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濯玉現在滿腦子都是端王妃的六個耳環叮裏當啷響,響得她腦袋疼,閉上眼睛支使摘星備禮。


    “那個龍慕翡翠玉的耳墜子,來六個。壽禮得的五蝠捧壽簪,也給她來六個……”


    摘星一一記下後,好奇地問道:“公主為何每樣禮都要六個,是為了六六大順的吉祥話嗎?”


    濯玉驚訝地睜開眼看著她:“不給六個,怎麽夠她一邊三個地戴呢?”


    她轉了個要不要和遲千仞一同進宮的念頭,然後就放棄了。就算是個公主,遲千仞也不能算她的家眷,老迴娘家就算了,哪有非要委屈公務繁忙的駙馬的。


    想起了遲千仞,她忐忑地拉過摘星,小聲問道:“你今天早上代我做了早膳,真的沒被那個人發現?”


    摘星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說:“應該沒有什麽破綻吧,公主嚐著味道不是也對?”


    她一個不到雙十的大姑娘這時變成了個老嬤嬤,苦口婆心地拉著濯玉的手勸道:“我的公主誒,您是金枝玉葉,能得您一頓親手做的早膳,那是天大的福氣,就算不給駙馬做也是理所應當,您何必……”


    洗月摘星兩個人自垂髻開始便伺候在濯玉的身邊。濯玉暗歎口氣,這兩人卻一點沒沾染上她的脾性。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摘星,我問你,我都會些什麽?”


    摘星困惑地看了看她,不知道濯玉讓她說什麽,不確定地答道:“公主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工詩詞……”


    濯玉假裝沒聽見,尷尬地幹咳了一聲,又問她:“那我再問你,那個人又會什麽?”


    摘星這迴是真懵了:“駙馬?駙馬會……會武,會領兵,會當指揮使……”


    這個問題對一個婢女太過難了,摘星支支吾吾了一會,隻能把京衛指揮使說了個大概,一臉為難地看著濯玉。


    濯玉點點頭,意味深長道:“都沒有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日後,剛才什麽福氣的話,就不要說了。”


    摘星困惑地跪下領訓,自己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在那想著。濯玉輕搖搖頭,她也隻能點到這了,再往下,這話便能被扣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了。


    端王妃非要圖個排場臉麵,把出嫁了的公主也都請到宮中見一麵,濯玉倒是無可無不可,總比之前那些暗藏機鋒的宮宴強。


    她估摸著遲千仞肯定不會去,隨手幫他把他的禮也置辦了。


    沒想到第二日早上她還是和遲寄雲打了一趟拳,隻是動作更加熟練了,力道還是半分都沒有。


    遲千仞拎著刀在樹後盯了她們良久,明明看遲寄雲一個動作教錯了,又沒法開口糾正,看得渾身難受,恨不得上前給她們親自打一遍拳。


    他也不再委屈自己,看她們沒有騰地兒的意思,隻好跑到府門外的小路上耍刀了。


    早膳時,兩人吃著名義上出自濯玉之手、實際全是摘星做的早膳,濯玉正暗暗想著一會該怎麽找個快點告退的理由,突然聽那邊原本也靜默不語的遲千仞開了口。


    “束身之後是盤肘,不是頂肘。”


    “啊?”濯玉嘴裏鼓鼓的,困惑地抬頭看向遲千仞。遲寄雲教她的時候自然不會把每個招式的名字說清楚,隻是照貓畫虎而已。


    遲千仞頓了一下,看她睜大眼睛眨巴眨巴,歎氣搖搖頭:“……算了。公主稍等等我,我一會去更個衣。”


    “啊?”濯玉驚訝地上下打量著遲千仞,見他穿戴整齊,一身辦公的行頭,困惑地問他,“駙馬要去哪裏?”


    遲千仞見她一早上都是懵懵的樣子,咬牙差點向對待遲寄雲一樣一筷子敲到額頭上,使勁攥了攥拳頭才抑製住這種衝動。他隔了一會,才能平靜地說道:“今日端王妃不是要入宮覲見嗎,我陪公主一起去。”


    “哦,”濯玉點點頭,迴頭跟摘星說,“那你把幫駙馬備的紅寶石鑲金匕首收迴庫房吧,他肯定自己備了。”


    摘星頓了會沒出聲。她心中叫道,遲千仞這哪裏是會自己琢磨備禮的人啊,可又不敢和公主說不。


    遲千仞就沒那麽迂迴了,直接放下筷子,皺著眉頭看向她:“公主今日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他不說,濯玉不覺得。一說這個,濯玉立刻覺得有些頭昏腦漲,腦袋裏嗡嗡得不爽利。


    遲千仞見她開始按壓太陽穴,沒再多話,站起來走到她身前,伸出手就往她額頭上探。濯玉被他嚇了一跳,躲了一下沒躲過去,被他探了個正著。


    男人溫暖幹燥的手掌覆在額頭上,一股熱流從靈台處直接竄進腦袋裏,濯玉立刻覺得清醒了不少,看向遲千仞。


    遲千仞則鬆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他皺著眉頭迴頭直接跟摘星說:“你家公主身子不適,今日就不進宮了。你命人去通報一聲,再去宮中請一個太醫過來。”


    摘星擔憂地看了濯玉一眼,福身就要答應,被濯玉攔住:“等等。”


    她臉上剛剛因遲千仞那一探浮上的紅暈還沒消下去,眼睛濕漉漉地看著遲千仞搖搖頭:“端王妃進京一趟不容易,不好搏她的麵子。我不過覺得有點暈,也沒什麽大不了,駙馬不用擔心。”


    她可是知道,那個滇地的苗女王妃可沒那麽多規矩,她敢不進宮給她麵子,端王妃就敢到她府上來以探病為由攪得人好幾日不得安寧。


    遲千仞看了她一會,無奈地搖搖頭,下去換衣服了。


    濯玉等了一會,掙紮著站了起來,定定神,就要出門。暮秋時節,涼意習習,一打開門便吹了濯玉一個機靈。


    這時,一個鬥篷劈頭蓋臉地兜了過來,濯玉鼻尖被毛茸茸的兔毛掃過,不禁打了個噴嚏。


    她揉揉發紅的鼻頭,含混地和始作俑者遲千仞說道:“多謝駙馬。”


    遲千仞冷淡地點點頭,到前院牽馬去了。濯玉昏昏沉沉的,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迴頭問摘星:“你覺不覺得,駙馬最近對我有點太好了?”


    摘星扶著濯玉,奇怪地答道:“駙馬是您的駙馬,自然要對您好了。公主,您是不是還是不舒服?”


    濯玉搖頭不語,心頭卻一驚。這些事情,分明是前世宋子彥老幫她做的,遲千仞這麽做,又是何用意?


    更令她心驚的是,她竟然沒有什麽不適應,理所當然地就受了。她快搖了幾下頭,想把這個念頭甩出去。一旁的摘星看到,更加擔憂了,決心一會再有什麽不對勁,她二話不說就喊太醫。


    兩人一車一馬,到了皇宮內。端王妃不知道是真有那麽大體麵,還是人人都怕她糾纏,宮裏的女眷倒難得到得齊。


    濯玉到了之後,掃了掃席位的數量,就知道她這個早退估計不用費什麽事了。


    她和遲千仞一同進去,和端王妃見過禮。那端王妃的臉上多了幾道皺紋,估計都是被頭上的金玉壓出來的。照例還是滿頭珠翠,轉個頭都叮裏當啷的。


    她被抹的黑不溜秋的眼圈眄過來,別的話都不說,先接過了禮單看。


    她看著看著,就笑了出來。她跟蔣翊玉母女在衣裳首飾上有的聊,迴頭一邊嘎嘎笑著,一邊說:“悄悄濯玉多實在,這送東西都是六個六個的。就說你們中原人吉利話多,那話怎麽說來著?”


    蔣翊玉頭湊過來,笑嘻嘻地看了看端王妃的耳垂,說道:“人家是看你什麽都愛掛三個,怕你不夠使呢。”


    端王妃的臉立時沉了下來,耳墜子都不搖了,隨手把禮單拍給身後的侍從:“元良,人家專門湊出來數給的,你給收了。”


    那個年歲看起來不小的侍從恭恭敬敬地接過禮單,將紙張卷成一個卷,背在身後。


    濯玉倒是無所謂,這個南蠻端王妃的作風她也不是第一次見,早就習以為常了。慶元帝也笑嗬嗬的,他要是給點臉色,這弟媳真能不管不顧鬧起來。


    濯玉正想迴去,遲千仞突然別有意味地頓住,看著端王妃道:“王妃何苦用這麽年老的侍從,怕是年老不得力,不如微臣給王妃找幾個精明強幹之人?”


    端王妃本來正專心耷拉著臉不高興,聽到這話,麵色更加暗沉了,浮誇的表情收斂了一下。


    她一瞬間就收斂好了,滿臉嫌棄地斜遲千仞一眼,轉頭跟慶元帝說:“瞧瞧這個駙馬,長得挺俊俏的,卻不知道念舊情三個字怎麽寫,陛下以後可要幫濯玉看牢一點他。”


    慶元帝隻是笑著不說話,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端王妃的侍從。見並不眼熟,他瞟瞟也就過了。


    看到慶元帝目光移開,那名侍從的左唇角勾了勾。這點小動作盡收在遲千仞眼底,他看到後,不動聲色地跟著濯玉迴了他們的席位。


    濯玉見遲千仞在蔣翊玉和端王妃麵前還會迴護自己,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腦袋更是暈乎乎地要炸。迷迷糊糊地跟著遲千仞迴了座位,遲千仞見她麵色不好,一臉擔憂地要攙扶她坐下。


    結果他剛一碰到她,濯玉就像觸電一樣把他推開,自己掙紮著坐下。遲千仞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她又怎麽了,隻好在一邊坐下,時時看著她,怕她出什麽意外。


    濯玉懶得聽席上人互相打啞謎,一邊頭疼一邊想著事情。


    濯玉也算是嫁過一次人,自問對男女□□上還是有些了解的。她之前覺得宋子彥那樣溫柔地對她笑、貼心照顧她叫心悅,可是宋子彥之後的作為,又讓她有些摸不清。


    可現在她怎麽覺得,心悅這個事情不是事後找補去想的,而是遲千仞做什麽她都覺得他是在對她示好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駙馬總想造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仙女兩米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仙女兩米六並收藏駙馬總想造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