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東眼看著錢鈞二話不說就上刑,嚇得差點站不住腳,好在有管家攙扶,他急急的上前製止,“錢鎮長,我家歌兒身子骨打小就弱,可撐不住您這用刑啊!”


    他聲淚俱下,差點當場跪地。


    禦流螢看他這般情緒失控,心底悄然生出一抹嫉恨。


    她這老爹,對禦如歌這個長女一向寵慣,真不知道她這麽不成器有什麽值得老爹如此用心的!


    禦流螢麵上不顯山不漏水,想也不想,就挽住孫寒東的胳膊柔笑著說,“爹爹,這審案子哪裏有不傷筋動骨的?錢大人也是秉公辦案而已啊。”


    孫寒東氣急,揚手就給了禦流螢一個耳光。


    “啪——”


    她的臉當即紅腫,唇角流下一滴血絲。


    那脆響聽得周遭之人從心底泛起冷冷的寒顫。


    玉書衡心疼的要命,快步上前扶著禦流螢,還伸手摸她臉上的傷,衝著孫寒東控訴,“爹,您再怎麽樣,也不該打人啊。”


    孫寒東甩甩泛酸的手掌,厲聲嗬斥,“打的就是她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怎麽生出這樣一個女兒?


    這還不知道歌兒的身份呢,就已經如此迫害,要是有朝一日發現禦如歌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還不得把人轟走,反了天?


    禦流螢受了委屈,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禦如歌好看,轉眸,用眼神暗示著錢鈞抓緊時間動手。


    錢鈞看到她那隱晦的眸光,立刻吩咐左右衙役,“還愣著?趕緊的都給我上,先打二十棍子,我就不信她不招!”


    孫寒東都要急哭,喪著臉殷切懇求,“鎮長,我禦府平日上稅沒少給您啊,現在歌兒她明明沒犯錯,您怎麽能對她動刑?”


    分明就是想屈打成招。


    這樣的例子,古往今來,屢見不鮮。


    錢鈞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鴿子血扳指,輕輕皺眉,看都不看孫寒東一眼,“孫家老爺這是說的什麽話,本官一隻都是這樣辦案的,難道因為禦如歌是你這個財主之女,就得給特例,供著養著不成?”


    她示意性的攤攤手掌,惹得底下的百姓附和不停,慷慨激憤。


    “對!禦如歌怎麽不能用刑?官家麵前,人人平等!”


    “依我看啊,這不用審都能出結果,禦如歌欠了農工們的血汗錢不發,就該浸豬籠去!”


    這些人其實也不是和禦如歌有多大仇,隻是被錢鈞煽動,從心底仇富而已。


    一旦心裏的妒火開了閘門,就一發不可收拾。


    何建文看戲看了半晌,這時候開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戲精附體,突然跪在錢鈞麵前,死死抓住她的裙角,語氣激動。


    “感謝錢鎮長為我們做主啊,如果不是你,咱們就要被這地主之女給坑慘了!”


    “鎮長您是不知道,禦如歌貪圖享樂,偷偷把禦家好些個商鋪和莊子的金銀都偷偷轉走,這個您也得仔細查看,別讓這一個蛀蟲壞了咱們鯉魚鎮的風氣!”


    孫寒東本以為這些人隻是揪住農工的工錢一事,聽著聽著,覺得何建文這話意有所指。


    他手底下的農莊、茶樓和布坊的確是各有一處巨大漏洞,他親自核查都沒找到賬目的失誤之處,像是憑空少了一筆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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