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是想著……”容淩這樣那樣的給陸公公說了好一通,才讓陸公公明白了,她不是喜歡女人了,而是想要做明主!


    陸公公很有些瞠目,自小他陪著太子長大,殘暴有之,獰惡有之,陰毒有之,淫邪亦有之!唯獨沒有明主的氣質!


    “這個……難度有些高。”陸公公道。


    “難度再高,總比沒命強。”容淩橫了一眼陸公公:“要不是這些年,你天天在本宮旁嘀咕著,殺這個殺那個,本宮的名聲也不會這麽慘!”


    “奴婢冤枉!”陸公公叫起屈來。


    “本宮知道你冤枉!以殺止殺,以暴止暴!如果沒有你,本宮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容淩再橫了一眼陸公公。


    “太子知道就好。”


    “本宮正犯愁呢。蘇郡守是本宮想要收攏的第一人,可是他……”容淩搖搖頭,又要保住陸公公的性命,又要讓蘇郡守心服,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去吧。本宮想要讀讀書。”容淩舒展下腰身,看向自己的寢殿,奢華的車輦已被蘇郡守帶走,可是自己的臨時的寢殿,同樣是奢迷無雙。


    她靠在軟榻上,借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將自己特意帶出來的書拿出來翻看著。


    良久,容淩感覺有些累了,借著維幔外的月色深吸口氣剛想繼續時,聽到外麵傳出輕微的動靜。


    容淩輕輕站起身,今日剛將大隊人馬都交給了蘇郡守,難道是楊沐晨想趁此機會來個一擊必殺?


    就見著維幔輕動,陸公公扛著一人走了進來……


    夜明珠下,蘇郡守狠狠的看眼榻旁的太子!心裏惱恨不已,都說太子暴躁淫邪,果然不是好東西!


    陸公公別有深意的對容淩一笑:“太子,奴婢將蘇郡守給太子弄來了……”


    容淩死死的咬住唇,要不是她現在殘暴太子的身份,她一定笑出聲來:捆得結結實實的蘇郡守被陸公公丟到了軟榻上,怎麽看都怎麽覺得是一隻待宰的貓一般……嘴裏嗚嗚咽咽著,四肢緊縮。


    容淩不忍的撇開頭,想了想,咬咬牙將蘇郡守身上的繩子解開,又將堵住他嘴的布條抽出來:“嗬嗬……那個,是陸公公誤會了,本宮想著夜不能眠,便想與蘇郡守夜談來著……”


    她很有些悲憤,自己就那麽像欲求不滿之人?夜夜都少不了男人?


    “陸公公!你是怎麽聽本宮的話的?本宮讓你好好的將蘇郡守請來,你就是這樣請的?”容淩板起臉。


    聽了容淩的話,蘇郡守的臉色慢慢的平靜下來。


    陸公公則嚇的瞬間跳起,然後猛的跪了下來,憑著容淩的臉色,他想遠離容淩百米之遠,可是容淩沒有發話,他隻能跪在那裏。在陸公公眼裏,太子是他的主子,太子做什麽都是對的、太子想什麽都應該,想殺太子都是違逆,太子想要他的命,也是他的錯,而不是太子的錯!


    蘇郡守試著從榻上站起,卻腳麻的摔在地上,胳膊上還有淤青,看上去很有些狼狽,卻又想著離容淩遠些,便又從地上爬起,向著寢殿外讓了一讓。


    確定容淩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之後,蘇郡守徹底鬆了一口氣,他揉揉手,雖然被陸公公半夜擄來讓他很有些羞憤,但他隱約知道太子沒有動他的念頭。


    “太子,想要與微臣談天,也不用急於一時。”他有些想走,可是白天時對太子的感覺,又讓他有些舍不得走!他是有抱負的……如果真能從他的手中,教出一個明主來……這份榮耀想想都讓他激動不已。


    蘇郡守狠狠的看眼陸公!


    容淩自然知道不對勁,她趕緊的轉移話題:“蘇郡守,剛剛本宮正在看書,看到一處,有些不明白,你能給本宮解釋一二嗎?”


    果然容淩的話吸引了蘇郡守的注意力,不再理會陸公公。


    容淩重重的踢了陸公公一腳,示意他趕緊的滾出去,才又道:“芝蘭當路,不得不鋤;知我罪我,其在斯乎!本宮一直按聖人之言這般行事,卻隻落得個殘暴之名。郡守教我!”


    蘇郡守的嘴角直抽抽,好一個芝蘭當路,不得不鋤!太子這是將自己的殘暴歸為不得不鋤了……這得有多厚的臉皮。


    不過,臉皮厚不要緊!隻要肯受教就好,他就不信將太子掰不迴正道來。


    “呃,太子,這得看是當的什麽路!如果是擋的行事的路,太子殺之,可!如果是擋的享樂的路……”


    容淩忍不住又想笑,這個蘇郡守,還真是個妙人!將曹容淩的所作所為,歸為被人擋了享樂的路……嗬嗬……妙妙妙!


    “喔?如此說來,本宮不該享樂了?”容淩存了逗一逗蘇郡守的心,道。


    蘇郡守大急:“太子貴為一國之太子,按說怎麽享樂都不為過,可是既然太子想要做一個明主,便應該知道,致理之要,惟在於安民,安民之道,在察其疾苦而已。應以民之疾苦為先,享樂為後。”


    “本宮既想為明主,又想享樂,怎麽破?”容淩繼續。


    “……享樂也分自願與被迫!太子不能迫使人迎合太子。”蘇郡守衝口而出。


    容淩似笑非笑:“比如蘇郡守?嗬,蘇郡守是被迫的囉?”


    蘇郡守的腦袋哄的一聲響,他怎麽就忘記了太子的殘暴之名了呢?明明他心裏打定的主意,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引導太子……而不是引起太子的反感!


    “不是……”


    “喔?不是?這麽說蘇郡守是自願的囉?”容淩斜眼看向軟榻,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不,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什麽才是?”容淩不耐煩的道。


    蘇郡守譏譏不能言。


    容淩不禁莞然,這個蘇郡守,還真是不經逗,不過,經此一事,她倒是看得明白,至少這個蘇郡守是全心全意的在為太子作想,至於先前那個小男孩子那檔事兒,容淩自動將其歸到了楊沐晨身上!都是楊沐晨的錯,挑撥君臣關係,才讓蘇郡守犯了大錯。


    “好了,蘇郡守。”容淩丟出一本聖人語錄,“給本宮好好的講一講吧。”


    蘇郡守拿著聖人語錄,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臉色怪異之極。


    容淩有些譏譏而笑,這根本就不怪她好吧,她還不是想要多找些書,找些好書,耐何曹容淩除了那些淫邪之書外,也就這一本了……就這一本,還是她扒拉了好久,才從一個角落裏找了出來的。


    “既然太子讓微臣講,微臣從命。”蘇郡守清了清嗓子,心裏想著,他雖然看不上這本言之無物的聖人語錄,可是終究比太子整日裏琢磨怎麽將男寵弄上床的好。


    很快,容淩便對蘇郡守另眼相看起來。明明十分枯燥的一本聖人語錄,以說教為主,可是蘇郡守偏偏能將每一句話都舉一反三,結合他郡內之事,舉出不少的實例來。


    兩人一個講,一個聽,寢殿內氣氛融洽。


    直至深夜,容淩終究是熬不住,頭一點一點的想要睡覺。


    蘇郡守輕手輕腳的放下書,站在軟榻前良久,想要離開,又想到太子的心性,忍了又忍,縮到了榻角,將自己彎曲成一團……


    相對太子臨時寢殿的安靜,另一邊已經鬧翻了天。


    楊沐晨咬牙切齒的想站起來,奮力掙開何嘉園的手吼道:“放開我!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奸臣賊子!蘇郡守為了全郡操勞,又為了刺殺太子而獻上了他自己的內侄!你們竟然這樣迴報他!放開我!”


    何嘉園用力按住他:“你安靜點!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要是想不開也早死了!再說,連將軍都能不惜已身……”


    楊沐晨想到這種可能,臉色瞬間死灰:“啊!這樣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太子,這趟江南之行,就是你的死期!你不但****了本將軍,還連蘇郡守都不放過!”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很是悲憤!並不是因為蘇郡守被陸公公送到了太子的榻上,而是因為隻有他知道的……他並沒有上太子的榻,這個年近四旬的蘇郡守竟上了太子的榻!


    他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有對太子的怨毒,還有一絲絲對蘇郡守的羨慕……


    何嘉園把楊沐晨按住,絕美的臉上掛著無法抑製的悲傷,勸道:“事已至此,我們要從長計議。我們的人手,主要是在江南,現在,動不了太子,白天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太子的警惕性極高。”


    又是從長計議!楊沐晨聞言極恨!他……他……實在是忍受不了每次兩個太子的男寵的****了。


    金東澤則一直若有所思,“你們難道不覺得,太子變了?”


    “變?哼!本將軍看他變得更殘虐了。”楊沐晨冷哼了一聲:“金東澤,你別忘記了,你一年前的生不如死!現在受罪的,是我!”


    何嘉園一邊安撫著楊沐晨,一邊對著金東澤連連使著眼色:“東澤,你與沐晨是最好的朋友,你怎麽就不知道體諒一下沐晨的心情呢?”


    金東澤原本說出這話來,是很想將容淩與蘇郡守兩人間的話告訴楊沐晨,可是現在……他一看這架式,隻覺得自己在何嘉園與楊沐晨間是多餘的!


    他默默的起身,從房間裏走了出去……同時,心裏不由自主的想著,如果太子真的變了,他們江南一行的安排,還有必要嗎?


    金東澤又迴轉頭,看著抱在一起的何嘉園與楊沐晨,是那麽的刺眼……


    ……


    太陽東升。


    容淩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陸公公已經在一旁恭候多時,華麗的衣衫在陸公公手中展開。


    陸公公選的是一件紫色伏地錦袍,大朵大朵的牡丹飄浮其上華貴大氣,金邊牡丹無一不展現著花中之王的高雅氣派,萬丹齊放的壯觀盛況又恰好的顯示出皇家的風範。


    淡金色的腰帶豎起寬大的衣袍,瞬間勾勒出男子的線條,下擺頓時散開,如萬放的牡丹花枝竟然開出了荊棘的效果。


    陸公公滿意的為容淩戴上朝珠,深紫色的幽光垂掛在太子頸項將衣服中的奔放壓製了下去,顯得沉穩奢華。


    直至換好了衣服,容淩這才發現,蜷在榻角的蘇郡守。


    很顯然,蘇郡守一夜都不曾睡好……臉色很有些蒼白不說,嘴裏還不時的嘟嘟著什麽“不要,不要”的。


    容淩忍不住噗的一笑,這個蘇郡守,確實是個妙人,為了“教”好她,還真是什麽委屈都能受!


    蘇郡守被容淩的笑聲驚醒,先是眨了眨眼,接著又撇了撇嘴,然後猛的從榻上坐起:“太子……”又對著他自己左看右看,生怕自己衣衫不整。


    容淩聽到聲音,道:“你醒了。”語氣自然之極。


    蘇郡守微愣,呆了片刻才不確定的看向太子,盛放的牡丹中榻上人清秀俊美,幾屢長發垂在淡紫色的衣袍上彰顯出他的尊貴和不凡。


    “大膽!”陸公公尖細的聲音陡然響起!


    容淩使勁橫了陸公公:“你嚇死我了,也嚇住蘇郡守了。”


    陸公公哆哆嗦嗦的道:“蘇……蘇郡守……直……直視太子……”完了!他忘了蘇郡守昨夜才承寵,全完了。


    容淩很是頭疼,不過想想也是,天天伺候神經不正常的曹容淩,陸公公同樣也得是個神經病才是。


    蘇郡守移開目光,收起思緒拱手問安:“參見太子。”


    容淩眼裏多了抹調笑的光彩:“蘇郡守,昨夜睡的可好。”


    “好……著呢。”眼裏的紅絲卻暴露了蘇郡守。


    陸公公卻遞給容淩一碗補品


    蘇郡守隻好後退一步,也不吭聲。


    容淩隨手接過,喝了一口,又道:“給蘇郡守端一碗來。”


    陸公公很有些激動,要知道太子每次寵幸完旁人後,滿意麽就再留一晚,不滿意麽,直接丟給虎狼,可從來沒有這般體貼的為男寵們要補品……


    “蘇郡守,可曾婚配?”陸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


    容淩瞠目結舌……這個陸公公,就沒有不給她找麻煩的時候!


    “滾!”


    “那個,尊師重教!嗬嗬……”容淩隻能自嘲的笑了笑。


    又見蘇郡守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她招了招手:“過來呀,昨夜累了一晚上,難道不餓?”


    蘇郡守先是皺眉瞅了已跑到寢殿門的陸公公,又接著望向容淩,一張老臉騰騰的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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