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已經傳開旗袍女的聲音:“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


    檸檬等人都盯著這林老太太,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會不會繼續報價。


    這個發簪一千萬——怕也是世界少見。


    連一直一臉波瀾不驚的夜北冥聽到這個“一千萬”的時候也忍不住抬了抬眸子。


    這個蘇塵——難不成真是腦子有病。


    遙遙望去,隻見蘇塵依然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似乎這一千萬也不是什麽大事情。


    “一千一百萬。”林老太太搖了搖手中的鈴鐺,但是表情已經不再那麽平靜了,嘴角微微顫抖著,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那蘇塵。


    如果不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自己怎麽會白白多花這麽多錢?


    五月該是小孩子最喜歡的時間了,萬物複蘇,整個世界都是花花綠綠的,出去溜達著玩都顯得自己格外好看。


    幼兒園裏,一個紮楔子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小短腿埋在屁股底下,一撅一撅地,扒拉著麵前的小草叢,想從一堆三個葉子的小草裏找出一根四個葉子的。


    這在當時是非常時髦的事情。


    找得正專心,後腦勺突然被人用力一推,本來就晃晃悠悠的小短腿一個沒蹲穩,整個人都向前撲去,臉“噗”地一聲摔進草叢裏,給埋了。


    “......”


    左扭右扭,好不容易掙紮著把臉,小姑娘也沒哭,蹦噠起來,扭身惡狠狠的看著身後的小男孩:“張震天,你幹嘛?!”


    小男孩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眼睛睜了睜,看幾秒,揉揉腦袋,理直氣壯的解釋:“我把你看成我喜歡的那個女生了。”


    “你......”


    今笙話沒說完,就看見張震天後麵猛地衝上來一個人,一拳把麵前的小男孩轟進了旁邊的草叢——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像動畫片裏的夜禮服假麵似的。


    然後夜禮服假麵大英雄走過來,捧起自己的臉,認認真真左右翻看了兩圈:“受傷沒?疼不疼?”


    今笙搖搖頭,眨巴眨巴眼睛:“席易生你......”


    話又沒說完,身後又衝上來一個拳頭。


    她嚇得大叫,卻猛的被一個比她壯實不了多少的身軀擁進懷裏,耳邊傳來不該屬於小孩子的一聲悶哼。


    ......


    今笙永遠記得這一天。


    從小就冷靜理智聰明得像個神童的席易生,出生以來第一次打架,打得是欺負她的小霸王。


    她隻是被人推到了草叢裏,他卻被小霸王團夥打得鼻血都流了滿臉,一隻小手還死死把她護在懷裏。


    再後來,從這一天起,她就變成了眾人公認的席易生的小媳婦。


    聽這話的時候,今笙正老老實實陪著席易生的媽媽一起在醫院給他上藥,席媽媽開玩笑說這是自己兒子拿命娶迴來的媳婦,今笙聞言,嚴肅想了想,問:


    “那我可以親他一口嗎?我看電視上都是要親親的!”


    席媽媽聞言樂不可支的點頭答應,說可以啊快去親一口!


    今笙就真的去了......趴在病床邊,小屁股翹起來,嘴巴撅得高高的往席易生臉邊湊。


    席易生那時候還有些不清醒,但下意識得一邊滿臉嫌棄一邊拚命往她嘴邊湊......


    啵。


    初吻。


    五歲,在醫院。


    真真是與眾不同。


    第一章


    南方的夏天似乎永遠離不開濕熱兩個字,空氣像層水霧裹在身上,脫不開甩不掉,一層層的纏繞著,讓人心情也跟著浮躁起來。


    今笙窩在寢室裏,長發因為熱,被紮成了一個揪綁在腦後,露出下麵潔白的脖頸,鬆鬆套在身上薄荷綠的裙子裏。少女窩在椅子上,正專心致誌擺弄著手裏的錄音設備,剛準備練專業,門就被敲了兩聲。


    “進來。”


    門被人從外拉開,一個姑娘探頭進來:“笙笙,張老師找你過去。”


    “嗯?”今笙放下手裏的東西,抬頭看門口的人,問:“找我什麽事啊?”


    傳話的姑娘聳聳肩,迴:“我也不知道,老師沒說——你自己去看吧,老師在辦公室等你呢。”


    姑娘傳完話就急匆匆走了,今笙想了想,拎起椅子上搭的防曬服,套上,拿起手機慢悠悠往外走。


    研究生導師的任務總是很多,並且,五花八門。


    之前布置的小視頻她還沒有約到攝影師,正琢磨著要不借個相機自己擺弄一遭完事,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麽活。


    當初大四的時候,她仔細想了好久,最終決定放棄這個圈子裏年紀的極大優勢,選擇來讀研——學新聞主持的,小半隻腳也算踏進了娛樂圈,年紀是多大的優勢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很清楚她想要的並不是那幾年的打拚可以換迴的代價,索性放棄。


    老就老點吧,好歹專業知識紮實。


    那個人......也支持她的做法,說小姑娘多在學校待兩年是好事。


    心一緊,白皙的手指不自覺攥了攥手機,觸手溫熱。


    辦公大樓不遠,幾分鍾就到了。推開門,裏麵常年中央空調發揮了作用,一股冷意霎時撲麵而來,人瞬間就清醒不少。抖抖頭,把腦袋裏麵複雜的念想搖走。


    三兩步走到學院辦公室門口,門半掩著,裏麵隱隱傳來交談的聲音。


    今笙探手敲敲門:“老師,您找我?”


    女老師正在打電話,見她來,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今笙關好門進去,聽見老師正在跟電話那邊做最後的結束語:“行,那我盡快安排人過去,你到時候幫著多照顧著,我的學生可不吃虧。”


    今笙聞言輕輕一笑,看她掛了電話。


    今笙生的白,骨架又小,一頭黑亮的秀發,骨骼勻稱,一張臉沒有特別張揚的好看,是極幹淨舒服的長相,俗稱,別人家的孩子。老一輩的人就喜歡這種長相性格舒心的小姑娘,當下站在陽光裏輕輕一笑,直把老師的心給笑軟了。


    四十幾歲的女老師雷厲風行,對著自己得意的門生,言簡意賅的切入主題:“之前讓你考慮的事想好沒有?想讀博嗎?”


    今笙頓了頓,隨即搖頭,實話實說:“......不想。”


    這件事張老師已經找她談過幾次了,張老師的意思,是希望她繼續深造,並直言可以把自己的博士導師介紹給她,提供幫助。


    這幾個月,今笙一直在為這事糾結,也一直沒下決心——以前這些事情總是那個人在身邊提意見拿主意,現在剩她自己,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把一件事的利弊條理清晰明了的掰扯清楚,是件這麽困難的事情。


    她心裏是想工作的,想多曆練,可又覺得繼續深造也是不錯的事情。


    糾結的要死。


    直到前天,那人一封郵件準時發過來。


    【在想讀博還是工作?】


    【......嗯。】


    【想好了嗎?】


    【還沒有。】


    【我幫你。】


    ......


    【不用。】


    那邊沉默片刻,消息才再次發過來:【跟自己的心走。】


    今笙沒迴,看著郵箱頁麵發呆。


    她想問他,如果我對我心裏的那個選項感到害怕,怎麽辦啊?


    如果我選錯了,怎麽辦啊?


    所有人的期待都與我的內心相悖,怎麽辦啊?


    1.插班生


    紀悄在辦公室裏等了快一個小時,高二年級的組長才姍姍來遲。


    一個頭發短短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一進門就在桌上一頓亂翻,拿出幾份資料,視線在上麵的照片和眼前的少年之間轉了好幾圈,公式化的問,“紀悄?”


    紀悄點頭。


    女人道,“你班主任不在,我帶你去班級,走吧。”


    上課鈴聲已經在二十分鍾前打過了,u大附中的高二年級在四樓,紀悄隨著中年女人一路從(10)班走過來,上著課的莘莘學子們無不透過巨大的窗玻璃好奇地打量他們。


    終於走到(1)班前,講台後口若懸河的禿頂老頭看見他們便停了下來。


    年級組長先在教室裏環視了一下,當看見倒數第二排的某個位置空著時,眉頭不由一皺,小聲問,“閻澄不在?”


    老頭同樣皺眉,口氣中似帶著不滿,“嗯,同學說是明天有籃球比賽,隊裏要訓練。”


    中年女人點點頭,嗓音軟了些,“是有個比賽,我等等去問問……”說著又在身邊的紀悄背後推了一把,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空著的位置道,“你就先坐那裏,教材和其他東西等你們班主任迴來再安排。”接著又和老頭耳語了幾句就離開了。


    紀悄提著空空的書包在全班的注目中走了過去,那位同桌直到他來到跟前才有些不情願的把自己的東西從隔壁收了過來,讓紀悄坐下。


    “咳咳,我們繼續……”


    禿頂老頭連著敲了好幾下桌沿才將眾人膠著的視線從新同學的身上轉移迴來,板起臉痛心疾首地教育。


    “開學第一次摸底考,全班的及格率才三分之一,這都隻是上個學期的知識,不過一個暑假你們就全都忘了,我接下去的課要怎麽教……”


    劈裏啪啦嘮裏嘮叨了足足十來分鍾,後麵的男生都打了無數個哈欠了,老頭才拿出一疊卷子開始報分數,由高到低。


    “蔡曉蒙94,也是這次全年級的最高分。”


    他說完,坐在第三排的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站了起來,在一片欣羨的眼神裏領走了自己的考卷。


    “黃凱90,湯文倩88……”就這麽一路念著,老頭手邊的及格卷子也越來越少,原本還抱著無所謂態度的人都紛紛收起了臉上的輕鬆來,直到隻剩最後一張。


    “完了……”紀悄聽見有人輕輕啐了一聲。


    老頭把這張卷子拿在手裏甩了甩,不爽道,“閻澄,60分。”


    “哎!”忽然紀悄身後站起一個男生嬉皮笑臉道,“朱老師,閻澄不在我來替他拿,我來我來!”


    姓朱的禿頂老頭冷哼一聲把卷子扔給了他,想開口教育的話因為本人不在場,隻能生生吞了迴去。


    接下來就是分析考卷,期間同桌也沒有把卷子拿過來和紀悄一起分享的意思,紀悄看了一會兒黑板,覺得沒勁的轉頭盯著窗外空蕩蕩的操場再沒動過。


    下課前,老頭說由於不及格人數太多,他還是打算給大家一次機會,下個星期補考,如果表現再不好,那就沒人能救你了。


    朱老師走後,班裏的氣氛低沉了沒多久又開始熱烈起來,大部分學生都在抱怨數學老頭的不近人情和考試死難死難的程度,間或夾雜著部分好奇的目光和議論之聲落到紀悄這裏,紀悄則一直低著頭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下一節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大概三十來歲,不止長得人高馬大粗獷彪悍,十足的北方漢子樣,而且頂著一個亮堂堂的光頭,還有個很霸氣的名字,叫武鐵,外號“鐵哥”,脾氣直,嗓門大,教高二(1)班和(3)班的語文。


    他一來就先介紹了下紀悄,說是插班生,讓大家好好相處,多的也沒說。紀悄隻在被念到名字的時候意思意思站了下,然後又默默的坐了迴去。鐵哥大概也知道他脾氣悶,沒再搞什麽自我介紹這種幺蛾子,直接就開始上課了。


    好不容易把上午四堂課都熬了過去,中午紀悄沒去食堂吃飯,他也不知道食堂在哪裏,預備鈴一響教室裏的人就都走光了,紀悄於是從書包裏拿出甁礦泉水喝了兩口。


    也許是對於插班生的排外,又或者是紀悄的氣質問題,整個上午都沒有人過來和他搭話,隻同桌走之前隨口問了句,“你是從郊區那邊過來的?”


    紀悄沒有迴答,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同桌卻確定他聽見自己的話了,於是哼了一聲,“架子挺大……”


    紀悄就這麽一個人在教室裏趴了良久,偶有稀薄的熱風順著窗縫溜進來刮一刮他頭頂的發,九月的天氣,知了還在樹上扯著嗓子拚命的喊叫,反而趁的周圍更加死寂。直到走廊上傳來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拍球聲才打破了這塊平靜。


    那聲音由遠及近,接著進了教室,慢慢停在了紀悄的耳邊。隔著走廊的椅子被拉開,有人坐了下來,然後就是拖課桌翻東西的聲音,稀裏嘩啦。


    紀悄被吵得抬起頭來,正看見好幾個人也跑進了教室,朝著這頭邊走邊叫,“閻王!你可舍得迴來了啊,剛在食堂老禿頭還逮著我們念叨你呢,我們就說你在體育館。”


    “嗯……”男生頭也不抬的繼續翻找著什麽,隻抽空輕哼了一聲作為迴答。


    “你這既然都打了一上午了,那下午我們打球還去不去啊?”那邊又問。


    不過馬上被另一個人給打斷了,用調笑的語氣道,“喂,真打了一上午籃球館的地板都打穿了好不好,明明閻王是和大美人在打……”他那個拚音p開頭的不雅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那個叫“閻王”的男生打斷了。


    他說,“找抽呢?”聲音懶洋洋的,隱隱還能聽得出笑意。


    可是一下子就沒人敢開口了。


    這時,伍子旭大步邁了進來,一見這裏就咋唿道,“閻王,荊瑤說等你吃飯呢。”


    “知道了。”閻澄說著把桌上翻出來的東西淅瀝唿嚕往課桌裏一塞,起身朝外麵走去。


    走到門口時忽然迴頭朝紀悄直直望了過來,然後抬了抬下巴問,“新來的?”閻澄的聲音不低,所有在場的人都能聽見,自然也包括紀悄。


    被問得伍子旭有點沒反應過來,片刻才道,“嗯啊,早上剛出現的。”


    閻澄點點頭,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喂,你卷子還在我這裏呢,60分!”伍子旭巴著門口喊。


    閻澄走遠了,聲音虛虛的飄過來,“扔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屬性參考文案,爭取三十萬字能完結,老規矩,不坑he


    流水賬,沒什麽太激烈的情節,就攻受兩人純膩歪~希望不被嫌棄,順便求一把收藏


    不過在這裏打一下預防針,這文大概不適合極端攻控的姑娘看,小攻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對小受是酷帥狂霸拽不起來的~~


    so,大家懂得


    另外發現有姑娘竟然已經投了地雷啦


    謝謝臉好大姑娘~麽麽


    2.新生宿舍


    中午還火辣辣的天氣才上了兩節課就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偏生碰到了一周唯二的一節體育課,男生們是怨聲載道,女生們倒是挺開心的,可以不用下樓了。


    雖然才上高二,但u大附中一向以壓力大出名,後麵的苦日子有的他們受的,體育老師也算是上道,按各自意願,願意出去玩的就去,器材照借,不願意怕感冒的就留在教室裏自習,於是八成的男生都走了,後來聽說籃球隊在籃球館有訓練,這麽一咋唿又走了三成的女生,教室裏還剩下一小半的學生。


    班主任鐵哥這時從後門探進頭來喊紀悄,視線在班裏轉了一圈,又把被體育老師留下讓一會兒記錄器材還沒來得及閃人的體育課代表熊躍棋也叫了出來。


    “去教務處領你的新教材。”鐵哥對紀悄說,“一會兒放了學再去辦公室找下我,給你學生宿舍的鑰匙。”接著又轉頭看向熊躍棋,“書他一人拿不動你和他一起。”


    熊躍棋有點不高興,“體育老師還有任務給我呢。”


    “晚一點死不了好麽。”鐵哥不理他,“我要趕著開會,所以才把這重擔教給你,要不肯定我自己去。”


    鐵哥扔下這句話就爽快的離開了,留下熊躍棋不甚情願地帶著紀悄往樓下走。一路上熊躍棋試圖和紀悄搭話,好比他之前從什麽學校過來的啊,為什麽晚了一周才來上課啊,不過問了十來句隻得到一句沒什麽意義的“嗯”。別說表情,人家就連眼珠都不帶轉的,就算熊躍棋神經再粗獷也覺得有點自找沒趣,訕訕的閉嘴了,不過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那張臉上瞟了好幾次。


    書還不少,七門主課之外還有一堆附中特有的輔導教材,兩人抱著可以從腰胯一直堆到下顎,就這模樣還剩了兩本實在拿不下了。熊躍棋外號狗熊,十七、八歲的少年已經有一米八四的個頭了,班裏除了閻澄就屬他最高,不過閻澄是勁瘦型的,而熊躍棋則是高寬厚三個度一起發展,“虎背熊腰”這詞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那力氣自然是一等一的大,要不然也不會被鐵哥相中來做這苦力活。


    可是熊躍棋拿這麽些書爬四樓手臂也難免有些酸疼,但身旁那身板兒薄得跟紙似的小白臉負重這麽些還依然臉不改色心不跳,腳步毫不拖遝,倒讓因為之前對自己態度冷淡而心生不滿的體育課代表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然而迴到教室時瞧見紀悄背後已經濡濕了大片的襯衫和鬢邊直往下淌水的頭發,熊躍棋的自尊心才又找迴了些。


    明明受不了還死撐,這小子夠倔呀,課代表心裏想。


    “謝謝……”放下東西,紀悄淡淡道。


    雖然還是冷著臉,口氣也沒什麽特別感激的意思,但本打算做白工的熊躍棋聽見他這一聲謝還覺得挺窩心的,原來就是個熱心腸,這麽一來又多嘴道,“你住校的吧,晚上放了學這麽些書你估計一個人也拿不過去,需要幫忙可以和我說一聲。”


    誰知紀悄立刻迴絕了他的好意,“不用了。”


    熊躍棋的滿腔熱火被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心裏發誓再也不打算理這家夥了。


    這邊紀悄還要折迴去把剩下的兩本書拿迴來,教室最後坐著的一個男生卻叫住了他,隨口道,“哎,替我也帶一本物理練習冊上來,前兩天不小心弄丟了。”


    說話的男生叫洪皓,是班裏比較調皮的一批人之一,早上他和閻澄翹課玩了一上午,這時候就沒隨那些人一起再去打球,他正在追班上一女生,現在和人家聊得無比開心,哪裏有時間去拿書。


    喊完這句他也覺得不對,迴頭一看對方是新來的插班生,雖然不太熟,但也沒讓洪皓放棄差遣人家的想法,隻多加了一句,“謝啦”。


    熊躍棋在一邊看看毫無反應的紀悄,又看看重新投入泡妞計劃的洪皓,覺得這事大概不會那麽如意。


    果然,紀悄晃了一圈迴來後,隻捧著自己的兩本書,完全當洪皓的話是放屁,偏偏洪皓根本沒想起來,一直到今天最後一節課開始,也是魔鬼老太的物理課上要用到練習冊了,他才一拍大腿朝紀悄看去。


    “怎麽了?”閻澄就坐在洪皓的後麵,注意到他頻頻迴顧的視線便問了句。


    洪皓咬牙,“我讓他替我拿書來著……”


    閻澄看了眼隔著走廊的紀悄,紀悄隻顧著低頭記筆記,完全無視一邊射來的殺人眼光。


    閻澄明白了,說,“你自己早幹嘛去了。”


    洪皓不服氣,但隻能閉了嘴。


    魔鬼老太要用練習冊做小考,洪皓沒書,隻能被記零分,而且很有可能影響到這個學期的平時成績。不過成績事小,麵子事大,這對洪皓是個不小的打擊,整一節課他都不時迴頭瞪紀悄,而他被魔鬼老太狠削的時候,紀悄連頭都沒轉一下。


    其實不怪洪皓心裏不痛快,他能隨口就使喚新來的插班生,可見這廝平時在家裏、班裏甚至是學校裏都是耀武揚威慣了的,他也知道要真為了這事找新生麻煩,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但肚子裏的這口氣就是一時咽不下,搞得放了學其他人來喊他去瘋也沒心思了。


    閻澄也不理他,拿著球和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了,留下洪皓盯了紀悄好半天才不甘地離開。


    紀悄先去鐵哥那裏領了宿舍的鑰匙,然後迴教室搬書。


    附中的學生宿舍條件不錯,有分四人間和六人間,還包全新的生活用品,主要居住人群大多是高三備考的學生,免去了來迴路上浪費的時間,上晚自習也方便。相反,高一高二的則一般全走讀,住校的不是家裏較遠就是有別的特殊情況。


    紀悄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學生在裏麵了,他本是躺在床上看書,瞥到紀悄後馬上就蹦了起來,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怎麽在這裏?!”


    紀悄看了他一眼,找到自己的書桌把東西放下又迴了教室,足足往返了三次,才把今天領的所有教材都挪到了宿舍,而對方依舊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他,姿勢都沒有變一個。


    意識到紀悄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男生跳下床卻不打算放過他,他跟在紀悄後麵追問,“是你家裏動了關係把你弄來附中的嗎?你在哪個班?”(11)班?不可能,(11)班的宿舍在另一幢樓,“你怎麽現在才來上課?”


    等到紀悄把東西都整理好才終於正視了一眼早就問得滿臉不耐的人了,然後他說了一句讓對方吐血的話。


    “你是誰?”


    男生先是震驚,接著麵上透出一副明顯受了屈辱的表情,就算他知道紀悄的脾氣也覺得對方是故意的了,但他還是忍著火氣道,“我是何平,分校高一(9)班的班長,和你以前同班一年了!!”


    然而何平預料中該在紀悄臉上出現的“恍然大悟”或者“原來如此”的類似神色並沒有出現,紀悄仍是麵不改色,半晌也沒迸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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