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儆猴,依照顧懷安提交的名單,梁康將內操軍所有傅應星親信一掃而空,牢牢的掌控住內操軍。


    至此,內操軍、神樞營、五軍營統一,新提拔的內操軍將官各個摩拳擦掌,求戰意誌旺盛。


    一切事物都在梁康對亂軍後營襲擊所產生後果影響下悄然發生著變化。


    大量亂軍斥候被調動而出活動向王屋山、中條山北部區域,也不斷有沿線部署的錦衣衛,內操軍斥候在察覺到對手活動後將信息迴傳向侯馬驛大營。


    午後,陳冠達出現在梁康營帳。


    人依舊後怕在清晨一幕中,內操軍把總之類的被收押也就收押,但張毅可是魏忠賢心腹,就那樣被梁康說殺就殺。


    “坐”梁康一臉溫和。


    忐忑不安的落座,陳冠達小心翼翼的視線迎合上梁康。


    “明日領一千軍士出擊亂軍大營”梁康麵帶笑意出口。


    “什麽?將軍,這……”陳冠達猛然起身。


    “有何不妥”梁康問。


    陳冠達五官擰絞在一起,張毅就是因為引一千軍士出擊亂軍大營不滿梁康借刀殺人,結果被格殺,如今又讓自己出擊。


    “懷疑我是卸磨殺驢”梁康笑了起來。


    “卑職不敢”陳冠達哆哆嗦嗦


    “坐”


    陳冠達又戰戰兢兢落座,如芒刺背。


    梁康一字一句說道:“跟了我,就是相信你,又如何會做卸磨殺驢的事情,非但不會,而且要給你功名,之所以要你引一千軍士出擊亂軍大營,是因為料定亂軍會避而不戰,亂軍大營火藥、糧草悉數摧毀,損失嚴重。我軍如今一反常態主動出擊,亂軍定然會懷疑我軍引蛇出洞,在沒有完全確定我軍戰術之前,亂軍會高掛免戰牌。讓張毅出擊,也是料定此點,其結果非但沒有拿到唾手可得功名反而丟了性命,隻能說張毅以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陳冠達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卑職愚鈍,謝將軍提攜之恩”


    “記住,好好做事,去吧”


    “明白,屬下告退”


    陳冠達畏畏縮縮進入,挺直了脊梁走出營帳。


    時間退後,顧懷安也出現在營帳中。


    “做的漂亮”


    梁康沒有任何喜悅感:“是做樣子給傅大人,魏公公看,如若不然,格殺張毅、關押內操軍其他人員,就是我借刀殺人的把柄,陳冠達領一千軍士出擊,亂軍避而不戰,消息迴傳到京城,傅大人也是啞口無言,隻能吃了這個悶虧,內操軍如今是整頓完畢,就剩錦衣衛,想一下怎麽利用方叔同。”


    “確定亂軍不會出擊?”


    “糧草物資全部燒毀,亂軍懼怕的就是我軍使連環計而自己又判斷失誤,再說了,已經有迴傳信息,亂軍斥候集中從北張大營運動向王屋山、中條山北部區域,至少可以判斷陸仟已經成功將我軍意圖傳播出去並得到羅汝才重視,這種前提下我軍小股兵力挑釁性出擊,亂軍又怎敢冒然攻出。隻要亂軍按兵不動,就能判斷定然會向潞城府調動力量,剩下的就是如何安排伏擊”


    言落梁康笑道:“可要我協助出手應對錦衣衛”。


    熱臉對冷臉,顧懷安說道:“不勞操心,送一個方叔同已經算是大禮”


    入夜之後,梁康並沒有如若清晨所言找莫胭慶祝,緊張了整日的莫胭長籲口氣,內心深處卻隱然又有點失落感。


    隨後人便胡思亂想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麽了,變成這樣。


    整個半夜的時間梁康都待在內操軍,先是聚集所有提拔的將官簡餐,活躍氣氛,增加凝聚力,隨後製定次日的出擊戰術。


    一千內操軍出擊,梁康要戲分十足的讓對手相信自己就是在引蛇出洞,所以出擊也絕對不是評書中對方高掛免戰牌,另外一方罵陣這樣兒戲。


    清晨,天際深處太陽略微的掙紮便磅薄升起掛在雲層之間,侯馬驛大營先是整體向前推進,隨後陳冠達及其梁康提拔而上暫代指揮的內操軍把總顏廉帶一千內操軍在如雷的馬蹄聲中攻出。


    北張大營;


    氣氛緊張的幾乎凝滯,侯馬驛大營整體推進,區域活動的斥候便第一時間匯報信息。


    大帳內匯聚了羅汝才、王佐、陸仟及其其他頭目十多人。


    七嘴八舌,多數意見就是狠狠迴擊朝廷軍隊,以泄對手摧毀糧草之恨。


    整合邵有愈、李天佑兩部力量,陸仟已經可以堂而皇之進入大營參加亂軍最高級別的議事。


    陸仟沒有發表意見,始終沉思且眉頭越鎖越緊。


    知道王佐、羅汝才會注意到自己,和梁康相處的時間,原本生性耿直的陸仟確實學會了不少攻於心計,欲擒故縱的心理手段。


    羅汝才,王佐是在觀察著陸仟,沒辦法忽視,數日時間內陸仟變現太出色。


    兩人視線交匯,王佐開口:“陸仟,有什麽看法?”


    五官猶豫不決的神色猛然變的堅毅果斷起來,陸仟起身:“屬下是在懷疑對手掩人耳目,一箭雙雕”


    又是一語驚人。


    大帳瞬間安靜下來,陸仟繼續:“摧毀糧草,屬下判斷對手可能不利王屋山、中條山大寨,對手施的是絕戶計,侯馬驛方向朝廷軍隊大可按兵不動,我軍糧食不足,不利持久對峙,定然會尋求出路。但如今反常出擊,隻有一個可能,掩人耳目,吸引我軍注意力,為潞安府方向做掩護而且伏有後手,因此屬下建議以靜製動,先觀局勢,判斷無誤,再行出擊”


    梁康的出擊確實是掩人耳目,隻不過針對的是魏忠賢、傅應星,陸仟的聰明就在於即縫合了梁康的計劃,又提出先觀察後出擊的策略,不至於引起北張大營內羅汝才、王佐以及其他頭目的反對。


    沒有人反對陸仟的謹慎,陸仟不是懼戰,而是慎而出戰。


    指令傳達,羅汝才命令大寨防禦部署,弓箭手、盾牌手、槍陣嚴陣以待。


    北張大營長前營軍士視野的鏡頭,內操軍已經如灰線般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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