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看起來怎麽那麽像我三嬸娘,李瑤?”


    方槿鯉探出了頭去看,不由得嘀咕了兩句。


    一旁的槿汜嗑著瓜子,問她:“你說啥?看到了熟人?”


    樓下,一個穿著粗衣破布,頭發散亂的女人背後背著個娃娃,穿梭在聽戲的戲客之間,好像在躲避著什麽人似得,然後貓著腰偷偷地往後台的方向遛了過去。


    方槿鯉的記憶算是不錯的,哪怕已經過去了八年多,還是對李瑤很有印象。


    畢竟那不僅僅是方少君的妻子,她喊三嬸娘的人,還是她大姐姐的閨中密友!


    隻是李瑤該在離這裏遠得不行的饒州,怎麽可能出現在大胤都城?


    興許是她看錯了吧……


    而且方少君也是有能耐的,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妻兒淪落到這種境地?


    方槿鯉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便迴槿汜道:“應該是我看錯了。畢竟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還多的去了。”


    “那可不!不過你爸爸我就不一樣了,長得美,全天下沒幾個人比得過我!”


    方槿鯉:“……”求求你要點臉哦!


    這邊,兩人剛說完話,忽然樓下後台出忽然傳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啊!誰?竟然敢碰壞我的戲服,來人啊!趕緊把這個女瘋子給我拖出去!阻止她,我的戲服!!”


    女人崩潰的尖叫聲都傳到前麵這邊來了。


    前麵戲台上正在唱戲的角兒們也是一懵,但好在專業素質夠硬,繼續將這戲唱了下去。


    不一會兒,方槿鯉就瞅見那個被她看錯成三嬸娘李瑤的女人像麻袋一樣被戲樓的幾個彪壯小廝給拖了出去。


    戲樓掌櫃氣急敗壞地衝出來,指著女人罵道:“沒錢賠是吧?行,立馬就送你去官府吃板子!”


    “把人帶走!”


    他一聲令下,就要將人給拖走,女人卻跟發瘋了似得尖叫起來,“我沒錯!是秋蘭,是她勾引走了我相公!”


    圍觀群眾一聽這話,都笑開了。


    “窮瘋婆子也有相公,別逗死人了!”


    “還不趕緊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就是,一身臭烘烘的臭死人了!”


    “掌櫃的,你這事辦的可不信啊,你們家這戲樓什麽時候人人都可以往裏頭闖了?”


    “諸位抱歉,這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趁著我們的人不注意就跑進去了,要不是看在她還帶著孩子的份上,早早就打板子扔出去了。如今毀了咱們秋蘭姑娘的戲服,那是萬萬不能忍了,必須送官府裏去。諸位看官迴去瞧戲吧,秋蘭姑娘馬上就出來了。”


    掌櫃的不得不賠笑應付,瞪了一旁的小廝好幾眼,讓他們趕緊把女人拉走。


    女人知道自己要被送官府,頓時一臉驚恐地掙紮起來,“不,不要送我去官府!我不要去官府!”


    “嗚哇哇……”


    女人背著的奶娃娃也因為她的掙紮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別看她人瘦小,但力氣卻不小,幾個小廝使勁將她往前拉扯,她自己掙紮著,幾次都快掙脫逃跑,又被摁住拽了迴來。


    掌櫃瞧著滿臉煩躁,厲聲道:“你最好老實點,否則送官府可不就僅僅讓你賠銀錢那麽簡單了!”


    “我沒錢!你送我去官府我也沒錢!”


    女人撒潑打滾,也不管背著的娃娃哭得有多難受了。


    “沒錢那就去坐牢!”


    掌櫃的發狠說道,“咱們秋蘭姑娘的衣服,一套就價值至少十金,賣了十個你也賠不起。你不是還有相公嗎?行,去找官老爺定論,讓你相公來賠錢!”


    提到自己的相公,女人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渾身抖若篩糠。


    “相公、我哪有什麽相公?你們聽錯了,聽錯了!”


    女人的言行舉止瘋瘋癲癲,圍觀群眾瞧見了都覺得可憐又可恨。


    “八成就是個瘋子,掌櫃的別跟她多說廢話了,不走就打暈了送官府去!”


    其中一位小廝說著,就要對女人脖子動手。


    “等一下!”


    忽然,屋裏頭一名小廝追了出來,湊到了掌櫃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幾聲。


    掌櫃的臉色漸漸緩和,抬頭掃了一眼戲樓裏,方槿鯉所在的雅座,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人,冷哼一聲:“算你走運,遇上貴人了!願意給你出這賠償的十金!你最好滾遠點,要讓我們的人再看到你出現在戲樓附近,別說是往戲樓裏走了,路過都給你腿打折咯!”


    掌櫃的撂完狠話,就把小廝們喊了迴來。


    原本架著女人的小廝們一鬆手,女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背上的娃娃也差點掉了出來,好在被一旁的好心人給接住塞了迴去。


    女人渾渾噩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跌跌撞撞地從戲樓門口跑開了。


    槿汜本來是在看台上那一出好戲的,卻沒想到方槿鯉請她看了一場好戲。


    “不錯啊小丫頭如今也知道做慈善了?”


    方槿鯉撇撇嘴,“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好像那個女人就是我三嬸娘,身影都像極了。要不阿汜,反正咱們兩個也無聊,就跟上那女人瞧瞧唄?!”


    槿汜挑眉,“哦,這是剛出了金子做慈善不過癮,還打算進一步扶貧了?”


    方槿鯉道:“先不管是不是扶貧,衝著她像我三嬸娘這一點,我就該幫一幫!三嬸娘可是我大姐姐的閨蜜!要是我大姐姐知道了她閨蜜淪落到這副田地,那不得難受死?”


    “行行行,都依你了總可以吧?!”


    槿汜喝了口茶,就起身,和方槿鯉一起離開了戲樓。


    打聽個人的消息從來都不是什麽難事。


    更何況是跟人。


    兩人離開後,不遠不近地跟著那女人走了一大段路,發現她來到了大胤都城一處小村子裏。


    畢竟是京都,按理來說,也沒有哪個村子有幾個窮人的。


    而女人住的這片地方,進的家門,也不是窮地。


    方槿鯉敲了鄰居的門打聽了一下女人的事情。


    鄰居本來就是個多嘴的婆娘,一聽有人打聽,立馬就啥話都往外嘣了——


    “哦哦,這家婆娘是方李氏,好像是大半年前同男人帶著兩個娃娃剛來的,剛來那會兒還算正常。但不到一個月,聽說男人就卷走了家裏所有銀錢跑掉了,如今方李氏帶著個病懨懨的大兒子,還有個奶姑娘,日日在這城裏頭尋她男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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