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分析,梁康不斷的否決又推導出新的論點。


    疑惑也隨之出現,如果是嫁禍自己,缺乏足夠動機,直接格殺豈不是幹淨利索。事件的擴大已經將巡檢司卷入其中,對手目標是巡檢司乃至是嵇宿?


    錦衣衛如果排除嫌疑,還會有誰?


    梁康皺眉:“難道是國公府?也沒有理由,國公府總不至於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小題大做,大動幹戈。”


    思維一旦觸及到一個節點便體現出慣性發散的特征,稍微的沉思之後梁康想到了嵇宿所提及的另外一事。


    “鹽引”,中軍都督府對弓兵操練手冊的重視。


    國公府拉攏自己,看重的是中軍都督府對弓兵訓練手冊的價值,這應該不是動機。目的隻有一個,鹽引,自己無意中卷入到了應天府世家之間的鹽引爭鬥。


    思維越來越順暢,梁康又做出一個假設性推斷;


    “如果自己因眼前突發一幕被錦衣衛緝拿,也意味著從郭威案件發酵出來的所有事件都可以結案,甚至早先錦衣衛緹騎被擊斃案件都可以歸咎到自己身上,上元巡檢司再一次按部就班的迴歸到自己未穿越之前軌跡當中,塵埃落定。也就是說自己穿越的時間點恰好卷入到一場各方勢力因為鹽引產生的衝突當中,自己目睹了整個過程並極有可能參與到當時衝突當中,之後昏迷,這個空間的所有記憶都從郊外蘇醒時刻開始。”


    梁康激靈靈一顫,猛然就抓住了節點核心。


    “失憶,自己以失憶為由編製了身份,隨後在巡檢司聲名鵲起,先前在郊外曾卷入那場爭鬥的權貴、世家關注過自己,所以對方擔心自己恢複記憶,因此要借刀殺人、斬草除根。現今自己在巡檢司的身份和弓兵操練手冊被中軍都督府重視,還被兵部關注,對方隻能迂迴出擊借刀殺人,製造自己格殺錦衣衛緹騎的現場假象。”


    梁康終於相對完整的串聯起了所有事件的因果末始,而且可以肯定兩件事情;


    第一;那場自己加入的混戰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絕對性質的脫離了‘鹽引’被合理爭奪的屬性,普通“鹽引”之爭,無非就是官商營私結黨利益均分,那會有這種架勢。


    第二;參與“鹽引”爭奪的應天府世家勢力至少和錦衣衛存在私下關係,借錦衣衛之手將自己關押大牢。身陷牢獄,任何不可預料之事都會發生,下毒也好,直接格殺也罷,總歸自己是無法走出錦衣衛大牢。


    “特麽的”


    想到關鍵點,梁康內心忍不住粗罵了一句,極力壓製住目光中看待顧懷安、狄晉、厲牧陽三人的異樣。


    已經不難查處真相,隻要自己在適當的時候放出記憶逐漸恢複的口風,對方定然會露出馬腳,但這之前,首先要確定所接觸錦衣衛三人中誰有嫌疑,會能信任,或許眼前顧懷安三人都清白,元兇深藏幕後。能在監獄中做手腳,絕非普通身份錦衣衛官職。


    內心著著實實感歎一聲,局勢叵測,人心難料,世道險惡,稀裏糊塗穿越,莫名其妙卷入到這種隨時隨地可以招來殺生之禍的事件中。


    也就不難理解九世善人為何沒能避開命中劫難!


    日上三竿,溫度也逐漸高升,縱然在河道林木旁也熱氣難消,無風,枝葉軟綿綿的耷拉著。


    梁康達地知根,炳若觀火,分析出了所有前後經過,至於夜間所出現另外身份人員,已經不難推斷。


    極樂坊陸仟。


    白日窄巷中曾對陸仟說出宅院方位並有邀約,不管是陸仟私自行為也好,極樂坊金斷念指派也罷,陸仟多半是前夜靠近了宅院,隨後同格殺了錦衣衛緹騎的對手產生衝突。


    自己被攻擊,祝馗出現,對手後撤的幹淨利索多半也有可能同陸仟的出手有關係。


    想到此處,梁康嗟歎,對手將無巧不成書出現的陸仟當作自己屬下,恐怕陸仟也將對手誤會成了自己所安排人員。


    人些許的擔心陸仟安危,便想著再一次去極樂坊拜見陸仟。


    對於狄晉、厲牧陽的警惕,推敲出整個脈絡的梁康不以為意。陸仟的出現破壞了對手布局,


    包括祝馗在內巡檢司弓兵多人都在宅園可以提供目證,一個疑點叢生的現場不至於讓顧懷安直接緝拿自己。再說了,既然自己已經引起中軍都督府的關注,顧懷安多半也要考慮此方麵的影響。


    結果也印證了梁康的猜測,除了不斷拿筆記事的厲牧陽讓梁康感覺稍微的煩躁,顧懷安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善的指令,梁康反倒是感覺顧懷安和曆牧陽相互存在牽製。


    現場勘察記錄的很詳細,期間曆牧陽分開祝馗、向雁後單獨詢問,對於這種方式嵇宿見怪不怪。


    上午時刻,保留數名錦衣衛聯手弓兵搜索其他失蹤緹騎的同時顧懷安等人策馬離去。


    馬蹄聲徹響在平整的官道上,交談聲也隨之開始;


    “大人為何不緝捕梁康!”狄晉問。


    “你相信梁康是嫌犯?”


    “至少有嫌疑,梁康太過於鎮定”狄晉迴答。


    “不能因為存在嫌疑就要緝拿動用私刑,梁康一旦被拿獲,出現在柳林中的不明身份人員無的放矢,反之定然還會有後續行動。梁康如是兇手,在證據不足前提下被緝拿,其黨羽又會按兵不動,中斷線索。所以梁康不管是否是兇手,人在梁府遠比在牢房更有價值。”


    “大人高見”厲牧陽開口。


    馬蹄聲如雷,馬背的顧懷安深沉一笑。


    明媚的光線落入方方正正院落,梁康和嵇宿也落座在庭院古樹石凳上。


    錦衣衛離去,宅院中弓兵活躍了起來。


    嵇宿帶來人員追問著留守梁府的弓兵格鬥訓練狀況,梁康是否有私藝傳授,期間參與前夜行動的弓兵繪聲繪色描述梁康以一敵二的威風,引來其他弓兵一陣讚歎。


    呡了一小口杯中清茶,嵇宿開口:“過些時段,我看他們都要吃裏爬外。事情是不是有一點眉目,要是毫無所獲,祝馗等人也沒有留在宅院的必要”


    梁康知道嵇宿後一句說的並不認真,前一句玩笑居多,迴答的也就頗為意味深長。


    “大人此言豈不是將梁康至於巡檢司之外”


    “說正經事”


    “有點頭緒,就是不知道大人能否信任”


    言落梁康笑了笑,給嵇宿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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