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以沫直接被嚇到,忍不住的後退了幾步,這些人大致都是鬼?還是別的?


    完了完了,在這個地方她的術法怎麽失靈了?她竟然感受不到來自於他們身上的鬼氣或者妖氣。這個地方,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還有,呈家千金?


    “中元,別嚇著呈露姑娘了。”女子將自己的眼珠好好的整理進自己的眼眶裏,笑的眼波蕩漾。


    “櫻元,明明是你先嚇得人家小姑娘直發抖呢。”中元縮迴自己的舌頭,笑的一臉風情。


    “你們兩個夠了,還是快組織起來拜堂,若是過了吉時,看公子什麽收拾咱們。”老爺爺壓低了聲音,眼中冒出了恐懼。


    中元、櫻元一聽,麵色突然蒼白萬分,收了臉上的笑意,兩人一左一右架起商以沫的胳膊,直接往禮堂托。


    商以沫心裏略略有些計較了,這些個人的上頭還有個老大,是他們恐懼的對象。


    隻是……


    讓她和一個人偶拜堂,會不會太過分了?


    商以沫使勁的想要縮迴手,隻是她一縮手,中元與櫻元的力氣就多大一分,使得她如何都無法逃脫他們兩個的禁錮。


    眼見著距離高堂上的靈牌位越來越近了,商以沫後退了幾步,心想真是不妙,但是又被中元、櫻元兩隻東西硬拽上高堂。


    老爺爺將那人偶放到她的身邊,然後將三炷香點燃,放入人偶麵前的香爐中,才又將人偶拿起,抱進裏屋去了。


    中元死命的拉住商以沫的掙紮,櫻元學著那老爺爺的模樣,將三炷香點燃,放入了商以沫麵前的香爐內。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商以沫怒眼相看。


    “自然是讓你和公子成親啊。”櫻元略略勾起唇,風情無限。


    “那隻是一個人偶。”商以沫歇斯底裏了,這裏的都是什麽鬼啊!


    娘的!


    “人偶?”櫻元又笑看了,她突然低頭,和商以沫平視,一張臉死氣沉沉,就像是死去很久冤死女鬼的臉,“那不是人偶,是公子。”


    商以沫很想爆吼句,你們瞎眼的麽,明明就是人偶!


    “快些將這呈露送進去。”那老爺爺出來催促了,麵上很是焦急的樣子。


    櫻元從一旁拿過那手提燈籠,扔給商以沫,語氣很是詭異,“接下來的路你看著自己走,對了,就算有膽子大姑娘曾走進這裏,但是死在這條路上的也不少噢。你可要小心了。”說著,咯咯的笑出了聲。


    中元拽住商以沫的手腕,對著她後背推了一把,商以沫剛握住手提燈籠的把手,就被推進了一片漆黑的過道裏。


    她轉過頭,後邊是中元、櫻元、老爺爺三個人臉上陰沉而詭譎的笑意,而在他們身後,還飄著無數張沒有脖子的笑臉。


    “殿下,你究竟在哪兒?”商以沫忍不住的輕聲低喃。


    頭上簪子上的流蘇與鳳冠清脆的丁零作響,在漆黑而又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恐怖,手提燈籠上一點紅光搖擺不定,更是驚悚。


    嫁衣如火。


    “仄仄仄。又進來一個。”笑的很是詭異,商以沫頭皮一陣發麻,停下了腳步。


    這種時候,敵不動,我不動。


    “仄仄仄,呈露,這不是皇城的郡主麽。”


    聽它空中的低喃,商以沫已經確定了,這具被她附身的身體果然是皇宮貴族,隻是為何會進入鬼穀?


    還有,降咒珠究竟在哪兒。


    “你,你是什麽東西。”雖然她自己也很怕,但是演戲要足,既然做了,就要做一整套。


    “什麽東西?”那東西口氣鄙夷,“你難道不知道冥燈引路的說法麽。”


    商以沫嘴角抽搐,冥燈引路?這是什麽鬼?


    “不知道。”商以沫很是“正直”的迴道。


    那聲音沉默了頃刻,然後自漆黑的樓道內顯出了身影,是一盞燈的模樣,和古代掛在門口的那種燈籠很像,但是發著綠光。綠盈盈的看著像是兩隻什麽東西的眼珠子。


    緊接著,商以沫聽到一聲恐怖的尖叫,是漆黑深處的慘叫。


    “哇,我的禁製被解開了。”那盞冥燈詫異的驚叫了一聲,“那位公子莫不是死了?”


    商以沫耳畔是冥燈的不解,但是她現在顧不得這東西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了,因為她忽然感受到了來自於前方靈力的波動。


    一邊跑,一邊踉蹌著步伐。滿頭大汗的推開門,抬眼,卻見蘭相濡、瀧傲等人正在施法困住屋正中的那個人偶。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商以沫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紫紫姑娘,快來幫忙。”林熏兒臉色蒼白,“這東西快要突破我們的禁錮了。”


    聽言,商以沫二話不說從呈露的身體內出了來,小手一翻,淡紫色的光芒乍起。地上,新娘子美麗的容顏倒映在無數光中,顯得詭異無比。


    “這個人偶體內封印著鬼王,還是厲鬼之王,專吃生魂,尤愛吃陰氣重的女子。”肖澈匆忙解釋。


    “陰氣重的女子。”商以沫皺眉,突然明白過來。


    所謂陰氣重的女子,指的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兒,而且還必須是處子才可。妖魔中有種邪術,隻要吃夠百個這樣的女子,就可破開某些封印。


    看樣子這厲鬼之王想要從這封印他的人偶中出現,但是為何要以成親的方式?


    “厲鬼之王底下有不少小鬼,他們在夜晚變作凡人的模樣混入人間,勾搭了人間的這些姑娘之後,以成親為契機,將其騙進鬼穀來,好讓姑娘的父母放心將女兒送出去,這種辦法,讓他們方便不少。不花一兵一卒,便能吃到人魂。”蘭溟晰解釋。


    商以沫吃驚,沒想到她在外邊遊蕩的這段時間,大殿下等人就已經將來龍去脈查清楚了。


    “降咒珠呢?”商以沫抿唇。


    “等收了這隻鬼,降咒珠自然就出來了。”蘭相濡聲音淺淡,但是顯然,他看樣子情況並不是很好。說話聲音有些發虛。


    中央人偶反抗的動作越來越大,餘纖翎緊張道,“若是在不把它壓製下去,被外邊的小鬼們發現情況了,可就糟了。”


    這裏的小鬼成千上萬,鬥起來,他們勝算不大。


    “你們堅持住,我來試試。”


    商以沫收迴術法,抬手在心口處劃了一個十字,指尖一點,一滴心口血自心口溢出,她口念咒語,心口血化作一朵紫蓮,朝著人偶躍去。


    蘭相濡突然收迴手,在那朵紫蓮送入人偶身體之前,劃破指尖,又將自己的指尖血染上了紫蓮。商以沫不記得自己曾成魔過,但是他記得。


    讓她的魔血給這東西喝下去,他們今日必然是要斷送在這裏的。若是商以沫不曾成魔,她的血液確實能夠清淨穢物。


    好在,她的血液與他相連,隻要羞曇之心一日在她的體內,他便能有力控製她入魔的可能性。這輩子,不要入魔,不要成神。罪孽有他來擔,她隻要做一隻沒心沒肺的小妖精就好。


    紫蓮入體,那人偶一陣扭曲,緊接著光芒頓收,地上倒了一個人偶,看起來普普通通,那股陰沉之氣已經消失殆盡。


    門口闖進了中元與櫻元二人,但是他們看了一眼地上,麵上一白,遁入了地上,逃的飛快。


    蘭相濡將地上的人偶拽起,掰開人偶的嘴,在人偶的嘴裏掏出了一顆珠子。降咒珠,竟然藏在這裏。怪不得那麽多得道的妖魔進入鬼穀都不曾尋到。


    他們這次算是撿了個大便宜,過程有驚無險,東西也找全了。


    “此地不宜久留,那兩隻厲鬼可能搬救兵去了。”肖澈急忙道。


    “可是地上的這個人偶……”林熏兒退後幾步,聲音很是發顫。


    “隻要紫紫不死,這個人偶上的封印解不開。”蘭相濡簡單的解釋。


    眾人看商以沫的目光有些複雜,若說本來對商以沫還有些想法的人,看了她方才的那一手,就算想要對她出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萬一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真是笑話了。


    這隻蓮花精,看起來什麽都不會,偶爾還阿諛奉承、屁話一大堆,但是……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一鳴驚人!


    “那現在怎麽出去?”餘纖翎問了在場眾人都想問的問題。


    “降咒珠在手,鬼穀已經攔不住我們了。”蘭相濡一邊查看著周圍,一邊道,“在他們搬來救兵前離開這裏!”


    房子一陣搖晃,商以沫隻覺得腰部被一雙手抱起,身後火紅的烈焰與爆破聲震耳欲聾。


    遠方天際黑壓壓一片,像是一隻隻僵屍蹦跳著過來,商以沫一陣驚悚。轉頭卻見肖澈已經抱了那呈露的身體出來,她有鬆下一口氣。


    能救迴一個人算一個人,她盡力了。


    空氣中又傳來飯菜的香味和酒香味,蘭相濡輕喝一聲,“快跟我來。”


    眾人被他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吼的一怔,隨後跟著他身後迅速跳入了一旁的水井中。


    ……


    烈日當空,小巷幽深,他們竟然出來了。


    “這,這裏是?”林熏兒皺眉,走出小巷,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流,眼中滿是詫異。


    “是人界。”蘭相濡迴的簡單。


    “方才那口井……”林熏兒欲言又止。


    餘纖翎看了一眼肖澈,頓時了然,“這口井與鬼穀是相連的!”


    蘭相濡睨了一眼餘纖翎,點頭。


    商以沫頓時懂了。原來如此。


    他們在鬼穀中聞到的飯菜香與酒香是從人界傳過去的味道,大致原因應該是鬼穀裏的東西最近出入人界太過頻繁,所以將人界的很多味道帶進了鬼穀,普通鬼差不懂如何封印入口,因此,很多東西通過這口特殊的水井,進行了傳遞,也為鬼穀迎接外邊的“新嫁娘”開辟了最簡單的入口。


    蘭相濡手拿降咒珠對著井口念了一段咒,隨後道,“已經封了這個出口,若是不出意外,以後鬼穀裏的東西輕易出不了鬼穀。”


    眾人齊齊鬆下一口氣,太好了,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不用擔心水井裏會突然跳出僵屍了。


    許久沉默的瀧傲暴怒,“大爺我迴龍宮去了,你們愛迴哪裏迴哪裏!”說吧,身影一身,化作天際一道雷,消失在了夜幕之上。


    肖澈轉頭對商以沫道,“在下與林熏兒也該迴去了,就不迴妖鏡了,保重。”語罷,也不顧林熏兒的掙紮,原地消失。


    餘纖翎道,“本姑娘還是很善良的。”將被肖澈扔在地上的呈露抱起,“我去把這位姑娘扔客棧門口去,這麽漂亮的美人兒,這裏的百姓一定認識她的家人。”


    商以沫聽言,並沒有阻止餘纖翎的動作,呈露美麗,身份又是郡主,所以她並不擔心她會出什麽事兒,這兒畢竟距離王城近,郡主府又在不遠處,很快就會有人報告給郡主府內的人。


    “餘纖翎並不是妖鏡裏的人,咱們現在迴去?”


    蘭相濡看了一眼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蘭溟晰,“二殿下,我把這具身體還給你。”


    蘭相濡語落,商以沫與蘭溟晰同時抬首看他,好似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為什麽?”蘭溟晰眼中有些沉痛,“夢魘石與降咒珠已經找到,你為什麽還要……”


    “隻因我想起了過去。”蘭相濡語氣溫和,“我想起來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蘭溟晰欲言又止,最後卻道,“無論你是誰,妖鏡隨時都歡迎你迴來。”


    凝靈燈自眉尾剝落,商以沫嚇得伸手去接,妖鏡殿下的身體沒有了支撐,倒在了地上,最後化作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在地上隱隱泛光。


    商以沫被驚得張大嘴,對著手中的凝靈燈碎片呆呆道,“為什麽?”


    耳畔沒有任何人的迴答。


    蘭溟晰撿起地上的白玉,對著商以沫道,“你何德何能有這樣的人待你。”聲音疲憊。


    “這是死靈山山主寄過來的信。”蘭溟晰從懷中掏出信箋,交給了商以沫。


    “你……你認識姬晏?”商以沫結巴了,她還沒從鬼娶親的事兒上緩過神來,他們怎麽可以突然間又給她製造這麽多“驚喜”?


    “不認識也不熟悉。”蘭溟晰目光幽幽,看的商以沫一陣頭皮發麻,“隻是你不要小看了妖鏡與死靈山的信息網。那位山主不簡單。”


    商以沫正渾渾噩噩的接受著這一個個如同平地炸雷般的信息,眼前已經沒有蘭溟晰的身影了。


    手中握著信箋,她微微猶豫,顫抖著手打開了信封。裏邊沒寫什麽內容,簡簡單單的就幾行字。


    ——


    凝靈燈一盞,暫容納幽靈魂魄。


    勿忘,下江南尋迷途門找骨女奪紫魄靈線。


    黍城的流音珠寶店內求女媧淚土。


    注:三魂錦帛乃畫作,七魄靈線命所得。三魂七魄合為一,羞曇現世保天下。


    命運已改路相同,如遇蓮葉與邪鬼,切記繞路勿相逢。一切真假難分辨,走過一步算一步。


    ……


    短短幾句話,商以沫卻看的不是特別明白,尤其是“一切真假難分辨”這裏,信上的這個地方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寫上去的。


    最後一句落筆很重,好似原本寫的並不是這句,中途不知為何,換上了這句話。


    她似乎聽到了姬晏在她耳邊歎息的聲音,腦中甚至能腦補的出,姬晏用一雙絕望而悲傷的目光看著她,然後對她說,“走過一步算一步”。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妖鏡三殿下已真正消亡,幽靈已經迴歸,那麽說來,妖鏡的一切真的與她無關了。


    可是,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看著她?關注著她的一切?是錯覺?還是她真的忘記了什麽事情?


    龍芯林掩身在一堵牆的死角處,目光幽幽的看著這一切,心上懷疑,蘭相濡到底是恢複記憶了還是沒有?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在之術後還能記得一切……


    三個月後。


    江南下了一場雨,桃紅柳綠,鶯歌燕舞,湖上船舫,不時聽到女子的嬉笑打罵聲。


    商以沫將桌上最後一顆水晶葡萄吞下肚,終於站了起來。


    “商姑娘,您看這個……”小廝收到自家老爺的眼神,狗腿的跑到商以沫跟前,彎下腰,眼睛笑的像兩隻發亮的燈泡。


    商以沫站在櫃台前,敲打著上好的梨花桌麵,眼神愈發的和藹可親,淡淡微笑,“老板,我隻付方才那葡萄錢。”


    說著,從袖口處丟出三枚銅板,微笑著推開小廝,步伐淡定的走出這家江南最好的珠寶店。


    “唉,葡萄確實好吃,但那發釵真是難看,不,簡直就是俗不可耐!虧得人人把他吹捧的這般好!”


    “主子,就算這樣,吃了人家特貢的水晶葡萄,您隻留了三枚銅板,會不會太…”米米的聲音細小且糯糯,嬌小的臉上,全是內疚的神情。


    “小氣?”商以沫停下步伐,幽幽轉頭看向米米,眼露兇光。


    這個米米是她路過……咳,路過某個很漂亮的地方救迴來的,開始的時候以為這個小姑娘被凍成冰人,一定必死無疑了。


    誰知她施法融化了凍住她的冰,這個自稱米米的丫頭竟然轉醒了過來!隻不過,除了記得自己叫米米,啥也不知道了。


    米米心咯噔一聲脆響,狗腿笑道:“主子哪裏小氣了,大方的緊,大方的緊,如果是米米,就隻給……隻給一枚銅板!”緊張的豎起食指,滿臉認真。


    “米米真是越來越虛偽了。”商以沫歎氣,“這到底跟誰學的啊……”


    主子,這個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這狗腿的笑,與那猥瑣小廝真像。”一拍米米的肩膀,“有待提高,衝吧,少女!”


    有這樣一個主子,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米米欲哭無淚,四十五度憂傷明媚狀。


    人群一陣熙攘,突然衝出一群手拿木棍的人。


    “對,就是她們,偷了白玉珠簪。”


    商以沫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他們的反應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啊。


    一推米米的肩膀:“米米,你墊後撐著,主子而後再來救你。加油!別死啊……”


    說著,拔腿就跑,一溜煙便沒了身影。


    一群漢子與一個弱女子較真,誰能贏?


    肯定是漢子啊,這還用問!


    當米米被一群漢子用蠻力抓到一個又黑又濕、臭氣熏天並且蟲子遍地,一個名為囚牢的鬼地方時,她陷入了深深的反思。雖然主子於她有救命之恩,但她現在非常想要跳槽。


    跟了主子有了上頓沒下頓,餓了有時吃山珍野味,有時隻能喝不幹不淨的河水充饑,並且吃山珍野味充饑的概率與河水的概率是一比一百。


    被人追打,她一定是被丟棄的那個,並且總是墊後以及替罪羔羊,外加可悲的勞動力。


    偶爾還要裝作乞丐乞討,時不時還得幹些小偷小摸的事兒,噢,她的蒼天,她為什麽還要跟著這樣的主子!


    米米擦擦眼,從小小的鐵窗往外望去,不知何時月亮已升起,皎潔而明亮。


    商以沫的身影自夜幕之中飛旋而過:“小米米,想我了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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