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雖不太關注政事,但有些東西是根深蒂固的,哪些明麵上是太子的實際是齊瑾琛的,哪些又中途倒戈。哪些固執不得用,哪些是狡猾的,有機會可以說服的。


    寫完了又刪刪改改,這才小心翼翼塞入一個空心的釵裏,用蠟油小心封好,將釵子插在小寒的頭上。


    楚沐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說道:「行了,你能聯係到你家主子的,快去吧。」


    小寒臉一紅,小聲說道:「主子,奴婢的主子就是你。」


    楚沐也不介意,拍拍她的頭說道:「是是是,既然你主子是我,那你就快去找他,把密信早點給他吧。」


    做完這些,楚沐又伸手敲著桌子,細心思考了一番。那楊家長子貌似前陣子與表哥南宮劍走得近,楊家是個慣會攀附的,倒也不稀奇,可惜這等砍頭的事兒,楊家子定然是不會承認的,還是要從大公主身上著手。


    但大公主算著日子有兩個月身孕了,雖說不曾顯懷,但此刻也該是躲在宮裏休養,不敢出門才是,隻能不能有什麽法子,讓她出宮呢?


    楚沐來到韶年苑的時候,除了張氏,楚震忠竟然也在。他眉頭緊皺,手中拿著一個單子。


    張氏見楚沐過來,招招手說道:「沐兒過來瞧,這是貴妃娘娘命人送來的禮物。」


    楚沐結果單子一看,不由得歎服,辦事果真迅速,流言剛剛鋪滿洛城,貴妃娘娘無故便送了禮過來。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想讓楚家主動提出退親。


    楚沐忙搖頭說道:「祖母,爹爹,萬萬不可,大哥與公主的親事,定了這樣久了,若此刻退親,豈不是坐實了大哥……身體有問題嗎?」


    楚震忠一張臉氣的通紅,說道:「簡直是欺人太甚,我要將那散播留言之人找出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楚震忠的子女,難道是覺得我無用嗎?」


    張氏歎氣說道:「如今是騎虎難下,此刻貴妃娘娘的意思很明顯了,順著台階下便是了,若不肯,就休怪皇家不客氣。」


    楚沐聽到這裏,眼睛一亮,說道:「祖母,這隻是我們的猜測。這些東西都是貴妃娘娘送來的,未必就代表皇家的意思。不然爹爹親去麵聖陳情,事情有所轉圜也說不準。」


    張氏猶豫片刻說道:「若是如此,咱們豈不是得罪了貴妃娘娘與三皇子殿下?」


    楚震忠聽到三皇子殿下,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又是三皇子,三皇子就是跟咱們家作對的吧!


    「得罪便得罪了,不過是流言,大公主便不問青紅皂白要退親,若不是為了煜兒的聲譽著想,我還巴不得退親呢!我這便入宮麵聖。」


    張氏急得跳腳,偏又拉不住他。楚沐忙道:「祖母,快讓人通知三叔,三叔是太醫,最了解哥哥的身子,又比爹爹懂禮得多。」


    張氏忙點頭出了門,喚人趕緊去尋三老爺。複又歎氣說道:「咱們楚家,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倒不知楚震忠與楚震偉是如何與皇上溝通的,隻貴妃娘娘那邊倒是消停的。又因楚震偉與蕭氏遊走貴人之間,言說楚煜是傷筋動骨,並不曾傷及關鍵位置。雖然還是有人覺得,楚震偉是故意替自己侄子說話,但流言到底是不那麽濃烈了。


    楚沐勾著唇,今生沒機會讓大公主退親,到不曉得她要如何是好。齊霽嬈啊齊霽嬈,雖說哥哥的未婚妻子被人發現是大著肚子的,的確很丟人,但最丟人的,還是皇家。隻不曉得皇上要如何震怒呢!


    前世的總總,讓楚沐很清楚,麵子根本就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裏子,日子總是自己的,過得好與不好,隻要每個人自己才知道。


    熠兒快滿一個月的時候,西涼使者來了,原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隻他們許是發覺了大齊皇帝有不悅之心,快馬加鞭,將行程提前了近一個月。


    這可苦了楚沐,這陣子忙,她練習金縷鞋的機會少多了,宴會上總不能穿著墊了厚棉布的鞋子去吧。楊桃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參宴之前,做了兩雙特殊的襪子,將鞋口一圈的地方,都弄了鬆軟的墊子。


    原本的宮宴,基本上是正四品以上官員家眷,以及有爵位誥命的方可入宮。楚瀠本還想著要來求一求張氏帶她入宮,畢竟她比楚沐也小不了幾個月,親事沒有著落,張家那邊見她沒了國公府的靠山,要不是礙於張氏的麵子,隻怕早就將她失身一事鬧開了。


    誰知皇上為了彰顯大齊人才濟濟,這迴定的規矩是凡六品及以上官眷,都可入宮參宴。這可就忙壞了內務府與禮部了,洛城六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可算是多不勝數,座次安排全都得妥妥當當。


    楚沐便在這樣花團錦簇的時候入了宮,楚夫人未出月子,楚煜尚不能起身,二房三房又分了家,今日的國公府倒格外冷情,隻張氏楚震忠與楚沐三人。還不及對麵低調的蕭家一半多。


    楚沐一抬眼,便見著對麵的蕭卿,雖是麵罩遮臉,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她麵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楚沐不敢再看對麵,隻晃眼掃了掃其他座次,卻驚訝的發現,前世的嫂嫂赫然在列。她模樣隻是普通,但看著有種安寧舒服的感覺。前世楚沐本嫌棄她配不上大哥,隻二人感情甚好,嫂嫂寧靜謙和,不卑不亢,如今想來,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楚沐下意識的問道:「爹爹,那是誰家?」


    楚震忠抬頭瞧了一眼,便知女兒所說,忙笑道:「那是滬寧副都督寧家,一直在滬寧一代,是以你不曾見過。」


    楚沐心中詫異,前世嫂嫂一家是明年才來洛城的,嫂嫂的父親調任禁軍都督指揮使,麵上不過是平級之間的調任,但實際上都是正二品,在滬寧已經官至頂點,迴來洛城卻還有上升空間。


    隻今年沒聽說有調任啊。


    張氏看了看寧家一家人,頗有些感歎說道:「寧家老祖宗是香凝郡主,當年逆王反叛一事受到波及,寧家也算是反應快,出去這麽多年,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隻聽說郡主年邁,皇上這才允了他們迴京……」


    祖輩的事情,楚沐也沒有仔細關注,甚至連香凝郡主這麽一號人都不知道。隻不過前世的確是,嫂嫂與大哥定親沒多久,她祖母過世,守了一年的孝才得以出嫁。故而大哥的子嗣也來得格外晚一些。


    今生既然一切都提前了,不曉得浩兒能不能早些降臨。她實在是太想念那個軟軟小小的浩兒了。


    楚瀠麵色難看,頗有度日如年之感,沒有國公府的撐腰,她竟然是坐在殿外,雖則天氣不錯,但實在是下臉子。要知道連不成器的張家,都是坐在殿內的,從前她可是最看不上坐在殿外的那些官眷,覺得還不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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