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先前鼓樂喧天的大堂陡然間變得沉寂了三分,窗門順勢被一一關死,飛不出一隻蒼蠅,屋內隨之暗了下來,隱約有外麵的光線通薄紙投射進來,照射在眾人驚疑不定的麵龐上!


    宇文長樂見狀不由暗暗吃了一驚,轉頭同司馬連晉對望了一眼,一下子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甚至連攝政王也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態,似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帝君的臉色頓時更沉了,凝眸看了攝政王一眼,語帶質問,透著幾分懷疑和不信任。


    “攝政王,這是怎麽一迴事?”


    西月靳宸雖然年紀小,此時此刻也嗅到了幾許不尋常的氣息,發覺了幾分端倪,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攝政王,又迴頭看向帝君,反問道。


    “父皇,你這是在……懷疑攝政王叔?!”


    帝君沒有迴話,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司馬連晉,暗含淩厲之色。


    司馬連晉一言不發,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


    眼見著情況越來越糟糕,宇文長樂立刻開口疾唿了一聲!


    “陛下你要相信王爺!我可以作證,這絕對不是王爺幹的!”


    帝君不為所動,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孤王也想相信他,可是……這裏是攝政王府,不是別的地方,更不是輔政王的王府,也不是相府!”


    “可是陛下——”


    宇文長樂還要解釋,卻被司馬連晉一把抓住了手臂,攔了一句。


    “夠了長樂,事已至此,解釋再多也無濟於事。”


    “不行!這件事必須說清楚!”


    宇文長樂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當下甩手掙開了司馬連晉,轉而問向西月靳宸,目光灼灼,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認真!


    “太子,我隻問你一句,你信不信王爺?!”


    西月靳宸自然是相信攝政王的,更相信宇文長樂不會害他,便就點了點頭,朝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繼而轉向帝君沉聲道。


    “父皇,兒臣相信攝政王叔!而且……現在也隻能相信攝政王叔了!因為……這種時候,除了攝政王叔,已經沒有人可以保護到我們了……”


    其實,宇文長樂心下很清楚,以眼前的突發狀況,要讓帝君不起疑是很難的,正如帝君所言,這裏是攝政王府,能在王府裏做手腳的,除了攝政王……別無第二人選!


    怪隻怪他們看輕了輔政王和左相那兩隻老狐狸,沒想到他們的手腳這麽利索,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就趁著人多眼雜渾水摸魚,在大堂四周布下了如此周密的殺局,殺得他們猝不及防,超出了原先的預料!


    但不管怎麽樣,情況越是危急,他們就越不能自亂陣腳!


    在這種千鈞一發的緊急關頭,他們必須同心協力,一起對付共同的敵人!


    否則……一旦雙方起了內訌,滋生嫌隙,必然導致腹背受敵,那這一戰就很難打贏了!


    正當帝君和攝政王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那群黑衣人已然在血肉橫飛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朝著他們步步緊逼了過來!


    宇文長樂皺起眉頭,不再多做猶豫,當機立斷喝了一句。


    “太子,你先帶人退到後麵,保護好陛下!這些殺手交給我和王爺對付!”


    “嗯!你們自己小心!”


    西月靳宸點點頭,應了一聲,對宇文長樂表示了無條件的信任,繼而轉頭扶著帝君,勸了一句。


    “父皇,我們就先聽長樂的吧!就算您不相信攝政王叔,也應該相信長樂啊!她是絕對不會對兒臣不利的!”


    “罷了。”


    帝君歎了一聲,看了眼一臉堅毅的宇文長樂,終究沒再說些什麽,在太子和侍衛的攙扶下退到了相對安全的角落。


    “上!”


    瞅見宇文長樂快步迎了上來,為首的黑衣人登時厲聲一喝,執劍飛身而上,身後數名殺手揮著各自的利器,自四麵八方將她團團包圍,勢要將她擊殺於此!


    見狀,宇文長樂的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細縫!


    靠!


    這陣仗也是醉了,看她好欺負是吧?!


    這麽多人欺負她一個,真的大丈夫?!


    好歹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就不能多體諒一下她的心情嗎?!


    把禮堂搞得一團糟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殺她?!


    簡直太過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叮!”


    正當宇文長樂氣唿唿地鼓著腮幫子的時候,一柄長劍忽然橫空而來,架開了逼至她眉心的利刃!


    司馬連晉隻身一人,以一敵七,頭也不轉喝了她一句!


    “沒事不要亂發呆,打不過就快點跑!”


    霎時間,一語驚醒夢中人,宇文長樂立刻收斂思緒,沉然應對逼麵而來的殺機!


    她的反應十分敏捷,左閃右避如狡兔,雖然武功不高,但一時之間黑衣人的劍卻是沾不上她的邊兒,便是連袖子都碰不到!


    “來呀!來殺我呀!”


    宇文長樂挑起眉梢,不怕死地朝黑衣殺手勾了勾小拇指,一臉挑釁的神態,眉眼間還攜著幾分鄙夷和不屑,直把對方氣得咬牙切齒,劍勢如虹劈天蓋地而來!


    卻不是什麽三腳貓的功夫,而是高手中的高手!


    宇文長樂不敢掉以輕心,凝眉以對,小心地避開對方的殺招,但在幾人的圍攻之下,卻是難有反擊之力。


    今日的殺局氣氛深詭非常,麵對輔政王和左相的精心算計,他們顯然處於劣勢,這個時候別無他法,隻能盡量拖延時間,等待救兵趕來,進而將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這麽想著,宇文長樂出手就更加迅速了,隨手掄起什麽就往黑衣人的腦袋上砸,一邊砸還一邊喊,生怕對方不被她氣吐血!


    “太沒用了!這麽多人追本小姐一個都砍不到,你們到底是不是殺手啊?!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弑君?嘖嘖……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麵對橫飛而來的不明物體,黑衣人一一靈活躲過,然而……縱使他們心氣沉定,但被一個女人如此耍弄,到底還是忍不住心頭惱火,出招愈發迅疾狠辣,卻是接二連三露了破綻。


    司馬連晉不知道宇文長樂的武功到底如何,見她應付得有些吃力,當下揚手一揮,甩出一條長長的鐵索,纏上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爾後驟然一扯,當場將其剿殺!


    宇文長樂順勢躲開了一擊,得以喘了一口氣。


    “你怎麽樣了?”


    司馬連晉拔高聲調問了一聲,口吻之中隱隱夾著幾分擔心,似乎還有自責之意。


    如果不是他算漏了這一點,宇文長樂也不至於陷入這樣的險境,這些黑衣人一個個身懷絕技,都不是省油的燈,宇文長樂雖然有些身手,但要應對那麽多人的追殺,隻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心!”


    宇文長樂劈手操起一個花瓶,重重地砸向司馬連晉身後的一名黑衣人,高聲疾唿了一句,警醒道。


    “別管我!我應付得過來!你自己要當心!”


    喜氣洋洋的大堂上,打鬥聲愈發嘈雜,司馬連晉早有準備,故而就算麵對眾多殺手,也絲毫沒有落下風!


    宇文長樂一邊躲,一邊時不時地瞄上幾眼,不得不感歎,司馬連晉與那幾名黑衣殺手的纏鬥簡直就是一出精彩絕倫的表演!


    隻見數十條細長的飛索從他寬大的袖子裏射出,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猛烈地朝著黑衣人的死穴襲擊而上,凜冽的罡氣橫掃四方,所過之處天崩地裂,懾人非常!


    纏鬥間,司馬連晉青絲飄灑紅衣似火,便是在這樣緊迫的關頭,他的氣質仍是那樣的舒雅出塵,淡若微雲。


    真真是好看極了!


    咳咳!不對,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


    一拍腦門,宇文長樂連連驚醒了兩聲,差點就被某隻王爺的颯爽英姿迷去了三魂四魄,忘了自己正在躲避追殺……


    久戰不下,黑衣人的陣型不斷變化,攻勢越來越猛烈,連環殺招令人無暇顧念其他,各種暗器機關一一扣動,劈裂不少血肉,然而廝殺卻仿佛沒有盡頭!


    司馬連晉麵如冠玉,一如既往的閑寧雅致,沒有折起太大的波瀾,仿佛這樣的場景於他而言早已習以為常,隻是這次的對手超乎了他的意料,顯得有些棘手。


    霎時間,一雙清麗的鳳眼愈發冰冷,司馬連晉聚斂內勁,試圖一擊破殺局!


    巔峰的對決,無路可逃,退無可退!


    同樣的狠辣決絕,同樣的孤注一擲,注定這是一場背水之戰——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叱!”


    隨著一聲疾喝,弑天的殺氣自司馬連晉周身狂暴而破,四周圍攻的黑衣人避之不及被割破喉嚨,溫熱的鮮血劇烈噴灑向高空,宛如血紅色的噴泉,美得妖冶而詭譎!


    縱然宇文長樂離他遠有百步,也禁不住被震退兩步!


    一根兩人粗的柱子驟然劈斷,宇文長樂有一瞬間的錯覺……似乎看到整座屋子都晃了兩晃?!


    眾人見狀不驚大駭,身形隨之滯了一滯!


    沒有人看清楚司馬連晉是如何出手的,那手法宛如鬼魅,令人心生寒意,望而卻步。


    宇文長樂瞧向他的右手……昏暗的光線下,大紅的衣袖上血跡不甚明了,隻見得一滴腥血自指尖滴落,而厲指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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