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什麽人?”


    “光榮王朝的公主,薑川瑤,還有她的衛隊。”祁川鄭重地說:“光榮王朝的發家史,跟那個秘密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基本可以肯定,薑川瑤就是衝著你來的。”


    “……是她。”許淺沉吟,這個結果沒有讓她感到意外,因為早在超常環境之中,薑川瑤就曾經明裏暗裏地暗示過她一些事情,當時她還不懂,但結合祁川所講的故事,一切都顯得豁然開朗。這也是她能夠聽完那個故事,得知自己是天選者後還能麵不改色的原因。


    “你認識她?”楊芝琴敏銳地察覺到許淺語氣的變化。


    許淺正要說明情況,卻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在剛剛的對話中,祁川夫婦完全忽視了超常環境的存在,仿佛這樣一個奇異的事件與傳說中的神明、即將到來的浩劫毫無關係一般,這就意味著,他們並沒有保留下超常環境的記憶,楊清蝶也沒有告訴過他們這方麵的事,為什麽?


    她連忙改口:“我在網上看到過她的信息,隻是有些驚訝罷了。光榮王朝跟我們迅海正好隔了一整顆地星,怎麽會得到關於我的消息,他們的手已經可以伸到那裏了嗎?”


    祁川知道許淺那驚人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沒有多想:“秘密組織的勢力,你根本無法想象。”


    “既然之前說有兩個這樣的秘密組織,那你們應該就是和光榮王朝他們針鋒相對的另一個了,能讓我知道你們組織的名字嗎?”一直用“秘密組織”來稱唿實在奇怪,又難以做區分,讓許淺對話地很是難受。


    “我們並不是那兩個秘密組織之一,我們隻是旁觀者,來自天星的旁觀者。”沒想到祁川搖搖頭,否定了許淺的說法,“在這裏,我們隸屬於天星的領導者,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可以把我們看作天星的官方人員。”


    “之所以要調查天選者和那兩個秘密組織的事,一來是因為天星和地星同根同源,都是人類,我們甚至不能確定那場浩劫究竟會不會波及到天星,想要為此出上一份力。這二來嘛,可能是因為仇恨,”


    楊芝琴指著電腦上的那張照中照,半開玩笑地說:“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稱,千餘年前的那張照片是被一個普通組織的成員無意間拍到的,照片流傳開來後,該組織遭到了那兩個秘密組織的聯合絞殺,組織領導人走投無路之下,無意間發生了前往天星的秘密通道,於是舉全組織之力逃到了天星,最終在這裏生根發芽,有了今天這樣的規模。”


    “當然,這些稗官野史,你們聽了當成一個故事就行,千萬不要當真。”最後她還是這樣補充了一句。


    祁川道:“這兩個秘密組織共同保守著天選者的秘密,他們之間雖然在互相傾軋,互相攻擊,但千百年來從未向外透露出彼此任何信息,到現在為止,我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相比之下,你們普通人口中所謂的那些秘密組織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既然保守得那樣嚴密,光榮王朝的事情你們是怎麽知道的?”楊清蝶插話道。


    “那就要追溯到上一次災難發生,也就是千年戰爭末期,他們露出的唯一一個破綻了。”祁川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那也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曆史上兩位天選者罕見地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祁川的話。


    祁川微微皺眉,他已經吩咐過這期間任何人不要上來打擾,可還是有人上來敲門,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嗎?


    “進來。”


    一位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快步走了進來,附在祁川耳邊低語了幾句,祁川頓時臉色大變,一揮手:“快放!”


    其他三人不明所以,看到工作人員架起這間辦公室的投影儀,將一個新聞直播投影到了牆上,赫然是迅海當地的時政新聞:“今日下午時分,本市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劫持人質案件,十三名匪徒持槍械闖入某購物中心一層飲料店,並劫持其中滯留顧客和工作人員共61人,現已按約定釋放36名人質……政府和軍方已按照匪徒要求找來兩輛大巴車,大巴車裝載著匪徒和人質,現已駛向迅海西部山區……”


    “光榮王朝的公主就在那群留下來的人質中,據我們留在迅海的人分析,這群匪徒的目標應該就是公主!”那名工作人員解釋道。


    一時間,每個人的注意力都移動到了新聞上麵,但他們不曾想到,與在場所有人都有著密切關係的祁牧,現在正處在那場風暴的中心,風雨飄搖。


    ……


    兩隻火球裹挾著巨大的熱浪,從祁牧三人的麵前衝過,最後重重地撞在了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兩輛大巴車,全沒了。”祁牧咽了口唾沫,這是不是意味著,那位遠道而來的公主已經葬身於火海之中了?他就算再不了解政治,也明白這件事會引發怎樣巨大的風暴。


    高靜嵐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而淩險峰最快反應過來,伸手將祁牧和高靜嵐向後拉去:“快走,軍方馬上就要來了。”


    祁牧二人都迴過神來,很快意識到這點:軍方隻是因為忌憚人質,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麵,現在大巴車發生爆炸,大量的軍隊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趕到這裏,他們如果在這“案發現場”被包圍逮捕,那可真是有口都說不清了。


    “別動!”沒想到,幾人還沒能扭頭,幾道手電光從身後射來,還有槍支上膛的聲音,有不隻一把槍從身後對準了他們:“舉起手,然後慢慢轉過來。”


    開口威脅之人的聲音與之前對外提出條件的綠色骷髏匪徒一模一樣,大巴起火爆炸居然隻是匪徒們的金蟬脫殼之計,他們在靠近采石場時就開始給大巴車減速,然後強迫所有乘客跳車,最後引爆了安裝在上麵的炸彈,為的就是迷惑軍方,製造逃生的機會。


    隻是沒想到,還未等到離開,他們就發現了躲在草叢裏的祁牧三人,術士聯合會的戰鬥力不強,所倚仗的隻有毒物和藥物,因此他們很少會下死手,做人留一線,隻打算毒暈在場除了公主外的所有人,最後帶著公主,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


    被人搶占了先機,那就隻有拚命了。淩險峰目露寒光,雙手緩緩舉起的同時,也在不易察覺地向著胸口處移動,而高靜嵐在意著淩險峰的動作,也在悄悄做著準備,一邊低聲對祁牧說:“我們要動手了,你小心一點。”


    他們可是正在被槍指著啊!就算術士聯合會的子彈並不致命,但打到身上的感覺,祁牧早有體會,難道淩險峰和高靜嵐已經可以快過子彈了?


    這麽說來,許淺作為初步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進化者無法躲開子彈,但站在進化鏈最高峰的江豐正和那個徐家老宅的中年男子都表達了對槍械的不屑一顧,那麽到底邁上哪一級台階才能做到無視槍擊呢?


    正當他要說些什麽時,一聲槍響打破了這緊張到了極點的對峙,尖叫,打鬥,槍擊聲同時響起,等到祁牧轉過身來時,淩險峰和高靜嵐已經衝到了匪徒中間,而在混戰的人群中還看到了瑞瑪和她手下的隊員,原來是他們及時趕了過來,加入了戰鬥。


    “就算是巔峰之人,在我這一槍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那巨大的槍響來自天空中的文漣,在收到瑞瑪就位的信號後,他果斷開槍,正中一名匪徒的眉心。引發了混亂後,他謹慎了很多,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開始詳細地觀察起戰場的局勢來。


    匪徒們有槍,還刻意將所有健壯的人挑選了出去,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因此並未對人質加以控製,當混戰開啟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向四周逃竄,有好幾個人都被散亂的槍彈擊中,倒在地上情況不明。眼見瑞瑪等人下了死手,匪徒們都不得不拚命起來,每個人都拿出刀劍匕首等各類近戰武器搏命,他們的進化程度和人數都與瑞瑪小隊不相上下,一時間血光四濺,數人負傷。


    光榮王朝公主薑川瑤,現在就站在人群之中,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而她的那兩位貼身保鏢,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正裝白領和女學生則緊緊護衛在她的身邊嚴陣以待,警惕著四周的動靜,沒有立刻加入到戰場之中。


    薑川瑤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戰場外的祁牧身上,此前祁牧身旁的高靜嵐和淩險峰都加入了戰鬥中,她還以為祁牧也隻是瑞瑪請來的幫手,但遠處大巴車的火光照亮了現場,也照亮了祁牧的臉,讓公主的眸光微閃,偏頭與身旁的保鏢低語兩句,然後抬腳向著祁牧走來。


    女學生似乎想要跟過來,但是被薑川瑤用眼神製止了,一個人穿過戰場,來到了祁牧的身邊:“你就是祁牧吧。”


    這位來自南方光榮王朝的公主、未來的女王,她就站在這裏,並沒有人們在影視劇印象中絕世的容顏,也沒有優雅華麗的氣場,如果非要讓祁牧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話,就是“鄰家的大姐姐”,那上前搭話的樣子和語氣,很難讓人聯係到她尊貴的身份。


    這樣一來,祁牧反而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狀態與公主對話了,他囁嚅了好一陣,才憋出了幾個字來:“我,我是祁牧。”


    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高靜嵐介紹他時也隻是給他現編了一個叫“森生”的代號,瑞瑪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叫的,公主之前隻能通過那兩名保鏢的聯絡裝置得知這邊的信息,此刻卻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這意味著什麽?


    想到這裏,祁牧的神色明顯有些動搖。


    “不用這麽緊張,”薑川瑤察言觀色,語氣輕輕柔柔,用著話家常般聊天的語氣道:“我們來到迅海,是為了找一個叫許淺的女孩,保險起見,我們私下調查了她的人跡關係,種種跡象顯示,你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這個詞成功讓祁牧羞紅了臉,他和許淺,真的算是男女朋友嗎?也許在學校裏的所有人看來就是這樣,可他們二人之間至今還處在一種朦朧的狀態,既親密到了一種旁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又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相關的事,沒有說過喜歡,更沒有確定關係。


    好在火光的照耀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映射著紅光,薑川瑤沒有察覺到祁牧臉上的異樣。


    見祁牧點頭,薑川瑤繼續道:“根據我們查詢到的資料顯示,你並沒有解開第二道進化鏈,卻能結識這樣的兩個朋友,也是很厲害了。”


    她的目光看向戰場,高靜嵐雙持爪刀,淩險峰則拿著一把鋒利手術刀,兩人並肩戰鬥,熟練地使用武器,合力將一名匪徒逼地連連後退,身上已有多處傷口,勝勢昭著。


    “看得出來,他們也不過是剛剛成年,才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進化者,居然就可以聯手打敗一位身手不錯的秘密組織成員,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祁牧同樣很想知道,淩險峰和高靜嵐的情況他都算比較清楚了,大家都還是學生,怎麽可能突然轉變成刀不留情的殺手?那麽就隻剩下一種解釋:他們同樣進入了那個超常環境,在那裏加入了某個秘密組織,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還保留了超常環境中的記憶。


    盡管如此,目前幾人還處在同一陣線,祁牧不可能對公主坦誠自己的猜測,他冷下臉:“這是我們的秘密,恕不奉告。你們千裏迢迢來到迅海找淺淺,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薑川瑤看著祁牧,眼底閃過幾分異樣的情緒。她知道祁牧,不是通過現實中的調查,而是在那超常環境中,因為許淺,兩人曾有過不少的接觸,還發生了一係列故事,隻是受許淺所托,也是受超常環境中的祁牧所托,她不能講明這一點。


    記憶裏的祁牧,與眼前的學生完全判若兩人,讓人不得不感慨,超常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薑川瑤輕歎一口氣:“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


    可戰場中傳來的慘叫聲打斷了她的話,在公主離開後,那兩名貼身保鏢終於加入了戰場,因為他們孱弱的外表,起先根本沒有匪徒注意到他們,當察覺到他們近身時,一切都晚了。


    正裝白領從瑞瑪小隊那裏接過一把砍刀,直奔黑衣匪首而去,他的動作快如閃電,讓黑衣匪首連用武器格擋的機會都沒有,隻能下意識地用手去擋,正裝白領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僅一刀,就砍斷了黑衣匪首的手臂,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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