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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斐再次進來,卻是步履蹣跚,臉上淚痕未幹,雙目更是腫得如同核桃。他手上握著一支發簪,估計是薑含玉的遺物。


    趙崇瑾見他傷心欲絕,語氣也緩了些,“何斐,如今薑含玉已死,薑家七口人服毒一案,有何隱情你也該說出來了。”


    那何斐還沉浸在悲傷中,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他隻是呆呆地站著,範曄見狀,忍不住上前安慰:“何公子,薑姑娘已逝,你不如把實情全部說出來,也好讓她早日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何斐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句話,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手抹著臉上的眼淚,另一手卻指著趙崇瑾和章世帛,“害死她的就是你們!是你們!還說什麽入土為安!簡直笑話!”


    “放肆!”章世帛重拍下椅子把手,“何斐,若你早早供出薑含玉藏身之處,又豈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麵?”


    “我……”何斐頓時語噎,章世帛這話像根利箭,一下子就穿破心髒,紮得他鮮血淋漓。他囁嚅著道:“是、是我!是我害了含玉……若我在薑家出事後,就不顧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又怎麽害得她如今……”


    何斐神魂俱碎地跪坐在地上,顫抖著張開五指,看著手中發簪。


    趙崇瑾心知此刻便是讓何斐打開心防的最佳時機,他刻意緩聲輕道:“何斐,本王不信薑含玉會綁架謀害王妃,這事背後定有隱情。她為救雍王妃而死,本王也甚是感激。她臨死前,還留了條重要的線索給本王,希望本王為她伸冤。”


    何斐猛地抬頭盯著趙崇瑾,後者一字一句,像是刻進他心裏,“她若泉下有知,定然也希望你能助本王一臂之力,讓她家的案情得以昭雪!”


    “……”何斐的上下唇張了張,又閉上,似乎有難言之隱。


    趙崇瑾等了許久,那何斐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卻始終閉口不言。他與章世帛對望一眼,都達成一個共識:要對症就得下猛藥。


    章世帛的語氣有些冰冷,“何斐,你可知若是王爺要追究薑含玉綁架謀害王妃的罪名,即使她人已死,也可判其暴屍三日,懸於城外以儆效尤!”


    “不可以!”何斐突然激動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做!含玉她是無辜的,她怎麽會想綁架雍王妃,更別說想謀害她,你們不能這樣強加罪名!”


    趙崇瑾端起茶,輕抿一口,才道:“若是薑家一案沒有隱情,那麽按你的小廝任沅舉報,就是薑含玉對本王心生怨恨,想謀害王妃以報複本王。即使她替王妃擋了一劍,也是功不抵過。”


    這趙崇瑾喝著茶,一派悠閑,嘴裏的話卻令人膽寒。何斐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漕幫大少爺,麵前這雍王與欽差大人麵前,不過也是與腳底泥一般低賤,根本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


    但他還從趙崇瑾的話裏抓到一個重點,“你們說,是任沅舉報的?”


    “沒錯,當日正是你的小廝任沅,來向本王揭發薑含玉綁架王妃一事。”


    何斐搖著頭,“不、不可能!阿沅怎麽會……”這事實似乎對他打擊過大。趙崇瑾見何斐又陷入狂亂中,他招手示意範曄過來。


    “立刻去把任沅叫來。”


    “是。”


    這主人與小廝之間,恐怕也有問題。趙崇瑾看了眼章世帛,從彼此的眼神中,都讀出了相同的疑問。


    任沅一進門,才看到何斐,就立刻緊張地上前問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這幾日我想去牢裏看你,但看守的人都不讓我進去——”


    他話還沒說完,何斐用力地握住他肩膀,表情帶著點瘋狂,“阿沅,你告訴我,不是你去向王爺告發含玉的,對嗎?”


    “這……”


    “說呀!不是你對不對!”


    任沅似有為難地看了下趙崇瑾,但趙崇瑾與章世帛都不出聲,專門等著他的反應。


    任沅咬著下唇,“撲通”一聲跪倒在何斐麵前,哭嚷著:“少爺!那日你被打入大牢後,那薑含玉便一直罵著雍王爺,說是他害你入獄的,又一直說要去救少爺出來,所以……所以……”


    “所以就怎樣?”


    “所以我就將與墨羽客白衫女聯係的木牌給了她,我本想著她是想讓他們去劫獄,沒料到後來我無意間偷聽得到,她竟是想買兇謀害雍王妃,以此報複雍王爺不救她父親一事!”


    “啪”,任沅的臉上一陣火辣刺痛。


    何斐重重地刮了他一巴掌,才忿恨地道:“你撒謊!含玉怎麽會怨恨雍王?”


    任沅雙目通紅,語氣有些哽咽,“為什麽不會,她自己說的,她爹是因為雍王爺不肯出手相助,才會服毒自——”


    “啪”,何斐又重重打了他一耳光。“你這信口雌黃的東西,枉我當年在路邊見你快要餓死,才央著我爹帶你迴府,好吃好穿地養著你,結果你現在就是如此恩將仇報?”他字字句句說到肝腸欲裂,範曄剛想開口,卻趙崇瑾一個眼神製止了。


    任沅已帶著哭聲,對著何斐說道:“少爺!那薑含玉有什麽好?她就是個禍害!她死了不正好嗎?我任沅指天為誓,我今日所說的每一話,都是為了少爺您呀!”


    自從薑家出事後,他就知道薑含玉遲早會給何斐帶來災難。可偏偏何斐還想著跟她遠走高飛,甚至連漕幫大少爺的位子都不要了!所以,他確實想借著雍王的手來除掉薑含玉,這樣也可以讓何斐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他相信,薑含玉死了,何斐再怎麽難過,也終是會挺過去的。最重要的,他的少爺能夠平平安安的,遠離薑家的案子。


    對方指天誓日,何斐卻是心痛難遏。心愛的人死了,身邊最信任的人卻背著他誣陷他的愛人。這人生……還有什麽值得期盼的呢……


    他眼前閃過的,是最後一次與薑含玉見麵時,雙方還一同計劃著共同的未來。


    “阿斐,等這事過了,我們就遠走高飛,一起去北方好不好?”


    “好,我聽聞塞北那邊雪山延綿千裏,還可騎馬打獵,極為壯觀!”


    “那說定了,到時侯就去塞北。”


    “行,我們的含玉說了算。”


    “貧嘴。”


    ……


    塞北雪山,終是一夢。


    何斐又低頭看了下那支發簪,他還記得,這是自己送她的生辰禮物。這簪子仿佛還帶著前主人的溫度,灼得他的手有點痛。


    他哽咽著對趙崇瑾說:“王爺,薑家一案的內情,我知道,卻不能說。草民隻求您,大人有大量,我與含玉生不能同眠,能讓我們死後同穴!”


    “捉住他!”


    何斐說完最後那句,趙崇瑾就知大事不妙,可他還是晚了一步。那何斐瞬間一頭撞向旁邊紅柱!


    “不!少爺——”任沅嘶叫著,整個人撲了過去,何斐已撞得頭破血流,雙目渙散。


    “來人,立刻傳大夫!”章世帛馬上讓人去找大夫。


    “少爺!你醒醒呀!千萬不要丟下我!是阿沅的錯,你別死呀……”任沅撕心裂肺的喊聲,敲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怎樣,大夫,他能救得活嗎?”


    “啟稟王爺,這位公子傷勢嚴重,老夫已經盡力,至於能不能活,就得看他自己造化了。”


    趙崇瑾見黃大夫全身都沾著何斐流出來的血,就先派人帶他迴去了。


    他走到床邊,何斐奄奄一息地躺著,旁邊守著的任沅也是黯然神傷的模樣。


    這好不容易的線索,怕是又要斷了。趙崇瑾一出門,章世帛也是神情凝重。


    “王爺,這何斐分明就是知道薑家一案的內情,他若是死了,隻怕光憑薑含玉所說的‘李術’,一個人名,怕是無法查清真相。”


    “何斐為何說他知道內情,卻不能說?”趙崇瑾剛才一直在想,是什麽樣的事實,讓何斐連死都要隱瞞?


    “或許,這與漕幫有關?”章世帛將他之前調查的情報說與趙崇瑾,“王爺,據悉這漕幫大當家何飛勇就隻有何斐這個兒子,父子二人感情非常好。這薑含玉之所以與何斐情投意合,正是因為何斐經常跟著何飛勇去薑家,這才無意間認識了薑含玉。”


    趙崇瑾沉吟道:“薑易東與何飛勇勾結抬高絲綢水運價格,從這點上來說,二人是同坐一條船上。假設薑易東之死,與何飛勇有關,那他為什麽要害死薑易東,還有,這事還涉及到老七。”他停了下,又道:“章大人,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案……你我都輕心不得!”


    “是。”章世帛懂得趙崇瑾的意思,這事涉及到平王是否謀反,無論是哪個細節,都馬虎不得。


    “對了,說到漕幫,這漕幫的大少爺如今這樣,恐怕那何飛勇也不會善了。”趙崇瑾想到這個就頭疼。


    “下官已經派人去通知何飛勇,估計他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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