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昂看表,果真。


    他掀了被子下床,進浴室快速梳洗,從衣櫃裏抓出幹淨衣服套上,出來看她仍躺在床上。


    「你怎麽辦?送你迴家換衣服?」


    她伸懶腰,舒服的窩在被窩裏看著他得意的笑,「忘了告訴你,我昨天請過假了。」


    古天昂皺眉,剛想說什麽,遊理想指指床頭櫃上的鍾,他抓了大衣套上往外走。


    她看著他走到玄關,卻沒聽到開門聲,正不解時,見他又折迴來,走到床邊,俯身,兩手撐在她肩膀兩側,看著她。


    她眼裏藏著笑意,輕喃,「忘了什麽?」


    他莞爾,伸手撫一撫她蓬亂的發絲,低頭吻一下她道:「乖乖等我迴來。」


    遊理想點頭,推他,聽到他開關門的聲音,她微笑,埋頭在滿是他氣息的被窩裏,深深唿吸。


    古天昂到公司,看到王德誌,假裝隨口問道:「怎麽沒看到遊理想。」


    王德誌立刻稟報,「她昨天請假。」


    「事由?」


    「呃——」他沒細問。王德誌有些氣惱,因為遊理想總害自己在超人麵前出錯,都怪遊理想有一雙會騙人的眼睛,每次隻要她朝他笑,他就無法懷疑她要耍小心機。


    反正也不是真心要問,古天昂揮手,「沒事了,出去吧。」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依舊忙碌,處理各種事情,卻多了一個習慣,就是看手機。


    一整天,沒有電話,也沒有簡訊,這個小女人,似乎一點也不牽掛他,反而是他牽掛她太多。


    可除了那一紙簡曆,他對她一無所知。


    他突然有種不安,若她不出現,他要去哪裏找她?


    幸好這種莫名的不安沒持續多久,快下班的時候,遊理想打來電話,說在鼓樓等他。


    他快速關掉電腦,收拾東西,走出辦公室時遇到王德誌。


    「古總,新車液壓鎖的型號列表出來了——」


    「我趕時間下班,不是要緊的事明天再說。」


    「哦。」王德誌看著超人老板的背影搔搔腦門,什麽事竟然讓每天樂此不疲加班的超人趕著下班?


    古天昂用最短的時間來到鼓樓附近,一眼就見到了她。


    記憶裏,這樣的心情似乎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了,為一件事感到激動,為一個人牽腸掛肚,好像自從接手管理公司,就已經很少有事能讓他牽動情緒。


    可越靠近她,心房跳動的頻率和迫不及待就越明顯,她在馬路對麵,隔著馬路看到他,對他招手微笑,心頭一熱,他等不及,搶黃燈衝過去停在路邊,下車,連人帶她手上的烤紅薯擁進懷裏,低頭吻住,深深的思念啊,即使才短短一天。


    遊理想甜笑迴吻,身邊人來人往,車流穿行,胸前的烤番薯被壓扁,可誰管那麽多,她隻知道,他的想念,一點也不比自己的少。


    戀人啊,就算世界此時毀滅,他們眼中亦隻能看到彼此。


    她帶他去吃烤羊腿,偌大的羊腿一整隻架在鐵爐上烤,等表皮烤得流油,烤得香氣四溢,再自己用手柄長長的刀叉一刀刀片下來,讓裏麵的肉露出來再烤。


    他從未見過這樣野蠻的吃法,羊腿裏還看得到血絲,可烤好的肉外焦裏嫩卻又齒頰留香。


    遊理想看他驚訝的表情哈哈大笑,又像小女人一樣替他片肉,蘸料,伺候他吃。


    一口一口,看他吃她親手弄的東西,對她來說比自己吃還來得享受。


    古天昂抬頭,對上她笑盈盈滿是期待的眼睛,心中一暖,拿來紙巾擦去嘴角油漬,朝她招手。


    她乖乖放下刀叉坐進他懷裏,今天她特意定了包廂,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們。


    他吻她,一下又一下,她迴吻,一次又一次,在彼此口中歎息、纏綿,兩顆心親近了又親近。


    他歎息,放開她,耳鬢廝磨,情感和理智進行拉鋸戰,她身上有種莫名的東西,總是引出他最不尋常的悸動,讓他不像自己。


    屁股下的堅硬讓她臉紅,微微吐舌,乖乖滑下他大腿,坐到另一邊,讓一觸即發的炙熱氣氛沉澱。


    想化解這曖昧的氛圍,她隨意找了個話題,「草原上有比這更大的烤全羊哦,而且是架在高高的篝火上,要烤整整一個晚上,吃一層烤一層,大家圍著篝火跳舞,嘖嘖,好想現在再去一次!」


    古天昂瞪大眼睛,「現在?冬天?」北京都已經冰天雪地了,茫茫草原不是成了千裏雪原,在雪地裏跳舞開營火晚會?!如果會因為天氣因素而打消念頭,那就不是遊理想了,她看著他難以置信的表情哈哈大笑說:「有什麽不可以?現在訂機票,一個小時就能到。」


    看她越說越真,古天昂搖頭無奈地說:「別發瘋!明天還要上班。」


    「可以請假啊!」


    他皺眉,「又請?」


    遊理想見狀,輕輕咬住下嘴唇看著他,眼睛亮晶晶好像星星在閃爍,小臉上寫滿了期待。


    古天昂發現自己無法抗拒這表情,他歎氣,寵溺地笑,輕輕點頭,「好。」


    他寵她寵得完全沒有道理。


    遊理想興奮尖叫,撲上來吻他,他笑著迴吻,正欲罷不能時她躲開,拿手機去訂機票。


    兩個小時後,他們搭飛機去內蒙,鄂爾多斯。


    像她說的,隻需要一個小時行程。


    第二天清晨,兩人就坐在熱烘烘的蒙古包裏,在白雪皚皚的草原上,看一輪超級大超級圓紅通通的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高,照亮銀白色的大地,照亮一排排幹枯的防風林,也照亮他的心。


    古天昂想起小時候讀過的天蒼蒼野茫茫,還有金庸小說裏浩瀚無垠的塞外,如今就在眼前,隻需要一個小時,她就將他帶到另外一片天地。


    心中湧動著說不出的激動,他隻能緊緊摟住懷裏的人,氣溫低至零下二十度,可無法壓抑他內心澎湃的情愫。


    他寵她寵得完全沒有道理,他知道。


    可他更清楚的知道,她也在寵著他,他好開心,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任性自由的滋味,或許這就是懷裏這個女孩吸引他的原因,她能釋放真正的古天昂,那個連他自己都未曾見過的自己。


    由於雪太深,不能騎馬,所以他們坐了狗拉扒犁,好像滑雪一樣,在樹林裏穿梭,她的笑聲夾在風中,連風也為之溫暖,不那麽刺骨。


    傍晚,他們躲進爐子燒得暖烘烘的蒙古包,她穿著牧民女兒的羊皮袍子,雪白色的,用紅色的繡了金色花紋的布包著邊,臉被爐火照得紅通通又亮亮的,好像打了橘紅色的燈光,美得虛幻。


    牧民端上來手抓羊肉,還有他從未喝過的酥油茶,她挽起袖子,像個土生土長的草原姑娘一樣,教他怎吆喝。


    牧民離開,關了門,將風雪和黑暗阻隔在門外,蒙古包裏隻剩他們倆,兩人忍不住又開始玩幼稚的遊戲,你喂我,我喂你,喂來喂去糾纏在一起,他解開她的羊皮袍子,解開麻布襯衫的鈕扣,光潔玲瓏的身體像蓮瓣一樣潔白而令人迷醉,像藝術品,他著迷,手指似羽毛般遊移,發出淺淺歎息,俯身親吻,虔誠而珍惜。


    她迷離,感到深深滿足,手指穿插在他柔軟的發絲裏,輕輕摩挲,肌膚宛如有火焰在燃燒,忍不住沙啞呢喃,與低喘的他一唱一和,拱起身子迎合……


    一天兩夜,短短一個小時的距離,卻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融入另外一片天地,變成另外一種人,體會到另外一種生活。


    或許,這就是她一直想要帶他領略的風景,或許,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或結束塞外雪原的短期旅行,迴到北京,在公司裏,他們隻是上司和下屬的身分,甚至連話都不會多說上一句。


    遊理想似乎很能適應角色的轉換,工作就專心工作,做最陌生的熟人,下班就立刻變身女友,各種親密舉動都做得出來。


    不能適應的,反倒是古天昂,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常想起她,工作中會想見她,下班了不願分離,他知道,他對她不是類似愛情,而是愛情。


    他愛上遊理想,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每天都有不同樣貌,有無數種新奇想法,讓他情不自禁追隨的女孩。


    桌上電話響起,站在玻璃窗前的他收迴追隨樓下佳人的目光,轉身接起來。


    「喂?天昂,你最近在忙什麽啊,連電話都很少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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