了腳跟,而且各種複仇的條件也已基本具備,並日趨成熟。但是,陳鮑對老子防範一向是外鬆內緊,顯得十分的詭秘和嚴密。”


    接著,他又慢慢閉上了眼睛,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起來:“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按理說也該輪到老子時來運轉了吧?”想到這裏,臉上露出了笑容。


    忽然,從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謹慎地眯縫著眼觀察起來。隻見管家快步如飛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直叫嚷:“老爺,好消息,有好消息了!”


    “哦。”陳佗眉宇一跳,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問:“什麽好消息?看把你高興的。”


    管家三步並著兩步,迅速竄到陳佗身旁,喜笑顏開地說:“老爺,機會來了!”


    陳佗瞪著三角眼,迷惑地問:“什麽機會來了?看把你緊張得語無倫次。”


    管家連比帶劃得意地說:“老爺,宮中的密探傳出消息,說陳鮑那貨病倒了!”


    管家的話一出口,陳佗便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激動不已地問:“真的?消息屬實嗎?那貨什麽時候病倒的?到底得的是什麽病?還有救嗎?”


    陳佗一頓連珠炮,把管家問得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他隻得一個勁地點頭哈腰笑著說:“老爺,消息確實千真萬確!那貨肯定病倒了,而且病得還不輕。至於要不要命,密探行色匆匆,並沒有細說……。”


    “耶!”陳佗高興得鬆了手,放開了管家,笑嗬嗬地叫喊道:“嗬嗬,真他娘的太好了!老子早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今天,這東風終於被老子盼來了!”


    接著,又背著手,喜不自禁地在堂屋裏來迴地轉悠起來。他邊轉悠邊興奮地嘟嚕道:“三十八年了,老子終於迎來了出人頭地的曙光!這一迴,一定要來個鹹魚翻身!”


    忽然,他扭過頭,再次緊張地詢問道:“知道那貨是咋病倒的嗎?那貨還……”


    不等陳佗把話問完,管家已經趾高氣揚地把嘴一撇,擺出一副不屑的架式說:“嘿嘿,老爺,那貨還不是因為荒淫過度了唄。您想想,麵對眾多的妻妾,誰能架得住呀?不累垮,才是活見了鬼呢?”說完,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陳佗見管家會錯了意,把話岔到了一邊,氣得罵了一句:“瞧著人家娶媳婦,美死你吧?”接著,又焦慮地追問道:“俺問的是那貨得的是啥子病?還有救嗎?”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管家吐了吐舌頭,遺憾地撓撓頭,哭喪著臉說:“老爺,剛才奴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密探他行色匆匆,並沒有細說。”


    瞅著管家遊離不定的眼神,陳佗心裏一翻騰:“這貨肯定沒對老子講實話。”於是,一板麵孔厲聲地說:“恐怕不是密探行色匆匆而是你得瑟了吧?”


    管家一看露了馬腳,沒法子再繼續隱瞞了,隻好沮喪地說:“老爺,奴才一聽見這個好消息,確實是高興得忘了細問此事。”說著,耷拉腦袋準備挨?w。


    管家說出了實情,陳佗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唬著臉哭笑不得:“你瞧瞧,果然不出老子的所料,辦擦皮了吧?常言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好好看看自己,雖說嘴上長滿了胡須,怎麽還會這種沒毛的事呢?快,再去打聽。”


    瞧見主子發了火,管家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慌忙迴答道:“諾。”說完,趕緊轉身夾著尾巴,急匆匆地躬身退了出去。


    陳桓公自從當上了國君,憑著年輕人的一腔熱血,滿懷雄心壯誌,立誌要繼往開來,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十幾年過去,陳國國力果然日益強大,周邊的小國紛紛跑來向他進貢,請求得到保護。而且,他那越來越爐火純青的兩麵派手碗,也使得他那道貌岸然的聲譽享譽了諸侯,而且得到了周天子的青睞。


    一天,他坐在宮殿裏自鳴得意道:“哈哈,寡人對內勤政愛民,把國家治理得有條不紊,加上老天爺風調雨順,使得國力蒸蒸日上、日新月異,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啊!超過了列祖列宗的政績。”


    接著,又捋著胡須滿心歡喜地自言自語道:“除了跟蔡、鄭兩國還有些恩怨小摩擦外,與其它諸侯可謂是和睦相處,友好往來。特別是跟周天子和衛國,關係更是好得非同尋常,鐵得即使說穿的是一條褲子,那也不過分。”


    想著想著,他禁不住啞然笑了起來。“嘿嘿,周天子稱讚寡人是個‘好孩子’,衛國人稱頌寡人是個‘好兄弟’。隻要周天子放一個屁,寡人立即就聞風而動,拿起雞毛當令箭,衝鋒在前。誰敢不聽話?寡人就修理誰。”


    他越想越感到無比自豪,發自內心地感慨道:“唉,經過這幾十年的摸爬滾打,寡人在諸侯中總算樹立起了威望。雖說還不能發號施令,但誰也不敢小瞧寡人。”


    於是,掰著手指頭,沾沾自喜地總結道:“總而言之,寡人無論是在治理國家方麵,還是在疏通與周天子的關係方麵,都具備了犬的精神。特別是那種藏獒精神被拿捏得極好,既懂得什麽時候該搖擺尾巴,也知道什麽時候該下口猛咬。”


    他環顧著四周,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哈哈,奶奶的,隻要看誰不順眼就張開大嘴猛咬。特別是對在那些?毛小國麵前,寡人更是扯大旗當虎皮、狐假虎威、道貌岸然地風光無限。”


    他越想越得意,一揮手,無不得意地比劃道:“哼,如果不聽話,寡人就敲它一棍子。哈哈,威望都是打出來的,而不是吹出來的。”說著,費勁地抖了抖大肚皮。


    猛一抬頭,隻見端茶到水的宮女走了過來,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一個寒顫。“哎呀,女人啊,都是禍水!”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傷心事。“自從當上君主,寡人才知道先君為什麽會在劫難逃?都是因為經不起誘惑啊!”


    他扭了扭粗短的脖子,耷拉著頭悲哀地喃喃自語:“哎呀,美女成群,妻妾成堆,隨心所欲,左擁右抱,日夜縱欲的生活未必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接著,又伸出一雙肥掌撫摸著肚皮,捏了捏肥膘,皺著眉頭歎息道:“唉,如今寡人肥得跟豬似的。他娘的,什麽都管住了,就是沒有管住這張嘴。天天大魚大肉,怎麽就吃不夠呢?”


    他越想越沮喪。“寡人這福享的,一過三十歲,便開始發福上膘,這肚皮圓滾得跟孕婦差不多。”他滿麵愁容,悒悒不樂地想:“哎呀,這也不能全怪寡人,誰叫寡人日理萬機工作辛苦呢?上朝下朝,真的比耕牛還要勞累忙碌。不補點營養,怎麽能堅持得住呢?”


    雖然心裏拚命為自己辯護,可低頭一看這體形,他難免感到憂傷。“肥得連走路都困難,走幾步就喘得不行。若不用手托著肚皮,甚至連腰板都直不起來。真是遭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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