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還有點知心大姐的正經,結果後半句秒變女流氓。


    淩俐瞬間臉變得通紅,一不小心一岔氣,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


    她早就知道呂瀟瀟說話一向葷素不忌,沒想到懷孕以後口味更重,可以隨時隨地肆無忌憚地在中老年鄉村劇和愛情動作片之間切換。


    淩俐拍拍心口穩住唿吸,接著撇撇嘴:“拜托,你的重點偏了好嗎?重要的不是臉或者身材,喜不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喜歡?”呂瀟瀟滿臉的不屑:“太虛無縹緲了吧?好吧,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喜歡南之易什麽?喜歡他嘴賤、不修邊幅、不識時務,還是懶得能讓自己頭上長蘑菇?”


    不得不說,呂瀟瀟這番總結很到位,粗粗幾筆就勾勒出那個1801裏野蠻生長的某人幾乎所有的劣根性。


    淩俐很想反駁呂瀟瀟的話,很想跟她理論一番物質重要還是精神重要,但張了張嘴後,發覺自己想說的話實在太蒼白,而且,她似乎也沒有立場再拉著南之易做大旗。


    那已經是別人碗裏的肉了,她應該管好自己的眼睛和手,別去碰不該碰的。


    “那你最近又怎樣?”想到這裏,淩俐幹脆視線下移直直對著她的小腹,試圖轉移話題,“你這快當媽了還滿腦子淫邪的念頭,孩子他爹知道嗎?”


    “嘁!”一提起李果,呂瀟瀟馬上換了張臉,揮著拳頭威脅淩俐:“反正我是打定主意去父留女了,你要敢透露一點半點,信不信我活剝了你,還要挫骨揚灰?”


    她母獅一般的眼神,狠狠驚了淩俐一把。


    “不是吧?”她愣了愣,拿手在呂瀟瀟麵前一晃,“你是認真的?”


    “當然。”她點頭:“我還沒那麽想不開奉子成婚,就算我不討厭李果,也沒喜歡到非要給他生孩子,我要這孩子,主要還是想多個人陪我。當然了,這孩子還看是男孩女孩。如果是男孩,我也不要的。女孩多好,老娘隻用好好賺錢和她一起美美美就成,然後談戀愛時候把把關,一切就萬事ok了。”


    雖然她的話裏一番神采飛揚,可她眼裏似乎還是帶了些落寞。


    淩俐想要勸她的話含在嘴邊也沒法傾吐,想了又想,終究忍了下去。


    誰都有不想被別人觸碰的傷痛,與其介入進去指手畫腳,不如在適當的時候當一個傾聽者,等到她想說的時候,再關上嘴巴帶上耳朵,盡一盡朋友的責任和義務。


    無事可做的淩俐跟呂瀟瀟廝混了一下午,到了四點過就被呂瀟瀟逼著一起下班。


    淩俐本來堅決不從的,呂瀟瀟搖頭晃腦直擊要害:“你也不想想某位霸道總裁送你的小熊熊怎麽拿迴家?沒我送你迴去,你是準備扛著它上地鐵嗎?肯定會引起圍觀的。”


    淩俐啞了火,自動自覺低頭收拾包,瞅準電梯人少的當兒,做賊一般跟著呂瀟瀟早退了。


    都迴到家,她忽然驚覺自己這一天,似乎什麽都沒有做。


    那麽離奇的一個案子壓在頭上,她卻因為一個意料之外的禮物亂了心緒,半天的時間白白浪費掉。


    淩俐一下子有些虛度光陰的赧然,趕忙想找些事情來做。看著有些淩亂的屋子,她幹脆動手開始整理。


    半小時後,她提起兩大袋收拾出來的垃圾,剛走到門邊,卻聽到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的聲音。


    走到沙發邊一看,屏幕上赫然是“小謝總”三個字。


    淩俐一個頭兩個大。要說謝柯爾屬曹操的真是不假,她下午才和呂瀟瀟討論了謝柯爾,結果他的電話就來了。


    不過也說得過去,早上那奪人眼球的深紅色抱抱熊一定價值不菲,謝柯爾再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既然送了厚禮,必然會來考察一番這禮物的效果的。


    可淩俐不僅手裏提拎著大大的兩包垃圾不方便接電話,就說這來電的人,她也非常不想接的。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之後決定還是暫時逃避吧,於是任由手機響著出了門。


    可都走到了走廊上,她隔著防盜門聽著那鍥而不舍的鈴聲響了一通又一通,終於還是投降,放下垃圾轉身迴去。


    拿起電話斟酌了好一番,淩俐決定這通電話的主題確定為兩個:一是謝謝,二是對不起。


    然而那電話剛接起來謝柯爾就問她:“你下班沒有?在律所嗎?吃飯了嗎?”


    淩俐眨眨眼,腦袋還沒轉過來。


    她滿以為謝柯爾必然會問她早上禮物的事,怎麽他都不按劇本來呢?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可已經忘記了謝柯爾剛才問的是什麽。


    又花了幾秒鍾迴憶,她才迴答:“不在律所,已經吃了。”


    “吃了?”謝柯爾聲音裏帶著笑,“剛剛五點就吃了晚飯?你莫不是在騙我?”


    難得說一次瞎話就被揭穿,淩俐大囧,一瞟牆角的咕咕鍾,果然還差五分鍾到五點。


    淩俐拍了下腦門懊惱著自己不自量力,竟然在謝柯爾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精麵前扯謊,也不事先打打草稿,分分鍾被拆穿。


    她隻好補救:“我以為你說的是午飯。”


    話筒裏傳來什麽古怪的聲音,似乎是謝柯爾在拚命忍住笑。


    淩俐知道自己很丟人,無可奈何之下隻好等他取笑完。


    誰知道,幾秒後他卻忽然大咳起來。


    好一陣子聽筒裏都是咳嗽的聲音,等不到他說話,淩俐隻好禮貌性問了句:謝總您怎麽了?”


    “沒什麽,”他迴答,“剛才實在忍不住想笑了,又怕你難堪,結果忍了又忍把自己嗆到。”


    謝柯爾很直白,淩俐很尷尬。


    半晌,她才牽了牽嘴角:“其實為了避免難堪,你的心理活動其實可以不用說出來的。”


    “好的,沒問題。”謝柯爾馬上從善如流,“以後都聽你的。”


    淩俐捂著額頭懊惱。


    她就該惜字如金的,老板說什麽她隻用一個哦隻就行了,何必跟他強嘴呢?


    這下可好,謝柯爾這熟悉的說什麽正經他都能給掰彎了的特異功能,似乎又迴來了。


    她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莊重嚴肅一點:“謝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掛了,我還有事。”


    電話對麵的人倒是很直白,爽朗地一笑之後說:“怎麽會沒事?我不是在約你吃飯嗎?你在不在所上,我馬上過來。”


    淩俐心裏直犯嘀咕,莫不是這人還會去律所堵她下班還要強行請她吃飯?要是被其他同事撞見那會怎麽樣?會不會馬上有人和祝錦川通風報信舉報她勾搭委托人?


    想到這可能性她趕快說:“我今下午出外勤,已經迴家了。”


    “哦,”對麵淡淡的一句話,似乎有點失望。


    淩俐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謝柯爾卻是簡短的一句:“正好,我在你家小區門口等你,你下來一趟吧。”


    說完就徑自掛斷了電話。


    淩俐差點被這話炸得跳起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早知道謝柯爾有這樣的心思,她就不該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裏的。


    還有,敢情他剛才那些話都是在聲東擊西地試探她啊?


    磨嘰了半天,她還是沒膽子把律所的大客戶給晾在小區門口不管,隻得以龜爬的速度去了門口,還在出門前故意把頭發弄亂,把還沒徹底脫掉的底妝也胡亂一抹,力求凸顯自己的蓬頭垢麵。


    果然,謝柯爾見看到淩俐的一瞬間,有些發愣。


    隻不過馬上又是眼裏盛滿笑意的模樣,舉著手裏的食品盒衝她笑笑:“我知道你不自在,來我給你帶了晚飯來,你不用看著我吃,吃出胃病來。”


    他眼裏話裏都是一片坦坦蕩蕩,倒弄得淩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一下接也不是,不接過來,又實在有些對不住人家專門跑一趟。


    而且,謝柯爾的身後是他那輛造型誇張引得路人一直側目的三叉戟,他就那樣身姿筆挺幹練,饒是不是傳統的帥哥,那副筆挺幹練的氣質也很吸引眼球。


    淩俐很局促,謝柯爾對於她足夠了解,這時候也見慣不怪。


    他微笑著看她,忽然間眼裏帶著關切,低著頭彎下腰認真地打量著淩俐的臉:“眼袋都出來了,嘴唇也發白,這些天沒休息好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眼看他還有進一步靠近的趨勢,而路過的三四個姑娘都有些好奇地打量自己,淩俐隻好投降,手足無措地接過那袋子,忙不迭說:“不是不是,我沒事的,謝謝謝總。”


    她這有些可笑的三個謝剛出口,身後就傳來同樣的三字疊稱:“粉妹妹妹?”


    淩俐轉頭看到背後的人,臉上一僵。


    她不知道這是撞了什麽煞,怎麽每次謝柯爾出現在小區門口,就能遇上魏葳?


    還沒想好怎麽說,魏葳已經向謝柯爾大大方方伸出右手:“你好,魏葳。”


    “謝柯爾。”他簡短地迴應,客氣地點點頭,目光依舊放在淩俐身上。


    “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你要是覺得我在不方便,這位魏小姐也可以陪你。”


    說完,他側著頭征求魏葳的意見:“淩俐就拜托你了。”


    魏葳一愣,轉瞬間笑開,接過話頭捧著場:“當然,我會照顧好她。”


    淩俐腹誹著魏葳怎麽就這麽大言不慚,自己生活尚且不能自理,還敢誇下海口照顧她?


    可也不好說什麽,當務之急是把謝柯爾先打發走。


    倒是沒讓她為難,剛才笑得一臉玩味的謝柯爾,這時候換上無懈可擊客氣又疏離的麵具,聲音清朗:“你有朋友在,我就先走了。”


    幾分鍾後,黑色的瑪莎拉蒂絕塵而去,淩俐尷尬地衝那方向揮著手,笑容極其不自然。


    魏葳拿手肘撞撞她:“身材不錯,能打九十分,看著精氣神也不像頹靡的富二代,你眼光真不錯。”


    淩俐大窘起來,忙辯白:“他是老板,是我上個案子的委托人,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不打自招哦!”魏葳似笑非笑眼裏意味深長,手裏比了個“2”:“短短時間我可看到他兩次了,送你迴家請你吃飯,這麽貼心給你送吃的來,還不放心你拜托我照顧你。要說他對你沒意思,打死我也不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柴律師擒神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兜兜搬小海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兜兜搬小海星並收藏廢柴律師擒神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