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人傳出,魔教教主被其貼身丫頭所傷,必須在三日之內趕到九陰山,尋找救命藥草“龍鳳呈祥”。


    四海山莊到九陰山千裏之遙,大長老帶著我堵截魔頭,飛了兩天兩夜,不見魔頭首尾,我們二人已經狀如殘廢。


    這魔頭未免太厲害了,受了重傷還如此生猛?


    不知是有人挑釁還是真的巧合,一路下來,我們每經過一處,都有人先我們一步,不是旅店剛退掉,就是喝的茶還沒有涼。


    在大長老沒有注意的地方,桌角或是牆壁,我還看到了幾首風花雪月的情詩來,看來這魔頭還是風流之輩。


    扶著一瘸一拐的大長老坐下,我道:“我們為什麽不在九陰山等著?”


    大長老突然目光如炬,但很快收斂,看了看同樣一瘸一拐的我,道:“九陰山常年黑雪壓頂,玄妙萬千,到時候再較量,恐有變數。”


    我沒有說話,心道一路上都沒有較量的機會,到了九陰山恐怕也不會有。


    大長老突然痛心疾首地緊握住我的手:“英兒,如今你繼承了山莊,便是武林的表率,但是無論何時都要記著,一定要為老莊主報仇雪恨!”


    老頭子的手粗糙難耐,握得又緊,我隻能咬牙點了點頭,竟也有了些義憤填膺的味道。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還有,那魔頭身上有一本秘籍,厲害無比,當初老莊主也是因為這個才沒能敵過他,你若是有幸得到,記得拿迴來,祭奠老莊主未安之靈!”


    秘籍?我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


    我正疑惑,大長老已經鬆開我,一瘸一拐朝臥室走去:“我不行了,腳上磨出了泡,一把老骨頭得休養幾天,九陰山你自己去吧。”


    什麽?


    “可是......”


    我話沒說完,老頭子又道:“對了,沒人見過那魔頭什麽模樣,但聽說他最會勾魂攝魄,你若是見到,一定要小心!”


    “嘭”


    他說著,一把將我關在門外。


    “......”


    我想說,我不認識路……


    幾位長老向來行為任性陰晴不定,父親的死也並非與他們全無關係,我想。


    二


    出了客棧,天上的月亮正高,我尋了個方向,確定不是剛剛來的那條路,一瘸一拐走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大長老的話。


    我對勾魂攝魄沒什麽概念,總覺得這世上最會“勾魂攝魄”的人,便是我那奇美的二娘。據說二娘未出閣之時,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惹得江湖之上人人瘋搶頭破血流,最後,為了阻止江湖腥風血雨,父親及時出手,將二娘追了迴來。


    我時常想,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你我相愛,便是為民除害。


    可是父親死後,二娘漸漸消瘦,早已不似當年絕代風華。這個總是對父親打打罵罵,我以前以為不可一世的女子,竟然對父親愛得這樣深。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迴神。


    其實我腳底也有泡,如今愈發刺痛,恐怕是撐不了多久。


    明月西沉,深林靜謐,我昏昏沉沉走著,突然聽到些聲響,是馬的鼻息聲。


    往林中數十丈,果然有馬,馬旁邊還有一人,那人正靠著樹幹,身上白衣鋪了一地雪白,在逐漸黯然的月光下十分顯眼。這人正摟著胳膊,應該是受傷了。


    我用盡幾位長老傳授的內力,大約能用肉眼分辨出這是個姑娘。


    “姑娘......”


    不過我話音未落,便被他罵迴來:“你才姑娘,你全家都姑娘!”


    “抱,抱歉公子。”我無地自容,看來幾位長老傳授的內力並不怎麽樣,還是說這公子太過精致?


    “你,你受傷了?”我及時轉移話題。


    “看不出來麽?”他氣若遊絲。


    “這,抱歉抱歉,”我總覺得這人與我那蠻不講理的二娘有的一拚:“那,你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


    ......


    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第一次見到這般傷情。


    三


    先前大長老教過我,江湖之上人心叵測,最重要的就是獨善其身,輕易不要管旁人的事!


    怎料被恰巧經過的二娘聽到,罵了迴去:“家主仁善,就你們這些老東西冷血無情,滿肚子狗貨!”


    ……


    那匹馬十分聽話,馱著兩個人走了半夜也不喘,等到了鎮上,這公子已經昏迷了。


    這人說坐著不舒服,再加上受傷沒力氣,一上來就東倒西歪,我一隻手扶著他,另一隻手還要拉馬韁。


    我正在想如何下馬,竟見他迷迷糊糊睜眼,還伸手揉了揉眼睛,原來隻是睡著了。


    隨後他發現自己胳膊有傷,又痛苦地皺起眉頭,迴頭看了我一眼,責怪道:“你怎麽不拉著我,沒長手嗎?”


    我:“我的,我的手……”


    “好了你先下去!”


    “……”


    等我下來剛站穩,這人已經順勢倒了下來。我有點害怕,先前大長老給我扔劍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接住過。


    不過他不是劍,自己便安安穩穩尋了舒適姿勢躺好:“走,去找醫館。”


    “好,你……”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我有些擔心。


    “我叫白月。”


    白月?


    我點頭,繼續走著,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腳上的疼了,還好白月夠瘦:“可是,白月,你看起來……”有些不好。


    我順勢低頭看他,這人這迴是真的暈倒了。


    小鎮上醫館還算有派頭,大夫是個年逾花甲的老頭,身子骨硬朗,小眼睛裏透著精明,見我進來,打量了我和我抱著的人,眯起了眼睛:“公子好有豔福!”


    我一怔:“不,他不是……”


    老大夫搖頭輕哼,一邊將我帶到內堂:“我見的多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連說辭都是一樣的。”


    “……”


    四


    白月的傷不是很重,卻因為耽誤的時間有點長,竟也昏迷了一天一夜,其間喝的藥沒有吐出來的多。


    用這老大夫的話說:“果然有人守著,人就變矯情了不少。”


    我:“……”


    本來我打算還剩三天三夜就到的九陰山,如今不知道要到何時了。我也想過先行離去,但是這人如此尖酸刻薄挑剔講究,若是離開,又怕他禍害了這醫館或是小鎮。


    白月醒來的時候,我正攥著他腰間的荷包,被他一腳踹了下去。


    老大夫一臉欣慰:“看來恢複得不錯。”


    那人一臉飽受屈辱的樣子縮到牆角:“你們要幹什麽?”


    我:“……”


    老大夫:“不要誤會,你們在這裏耽誤了一天一夜,這小子銀兩不夠,隻能先用你的了。”


    我默默爬起來,看他從荷包裏摸出一錠金元寶……


    怪不得不讓人碰。


    白月也要去九陰山。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其實本公子十分厲害,江湖之中少有敵手,怎料這些人好不要臉,動手則是些邪魔外道,害得我無功而返。”白月在馬上咬牙切齒。


    依舊是同乘一匹馬,見我不說話,這人一胳膊肘戳在我胸前:“你怎麽不說話?”


    我咳嗽出聲,收迴了拉韁的手,揉了揉胸口:“你的,你的傷不礙事吧?”


    “不礙……”他想說什麽又頓住,突然咳嗽了幾聲:“還是疼。”


    知道他無賴,我有些擔心:“可是我們這樣,什麽時候才能到九陰山?”


    白月歎了口氣:“你們這些正派人士,一看就知道是去追捕魔頭的,但是我來的時候看到魔頭已經被人抓住了,就在我們來的那個林子裏。”


    他輕哼一聲:“本來我也有功勞的,怎料這些人翻臉不認人,順腳將我踢開,還害我後來在林子裏中了箭。”


    我有些疑惑:“明明都要去九陰山,為何眾人都在半路堵截?”


    “你又是為何在半路上?”白月道:“還不是要那魔頭身上一樣東西!到時候九陰山各路神仙都在,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


    “那我們如今?”


    “自然是去九陰山堵截。”白月道:“那幫子沒用的東西,當然困不了魔頭幾日,隻要去九陰山等著,不怕他不來。”


    五


    白月此人十分挑剔,仗著一荷包的金元寶,一路走來非雅間不住,非佳肴不點,即使行走在山間也非清泉不飲,非甘果不食……這時常讓我想起一種動物來。


    但是臨近九陰山愈發荒蕪,終究還是隻剩下幹糧來。


    到後來隻能露宿山野。


    越到九陰山越不對勁,這九陰山四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至於隻有我們二人收到了消息吧?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未必不好。


    “龍鳳呈祥”實為九陰山黑牙峰上一株長了五百年的靈芝。黑牙峰高聳入雲,從遠處卻看不出有積雪,據說白雪落到這峰上也被染成了黑色。


    峰上靜謐非常,寒風刺骨,腳下鬆鬆軟軟的竟然是黑色的積雪。“龍鳳呈祥”被兩隻黑色巨蟒守著。


    我從未想過這樣紈絝精致的人竟然還會這麽拚命,不過,在白月殺了兩條巨蟒遍體鱗傷的時候,我還是將劍放在了他頸上:“你不是白月,你是誰?”


    俠盜白月,據說先前是朝廷的人,還是在當朝丞相手下任職,後來不知道為何突然就離開了相府,開始在江湖上斬頭露角。先前也隻是劫富濟貧,不過後來太傅枉死,權臣當道,這人又迴到相府,籌謀許久,從丞相開始,一夜之間殺盡京中貪官權臣,隨即不知所蹤。


    皇帝大怒,雖然也覺得這些人該殺,但總不至於讓一個江湖人來動手,平白打了朝廷的臉!不過皇帝畢竟是明君,後來雖然弄了個追捕令,其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直到現在都沒什麽作為。


    然而此事過後,白月俠盜之名卻是傳遍四方,傳說此人一身白衣溫文儒雅,不殺人時像極了不苟言笑的教書先生,然手中一把白月扇,但凡打開,必要有人血濺當場!


    雖然這個人,我隻見過他的衣角,還是在山莊失竊的時候。


    那人身輕如燕,隻能看到一個白影,盜完寶之後還將山莊眾人耍得團團轉,後來看著底下侏儒,像是輕笑了兩聲,隨即乘風而去不知所蹤。


    但,怎能會是眼前這個紈絝挑剔的人?


    六


    八月初七,清沙縣,圍剿魔頭。


    清沙縣是離九陰山最近的一個村莊,我們二人取靈芝迴到此地,武林眾人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魔頭。


    他們架著柴火,中間柱子上竟然真的綁著一個白衣人。


    我想上前,卻被“白月”攔著:“他不是。”


    對了,那日我雖將劍架在了他脖子上,奈何對方是魔教教主施應憐,一路走來剛養好身子,縱使剛剛才與兩條巨蟒搏鬥,此時還是能將我踢出好遠,險些與巨蟒陪葬。


    施應憐下來之時將自己一身白衣滾成了黑衣,如今藏在人群裏十分不顯眼。


    柱子上人雖然不是白月,但那為首的人手中的扇子,卻當真是白月扇,看來,是想引什麽人過來。


    這村子裏大多是些老實人,遠遠看著這些不速之客,圍成一團。而我們那日住過的客棧,那老板已經被提到了人前,魔教教主挑剔的性子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到哪都讓人記憶深刻,他若是能想起來,想必能招不少東西。


    這人也確實這麽做了,不過大多都是些瑣碎,說那個白衣公子打碎了他們幾隻碗幾隻杯子,看不上他們的床褥,吃不慣他們的菜,還聞不慣他們客棧的味道!


    武林眾人聽得義憤填膺,直罵魔教教主不是東西。


    一側施應憐小聲呸了幾聲,拉著我避開人群,朝一間屋子走去:“看到那間把守森嚴的小破屋了沒?”


    “嗯。”我點頭。


    施應憐:“你去救白月。”


    我有些糾結:“可是……”


    “可是個屁呀,快去!”


    又是被一腳踹出來,和守門的大哥來了個近距離對視後,我迅速動手將他打趴下。屋前屋後的人也被吸引來,我雙拳難敵四手,隻能費力和他們過招,連開門的機會都沒有。再則,我方才想說,把守成這樣的屋子,明顯是個陷阱……


    不過很快施應憐便扶著人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了,這才是真正的白月,與施應憐同樣白衣,但骨子裏透著的是清明儒雅。


    他看起來有些虛弱,正在咽什麽東西,應當是施應憐用內功煉化的“龍鳳呈祥”,如今那靈芝已經成了救命丹藥。


    魔教教主的確需要“龍鳳呈祥”,不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白月。


    “你去救他。”白月對施應憐道,他如今恐怕不能施展內力。


    “不救不救,死了算了。”


    施應憐拉著白月就走,不過還是在那人冷峻的麵容下敗下陣來,趕過來搭救我。


    話說武林眾人大多是些濫竽充數的,今日不知怎麽如此厲害,硬是將我們三人圍成了靶心。


    施應憐皺眉看了看我,本來是有些厭棄的,看向白月的時候又成了梨花帶雨萬分為難:“多他一個我帶不走。”


    “應憐。”白月不為所動,看著他的模樣有些無奈,但沒有半分生氣:“他畢竟幫過我們。”


    施應憐自然不會感恩戴德,如此一來,更是給了我一個大白眼。


    我:“不用,我是四海山莊的人,你們走,不用管我。”


    施應憐嗤之以鼻:“四海山莊接應天下消息,傳出龍鳳呈祥的事來,你們山莊逃不了幹係。”


    他話音未落,我看到大長老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白公子,你不受我們武林管製,但若執意與武林為敵,我們也隻能將你視作魔教中人。”


    施應憐很不高興聽他說白月:“你們別假惺惺的,先前不是已經將人抓了麽?”說這話的時候,他莫名有些陰狠。


    大長老氣急:“施應憐!我知道你這人嬌生慣養貪生怕死,交出禍害武林的秘籍,說不定還能給你個痛快!”


    施應憐也不高興旁人說他,冷笑一聲:“我哪裏是怕死,不過是怕武林落入你們這些狗東西手裏罷了!”這些道貌岸然的狗賊,一邊撈盡好處,一邊還想讓他人不言不語、假裝武林安定,他偏不讓他們順心。


    七


    朝廷向來都本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慣例,這次也不例外。


    待武林眾人發覺不對,清沙以南大軍百萬,與九陰山的黑峰一同,已經將清沙夾在其中。


    待外頭包圍的人一層層跪下,有人清冷的笑聲傳來,他開口,似是在細細品味方才施應憐的話:“狗,東西?”


    “皇上萬歲萬萬歲!”眾人齊喚。


    皇……皇上?我心頭疑惑,這關皇上什麽事?


    我迴頭看,白月二人也緊皺著眉頭,遲疑的瞬間,我們三人在人群裏已經凸顯出來。


    來人未著龍袍,不過即使是月白的長衫,上頭似乎也纏著無數銀線,偶爾照著太陽,便讓人睜不開眼。他應是而立之年,眉目平和,沉穩非常,卻帶著些天之驕子的高傲,越過眾人走到白月跟前,露出一個笑來:“月兒,跟我迴家吧。”


    白月看到他的時候似乎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將頭偏開了些。


    “你最近服用了什麽東西?”男人斂了笑意。


    不過不等人迴答,他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臉上掛上了不知何意的笑來:“你們沒有想過,既然叫龍鳳呈祥,怎麽可能隻有一株?”他將“龍”字和“鳳”字咬得極重。


    果然,此話一出,另外兩人麵色皆是鐵青。


    “一株在百尺高峰之上,另一株,自然是在萬丈深淵之下。”


    他在白月跟前,目光卻朝施應憐看去:“你,還想讓他為你冒險?”


    白月微微怔了一下。


    施應憐不知什麽時候握住了白月的袖子,聞言輕輕拽了一下。


    自然,沒有逃過皇帝法眼。


    “朕有天下之大,總會找到這些東西,他的時間不多,你,還想讓他拿命來賭麽?”是對施應憐說的。


    果然,這人微微怔住,糾結了一會兒,漸漸鬆開了手。


    白月也沒有猶豫,看了看施應憐,對皇帝道:“皇兄,讓他先走。”


    皇帝微微皺眉,抬眼與他對視。


    白月又說一遍:“讓他走。”


    “好。”說這話的時候,皇帝仿佛是歎了口氣。


    白月這才對施應憐一笑:“走吧。”


    施應憐滿臉委屈地搖頭:“不走。”


    他這人性子倔脾氣臭,要擱往常,非得摔杯子砸板凳,要不就是往誰懷裏一躺……好在皇帝在這裏,他不敢任意妄為。


    “走。”白月這次沒有了笑意,而是幾分冰冷。


    見他如此決然,施應憐咬了咬牙,掃了一圈在場的人,輕哼一聲,到人群裏,拿走方才那人拿著的白月扇,踹了那人一腳,飛身離去。


    “……”


    我正搖頭歎氣,見皇帝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帶著白月離開了。


    略……略過我了?


    兩人離去,皇帝還在一字一句琢磨著:“施應憐?除了長得好看些,脾氣也不好,身家也不好,你究竟看上了……”


    白月打斷他:“這是我自己的事。”


    ……


    八


    秘籍重出江湖,竟然是一本菜譜。


    在大長老重重搜刮下,我終於甩手將東西給了他們。


    魔教教主竟然是做菜起家的。


    傳說施應憐年幼時在一家酒樓打工,有一次上山砍柴,無意中撿到一本秘籍,從此廚藝精盡,成了一樓主廚。因為他做的飯太好吃了,吃過飯的人無不對他恭恭敬敬,甚至想誓死追隨,他便帶著人尋了個山頭,建了個幫派。每次施應憐命令他們做事,都用今天的飯菜威脅,久而久之,手下竟然也十分願意聽命於他。


    武林眾人半信半疑,卻在我將菜譜扔出去的時候哄搶起來。


    迴到山莊,大長老對著我就是一棒槌:“什麽胡言亂語,我不信他施應憐一身武功都是做飯做出來的!你個臭小子,讓你去接應,你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幫別人來騙我老頭子!”


    我一邊跑一邊道:“武林眾人以後要是都潛心學做飯了,那不就好管多了麽?”


    大長老氣急敗壞:“你瞅瞅,你這語氣腔調都跟那個魔頭一樣了,讓你出去曆練,好的不學你學壞的!你個臭小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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