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瀟瀟一邊玩手遊一邊當監工,等看到淩俐最後整理出來的東西,一時興奮拍著她的背:“處女座代表人物,你這手絕活太實用了,以後我要是接了什麽大案子可以揚名立萬的時候,你也來給我整個這個什麽什麽交叉時間軸,簡直不要太實用哦!”


    淩俐迴饋了一個白眼給她:“你就是懶而已,這麽簡單的事哪裏需要技巧!”


    不過,這樣一番的苦功夫下來,除了兩人同時在學校的日子,也就隻找到了兩個交叉的地方。


    一是在五年前,兩人都曾經去過阜南一個名叫陳枝的地級市,落腳的地方也都在陳枝轄區內的一個縣,不過到達那裏的時間,前後相差一個星期。


    而且那時候,鄭啟傑根本還沒有在錦城學院任職。


    二是三年前,兩人又都在同一時間段去過另一個叫雅城的地級市。


    這次時間相差更遠,前後十天左右。而且,李澤駿是去出差。


    除此之外,沒有更多可以供深挖的地方。


    呂瀟瀟有些失望:“都去過陳枝和雅城,也不代表什麽,很有可能是巧合,最多就是時間相距近一些而已。”


    淩俐若有所思,忽然間拉過筆記本,看了一陣抬起頭:“如果說,唐傲雪也在同一時間去了雅城呢?”


    說完,指了一條身份證開房記錄給呂瀟瀟看。


    上麵顯示,三年前的十月五日到七日,唐傲雪也在雅城,住了三天兩夜。


    可是也有材料映證,她是參加同學會,並且時間上剛好處於鄭啟傑和李澤駿之間。


    呂瀟瀟和她一樣沉默了半晌,抬眼征求淩俐的意見:“要查嗎?”


    這樣兩條幾乎沒有什麽說服力的線索,如果說要順著這樣一條線,跑去查五年前他們在陳枝分別見過些什麽人做過些什麽事,或者去查三年前雅城到底發生過什麽,那無疑是件費時費力又很可能沒有迴報的事。


    淩俐想了想,斟酌了一番後,輕咬著唇出神。


    好幾分鍾後,她眼裏依舊帶著猶豫,看來還沒下定決定,說:“我心裏沒底,還是等等再看一下有沒有其他線索。”


    呂瀟瀟理解她的顧慮,時間已經很緊,不能再錯了方向。


    她眨了眨眼,正想開個玩笑舒緩一下淩俐繃得太緊的神經,卻忽然有了個很意外的發現。


    她扯過淩俐的手機,指著上麵一張李澤駿三年前的照片,眼睛明顯地亮了:“這就是那為老不尊的什麽副校長?這麽年輕?真是看不出來四十好幾了,而且,這顏值這身材,還是副校長,隻怕女學生會跟蒼蠅一樣撲上來吧?難怪那什麽雪的這麽癡心。”


    淩俐瞥了眼那張照片,含含糊糊說:“有那麽誇張?我沒覺得有什麽特別啊。”


    “那是因為你缺乏基本審美,”呂瀟瀟瞥她一眼,又轉入花癡人設,“這種成熟型的男人很有氣場,懂得疼人又有魅力,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你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就很容易陷進去。”


    淩俐額角三條黑線,扔下手裏的中性筆,攀上呂瀟瀟的手背輕輕一掐:“說正經事呢,我警告你不要亂開車。”


    “怕什麽?”呂瀟瀟一個白眼,接著拍掉她的手,饒有興致地說,“難道你被唐傲雪上身,見了大叔一麵後怦然心動,所以拜托我通過這種不正當的渠道弄他的資料?港真,下次你要再去試探這位美大叔,我可以一起去的,給你幫幫忙,順便近距離觀察一下。”


    淩俐被她這不分場合地花癡搞得啼笑皆非:“大姐,你倒是真可以去看看,李澤駿現在起碼比你看的照片瘦了三四十斤,都瘦得脫了形,還老得沒法看了,哪裏有什麽魅力可言?隻怕你是會失望的。”


    這倒是千真萬確的事,她見到的李澤駿,瘦且高,而那些新聞裏呈現出來的,卻是一個身材魁梧壯碩的男人。


    之前她發現這點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因為臉一樣,淩俐幾乎要懷疑是有人偷梁換柱了。


    呂瀟瀟完全不信,搶過鼠標拉過電腦,找到近期的新聞點進去了一條,忽然愣住:“我天,你說的還是真的?現在還真瘦成猴。”


    “嗯,還很憔悴。”淩俐心不在焉迴答,歎了口氣,耷拉著眉眼心事重重。


    呂瀟瀟開始還不信,後來連看了幾條最近半年帶有李澤駿照片的新聞,直唿可惜。


    最後,還忍不住一陣唏噓:“你說,這些什麽教授博導副校長什麽的,每天都在幹些什麽啊?怎麽就能忙成那樣?怎麽三年時間就能瘦成現在這樣?”


    “還不是因為有追求唄,不僅要錢,更要地位,還要防著不被人拉下馬,再跟自己學生搞搞婚外情什麽的,要操心的事簡直不要太多。”淩俐托著腮,難得地發了陣牢騷。


    呂瀟瀟則帶點揶揄:“也不是都搞婚外情吧?我看你家科學怪人就不是,什麽女學生在他眼裏隻是行走的麻煩而已。假如不是生活需要,他隻怕還會覺得錢這東西麻煩,這樣的怪胎能順利長大,大概是上輩子是個大善人,這輩子投胎到好人家。”


    這一番明貶實際褒的話,把南之易的形象抬得很高,隻不過,淩俐卻隻聽到“你家”兩個字。


    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這些日子她一直避免去想他,避免總是迴頭去看之前那些讓她一迴憶起來心底就要泛起漣漪的時光,好多時候快要忍不住了,就會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距離從南溪迴來已經快二十天了,她還沒有見過南之易一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抑或是更糟的情況。


    咫尺之間,卻天遙地遠,互相不幹擾彼此的生活,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淩俐強牽起嘴角笑笑:“別提不相幹的事情了,還是迴來說案子。你再看看這些東西,也許還有其他的靈感?”


    這顯然是故意在扯開話題,轉得這樣生硬,別說呂瀟瀟這樣的人精了,淩俐自己聽著都尷尬。


    不過,聰明如呂瀟瀟,看她滿臉的落寞就知道背後一定有故事,顯然今天這時候也不是適合她八卦的時間,也就不再提。


    她低頭看著前幾天李澤駿在某學術會上發表演講的新聞,配合淩俐的表演:“你說,為什麽李澤駿會忽然瘦了下來?難道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淩俐的注意力馬上迴到手上的棘手事,迴想了一陣,帶著些不確定:“那倒是不像,雖然人瘦了不少,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的,走路說話都沒啥病態。我還特意看了下警察從學校辦公係統裏導出的工作日誌,日程相當滿,根本沒有什麽長時間在醫院的安排。就算有那麽一兩個半天,都是去探望病人的。”


    又細細想了一番,篤定地點頭:“確實,我看他除了休息不好臉色不太好以外,應該還蠻健康的,腰背挺直一點都不像有惡疾,走路也都帶風一樣。”


    呂瀟瀟則鎖著眉頭:“那什麽事能讓他一下子瘦成這樣?兩相對比隻怕是得三十斤以上的重量,我想減肥想瘋了也縮水不到五斤。難道想要染指的小美女人間蒸發了就能達到效果?那我趕快雇人把李果殺了,也許相思成疾還能瘦下來。”


    淩俐嘴角抽了抽,一不注意又被她跑題,得趕緊給她拽迴來。


    她撫著額角,有些無可奈何:“你可想岔了。你仔細看看吧,兩年前唐傲雪失蹤以後,李澤駿並沒有出現什麽一下子瘦了的跡象,至少從新聞裏還是看得出來虎背熊腰。據說,他那時候為了找到唐傲雪還是做了不少努力的,以政協委員的身份向公安局發函要求加緊調查都是好幾次,不過他雖然在這件事上非常上心,卻一點都沒瘦的。”


    一邊說,淩俐還一邊翻開新聞,一邊給呂瀟瀟看當年學校春節前夕,李澤駿代表院領導慰問困難教職工的照片。


    照片裏,李澤駿依舊是壯碩的身材,被一件深灰的大衣襯得肩寬背厚,屹立在照片正中央,和周圍幾個臉上帶點愁容又不得不笑的人相比,氣勢如山一般,很有幾分氣魄。


    “啊?”呂瀟瀟一邊看一邊驚叫,從滿臉的不相信到最後的詫異,“還真是啊,那時候一點沒見瘦的。”


    “可不是嘛!我看照片和新聞比照,他突然暴瘦的時間大概是一年前,也就是鄭啟傑被捕的時間段,那一年的春節,一下子就受脫了形,就跟吃了豹胎易筋丸……”


    說到一半,她忽然怔住了。


    呂瀟瀟瞪大眼睛嘴巴微張:“一年前?該不會是……”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開始比照案件進展的時間軸。


    幾分鍾後有了結果。


    正如她們推測的,李澤駿開始暴瘦的時間點,並非是從唐傲雪失蹤開始的,而是從一年前,從警方找到那兩條手臂開始。


    也就是說,讓李澤駿驚慌寢食難安是兩條手臂帶來的信息,而非唐傲雪的生死不明。


    要說失蹤那樣久的人,不管是遇到什麽樣的事,大家都有心理預期的。就算唐傲雪和他有什麽瓜葛或者曖昧不清的關係,也不至於被兩條殘臂折磨到一下子暴瘦。


    呂瀟瀟摸著下巴入定一般,眼睛也直勾勾看著淩俐:“小淩子,也許,你該換個方向了。”


    “怎麽講?”淩俐一臉期待。


    “從這些材料反映出來事跡看來,李澤駿是個很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很自律,哪怕再喜歡唐傲雪,也會因為要實現向上爬的目的,潔身自好管住自己的欲望。所以他不會怕你去查他和唐傲雪之間,因為可能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


    淩俐點著頭,這和她之前得出的答案,基本相符。


    “而你現在想要找出鄭啟傑和李澤駿的聯係,顯然警方的調查比我們這樣海底撈針更靠譜,他們都說沒聯係,就是沒聯係了。”


    淩俐繼續點頭,很讚成她的結論。


    呂瀟瀟微微一笑,有點得意的模樣:“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中間可能還有個人,建立起了這種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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