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宇文長樂又當著左相的麵,將小鼓拿到他的眼前,“咚咚咚”的又敲了三下,挑釁之意再明顯不過,像是要把左相活生生地氣死。


    “你……”


    白眼兒一翻,左相一手捂著胸口,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當真是給氣出了心髒病,喘也喘不過氣兒來。


    “相爺!”


    守在一側的侍衛立刻上去扶住他,用力地捋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切。”


    宇文長樂從鼻腔裏嗤了一聲,麵露不屑。


    “不堪一擊!”


    有些人就是為老不尊,一隻腳都已經踏進棺材了,還不肯安分,偏要搞那麽多小動作,就算真的氣死了也是活該!


    見左相舊疾複發,一時半會兒怕是恢複不了,宇文長樂也就沒再繼續刺激他,這要是明目張膽地把他給氣出毛病來,一來左相的黨羽不會放過她,二來難免會給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地利用,招來許多麻煩,所以不管怎麽琢磨都不劃算,還是不要橫生是非才好。


    便是要取了他的狗命,明著不行,暗著還不容易麽?


    這麽想著,宇文長樂便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了窗子前,一把將簾子掀了開。


    外頭,競價還在繼續。


    雖然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氣氛也不如先前那般狂熱,但還是有那麽幾個無法冷靜下來的有錢人才玩命地砸!


    宇文長樂估摸著帶來的錢差不多要清空了,考慮到這麽繼續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想著是不是能刷個臉、賣個色,瞧瞧那些人會不會看在她的這張臉上,讓她一讓。


    畢竟,就算比不上攝政王的美貌,但比起其他人來,她也是當仁不讓的好嗎!


    果然。


    簾子掀開的那一刹,幾乎所有人都齊齊轉過了腦袋,投來了熾熱的目光。


    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手筆,這麽大的氣魄,如此的瘋狂,如此的……喪盡天良!


    而在視線落到那張臉上瞬間,整個轟轟烈烈的豔雪樓陡然就沉寂了下來,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仿佛連唿吸都屏住了一般。


    萬萬沒想到,那個一擲萬金,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手指頭也不抖一下的貴賓,竟然是個女人!


    還是個漂亮到足以讓人閃了舌頭的女人!


    因著有些人是專程從外地趕過來參加競寶大會的,所以並沒有見過宇文長樂,這一眼掃過來,眼中滿滿都是驚豔,微張著嘴巴,顫了顫嘴唇,卻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有認出是宇文長樂的,倒是沒有那麽吃驚,但依然咋舌不已!


    哪怕他們知道宇文長樂很有錢,哪怕他們曉得宇文長樂跟太子的關係很好,哪怕他們見識過宇文長樂的囂張霸道……可是,要包下競寶大會全場,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然而,這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這件從來都沒有人敢做,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宇文長樂,做到了!


    在她掀開簾子的那一瞬,眾人心中幾乎都已經一錘定音,有了結論。


    最後這件寶貝,必然是屬於她的。


    因為……他們明明白白地看見,那個足以讓全天下的男女為之瘋狂、趨之若鶩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後。


    沒錯,沒有看花眼,也不是幻覺。


    攝政王也出現在了豔雪樓,並且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宇文長樂的後麵。


    從外麵的角度看進去,兩人的姿勢似乎還十分的親密。


    喀嚓、喀嚓、喀嚓嚓……


    無數心碎的聲音,齊刷刷地落了一地,仿佛在嘲笑他們剛才的狂熱和激動,有一種莫名的諷刺,還有一抹令人肝腸寸斷的心酸!


    攝政王都已經跟宇文七小姐鬼混在一起了,他們還競拍什麽破棋盤啊!


    簡直就像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好嗎?!


    而且更讓人心塞的是,就算他們硬著頭皮想要同宇文七小姐在競寶大會上殺個輸贏……似乎結局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並不見得就能贏,被完虐的概率十之*,反而更大!


    念及此,眾人不由麵露頹然之色,想哭的心都有了。


    宇文長樂不知道攝政王也跟著走了過來,還以為大家是被她的美貌所傾倒了,見沒有人再跟她競價,自然十分愉悅,等到三聲鈴音落地,便就興高采烈地想要迴去同攝政王報喜。


    “王爺!太好了!十件寶貝我都——”


    激動之下,動作不免急切了一些,莽莽撞撞地就撲到了攝政王的身上,跌進了他的懷裏!


    兩人原本就站著近,宇文長樂這一撞,倒是沒多大的衝力,不至於將攝政王撲倒,可也撞的不輕,嚇了她一大跳,趕緊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奈何攝政王一身細滑的綢袍,不太好上手,宇文長樂連著抓了幾把都沒成功,隻胡亂地揮著手臂在攝政王身上亂招唿,看起來像是摸來摸去地吃豆腐。


    偏生……摸的還不是地方。


    “啊!”


    低唿一聲,後腰陡然一重!


    宇文長樂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攝政王一把攬進了懷裏,一隻手穩穩地按在她的後腰上,另一隻手則握住了她亂摸亂抓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刹那間,宇文長樂滯住了唿吸,沒想到攝政王會如此主動,簡直受寵若驚!


    然而,不等她緩過神來,司馬連晉就鬆開了手,放開了她,往後退了幾步,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坐迴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臉上是波瀾無驚的表情,便連一絲絲的漣漪都沒有。


    襯得宇文長樂一臉激動的赧紅,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卻也沒人笑。


    抬手撓了撓鼻子,宇文長樂平複了片刻,才恢複了正常的唿吸,一開口,還是剛才那句話,隻是有些磕磕巴巴的,說不順暢。


    也不曉得為什麽會結巴。


    “十件寶、寶貝……我都給你拍、拍下來了,你還滿、滿意嗎?”


    “嗯,滿意。”


    司馬連晉頷首,答應得倒是爽快,也不掩飾什麽。


    平白無故能收到這麽多好東西,有什麽不滿意的?他還不至於矯情到那種地步。


    “那、那就好……”


    吐了吐舌頭,宇文長樂總覺得自己的舌尖打了結,怎麽也捋不順。


    寶貝一件接著一件送進來,按照慣例,原本是拍一件,送一件,但既然今晚上叫宇文長樂包了場子,萬雪夜便特地將寶貝都屯了下來,等到競寶大會結束,再一並送過來。


    他親自送。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


    以宇文七小姐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擔心她會跑單的。


    不管怎麽樣,有太子給她撐腰,就算她拿不出那麽多錢,太子顯然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七小姐一向有錢!


    不過多事,桌子上就琳琅滿目地擺滿了東西。


    邊上,還站著一個人,一個卸了妝便清秀得如同青鬆楊柳,上了妝便美豔得宛如妖孽紅狐的名伶。


    “東西都在這裏了。”


    萬雪夜搖著扇子,笑得像隻偷了腥的狐狸,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掩也掩不住。


    是該笑,賺了這麽大一筆,隻怕是做夢都要笑醒過來。


    “嗯。”


    宇文長樂隨手就將手裏納著銀票的盒子遞了過去,也並不覺得心痛,盡管那裏頭裝著她所有的身家錢財。


    “喏,一共多少錢,你自己數吧!有多了就給本小姐剩著,要是少了……本小姐再想辦法給你補上,怎麽樣?”


    “好說。”


    笑著接過盒子,萬雪夜雖是出了名的愛財,如今見到這般厚實的一遝銀票,倒也沒有說貪婪到兩眼發光的地步,甚至連急也不著急,就那麽不緊不慢地,一張張數著。


    數到最後,“咦”了一聲。


    宇文長樂抬眸。


    “怎麽了?”


    萬雪夜搖著扇子,道。


    “少了。”


    “哦?”宇文長樂並不尷尬,隻凝眸問他,“還缺多少?”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還差三萬一千兩。”


    “你先記下,三天之內,本小姐自會給你送過來。”


    宇文長樂這樣說,打的是空頭賬單。


    一般人隻怕是不能放心,萬雪夜見多識廣,接觸的人多,便曉得宇文長樂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知道她不會食言,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本樓主就靜候佳音了。”


    話音未落,一直不曾開口的攝政王忽然插了一句,道。


    “且慢。”


    幾人便就轉頭去看他。


    卻聽司馬連晉淺淺一笑,開口道。


    “將這個棋盤,算到相爺的名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摸不透他這樣說是個什麽意思。


    司馬連晉就補充了一句,解釋說。


    “既然是相爺專程請本王來的,這個情,本王領了。”


    左相聞言先是一喜,然而一看到那個棋盤,卻又免不得肉痛……被宇文長樂隨心所欲地抬著價錢,整個競寶大會都快給她玩壞了,這棋盤的價格超出了他預期許多,怎能不心疼?


    可難得攝政王放話,他便是再疼……也要受了。


    隻好命人取出了厚厚的一遝銀票,抖抖著手遞到了萬雪夜的手裏。


    見狀,宇文長樂也沒有攔著,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至於這之後的發展,自然是看攝政王的意思……他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她不會幹涉他。


    也許左相會以為攝政王這是看重他,為了他而貶低她。


    可是在宇文長樂看來,攝政王這樣的行為,跟施舍也並沒有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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