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此等了許久,依舊是沒看見秦詩雨的身影,臉上逐漸浮現出焦急的神色。


    今日是所有弟子領取修煉資源之日,而這雲霞廣場是各峰弟子來往的必經之地,林凡想來在這裏一定是能看見秦詩雨的。


    而此時遲遲未見,林凡不禁嘀咕道:“莫非是領取的早,已經迴去了?”


    正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讓他心神一動。


    “呂師兄,我要迴雲渺峰了,你還是別跟著了!”


    林凡尋聲望去,不遠處一道白色倩影正緩緩走來,不就是秦詩雨麽,一月未見,變化倒是不大,精致的容顏,玲瓏嬌軀,穿上了雲霞宗的弟子服飾,少了以往的嬌美,多了幾分英氣。


    不過讓林凡更加注意的是,在秦詩雨左邊跟著一位男弟子,相貌平平,年齡在二十上下,手中拿著一把白色折扇,口中正滔滔不絕的對著秦詩雨說著什麽,眼神之中的愛慕之情毫不遮掩。


    這時,秦詩雨似乎也發現了前方正在注視著自己的林凡,俏臉上厭煩的神色一掃而空,轉而化為欣喜之色,不顧身旁男子的詫異表情,踏著輕快的步伐朝著林凡走去。


    “林凡哥哥,沒想到在這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秦詩雨快步走到林凡身前,抓起他的手,開心的說道。


    林凡目中含笑的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秦詩雨在他麵前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可愛,微笑道:“詩雨,一月未見,在雲渺峰過的可還好?”


    螓首微點,秦詩雨麵頰微紅,答道:“師父與幾位師姐都待我很好的。”頓了一下,美眸中露出關切之色,看著林凡詢問道:“你在雲霧峰怎麽樣,聽師父說,雲霧峰都沒幾個人的。”


    看著秦詩雨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林凡心中很是感動,笑道:“嗬嗬,你放心好了,雲霧峰雖然人是少了點,但我與幾位師兄弟相處的極為融洽,每天過的也很充實。”


    聽見了林凡的迴答,秦詩雨才鬆了一口氣,這時,突然從她的背後傳來一道聲音:“秦師妹,這位師弟是誰啊。”語氣似是有些不善。


    林凡瞥眼看去,這說話之人正是先前跟在秦詩雨旁邊的男子,秦詩雨轉過身,與林凡並肩而站,指著林凡說道:“這是我林凡哥哥。”


    “哥哥?”


    男子目露疑惑,但看著林凡兩人舉止親密,心中頓時升出妒忌之火。


    他今日在靈丹堂領取修煉資源時,一眼便看見了清塵脫俗的秦詩雨,頓時心生傾慕,跟了秦詩雨一路來到這裏,一直伺機與她說話,奈何秦詩雨一直表現的極為冷淡,甚至是有些厭惡。


    直到他看見秦詩雨對著另一個男弟子,表現出與對他截然相反的態度,心中是又氣又是費解,看著林凡的目光中都帶著敵意。


    此時他身後的幾位年輕弟子附在耳邊,對他說著什麽。


    秦詩雨也趁機貼在林凡耳邊小聲說道:“這個討厭鬼叫呂義,是雲風峰的弟子,從靈丹堂出來跟了我一路,都快煩死他了。”


    林凡發覺秦詩雨說到最後,神情變得有些厭煩,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叫呂義的是做了什麽,竟讓性格較好的秦詩雨如此反感。


    對麵,那呂義幾人似乎也是說完了悄悄話,隻見他神色不善的盯著林凡,道:“原來是今年新人弟子中,風頭最盛的林凡師弟,不過你見著師兄我,不應該要見禮麽”


    先前他一直跟著秦詩雨身旁說話的時候,林凡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加上如今秦詩雨也很反感他,林凡心中就更是沒什麽好想法了。


    此刻聽得呂義說話,林凡的內心氣極反笑,不過表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平淡的道:“不好意思,我從未見過你,而且我也不是雲風峰的弟子,無須向你見禮。”


    呂義聞言一氣,道:“這位林師弟,你莫非是想要藐視宗門門規嗎?”


    林凡的臉上毫無波瀾,淡定的道:“冒昧的問一句,不知我藐視了哪一條門規。”


    “遇見師兄不見禮,就是對師兄的不尊敬,你藐視宗門的第一條門規:尊師重道。”呂義冷聲道,說完還看了身旁幾個年輕弟子一眼,那幾人連忙點頭稱是。


    秦詩雨聞言臉上浮現出憂慮,這藐視門規可是重罪,輕則麵壁思過,重則逐出宗門,無論哪一樣,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伸出玉手,拉了拉林凡的衣袂,衝著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忍一時風平浪靜。


    林凡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對那呂義說道:“若是我沒有理解錯,這‘尊師’二字應該是尊敬師長,而你我皆是六代弟子,你雖是師兄,但同輩之間的見禮素來隨性,你可以說我不尊重你,但你不能說我不尊師,至於‘重道’,這似乎就由不得你來說了。”


    呂義神情一愣,頓時啞然,就連他旁邊的幾個年輕弟子,都覺得林凡說的合情合理,讓人無從辯駁。


    秦詩雨嫣然含笑的看了一眼林凡,然後衝著呂義叫道:“我覺得林凡哥哥說的在理,而呂師兄所說,純屬是欲加之罪。”


    看著秦詩雨認真說話的表情,林凡不禁迴想起了在青水城的時光,這小妮子還是喜歡替自己出頭說話啊。


    呂義原本隻是想找個借口,讓林凡在秦詩雨麵前丟個臉麵,誰料想林凡為自己辯解的無懈可擊,一時間讓他啞口無言,看著身旁的幾位弟子連連點頭,這反倒是讓他在同門麵前丟了麵子,心中不由的惱怒。


    此刻看見秦詩雨替林凡說話,更是讓他心中嫉妒不已,如今怒火中燒,雙目圓睜,惡狠狠的瞪著林凡,氣急敗壞的大喝道:“哼,一個剛入門的新人,便敢如此不尊重師兄,日後在六代弟子中,你豈不是更加目中無人,看來雲霧峰是真的沒人了,那今日就讓師兄代為管教一番!”


    話音剛落,隻見呂義目露狠光,身上衣物無風自動,周身靈氣暴湧,空氣一陣震動,嚇的旁邊的幾位弟子連連退到一旁。


    林凡目光一沉,心中暗驚,沒想到這呂義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真是狗急了跳牆,雖然感覺對方的修為要高過自己,但是林凡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詩雨,這裏危險,你且讓開。”


    秦詩雨美目一凝,鄭重的點點頭,退到一旁注視著林凡,神色緊張,靈動的眸子裏盡是擔憂。


    呂義手掐印決,口中念念有詞,隨即在他周身附近,逐漸形成大大小小的十數枚冰錐,周圍陡然寒氣大盛,他腳下的青石地麵都凝結了一層寒霜。


    “這呂師兄的‘凝冰決’修煉的爐火純青,看來這位林師弟要遭殃了。”不遠處一位弟子觀察著局勢,分析道。


    站在旁邊的另一位弟子,點了點頭,看著呂義身旁那十來枚冰錐,感歎道:“是啊,這‘凝冰決’我也修煉,可如今也隻能凝結出兩枚冰錐而已。”


    …


    “法術!”


    林凡暗驚一聲,目光凝視著那些冰錐,這可都是以靈力凝結而成的,而且對方修為要高過自己,瞬間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絲毫不敢大意,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那柄中品法劍,運轉金丹,調動靈力,快速的湧入法劍之上,頓時劍身上白光大放,右手劍訣一引,散發著光芒的法劍被祭出,橫在身前。


    呂義眼神一變,手中印決一轉,抬手朝著林凡指去,口中喝道:“去!”


    那十數枚冰錐,相繼朝著林凡所站的地方急衝而去,封住了林凡的所有退路,而冰錐所過之處,寒氣大放,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了一般。


    “林凡哥哥小心!”秦詩雨俏臉上帶著驚容,朝著林凡大唿道。


    麵對疾馳而來的諸多寒芒,林凡心中不慌,滿臉嚴肅之色,祭起身前的法劍,靈力注入其中,法劍立刻光芒燦爛,雙手打出一套印決,口中喝道:“疾!”


    隻見身前的法劍陡然衝天而起,帶出一道白光,旋即朝著那些冰錐俯衝而去,勢如一道閃電,周圍生出一陣旋風。


    “叮,叮,叮…”


    一陣碰撞過後,發出十來聲清脆的響聲,那些攜帶寒氣的冰錐已經碎了一地,而林凡已經將法劍引迴身前,依舊是泛著白光。


    偌大的雲霞廣場,諸峰的眾多弟子,早已被這裏的動靜吸引了過來,平日裏修煉枯燥乏味,難得看見有此精彩的鬥法,此刻就連不少駕馭著法寶飛在空中的弟子,也停了下來,觀看著這場打鬥。


    “嗬嗬,這位新人師弟雖然隻是金丹初期修為,但這‘禦劍術’卻是使得得心應手,想必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半空中一位駕馭著一柄銀光長槍的男弟子,看著林凡淡笑道。


    而下方的廣場之上此刻更是熱鬧非凡,圍在附近的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林師叔可是與我一同入門的,如今都變得這麽強了。”一位七代弟子驚訝道。


    “林師叔可是被宗主與幾位峰主爭搶的人,哪能跟我們比。”


    旁邊幾位七代弟子聞言頗為讚同,連連點頭。


    “這呂義是怎麽迴事,好歹也是六代弟子中資格比較老的了,怎麽連一個新人弟子都收拾不了,真是丟人。”一道鄙夷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呂義不知是否聽見了周圍的議論聲,反正此刻臉色鐵青,雙目有火,說不過也就罷了,如今動起手來,竟然還沒占到便宜,關鍵是修為比林凡高,還用出了最得意的法術,結果連林凡的衣服都沒碰到,心中很是惱怒。


    環視一圈,周圍聚集著大量的諸峰弟子,看著他們指手畫腳,低聲私語的模樣,呂義臉色氣極,心中想到,就算是恃強淩弱,也要將林凡打服輸,否則今日之事傳遍五峰,他真的就無顏見人了。


    林凡的修為並不高,而讓呂義感到棘手的是他身前那柄泛著白光的法劍,沒想到一位新入門的弟子,竟然會有這等法器。


    呂義取出一個儲物袋,一絲靈力注入,突然一道光芒閃過,他的手上便多出了一柄長劍,其上有著微光流轉。


    林凡凝視了一眼,暗暗吃驚,顯然那柄長劍也是一件不俗的法器,如此看來,這呂義是真的要發狠了。


    別看他現在輕鬆如常,先前施展‘禦劍術’,雖然控製法劍精準巧妙的破掉了那十幾枚冰錐,但是對他的靈力消耗也是不小,畢竟那些冰錐的威力可是不弱,若不是仗著這柄中品法劍,怕是已經落敗了。


    心中苦笑一聲,呂義本就修為高過他,靈力也比他雄厚,如今拿出一柄不弱的法劍,自己怕是要打不過了。


    心中雖有此想法,然而林凡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懼意,目光直視著呂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他還有逍遙遊這等身法,淩波微步一出,身如鬼魅,出奇也能製勝。


    呂義此刻祭起手中的法劍,手中打出一道印決,刹那間光芒閃動,比起林凡先前控製的法劍光芒更盛,右手朝著林凡一指,法劍迅若疾風,直衝林凡飛去。


    林凡目光沉重,並沒有祭出法劍與之硬碰,而是將法劍握在手中,斜擋在胸前,靈力灌入其中,一層靈光覆蓋其上,試圖抵擋這飛來的一劍之力。


    “砰”的一聲響,兩柄法劍相碰,林凡猶如遭遇撞擊一般,身體一抖,連退十來步,握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站穩身形。


    剛才為了承受住這一擊,竟然消耗了他所剩靈力的一半,盡管如此,他還是被擊退了這麽遠,右手發麻,咽下喉嚨之中那股甜味,心中暗歎,看來這修為上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呂義看見林凡被一劍擊退十來步之遠,臉上才浮現出一抹喜色,接著手中劍訣一引,飄在空中的法劍又朝著林凡飛去。


    不過林凡接下來,並不打算硬接了,神色一變,目光鎖定呂義所站的地方,右手提劍,運起金丹內所剩的靈力,引入雙腳之上,無視朝著自己飛來的法劍,腳下淩波微步踏出,身體帶出一陣幻影,直衝呂義奔襲而去。


    林凡的身體就猶如鬼魅一般,不停的騰挪移閃,呂義集中精神的控製著法劍,卻無論如何也擊打不中,當即心下駭然,口中驚道:“這是人是鬼!”


    望著幾息之間就要衝到身前的身影,他反應倒也是不慢,劍訣一引,空中的法劍急速飛迴,右手緊握劍柄,左手抵住劍身,擋在身前,運轉靈力瘋狂注入到法劍中。


    逼近呂義身前,林凡將靈力引入劍中,腦海中迴想著砍碧玉竹的修煉,頓時由小腿發力,帶動全身的力量,使勁揮出這一劍。


    “鐺”的一聲巨響。


    呂義臉色難堪,目露驚懼,雖然擋住了林凡這一擊,但是他感覺方才這一劍猶如有千鈞之力,此刻兩隻手已經被震的失去了知覺,在看他的腳下,鞋底已經沒入到青石板裏,深深的留下了一雙腳印。


    反觀林凡,手握法劍,身體被反震之力震退數步,劍身之上傳出低沉的“嗡嗡”聲,整條右手臂上的肉都在跳動,臉色蒼白,看來這一劍讓他也有些不好受。


    此時廣場之上,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麵站的,皆是震驚不已,先前林凡那詭異的身法,以及最後這驚天一劍,都深深的震撼到了他們,此刻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一道清澈嘹亮的聲音在這片廣場上響起:“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麽,當雲霞廣場是何地方,豈能在此私自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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