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的記憶裏麵完全沒有這個人,他知道自己高中的時候曾經出過一次車禍,可是自己也並沒有有失憶這之類的症狀。


    但是那林靈又用那一種眼神看著自己,看得自己渾身不自覺。


    就在眾人都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裹著墨色長大衣的男子都來,身材高挑,腳下穿著一雙棕色的馬丁靴,眸中帶著比冰雪還有冷酷的寒意。


    是——泫冰。


    泫冰亮眼直直地瞪著那沈修和檸檬握在一起的雙手。


    他千辛萬苦跑到這個地方,就是為了看見這一幕嗎?


    “泫冰!”檸檬也不敢相信泫冰的突然出現,忍不住小聲喊了出來。


    沈修的眼神也瞬間暗了下來。


    少琛也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什麽情況啊這是?


    十二月八號,今天是顧姚學姐的生日,晚上學姐男朋友要請吃飯,地點就定在了學校東門外那家口碑不錯的烤魚店。


    這幾天天色一直陰沉沉的,估摸著是要下雪,但這地段不南不北的,能不能下的了就另說了。


    下午沒課,宿舍幾個小妮子從吃完午飯就開始睡,雲暖爬起來的時候剛好四點,湊了整數,縮在被暖的熱氣騰騰的被窩裏坐了會兒,這才慢慢悠悠的下床開始收拾自己。


    學姐昨天給她發微信說,今天下午六點讓她在學校東門口的保安室等她,算一算,嗯,她就還有兩個小時的化妝換衣服的磨嘰時間。


    雖然昨天晚上被幾個小妮子羨慕了好幾遍能出去吃大餐,但是這天氣,她真心覺得在被窩裏躺屍比吃大餐更讓人心馳神往。


    當然,躺屍是建立在能吃飽飯的情況下……


    顧姚是雲暖的直屬學姐,比雲暖大一屆,兩個人是去年在學校外的舞蹈房認識的。


    顧姚學的是爵士,雲暖練的是瑜伽,一個火辣性感,一個呆萌軟糯,縱使如此,兩個人性格還是特出人意料的合拍,關係好到不行。


    雲暖趕到東門保安室的時候,學姐男朋友剛好也在,而且正滿麵柔情,笑意盈盈地側站在她身旁,一邊垂眸說著話,一邊握著學姐的手指溫柔把玩。


    雲暖下意識扶了扶額頭,暗歎了口氣,默念了句台詞,顧唐氏狗糧,每年銷量遙遙領先,吃過的塑料袋連起來可繞地球一圈。


    你,尤其是單身狗的你,值得擁有。


    顧姚大老遠便看到了慢吞吞朝這邊走過來的雲暖,空出的另一隻手抬高了可勁晃了晃,“暖兒,這兒呢,快快快,加快速度跑步走!”


    雲暖哭笑不得,額角黑線連連,她為了加快速度已經特意繞小路踐踏草坪了好嗎……


    這邊剛湊近,雲暖便被顧姚撈著脖子給拖了過去,顧姚裸高一七三,雲暖比她矮了整整八厘米,每次見麵的姿勢不是並肩手挽手,而是被攻氣十足大赤赤的學姐摟脖子搭肩膀。


    小雲暖這邊一來,唐嚴便瞬間失寵被拋之腦後,顧姚右胳膊繞過她脖子搭在右肩上,纖細的食指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殼,“晚了整整六十秒,停會兒罰酒三杯。”


    “我不會喝酒。”臉不紅心不跳,雲暖語氣相當淡定自如。


    “呦喂呦,真假的,那天誰拿著啤酒跟我對瓶吹的?”顧姚說著,胳膊肘朝裏又收緊了幾分。


    雲暖裝失憶,“哪天?學姐,你不是喝斷片記錯了吧?”


    “嘿,你個小丫頭!”顧姚笑著彈了下她的額頭,餘光瞥見旁側似笑非笑打量著懷中小姑娘的男人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般,朝站在唐嚴旁邊的男人揚了揚下巴,“雲暖,給你介紹個兵哥哥認識認識,林風,你姐夫的戰友兼同事。”


    雲暖這才注意到,今天除了姐夫唐嚴,旁邊還站著個男人,標準的部隊短寸頭,膚色微黑,臉型窄瘦,穿著黑色短款的羽絨服,看上去有些薄,下麵是灰白色的休閑褲,籃球鞋,身材修長高挺,看上去比據說身高有一八三的唐嚴姐夫還突顯些。


    男人自雲暖過來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也沒說什麽話,一雙眸子像蘸了濃墨,深邃且黑白分明。


    那眼神直勾勾而極具侵略性,雲暖跟他對視了眼便飛快轉移視線,輕輕點頭,聲音禮貌疏遠,“你好。”


    林風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嘴角,轉而望向顧姚,“你們學校的妹子,顏值都挺高啊。”


    顧姚傲嬌挑眉,“那是你們走運,顏值高的都被你碰見了,小雲暖可是我們傳媒學院樹梢梢上冰清玉潔的茉莉花,追她的男生能從學校東門排到西門,拐個彎都能被擠到南門口哎呦喂……”


    顧姚話還沒說完,便被雲暖捏住了腰,打人先打臉,捏人先掐短。


    顧姚被瞬間挾製住,停止哈牛皮,弓著腰去握雲暖的手腕,“我的媽呀!小花你掐我幹啥,雖然有點誇張,但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啊!”


    察覺到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跟饒有興致的笑音,繞是雲暖再淡定,也撐不住雙頰微微發熱起來,拽著學姐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別在這兒瞎吹了,要吹酒桌上再吹。”


    顧姚聽她終於敢提酒了,瞬間全身打雞血,“嘿呦嗬,姐就稀罕你這麽豪爽的姑娘,跟姐說,今天想喝啤的白的?”


    雲暖確實還能喝點酒,但是顧姚更牛啊,人家雖然酒量一般般,勸酒卻是好手,茅坑裏的黑石蛋子都能給誇出花來,往往到最後,別人喝趴了,她跟沒事人一樣在旁邊直得瑟。


    雲暖見她今天興致昂揚,大有大幹一場的架勢,偷偷轉頭求助望向姐夫,唐嚴望著顧姚寵溺且無奈一笑,衝雲暖做了安心的表情,意思今天有他管著,不用害怕。


    今天雖是學姐生日,姐夫那邊卻來了不少助勢的兵哥哥,包括落坐在自己對麵的林風。


    據說唐嚴並沒打算請這麽多人,隻是正正好趕上他們星期六的聚餐時間,一群在部隊裏被關久了的餓狼就想著能湊一塊,聲色犬馬,怎麽熱鬧怎麽來。


    一群大老爺們拚一桌,喝酒吃肉胡亂侃,牛皮滿天飛,好不熱鬧。


    顧姚作為今天的主壽星,又是跟唐嚴談了兩三年,同事上司都已經熟悉到不行的軍嫂,今天是被幾個人專門防備著盯著敬酒,連唐嚴都能沒幸免於難。


    本就自顧不暇,之前吆喝著要跟雲暖拚酒的事也被拋之腦後。


    其他人喧嘩鬧騰,唯有坐在角落裏的雲暖落得清淨,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慢吞吞裏夾烤魚吃,她不怎麽能吃辣,每吃三四筷子魚便要喝幾口椰汁衝衝嘴裏麻麻的辣味。


    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不僅唇瓣通紅,連額角也泛起了一層薄汗,襯著瑩白清透的皮膚,柔黑細軟的長發,別樣的清美,青澀如枝頭剛長成的果子。


    雲暖埋頭吃飯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錯覺,總覺得對麵有道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炙熱且存在感極強,根本沒辦法忽視。


    不管怎麽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是過來陪學姐過生日,雲暖也不想牽扯太多,故作沒什麽都沒感覺到,逼迫自己不要抬頭看過去。


    這麽想著,埋頭吃的更認真了,這群人一上桌就喝酒,少喝兩杯吃多大虧一樣,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基本沒動幾下,看著就心疼啊!


    雲暖不自覺暗暗搖頭,浪費啊浪費!


    抬手正要給自己再添點椰汁,一杯啤酒突然從天而降,正正好擱放在她麵前,有笑音從周遭嘈雜哄鬧聲中清晰響起,“一個人老悶著喝果汁有啥意思,今天這麽開心,喝點啤酒助助興唄!”


    雲暖順勢抬頭,一張陌生的臉,濃眉大眼,麵色帶著幾分未脫的稚嫩,個子不高,看上去應該跟她差不多大,此時正端著一杯白酒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著,臉上的笑一看便知是“撩妹專屬”。


    雲暖忽覺的有點好笑,年齡不大,倒是挺會撩。


    不動聲色的抬睫看了他眼,語氣淡淡,“我不會喝酒。”


    男生也不反駁,臉上仍帶著樂嗬嗬的笑,“不會沒關係,可以學嘛,再說你正好是學生,學起東西來也快。”


    雲暖嘴角抽了抽,學生學東西快這個概念好像不是用在這方麵吧?


    就在她握著手中的筷子尋思著怎麽才能不傷和氣地讓他自己退迴去的時候,男生屁.股下的椅子忽然猛地被踹了兩下,看這搖搖晃晃的震動幅度,似乎下的力氣還不小。


    這邊喝了點小酒撩妹撩的正在興頭上,半路被人打擾你說惱不惱,男生“騰”的下站起身子,怒目正要罵過去,目光卻在接觸到身後站著的人後,全身蓄著的氣勢立馬消失殆盡,臉上的怒氣瞬間轉化成討好的笑意,“大隊長,您怎麽來了?”


    林風眯眼盯了他兩三秒,男生被盯的心裏發毛,正要開口說點什麽順順氣氛的時候,眼前的大隊長突然朝一邊偏了偏頭。


    李駿要是這都看不懂是啥意思,這兩年在部隊也算白混了,他連忙放下手中白酒杯讓出座位,還四平八穩地將椅子往外拉了拉,抽出幾張紙巾用力擦了好幾下,那賣力的動作看得雲暖直覺辣眼睛。


    直到男生端起自己的就被自顧跑到其他地方湊著去敬酒,林風才在雲暖旁邊落了座。


    雲暖烏眉頗有些唏噓地微挑了挑,就當方才什麽都發生一般,握著筷子繼續淡然自若吃魚。


    林風將她方才倒了一半的椰汁又給她滿上,自己捏著一杯白酒細細品酌著,“真不會喝酒?”


    雲暖也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沒理會,夾了兩塊魚肉,兩塊土豆片和幾根年糕埋頭自顧吃的一頭勁。


    林風倒也不著急,坐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後背靠著椅背,雙腿分開,整個人大赤赤坐得很開。


    左手半握著晶瑩剔透的白酒杯,右手擱放右膝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像是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慢條斯理且又淡然自若。


    他的軍銜在這一桌子人中算得上最高的,部隊裏混久的兵蛋子向來精明,除了敬壽星跟唐嚴,接下來灌的就是他。


    林風的酒量在整個隊裏是最好的,三四個戰友拿盆都不一定能喝得過他,而且這人屬於越喝越精神的那種,不過會有一點上臉。


    尤其是現在,這麽高大的身形,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薄唇勾著意味不明的弧,臉頰微紅。


    本就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愈發的漆黑透亮,像被井水洗過一般,直直凝著安靜坐在前方埋頭吃菜的小姑娘,眸底似乎燃著炙熱的火焰,赤.裸.裸的滾燙,滿滿的侵略性,似乎還帶著幾分勢在必得自信。


    雲暖之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人,甚至什麽動作都沒有,隻是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如置囚籠,別說是說話或者跟轉頭對視,你連暗暗的小動作都不敢有,放佛真成了他手中的獵物。


    驀地,他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勾頭咬出一根點燃。


    打火機被按下時的“吧嗒”聲,接著便是淡淡的煙草味從側麵飄了過來。


    雲暖正埋頭往嘴裏塞著年糕,忽然傳來一陣椅子腿與地麵摩擦的尖銳聲,煙草味摻雜著酒氣愈發靠近,隨之而來,還有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濃鬱而強勢。


    林風右手臂搭在她身後擱著大衣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前前後後把玩著銀灰色的打火機,左手捏著煙,視線自她攏著黑色長發的細白耳垂,緩慢下落直纖長細膩,線條柔美的脖頸,幾縷長發沒入柔軟的白色毛衣裏……


    清晰的喉骨上下滾動了下,嗓音低低沉沉,帶著沙啞的蠱惑,“你們這些當地大學的大學生,都是怎麽追女孩子的?”


    2、撩亂心湖...


    他的嗓音太過沙啞撩人,聽得雲暖心尖都不收控製地微顫了,她握緊手中的筷子暗吸口氣,快速恢複正常,視線直直盯著自己碗裏那根沾著濃鬱湯汁的年糕,聲音淡定,“不知道,沒追過。”


    旁邊被灌得七葷八素的顧姚忽然從身後冒出來,一隻胳膊摟住雲暖的肩膀,另一隻端著杯白酒,曲著胳膊肘搭在林風肩膀上,故意扯著嗓子高聲調侃,“咋滴林隊,想追我們暖暖啊?”


    顧姚這一嗓子下來,成功把周圍一半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望向大隊長的目光也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林風濃眉挑了挑,長腿交疊在一起,身子後移靠向椅背,不動聲色地挪去擱在他肩上的胳膊肘。


    燃著星子的煙遞到薄唇邊深吸了口,望向雲暖的灼熱視線漫不經心上移,雙眼微眯打探起顧姚,不閃不躲,迴答的幹淨利索,“沒錯,想追。”


    剛剛他將椅子前移了下,讓兩個人本就相距不遠的距離又靠近了幾分,如今又交疊著雙腿,膝腕直接就抵上了雲暖大腿外側,最邊上又卡著凳子,動都動彈不得。


    雖然是冬季,身上穿的衣服厚實,但他膝腕的力道大,存在感又強,雲暖整個背脊都因為緊繃而挺的筆直,那四個字從天而降的時候,對她來說簡直如耳邊驚雷,別說耳膜了,心肝兒都快被震碎了。


    雲暖立馬抬手擋住自己的眉眼,臉頰耳垂連同細白的脖頸也跟著發起熱來,這個男人怎麽這麽……


    這麽多人,就不能稍稍委婉收斂一下嗎?


    林風這句一落,別說是顧姚,圍在桌子邊的一群大老爺們都穩不住了,紛紛壞笑著怪叫起來,甚至還有幾個跟著拍桌子吹口哨,故意鬧出點聲勢動靜。


    “風哥,別慫!喜歡直接上!兄弟們支持你!”


    “你激動個蛋!聲音小一點,別嚇著咱嫂子了!”


    “嫂子,俺們風哥腰靈活好,八塊腹肌呢,可得抓緊!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話剛落,就被人一個雞骨頭砸上腦門,林風擱在桌邊的左手輕撣了撣煙灰,“活好你個球,你試過?”


    周圍人聽此,頓時哄笑起來,紛紛伸手推搡方才說話小夥子的頭。


    顧姚見這邊又亂成一團,壞笑抬手打斷,“少那麽多廢話!想追我們雲暖是吧,最起碼一箱白的一箱啤的表表誠意吧,光知道嘴上說頂個屁啊!”


    一聽到這,剛安靜下來的氣氛立馬又炸開了。


    “哎呦我去!嫂子哎,喝酒對風哥來說算個毛啊!人能把你給喝破產了!有本事讓他去操場上跑五公裏!”


    “抱著妹子負重跑!”


    “不對,抱著妹子負重蛙跳!”


    “哈哈哈哈操,抱著妹子風哥能跳一晚上你信不信!”


    看到麵前女孩微垂著的腦袋,紅的快要滴出血的纖薄耳垂,林風薄唇微勾,香煙遞至嘴邊深吸了口,聲音是撩撥心弦的低磁,“隻要暖今天答應了,你們說什麽我都幹。”


    這話一出,別說圍坐著的幾個戰友同事,就連顧姚都微微後仰著身子做出一副“嘿呦”的稀罕表情,平時這個林隊平時看上去挺悶騷高冷的,沒想到這麽會撩,這是要搞事情啊!


    喝得半暈不暈的老大爺們那叫一個興奮。


    “風哥,叫這麽親熱,角色帶入挺快啊!”


    “雲暖同學,別猶豫了,風哥可是我們隊出了名的高富帥!會疼人能做飯,這種男人賊稀罕著呢!”


    前麵的人話音剛落便被後麵一巴掌拍了過來,“叫什麽同學啊這麽不會說話,叫大嫂!”


    “是是是,大嫂!”


    一群人鬧鬧騰騰地調侃,雲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迴應,不敢抬頭看人,雙頰也很火烤的一樣。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林風叼著煙朝圍在周邊的幾個人偏了偏頭,語氣瞬間嚴肅桀驁,“都邊兒鬧騰去,怎麽,還想免費圍觀隊長追媳婦不成?最近膽肥了還是想換了地方負重五公裏?”


    林風話音剛落,幾個人反應賊快,圍在旁邊的小群體瞬間解散,繼續劃算喝酒聊天吃肉,各忙各的。


    縱使人群散開了,不過這滿屋子曖昧的氣氛還有似有若無瞥過來的視線卻愈發的濃烈起來,雲暖雙手貼著臉頰,莫名地口幹舌燥,隨手抓起旁邊的杯子就往嘴裏灌,入口下喉了才發現不對勁,捂著嘴巴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將她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的林風嘴角的弧度不由加深,嘴裏叼著煙,上半身前傾著靠近,將放在左邊的椰奶遞到她麵前,聲音調侃,“你喝的那杯是我的,不過……我也不介意跟你共用一個杯子。”


    他不解釋還好,開口這麽一句,雲暖真的撞桌子的心都有……


    這下別說臉上,整個身子都像是被汗蒸過一般,真想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顧不得滿嘴的苦辣,垂著眸不敢看他,雲暖悄悄轉身,用食指戳了戳他頂著自己大腿外側的膝蓋,聲音低柔的不像話,“借過,我要去衛生間……”


    林風左手夾著煙,右邊胳膊肘撐在身後的椅背上,斜支著腦袋直直凝她不說話,深黑眸子的笑帶著邪肆的味道,痞帥而撩人。


    見他仍舊一動不動,雲暖終於有點扛不住了,伸手又戳了兩下,這次戳的位置有點偏,是膝蓋上方的肌肉,硬梆梆的咯人。


    林風被她這個小動作弄的唿吸一窒,望向她的眸色也不由加深,頓了三四秒才緩緩挪開雙腿。


    雲暖用涼水衝手,呆洗手間裏磨嘰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有要出去的意識。


    雖然心裏並沒有特別反感那個男人的撩人方式,但女孩子到底臉皮薄,迴去就算再安靜坐著也會尷尬,反正飯局也快結束了,跟學姐打聲招唿就迴去吧。


    剛出去,便看到斜靠在牆邊勾頭抽煙的高大身影,單手焯入褲袋,清瘦的側臉在頭頂暖橘色燈光的投射下劃出一條好看的弧度,雲暖的心驀地漏跳了下。


    暗吸了口氣,壓住自己不安分的心跳,權當沒看見這個人,雲暖眼觀鼻鼻觀心目視前方徑直走了過去。


    抬腳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忽地胳膊一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後背猛地貼上牆壁。


    煙酒味裹挾著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迎麵撲來,林風垂眸,用大拇指跟食指捏掉口中燃到一半的香煙,剛要隨手扔到一旁的角落裏,被雲暖抬手製止,指了指他身後,“有垃圾桶,別亂扔。”


    那個垃圾桶距離兩個人有三四米遠,又在身後,一般人最起碼要走近了才能投進去,這個空隙,足夠她抓住機會逃跑了。


    雲暖跑步的架勢還沒做出來,男人手中還冒著火星的煙頭便被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扔進了垃圾桶,雲暖都有點看傻眼了。


    似乎早就識破了她的小心思,林風一手焯入褲袋,一手穩穩撐在她耳邊的牆壁上,微微側偏著頭勾唇笑看她,“都落我手裏了,能跑得掉嗎?”


    這句話說的太過撩人且意味深長,雲暖好不容易降下來的體溫瞬間又飆升了上去,卻又不敢跟他對視,濃長的睫毛垂落蓋住眸底的慌亂,咬唇保持沉默。


    此時的林風,湛黑的眸底裏像是藏著沸騰的岩漿,不自覺又向前靠近了幾分,低磁的嗓音裏透著沙啞,“你……懂我的意思沒?”


    雲暖泛著汗濕的掌心貼著冰冷的牆壁,低垂的睫毛劇烈顫抖著,舌頭像是打了結,“什麽……什麽意思……”


    林風目不轉睛,眼神炙熱,“我對你的意思。”


    雲暖繼續裝傻,“你對我……什麽意思……”


    “我對你……”看出她的逃避和同樣的慌亂無措,林風將焯入褲袋的另一隻手也拿了出來,微湊上前,說話時的溫熱噴灑在她耳邊,“有意思。”


    雲暖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又退無可退,最後幹脆緊閉雙眼,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不可能同意跟一個剛見麵沒多久的人真的發生點什麽,“不懂你什麽意思……”


    兩個人離得太近,林風幾乎能聞到她身上清新柔軟的發香,空穀幽蘭般似有若無,卻撥的人心湖漣漪陣陣。


    細白的皮膚襯著微紅的雙唇,因為吃辣而泛著輕微的紅腫,讓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有些感情與衝動就這麽莫名而起,想吻,突如其來的想,甚至是……難以抑製的想……


    林風就這麽垂眸凝著她,喉結滾動了兩下,最後偏頭低“靠”了聲,聲音裏帶著微不可查的懊惱。


    雲暖驚了下,眼睛睜開一條縫細打量他,甚至有點心驚膽戰,這男人在她看來……真的很危險啊……


    “我想吻你。”


    這麽直白而帶著沙啞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雲暖感覺自己心都快要從自己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人生第一次這麽想得到一個女人,還是剛認識沒多久的……”林風說罷,自己先笑了,清俊的眉宇間蘊著微不可查的靦腆,“不對,是女孩。”


    垂眸凝著雲暖震驚到手足無措的小臉,林風無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通紅發燙的耳垂,嗓音低沉沙啞依舊,“你先進去吧,我再抽根煙。”


    雲暖十指狠狠攪動著,紅著雙頰飛快瞥了他眼,跑的比什麽時候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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