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順天府放榜了,奴婢尊您的旨意,讓人抄來了一份。”


    大太監王體乾進來叩首道。


    “哦?”


    朱由檢說完招了招手,王體乾上前把榜單遞上。


    為什麽還要用閹黨幹將王體乾,這其實也是朱由檢的計謀,無關緊要的事用閹黨的人去辦,可以讓魏忠賢放鬆警惕。


    當然,關鍵之地,朱由檢還是用了自己的人。


    登基後不久,朱由檢就借著迎信王妃周婉言入宮的機會,將信王府中的太監宮女,全調進了宮裏,放在了自己身邊。


    朱由檢看著長長的順天府鄉試榜單,發現劉希森赫然在列,不自覺的裂開了嘴。


    隨後又意識到王體乾還在這裏,忙正了正臉色。


    “王伴伴辛苦,去歇息吧。”


    王體乾聞言,叩首告退。


    信王登基快一個月了,對自己還算不錯,看來先帝的臨終遺言,陛下記在了心裏,陛下應該還是想重用九千歲,自己也定當無虞。


    想到這裏,王體乾心裏平靜了許多,步子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哈哈,劉先生果然高中了。”


    王體乾走後,朱由檢拿著榜單對著周婉言指道:“你看就在這裏。”


    周婉言伸頭看了一眼,發現劉希森果然中舉了。


    心道,平日裏看著這個劉先生不像是滿腹經綸的老夫子,而且常有驚人之舉,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儒家弟子,沒想到一下場就中了舉人。


    “劉先生果然是有大材之人,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周婉言起身福了一福。


    “劉先生就是厲害,他不光懂得經史子集,最厲害的是還懂得很多治國之道,教了朕好多的道理,而且還有好多精巧的發明,改天,你去嶽各莊看了就知道了。”


    朱由檢一說到嶽各莊的妙處,不由得兩眼放光,但隨後又落寞了下來。


    “可是,朕現在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想去哪就去哪了,朕此時終於體會到劉先生他們常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的含義了。”


    朱由檢喃喃說道。


    身後負責皇帝起居注的宦官,此時滿臉疑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個啥詞。


    雖然不懂,但是皇家速記員的職業素養提醒他,不用都懂,記下來就好。


    接著就開始了奮筆疾書。


    “吳伴伴,去招駱養性來。”


    朱由檢又對著身邊的大太監吩咐道。


    吳伴伴聞言,忙彎身退了出去。


    吳伴伴名叫吳景賢,是原來信王府的太監首領,是跟著朱由檢的老人了,之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的手下,後來跟了朱由檢。


    天啟年間,魏忠賢得勢以後,就將王安殘害,王安一脈的太監紛紛受了牽連,像王安手下的得力幹將曹化淳就被發配到了應天府。


    曹化淳也是朱由檢的太監,但是當年朱由檢勢小力單,隻保了吳景賢,沒保住曹化淳。


    一會兒工夫,駱養性就進了乾清宮,一套三跪九拜的儀式搞完,垂首站立在一邊。


    “駱鎮撫使,劉先生高中舉人,你代朕去嶽各莊為先生賀,先生們不願聲張,切記秘密行事。”


    駱養性領命,彎腰退了出去。


    此時,嶽各莊內正在舉行流水席,駱養性到了正好趕了個尾巴。


    獻上文房四寶等禮物後,盛情難卻,駱養性等一幹錦衣衛番子,都吃喝了一番。


    “迴去告訴陛下,他的心意先生們心領了。”


    劉希森小聲對著駱養性囑咐道。


    “另外,現在時機未到,不要過於強勢,凡事依著閹黨來,要是有人彈劾閹黨,暫時留中不發。”


    “還有,提醒陛下要注意安全,魏忠賢給的東西全都收下,但是一個也不能用,包括女人,你也得給陛下把好關。”


    駱養性聽了之後,忙點頭應是。


    迴到乾清宮後,駱養性將劉希森等人的話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朱由檢。


    “你在嶽各莊吃飯了。”朱由檢聞到了駱養性身上的酒氣。


    “迴稟陛下,臣去的時候,嶽各莊正在開流水席,李先生盛情難卻,我就吃了幾碗米酒。”


    駱養性忙跪下迴道。


    “哈哈,朕也想念嶽各莊的流水席了,還有劉先生發明的水晶肘子,想想就覺得香。”


    朱由檢一臉的迴味。


    “陛下。”身邊的吳景賢見朱由檢竟然在服喪期間懷念吃肉,趕緊上前提醒。


    “咳咳。”朱由檢尷尬的咳嗦了兩聲。


    午後,朱由檢吃完飯,小憩了一會兒,開始在乾清宮裏處理朝政。


    “前朝可有政事?”朱由檢問道。


    “迴陛下,九千歲上折子乞辭。”


    吳景賢躬身遞過來一個折子。


    “哦?”


    朱由檢驚訝的接過折子翻看著,然後提筆在折子上批了幾個紅字,又遞還給吳景賢。


    “此外,九千歲還給陛下進獻了幾位侍女,皆是絕色。”


    吳景賢說著,露出了一絲笑意。


    “哦,著皇後處安排。”


    服喪期間,進獻美女,朱由檢本想拒絕,但是又想起了劉希森的囑托,想了想又答應了下來。


    紫禁城建極殿裏,魏忠賢看著朱由檢寫著“不允”二字的朱批,不僅嘴角上揚。


    “侍女都留下了?”魏忠賢問。


    “迴九千歲,陛下聞言後就都留下了。”孫雲鶴躬身迴道。


    “就是嘛,一個十幾歲的娃娃要治理這偌大的國家,離不開咱家。”


    魏忠賢說完,笑了兩聲,一時有些咳嗦。


    “千歲爺爺,您要緊著身子。”孫雲鶴狗腿的上前,幫魏忠賢捶了捶背。


    “不礙事,咱家高興。”


    魏忠賢說著,又看了看那個朱批不允的折子,然後愛惜的收了起來。


    魏忠賢乞辭,陛下不允之事,一時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期沉寂多時的閹黨又開始了囂張跋扈,而自詡為清流的朝廷忠臣們,則一個個如喪考妣,不住的搖頭。


    整個大明朝在按部就班中完成了權利的交接,沒有任何波瀾。


    朱由檢平時都是在為短命的皇兄守陵服喪,朝堂之事任由魏忠賢折騰。


    但是被朱由檢放權的魏忠賢,此時也不敢大意,想借這段時間給朱由檢留下個知政的好印象,倒也是兢兢業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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