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甘心歸不甘心,一到了周末,她還是老老實實收拾起1801來,直到房間一塵不染。


    算起來,她在1801進進出出,也有半年以上了,這裏的布置,她早就熟悉得不得了,而現在這樣的心境,&有且雀躍,腦海裏都浮現出,他在哪個房間做什麽。


    尤其是衛生間裏殘留的忍冬味道的沐浴露,總讓她想起他靠近時候清冽裏帶點溫暖的氣息。又一次在超市,她智商忽然劈叉了,竟然給自己也買了一瓶一樣的。


    南之易這個人很奇怪,哪怕再邋遢,身上的衣服再不像樣,他身上卻始終都沒有難聞的氣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不喝酒也不抽煙,不修邊幅但還保持每天洗一次澡的習慣有關。


    發覺自己竟然能很清晰得記起他身上的氣息,淩俐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臉,告誡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了,之後躲進了書房,想找一兩本書看。


    南之易的書大部分都不適合她看,不僅因為外文的偏多,還因為幾乎沒有社會科學類,植物學專業的那些東西,她裝模作樣翻幾頁還可以,要真多看幾頁,馬上瞌睡就來了。


    所以她大多選擇有很多插圖的看。


    印象裏,似乎他在書房的時間最多,不是光著腳丫,把一堆書翻得亂七八糟,就是縮在電腦椅上,在筆記本上打字。


    還有個喜歡邊吃東西邊工作的惡習,書房地板縫裏都經常能清理出餅幹渣。


    想到這裏,淩俐眼睛一亮。


    終於找到事可以做了,幫他清理筆記本電腦!


    她連忙迴自己那邊拿來了清理鍵盤的小工具,打開筆記本。


    果然,筆記本電腦的鍵盤髒到不能看,好些鍵上都是黑糊糊的一團,有幾個按鍵還黏糊糊,不知道弄了什麽東西上去。


    要不是這是他的電腦,要不是知道這電腦裏有很多對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淩俐想砸的心都有了。


    淩俐用刷子掃了幾遍鍵盤表麵,之後拿著棉簽,蘸著專門的清理液,細細擦拭著鍵盤縫隙的汙跡。卻不小心在電源鍵的時候動作重了點,棉簽偏離縫隙的軌跡,按在了按鈕上。


    於是她看著屏幕亮起來,看著屏幕上跳出登錄的界麵。


    電腦開了也就開了,淩俐也不在意,繼續清理著其他地方,隻是隨著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影像,她動作漸漸地慢下來。


    似乎這是一個,能夠靠近他,在做什麽的機會。


    淩俐甩了甩頭,再一次告誡自己,私自翻別人的東西已經是不好的行為,更何況還是他的私人電腦。


    可是,止不住心裏越來越占上風的好奇。


    終於輕移鼠標,鬼使神差地在用戶登錄上,點了下去。


    居然沒有密碼。


    淩俐有些緊張地吞咽口水,他這台電腦上不知道有他少論文和資料,她不應該動的。


    這筆記本裏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人的東西,畢竟是他比較私密的東西,萬一他並不想給人看呢?


    就算她是外行人,也知道實驗室的機密、論文的數據,有可能都在這裏麵,她這樣偷窺,會不會很沒有節操。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她默默念叨,掙著了很久,可往桌麵上迅速地一瞟,快要傻眼。


    南之易筆記本的桌麵,就和他一貫的風格一樣,亂到不能直視,各種文檔和應用程序的圖標,幾乎鋪滿了整個桌麵,亂糟糟一團。


    淩俐忍了好久,才忍住想要幫他清理桌麵的衝動。


    更要命的是,這些文件夾大多數都是她看不懂的英文名稱,還是那種一串十幾個字母一看就是專業術語的風格,間或有著幾個有著中文名字的圖標,也有著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稱號。


    一時失笑,剛才的好奇心消失殆盡,她輕點鼠標,按下了關機。


    卻在屏幕即將按掉的一瞬間,看見屏幕的角落裏,躺著一個名叫“密室”的文件夾。


    沒來由的,這兩個字在她視線,久久不能散去,似乎閉上眼,都能看到那兩個字的殘影。


    淩俐站在書桌前,忍不住有些在意,一直在揣摩那兩個字的含義。


    她還想再開一次電腦確認,可是就算打開,她能怎麽樣?難道真要打開文件夾看?


    萬一是南之易不想讓她看到的東西呢?


    還有,如果他知道她私自動了他的電腦,又會不會生氣?


    想得太多,考慮得太多,等那股子衝動過去,她也沒了勇氣。


    強迫轉移視線,她逼著自己的注意力從電腦上轉移,卻忽然看到書架上一本書。


    她抓了書本,逃也似地轉身出門。


    半小時後,淩俐坐在沙發上,視線停留在隨意翻到的一頁上,已經停留了二十分鍾。


    她腦袋裏的疑問終究揮之不去。那文件夾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內容?為什麽會以“密室”為名稱?


    難道是,他還在關注著她家裏的案子?


    忽然又想起了那支鍾卓雯留在南之易車上的口紅,想到了南之易說鍾卓雯為什麽還和他保持聯係時候有點不自然的表情。


    這些不多不少的線索串在一起,讓她心裏的猜想指向了某個方向,也是她不大敢去想的方向。


    再之後,隱隱的不安和焦灼,讓她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她拿起手機,開始撥打南之易的號碼。


    然而,一如既往地,話筒裏傳來的冰冷又機械提醒手機關係的女聲,讓淩俐聽得心驚肉跳。


    他似乎說過今天就該歸來,可為什麽都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他還不見蹤影?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迴到書頁上,在腦海裏迴想著自己的那本,努力把植物圖片、中文名和拉丁文對應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隨著夜幕席卷而來的倦意和困頓,終於,不知不覺地睡去。


    她這一覺似乎睡得很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鑰匙響動的聲音,有門打開又闔上的聲音,還有誰輕輕靠近的腳步聲。


    之後,有溫熱的手掌覆在額上,耳邊傳來熟悉又溫暖的聲音:“粉妹,醒醒,你怎麽在沙發上睡了?”


    淩俐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到了眼前一張略帶點疲倦的臉。


    看淩俐睜開眼,南之易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說:“我迴家就看到你躺沙發上,還以為你生病了,嚇我一跳。”


    淩俐坐起身,愣愣地看著南之易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桌上的溫水壺和水杯,倒了水又迴到沙發邊,遞給她:“喝吧。”


    直到水入口滋潤了有些幹渴的嗓子,她才迴過神,半夢半醒間那覆在自己額頭上溫熱的感覺,大概是南之易在摸她是不是發燒了。


    熟悉又陌生的觸感,讓她臉頰微微泛紅。


    她看著自己身上皺巴巴的連衣裙,有些窘迫,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昨天大概有點累,看你不在家米粒古麗寂寞,說過來陪陪她們,結果看著書就睡著了。”


    南之易看了看她手邊那本書頁都有些泛黃的圖譜,輕笑:“好巧,我小時候就最愛看這本,你大概現在有我十歲的水平了。”


    淩俐偷偷下意識把書往身後藏了藏,有些不自在。


    兩隻狗狗跑來,搖著尾巴嘴裏嗯嗯嗯地發出可憐巴巴的聲音,淩俐一聽就知道,隻怕她們倆憋了一晚上,想要出門解決便便尿尿問題了。


    南之易看了看腳下急著出門的米粒和古麗,抿嘴一笑,帶著狗走向門口,迴頭對淩俐說:“你再休息會兒,我去遛狗。”


    淩俐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天氣預報顯示馬上就要下暴雨,遛狗也不敢走太遠。


    他們決定就在小區裏走一走,讓米粒古麗拉幹淨屎尿後迴去。


    還不到九點,又是周末,小區裏人不多,遠處隱隱傳來雷聲,一片片烏雲低低地壓住地平線,看來雨已經離得不遠了。


    南之易大跨步走在前麵,他身高腿長,加上拉了隻急著噓噓的狗,速度很快,淩俐緊趕慢趕才能跟上他,沒走多遠就走出一身汗。


    走到小區圍牆邊的一塊空地,南之易看看就隻有一條道路通往小區外,狗狗沒那麽容易跑丟,於是放開了牽引繩,讓米粒自己玩。


    淩俐提著意見:“不好吧?遛狗不帶牽引繩,小區裏會有人提意見的。要是嚇到小朋友或者老人家,那就更不好了。”


    南之易橫她一眼:“就你事兒多。”


    之後指給她看——“一邊是圍欄,一邊是水塘,進出就一條路,我們在這擋著,來了老人小孩我們都能快速控製住狗,沒事的。”


    淩俐看了看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這才放心地把古麗也放開。


    狗狗跑遠,淩俐看了看身邊不住打哈欠的南之易,咬了咬唇,決定還是要問明白一件事情。


    關於他筆記本電腦的疑問。


    淩俐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你和鍾卓雯,還有聯係?”


    南之易有點詫異,幾秒後迴過頭:“沒啊,怎麽了?”


    淩俐注意到他眼神似乎有波動,咬了咬嘴唇,說:“別騙我了,你很不會撒謊。你是不是,還在查我家的案子?”


    說完這句話,她有點小緊張。其實她是在詐他的,因為她根本看不出南之易的眸子裏,這時候怎樣的情緒。


    南之易凝眸看向淩俐,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


    之後,抬手覆住她的頭頂,輕拍了兩下:“沒有,你想多了。”


    淩俐一愣,搖著頭不肯信:“那你怎麽解釋她落在你車上的口紅,還有你電腦上那個叫密室的文件夾。你是不是在查周慶春死亡時候密室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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