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變故突生。就在黑衣男子走過祁牧的那一瞬間,祁牧突然跳起來,從後麵抱住黑衣男子的腰,向前衝去。


    祁牧雖然才剛剛成年,但身體和力量與黑衣男子的差距並不大,他先前蹲在地上隻不過是示弱,讓對方對他放鬆警惕現在突然暴起發難,讓黑衣男子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就被撲倒在地,正好倒在了許淺和王潔的麵前。


    “快幫我按住他!”祁牧大吼。


    兩個女生震驚之餘,在祁牧的吼聲中才反應過來,想要上去按住黑衣男子的手,可就是她們這一愣神的功夫,給了黑衣男子反應的時間:他雖然身體被撲倒,但手還是自由的。他將手伸向了褲腰處——


    “嘭!”


    一聲槍響,成功震住了所有人。祁牧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什麽話都沒說出口,便轟然倒地。


    “祁牧!”許淺想要衝過去,卻被一個槍口擋住了去路,正是黑衣男子及時從側身抽出的手槍。


    黑衣男子顯然有些功夫,腰部一發力,就直接從地板上跳了起來。他拿槍對準了許淺和王潔,然後憤憤不平地踢了祁牧一腳,嘴裏罵罵咧咧的:“好小子,差點在你這裏翻了車,幸好今天把槍帶了出來。”


    盡管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被槍這種隻在影視作品裏見過的兇器指住,許淺和王潔還是嚇得血液倒流,頭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定住了腳步,不敢挪動半分。


    “不跑了?”黑衣男子終於走到了許淺麵前,挑起她的下巴,看到的卻是一張憤恨與不屈的麵容。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像是陷入了某個迴憶之中:“真是個倔強的小妞啊,跟她一模一樣……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知不知道,這句話,救了你一條命。”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從廠房外傳來,聽到這個聲音,王潔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二叔,你終於來了。”


    “別怕,二叔來了,他就再也傷害不到你了。”那個聲音盡管在廠房之外,卻是異常的自信,聽起來十分讓人安心。


    “異相的王之磊?”黑衣男子皺眉,上下打量著王潔,最後目光鎖定在了她的手鏈上:“大意了,沒想到居然順手帶走了你的侄女,看來就是用這個手鏈傳遞的求救信號吧。”


    “沒錯,看到消息後,我立馬就組織人手趕來了信號發出的位置,現在看來,正是時候啊!”王之磊並沒有出現在門口,也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黑衣男子將槍口轉向了王潔:“你覺得,你們的槍能比我快嗎?”


    “你那把破玩具槍根本就打不死人!對吧,毒牙?”王之磊的笑聲遠遠傳來。他的話音未落,黑衣男子就看見自己的胸口和四肢都被一個紅點鎖住,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頭頂上應該還有一個。


    他嚐試著走了幾步,可那些紅點像是長在他的身上一樣,如影隨形地鎖定在那幾個位置,動也不動:“六位狙擊手對付我一個,可真是大手筆啊!”


    “你這樣一個目標,自然人是越多越好了,”王之磊的聲音悠哉遊哉,一切盡在掌握:“怎麽樣?還要用你的那把玩具槍對著她嗎?”


    “都讓你認出了我的身份,當然是沒有這個必要了,”代號“毒牙”的黑衣男子在六名狙擊手的瞄準下居然還笑的出來,他鬆開手,任由將自己的槍掉落在地上:“不過我還是有一個疑問,你們是怎麽這麽快就查出我來的?”


    “想要拖延時間嗎?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你布置在外圍的人手已經被我們盡數拿下了,讓我來數一數……嗯,一共十七個人,沒有出錯吧?”


    這麽多人手埋伏在外麵,許淺和王潔終於知道黑衣男子為什麽根本不擔心他們能逃出去了。


    黑衣男子,也就是毒牙的臉色徹底變了:“行了,算你狠,這次我帶走了你侄女本就不合規矩,算我認栽,但下一次,希望你還能來得這麽及時!”


    王之磊好奇的聲音傳來:“哦?我想不通你準備怎麽在六杆狙擊槍下逃脫?據我所知,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不足以躲開子彈吧。”


    毒牙搖了搖頭:“若是在你開口前直接開槍,我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體,可惜你給了我機會……那就不可能留得住我了。”


    根本沒有見到有什麽動作,毒牙的身上就突然冒起了濃煙,頃刻間就將他整個人所覆蓋,消失不見。


    “開槍!”王之磊大喝一聲。


    不用他多說,就在濃煙騰起的一瞬間,所有的狙擊手都扣動了扳機,可他們無一例外都感覺打到了空處,就像在那一瞬間,毒牙也跟著濃煙一同消散了一般。


    廠房外很快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王之磊帶著一隊人馬全副武裝地衝了進來,直奔濃煙處,等他們走近時,濃煙已經散去了幾分,露出了其下一個黝黑的洞口,有樓梯通向洞內深處。


    所有人都明白了,毒牙在被紅點瞄準後,看似是在隨意移動,檢測紅點的“準確性”,實則是在移動到密道的上方,伺機逃脫。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處新建的廠房內,居然早就挖好了一條隱秘的地道。


    “追!”王之磊一揮手,大半的隊員都帶上了防毒麵具,進入密道之中追擊毒牙,隻留下了三個人,有兩個人警惕地去門口站崗,一人跟隨在王之磊的身旁。


    “二叔!”王潔撲進了王之磊的懷裏:“剛才可嚇死我了,你們要是再晚點來,我們就……”


    “我知道,知道,別怕,我這不是已經來了嗎?”王之磊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接到侄女發來的求救信號時已經是半夜,而這個信號的地點距離迅海市中心將近一百公裏,他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集結,然後趕到了這裏。幸好最後趕上了,不然他要如何麵對大哥和大嫂?


    從毒牙的言論中看,他並不知道王潔是自己的侄女,主要目標也並不是她,那麽他的目標到底是誰?是眼前這個氣質驚豔的女孩,還是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孩?還有,費了這麽大的勁將他們從市中心移動到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


    “二叔,你剛剛為什麽要說這是把玩具槍啊,祁牧,祁牧他……”王潔終於想起了在她們眼前倒下的祁牧,淚眼婆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被槍打死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不對,”許淺眼圈紅紅的,早就跪坐在了祁牧身邊查看他的情況,男生整個人趴倒在地,看不到傷口在哪裏,但他側麵露出的臉頰上,鼻子還在均勻地唿吸著,隻是緊皺的眉頭凸顯出他正在遭受的痛苦:“祁牧他隻是暈過去了?”


    王之磊示意最後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小張,你去看一下吧;小潔,我們去那邊說。”


    他帶著王潔,走到了廠房的角落裏,低聲說著什麽,而那個被他喚做“小張”的人則走到了許淺旁邊:“我是隊裏的急救人員,讓我來給他看看吧。”


    “哦,好。”許淺連忙讓開了位置。


    小張上前,將祁牧整個人翻過來,許淺這才看到,祁牧的傷在右臂,正在汩汩地流著血。


    “右小臂輕微挫傷,外加一些皮外傷,沒有什麽太大問題,包紮一下,一兩個星期就能恢複。”小張打開隨身攜帶的醫療箱,一邊給祁牧做包紮,一邊跟許淺解釋:


    “毒牙出自一個擅長用毒的組織,而這個‘毒’體現在他使用的槍支上,就是一種特效的麻醉彈,可以讓中彈者在極短時間內昏迷過去,但穿透性很弱,不會對人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這就是隊長稱之為‘玩具槍’的原因。”


    “可他的傷口……”祁牧右小臂上的傷口鮮血淋漓,盡管有部分已經止住流血,但仍舊有種血肉模糊的既視感。


    “他應該是被槍口貼著手臂擊中的吧,”小張解釋道:“子彈雖然沒有威力,但擊打子彈和子彈擊中的距離太近,擊打的火花會造成一些創傷,迴去以後細心照料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了。”


    許淺如此的關心,小張很自然得就把她和祁牧看成了具有密切關係的人,但她也沒有心思去跟一個陌生人糾正這個問題,隻是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祁牧本就是因為在她痛經時把她背迴了家而牽連進此事,剛剛又為了她挺身而出,她們卻因為一時驚慌沒能及時上前控製住毒牙,導致毒牙開出了那一槍,如若不是王潔的二叔及時趕來,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祁牧真的死在了這一槍下,她肯定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與愧疚之中,不過幸好,他沒有事,她還有很多的時間去補償這一切。


    如果王之磊和小張他們帶來的時間沒有錯的話,他們應該隻昏迷了幾個小時,現在還是周末的淩晨。


    說來也奇怪,短短幾個小時——拋開昏睡的時間,可能隻有一兩個小時——內,她居然跟一個剛剛相識的男生有了這麽多的羈絆,這難道也是一種緣分嗎?


    許淺凝望著祁牧的臉,微微出神。


    王家叔侄的對話結束時,小張的包紮也基本完成了,王之磊說:“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迴到迅海再說吧。”


    王之磊他們在毒牙手下的身上搜到了許淺他們的手機,許淺拿迴自己的手機,卻看到就在幾分鍾之前,差不多就是他們得救的同時,她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一段消息,來自她的父親。


    難道父母已經知道她被綁架的事情了?她慌忙點開那則消息想要報個平安,卻看到了一句她根本無法想象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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