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美!


    他簡直癡心妄想!


    不過,這饕餮怪人還真算陰狠,手中兩把宣花大斧重似千百來斤,居然使得如若流星般輕巧,分左右齊齊飛擲,頗讓人難以防禦!


    若不是李一天及時示警,還有林怡自身早已提防,否則她哪會鬼使神差般使出一招“亂披風(刀)”法,原地自旋百八十度,猛地“鋥、鋥”倆下,將來襲飛斧硬生生震開,霎時間化險為夷!


    “不用你幫!”


    她有點後知後覺,惡狠狠的瞪著自家那個尤恨且愛的夫君。


    所以,李一天隻好靜觀其變,但關鍵時刻,他也絕不掉鏈子,畢竟護妻心切,還有愛子莫深。


    饕餮怪人雙斧迴手,站立不動。


    “狗腿怪,還不快快報上名來,老娘不殺無名之輩!”


    其時,林怡並不老,還長得頗為英秀,隻不過她愛以“老娘”自稱,方顯得成熟穩重,頗有壯大聲勢之嫌疑,亦未可知!


    “哼,你個臭婆娘,好大的口氣,想要本大爺自報家門名諱,那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真夠狗腿嗬,就憑你這暗箭傷人的三腳貓功夫,也敢在老娘麵前獻醜……啊不……弄斧!”


    咄!


    饕餮怪人忽地移形換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既藏頭又不露尾。


    “哪裏跑?”


    林怡手中刀刃反射皎潔月光,勝似一輪月亮彎,故名為反光彎月刀,遇月光便可折射出致命寒氣。此寒氣,論輕重之程度,傷害高低不一,若直至其最高巔峰境界,大可削鐵如泥,堅不可摧,甚是厲害無比,可謂世間難得的一件神兵利器!


    咻!


    那彎月刀刺斜裏一劈……果然,皎月照耀之下,銀光與刀氣凝結為霜寒凍雪般的冰魄水刃,直將那不遠處的一顆小樹攔腰斫段,在此之前,那一道黑影才剛轉瞬即逝,要是他敢再慢一步,恐怕下場亦如斯!


    “臭婆娘,看斧!”


    那饕餮怪人突然現身半空,朝林怡腦門大力一揮,大有將她分為對半之惡毒歹意,不可謂不防!


    “水!中!撈!月!”


    不料林怡居然使出這歪招,無異於火中取栗,抑或為同歸於盡之做法,看得那側旁的李一天目瞪口呆,差點就搭把手了……


    另外該說,對於亂石坡外的“熱鬧”,以李三兒他小子的頑性,絕不會袖手旁觀,但就是不見其人,亦不聞其聲。


    破風!


    “瘋婆娘,你卑鄙無恥,忒不要臉!”


    那饕餮怪人為了護住下盤褲襠,遂在生死抉擇之關頭,不得不馬上改變了宣花大斧的劈砍方位角度,隻為了錯落襲來的神寒刀氣,否則自身命根子不保,日後如何做人,怕隻能作妖,別無他法!


    為了切割對手“關鍵”要脈,林怡哪怕豁出去了自身性命不顧,也要此生了無遺憾。她未曾料到,這迴竟再一次(賭)贏了,默默心想,天下男人,果是烏鴉一般黑,愛那-話兒遠勝於愛其餘!


    然而,作者無意,看者有心。


    還有那李一天看了這專對付多情種的“歪門邪道”一招,頓覺狠辣無比,毫無餘地,臉色驀地陰雲密布,心想自己今晚必難做人,不過很快,他又變得釋然了!


    “呸,你一個堂堂大男子,怎變得如此畏首畏尾,真是黃花大閨女怕什麽都醜,還不快快出來與老娘我一戰!”


    林怡將那彎月神刀使得順風順水,同時招法神鬼莫辨,尚且借著如此飽滿月色,更是如虎添翼,錦上添花,打得那饕餮怪人躲躲閃閃,甚至抱頭鼠竄,期間她口中還不停罵罵咧咧,專挑侮辱性話兒激怒對手,可始終不能得逞!


    然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眼前這一幕幕,看得李一天憂心忡忡,心想,“夫人,你大意了!”


    果不然。


    匆忙追逐間,林怡似乎忘了自身體力有限,這般上躥下跳,猛烈揮刀,不但真氣流放太快,而且內力也快不繼,若然沒有天上那皎皎月光為她神寒刀蓄能儲量,恐怕饕餮怪人不會如此吃癟,或者說,人家單憑一斧子便足以從容應對那雪花紛飛般襲來的月光刀氣,說不定還能與她正麵交鋒!


    “納命來!”


    這時,來到一暗處,月光晦澀,饕餮怪人趁她筋疲力盡,攻勢緩慢之時,猛地大喝一聲,跳躍而出,緊接著雙斧齊下,乃成功先發製人,頓將斧刃交叉集中於一點,瞬間壓製住彎月寒神刀,差點要了她的命!


    “嘿,何必與女流之輩計較,敝人不才,倒想會一會閣下!”


    若不是李一天果斷出手,恐怕林怡必定血濺當場,**迸裂。


    隻見他右手倆指輕輕一掐,就拿住其中一柄宣花大斧,還剩餘另一柄,由它劈向愛妻,畢竟為了顧全她臉麵,不然倆柄斧自己都拿住了,或者直接以冰魄冥功震碎“兇器”,又或者一招“奪命冰符”直接殺掉那饕餮怪人,想必她必有成見,甚至“怪罪”於他。


    嗬嗬,女人!


    “喂,幹嘛多管閑事!”林怡還真的是小肚雞腸。


    “啊哈哈,老夫隻是想試試這斧子的斤兩,倒也別無他意,還望娘子涵諒!”


    這李一天自稱“老夫”,也是出於打趣,其實他並不老,不過中年而已,恰逢年富力強,如日中天之時。


    說起來,那林怡的武學,不對,應該是武功,她遠不如夫君李一天,甚至勉強點說,她還不如自己的兒子李十八,隻是她憑借手中那把彎月神刀的威猛勢能,尚在落陽城內占據一席用武之地,倘若碰上真氣境界高深的修煉者,能化解其刀氣就如拈花摘葉那般易如反掌之時,其必定一敗塗地,毫無生還可能!


    “好一對苦命鴛鴦,黃泉路上有作伴,見鬼去吧!”


    那饕餮怪人被眼前一對伉儷“酸”了這一把,簡直怒從心頭起,惡像膽邊生,居然雙手一鬆,狠心撇掉了護身利器,急速縱身前探,左右倆手如鷹爪般兇猛,說時遲那時快,就要抓破林怡和李一天喉嚨……


    “啊——”


    猛地,那倆把門板般巨大的奪命宣花斧竟一下子“消融”了,不對,冰熔了。


    其如中了化骨綿掌那般慘烈,又如旭日初升,霧氣消弭,還有那饕餮怪人也是瞬間暴斃,麵色死白,就連皎潔月光倒映之下,也看不出絲毫血色,最後竟還緩緩……汽化了!


    嗚唿哀哉。


    “示之以隱忍,殺人於無形……莫不是黯然誅心掌?!”


    直至此時。


    亂石坡外,終於傳來了坡內的聲響,當屬無名。


    林怡右手挽著被鐵斧振蕩後發酸的左臂,眼珠子充滿怒火般瞪著夫君李一天,沒好氣道,“人……”口中“家”字尚未說出,忙又變換了語氣,恭謹的吆喝道,“教主問你話呢,還不速速招來!”


    這下,李一天劇感為難得要命。


    不管他說是與不是,都會破了自己此生此世不再見/不再理她(無名)的惶惶誓言,畢竟,此舉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她,更對不起林怡,甚至還有兒子李十八!


    “爽——”


    好在這時,吉人自有天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一聲卓爾不群,幾欲令人震耳欲聾!


    “——翻天!”


    李一天正沉默以對,忽聽聞李三兒這般狂唿亂叫,心裏的石頭頓時落了地。


    他小子終於蘇醒了,口中大喊大叫道,“賊——舒——服!”


    “哈哈哈!”


    原來方才,他小子被冰封了。


    這會,亂石坡內外,皆為之震撼,眼下,依然地動山搖,


    “路見不平一聲吼,抱住教主抖三抖!”


    他小子越說越混(賬)。


    直到無名輕輕打斷道,“夠啦,你要是再亂叫,小心氣血虧輸,經脈盡斷!”


    此時,寅分。


    華燈已掩,城外未央。


    “嗚嗚嗚……十八……小老爸……你這是怎麽了……”


    又是突然。


    李三兒貌似作妖。


    “他怎麽啦?”


    林怡和李一天異口同聲,身體前探,雙雙不淡定。


    不見迴音,她再大喊大叫道,“孩子,你說話啊!”


    李一天左顧右盼,打探著緊緊籠罩在亂石坡上的金光劫,準備動手了。


    還是不見迴音,林怡隻好轉頭,本想將拯救愛兒的偌大希望轉交給無敵於天下的夫君,豈料他竟如此不爭氣,貌似臨陣脫逃了,可惡,實在可惡!


    砰!


    不得已之下,林怡唯有自己嚐試去破“金光陣”,但無論是衝撞,還是以彎月神刀劈砍,卻絲毫不見效果,哪怕絲毫的縫隙也不見得,至此,她方知這黃金城內王朝宗十三閣老的武學造詣,真是深不可測,同時更彰顯了教主“神武魔仙”之鼎鼎大名,名副其實!


    就在她慌亂不已,語帶哭腔的唿喊小兒李十八之時,耳邊卻又傳來了李一天的話兒——


    “十八吾兒,你在何處?”


    亂石坡內。


    李三兒忙哭喊道,“這裏,他在這裏!”


    “小兄弟——”


    “阿嚏!”


    “你快扶我過去!”


    當李三兒抹完鼻涕,才看見一個瞎子,不對,一個雙眼蒙著黑色眼布的魁梧身影,不知怎麽躥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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