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有人說不喜陸公公,小七倒是覺得,陸公公蠢萌蠢萌的,不失為一個好的捧眼呢。


    容淩一邊冷眼瞧著,一邊繼續她的江南之行。


    人數已大為精減,隨從護衛不過五十,再加上楊沐晨,金東澤,何嘉園,蘇郡守幾人,再剩下的,便是服侍容淩之人了。


    人數既少,楊沐晨想要動些手腳,便極為不容易。沿途幾個郡下來,容淩也曾見過些官員,卻沒有蘇郡守這般有趣的,便有些失了興致。


    蘇郡守時不時的被陸公公拎到容淩的臨時寢殿內,先還驚著幾次,後來便習以為常。


    就算容淩嚇唬他,要他侍寢,他也隻拿眼看向容淩,全當容淩胡言亂語罷了。


    這日裏,金東澤卻是來尋容淩了。


    一進寢殿內,便一言不發的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容淩晃然:可不是,這位可是得寵過一年之久的男寵……熟門熟路的很。


    也合該出事,蘇郡守這些日子出入容淩的寢殿如同自家一般,也是熟不拘禮。


    蘇郡守打開寢殿的門,剛好看到這一幕。


    哐的一聲震響了門扉。


    金東澤急忙掩住衣衫:“蘇郡守,你怎麽來了?”想起自己還曾與楊沐晨一道請過蘇郡守出手,便冷汗淋淋。


    容淩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錯覺!曹容淩,你害死本宮了!


    “打擾太子了!”蘇郡守轉身就走!


    “莫名其妙!”容淩嘟囔了一聲,然後正色看向金東澤,“穿好罷!本宮對你可再無興趣。”


    金東澤先是一滯,接著臉色灰敗,失去太子的寵愛,他不知他還剩下什麽!遙想當初,自己也曾意氣風發,為大燕國的繁盛勢要做出一番事來……可誰想造化弄人,最終卻被太子弄到了榻上!


    容淩猛的逼近金東澤,她可是非常的看好他,自是不想他頹廢下去:“你是死人麽?還是離了本宮就不能活了?少拈酸吃醋的。本宮可看不起。”


    金東澤微帶茫然,他還有什麽!最心愛的女人,喜歡上的人是他曾經最好的兄弟!家族因他成了太子的男寵,早已不當他是家裏人了……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臣……自不會再在太子麵是礙眼。”金東澤鼓起勇氣道,吐出這句話來,他心裏又莫名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無數的重擔一般。


    “不礙眼?不礙眼你便以為你就解脫了?本宮旁的不會,殺人卻是會的。本宮記得,你當初是為你的幼弟求到了本宮之上,這才做了本宮的男寵了。信不信本宮將你的幼弟也弄進宮裏去?”容淩兇狠狠的道。


    金東澤怪異的看了容淩一眼,然後灰白著臉,道:“太子,自從蘇郡守跟了太子之後,太子並無嗜殺之意。”


    容淩整個人都被金東澤噎住了,良久,才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畢竟臣侍奉太子一年之久……太子當初對臣是隱忍,目光裏卻時時露出兇意來,但是現在,卻目光清明。”金東澤再一拜道:“臣告退。”


    “喂……喂……”容淩苦笑,自己這個殘暴太子,快要名不符實了。竟是任誰都敢在自己麵前甩臉子了。


    如此下來,整個隊伍的氣氛卻是詭異起來。


    蘇郡守一個似小姑獨處,誰也不理。


    金東澤依舊與楊沐晨等人在一起,卻又隱隱脫離開來。


    因為這樣,三位太子的寵臣,傳出了不和的消息來。


    容淩聽聞,不禁哈哈大笑:“陸公公,有趣,有趣。”


    “太子還笑。”陸公公尖著嗓子道:“蘇大人這些天都瘦了,太子也不心疼。”


    “心疼,心疼,本宮誰都疼的。”容淩笑的更加肆意。


    陸公公掩嘴微笑:“太子越來越壞了。”


    容淩笑完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裏,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做。身後隱隱有著軍隊調動的痕跡,要不是楊沐晨不敢保證她會死在大軍中,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好在沿途好幾百裏路下來,容淩再沒有殺一人。


    人人都當容淩是為了蘇郡守而不殺人,同時,也有不長眼的沿途官員,不再送小男孩子給容淩,反而專挑些與蘇郡守般麵黑無須,長相憂鬱的中年男子送到隊伍中。


    每當此時,容淩便能遠遠看到蘇郡守的臉黑得像炭……


    接著,蘇郡守就來主動的幫容淩擋開:“都滾開!不將郡內治好,偏弄些取巧的。”


    就有那官員很是不忿,沒見過這樣的,同朝為官,自己將自己送上太子的榻,卻又不準旁的人有樣學樣!可架不住人家蘇郡守現在是太子的新寵,他們也隻能敢怒而不敢言。


    容淩樂得蘇郡守幫她擋開,同時,也不知是不是看慣了蘇郡守的黑臉,越發的對楊沐晨長在臉上的高傲與精致惡心起來。


    她就想不明白了,隔上三天一次的搓磨,不但不能讓楊沐晨萎下來,反而有著愈來愈嬌豔的趨勢,不由在心裏想著,難道楊沐晨天生就有著做受的潛質?還是其根本就是隻小兔兒?容淩越想越惡意滿滿……


    同時為曹容淩點了個焟,死的不冤,誰讓她喜歡上個小兔兒的呢?


    漸漸的,有些風聲便開始傳了出去。


    隨行的軍士們,不但遠離了容淩,且連著看楊沐晨的目光,也怪怪的。


    容淩隻當不知,沿途考察浚河的水文。


    這日,走到了浚河旁的一處工地上。


    蘇郡守帶著身邊的官員解釋道:“太子,此處便是浚河截流之處,一為調解洪水,二為方便灌溉四周的農田。”


    容淩不置可否,她見過世界上最宏偉的三峽大壩,眼前的這點子工程,還遮不了她的眼,隻是……湍急的河水肆意的逆轉而下,岩石被衝刷的異常艱險,河岸兩旁的植被雖然完整,但陡崖的險峻讓截流工程變得異常艱難。


    她皺著眉望著在陡崖上險象環生的民工們,問蘇郡守:“這個工程進展多久了?”


    “三年。”


    全人工的情況下,三年修出半截大壩,還真是窮極了人力了。


    蘇郡守這些天與容淩廝混在一起,知道她有著旁人難及之本領,雙手抱胸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怎麽?太子是否另有打算?”


    容淩與蘇郡守兩人熟不拘禮,當沒聽見,抬起頭看向在懸崖上工作的人,疑問道:“安全設施都沒有?”


    當然沒有,從來沒有過!蘇郡守黑著臉道:“人命在太子眼裏不如太子宮裏的虎狼。還要什麽安全措施?”


    容淩見不得蘇郡守冷嘲模式,身形微轉,很快的靠近蘇郡守的懷裏:“哈哈,蘇郡守身上是什麽香?好香呢。”


    “走開!”蘇郡守直來直去,倒是讓隨行的其餘官員都麵麵相覷,都說太子最近獨寵黑麵無須的蘇郡守,看來倒是真的。


    “嗬嗬,如果不走開呢?”


    蘇郡守大聲道:“太子!楊將軍如果在,一定不會喜歡看到這一幕!”


    哪一幕?容淩不爽的看向蘇郡守,但還是放了手,楊渣渣想看什麽關她什麽事!


    容淩剛要答話,突然聽到一聲驚唿,一個人影快速從陡崖上墜下。


    她見狀頃刻身飛起,足點崖壁,迅速向下墜的人衝去,手臂一攬人已經在她手裏,並安全的送迴地麵。


    陸公公緊張的跑來,著急的查看容淩的傷勢:“太子,您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太子,千萬別這樣嚇奴婢了呀,太……”


    容淩一腳將陸公公踢翻了了個兒,“滾開。”


    蘇郡守臉上露出有榮與焉之色來,又掉頭看向身邊的官員。


    身邊的官員先是一愣,接著又一沉臉,然後才拉著蘇郡守走向一邊:“蘇兄,你說的果是真的?”


    蘇郡守點了點頭,“你自己也看到了,太子何曾殘虐了?連一個普通的民眾都肯相救。”


    “可是……”身邊的官員想要說什麽。


    蘇郡守低聲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本郡守雖然不知為何太子會被傳得殘虐,但想著,左不過是為了那個位子罷。”


    身邊的官員便是主持這工地之人,他皺著眉上前、跪下:“微臣辦事不利,請太子責罰。”


    “不關張大人的事,太子!是草民不小心,張大人已經給草民配了繩索,是草民沒有抓牢……”


    容淩怒道:“隻有繩索管什麽用!係法教給你們了嗎!一邊站著去!”


    蘇郡守快速轉過來,急道:“太子,不關張大人的事,水道施工根本沒有生命保障,你不用在這裏做好人。”他好不容易才說動了張大人站在太子這一邊,可不想太子喝斥之下,讓張大人反了水去。他不是笨蛋,楊沐晨既然肯拉攏他對付太子,必也拉攏了旁人。


    沒有保障?容淩再次看向陡崖上忙碌的人們,突然想起,在生產力上不來時,但凡大的工程施工都會死傷無數……


    容淩突然走過去,接過攀崖人身上的繩索飛身而上,轉眼間繩子已係在陡崖凸起的石頭上:“傳令本宮親衛隊!讓他們過來係繩子!”


    眾人聞言有點迴不過神,明明是該跪說‘太子千歲’的時刻,因為出乎眾人的意料竟沒人帶頭,就連陸公公也沒反應過來標榜太子仁德。


    “傻站著幹什麽!還不開工!”蘇郡守眼角都帶上了笑。


    眾人瞬間迴神,才有人急忙跪下來高唿太子千歲。


    陸公公看著高山上的太子,見眾人齊喝的千歲之聲,高興的掩著嘴喜極而泣:“奴才就知道……奴才就知道……”總有一天天下人會明白太子不是壞人……


    張大人看著容淩,眉頭越擰越緊……


    容淩頓時瞪過去:“看什麽看!太子真顏也是你能窺視的!”


    張大人頓時臉色通紅!


    蘇郡守卻忍著笑站了起來去指揮親衛軍攀崖。


    “喂,我讓你走了嗎!”


    蘇郡守沒有理他,嘴角含著笑按照手裏的進程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新的工作。


    ……


    這件事瞬間在工地形成一股不小的風波。


    有人說:“太子好像也沒那麽壞,聽說太子跟他們一樣吃白菜和粥。”


    “我呸!做一次好事容易,難得的是次次都以民為先!”


    眾人沉默,因為無話反駁。


    離工地並不遠的一幢房子內,幾個人正在密議。


    楊沐晨微笑的問張大人:“張大人覺的太子是好人還是壞人?”


    張大人握了握右手,道:“不知。”


    “張大人是否被太子今日白天的舉動所迷惑了?”何嘉園也從旁問道。


    張大人沉默以對,想起前些時答應了楊沐晨的事兒,又不好沉默下去:“楊將軍,是有些迷惑不解。”


    楊沐晨猛的解開衣衫……


    精致與高傲不複存在,代之而起的是無盡的痛苦……


    “張大人,本將軍貴為大燕國的將軍,卻不得不忍受太子的百般****……”


    何嘉園驚唿一聲,她是知道每隔三日,太子必召了楊沐晨而去,也知必不是好事,卻沒想到,她心中敬慕的大英雄,竟是體無完膚。


    “本將軍曾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請張大人助本將軍一臂之力。”


    ……


    另一邊,金東澤被傳喚進了太子的臨時寢殿。容淩按了按頭:“金東澤,本宮先把你調到吏部。”


    金東澤一愣,隨即拱手道:“但憑太子做主。”


    容淩輕笑了一下,接著又淩厲的盯向金東澤:“金東澤,你也算是跟了本宮一年的時間,本宮如此安排,你可願意?”


    金東澤心裏七上八下的緊張,他不知太子是何意,隻能沉默不語。


    容淩冷靜的看著他:“你就沒有什麽告訴本宮的?”


    金東澤微微詫異:“迴……迴太子,沒有。”


    “喔!”容淩的這聲喔極是冷硬。


    良久……


    “出去!”


    金東澤站起來,心情複雜的看著高座上的男人,他靜了好一會,弓著身麵對容淩退出。他看得出,太子的改變,但是,要他真的舍棄曾經的兄弟,舍棄他所愛慕的女人……他做不到。


    蘇郡守正在外麵等金東澤。


    蘇郡守不等他開口直接道:“太子在你身上寄予了希望……”


    金東澤嘴角冷冷的揚起,望望天又頹然的垂下:“你讓我怎麽相信,他把我拖進皇宮給我羞辱的時候,你會想到他有義正言辭教訓我的一天!殺人沒意思了,迴頭換副麵孔就是一個好太子!憑什麽!”


    多麽可笑。


    “你恨他?”


    “你別虛偽的告訴我你不恨!”


    蘇郡守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沒有經曆過你的經曆,所以,我不知。”


    金東澤攸的轉身:“什麽?”


    “我說我沒有經曆過你的經曆,所以,我不知!”


    金東澤的麵部突然猙獰扭曲:“你……說……什……麽”


    蘇郡守平靜的道:“就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


    “啊!”金東澤忍了又忍,才又問道:“這麽說,太子並不曾召你侍寢?”


    蘇郡守苦笑:“是的,你也不能恨他一輩子。殺了他,你沒那能力。自己死又覺的委屈,年輕時我們都希望皇上聖明,存著少年夢,希望有一天大燕強大,希望我們的民眾活的尊嚴,現在有什麽不好,太子悟的再晚,他現在也是大燕唯一的希望,就算恨著,跟你心裏曾經的大義又有什麽關係!我知你們想殺太子,也是為了大義,隻是,何必舍近求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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