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纖翎雙眼一陣迷糊,聽了蘭溟晰怒斥瀧傲的話怔了怔,倏然便收斂了散漫的心,轉頭冷冷對上瀧傲的雙目。


    “方才,你是要置我於死地?”


    瀧傲收迴手,不屑道:“你這不是無礙麽?”


    餘纖翎聽言,推開了擋在她身前的蘭溟晰,仰頭一陣嬌笑:“幸虧我無礙,不然龍宮一定會被狼宮夷為平地的。”


    瀧傲嗤笑:“就憑你們狼族妄想與龍族對抗麽?”


    聽著瀧傲這話,林熏兒也聽不下去了:“龍三太子,你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著實過分了些,你這是在與所有人為敵。”


    蘭溟晰在這時忽想起大哥蘭灝天對瀧傲的評價,大哥曾道,瀧傲陰險狡詐擅於偽裝,逢場作戲更是不在話下。


    鳳眸精光一閃而過,漸漸沉下了心。


    自從進入妖鏡以來,這龍三太子便是一副紈絝子弟、挑釁生事的模樣,他到底在計劃些什麽?想做什麽?


    大哥又是為何會同意這人與他們同行?


    瀧傲囂張道:“與所有人為敵又如何?”


    林熏兒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憋得通紅。


    狼族鼎盛,不似他們兔族逐漸末落,餘纖翎敢與瀧傲爭鋒相對,而她卻不能。


    肖澈抱著商以沫緩緩走來,傷口因撒上靈參已經結痂,無視在場幾人的硝煙彌漫,自顧自道:“迷蹤森林裏的天氣變幻無常,一會兒是磅礴


    大雨,一會兒是豔陽高照,真夠折騰人的。”


    商以沫雙眼骨碌碌的轉著,到處都不見蘭相濡的身影。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花瓣兒也跟著一縮一縮的。


    肖澈伸手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花瓣兒,低聲道:“若是擔心他,便去看看?”雖是詢問的話語,卻帶著無奈的口氣。


    肖澈微微斂眉,實際上,他並不想這株小蓮花迴蘭相濡身邊去的吧……


    商以沫也不負他所望,搖了搖頭道:“還是不了。”說不定某殿下是因為不想看見她所以才走遠了,眼不見為淨呢。


    林熏兒見著被肖澈捧在懷裏的紫蓮,越看越覺得熟悉。


    雙目一眯,眼瞳忽然一陣收縮,指尖顫抖的忍住想要撲上去將其奪下,然後碾成藥粉為自己二哥療傷的衝動!


    眼睛猛然閉下,深唿吸一口氣!


    不可以,不可以,她若是敢對這株紫蓮動手,先不說現在的肖澈會不會給她好看,恐怕還會成為蘭相濡的敵人。


    成為蘭相濡的敵人,就等同於和整個妖鏡為敵!


    但願她還能在迷蹤森林發現第二顆靈參,不然也隻能等這株紫蓮落單的時候下手了。


    動手的時候必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這株紫蓮有些特殊,小術法學的似乎不錯——想必在陰河內從她劍下救下肖澈的就是這株蓮花了。


    並且還搶走了她勢在必得的靈參!


    既然她讓她錯失靈參,總該付出一點什麽來償還,所以就算她當真將她碾成了藥粉,也是她咎由自取!


    林熏兒再睜開眼,已穩定住了心神,眼底麵上皆是柔弱的神情,溫溫和和的倒真如一隻溫順的小白兔。


    紫紫麽?


    不妨,咱們來日方長。


    此刻的商以沫不知自己已被人惦記上了,一雙眼落在餘纖翎的臉上直打轉,看的英姿颯爽的長公主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隻聽商以沫道:“狼族長公主長得當真美麗,就像,就像天邊的一輪驕陽,光芒萬丈!”


    餘纖翎聽言,抬眼嬌嗔的睨了一眼商以沫,彎起手指對著她的花心彈了一記:“你這可是在巴結我?”


    肖澈亦跟著輕笑:“以沫,你是不是見誰第一眼都這麽狗腿的?”在陰河內他見她第一眼時,她便是對他一陣誇讚。


    商以沫撇嘴:“我這顆心可是24k純金,真真的真心話!”


    餘纖翎長眉一挑,自肖澈手中接過商以沫,搖著她的花心道:“24k純金是什麽東西?”


    “呃……”商以沫眨眨眼,這個她怎麽解釋好呢?


    肖澈知她必然是口出戲言了,便給了她一個台階下:“以沫的花心可是金燦燦的,堪比黃金呢。”


    商以沫一愣,隨即點頭。


    別人給你麵子,你不拾起是傻子!


    見著瀧傲並未還想出手的樣子,蘭溟晰收起了殺意,靜靜聽著餘纖翎與肖澈的對話。


    別人沒有注意到肖澈喚商以沫時叫的名字,蘭溟晰卻發現了。


    目光略顯複雜的落在了商以沫身上,相濡、以沫……


    為何肖澈稱紫紫為以沫?


    商以沫正說著,轉眼便瞧見蘭溟晰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商以沫心上咯噔一聲脆響,腦中思慮萬千,歪了歪腦袋,她不曾做過得罪蘭溟晰的事吧?


    吧吧吧??


    肖澈也察覺出蘭溟晰對商以沫不善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個身,擋住了蘭溟晰探究的目光。


    瀧傲冷哼一聲,食指捏了塊小石子,輕輕一彈。


    商以沫頓時被砸的嗷嗷大叫,痛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商以沫正想怒罵,緊接著便響起了瀧傲的哀嚎聲。


    蘭相濡遠遠走來,麵色很是清俊,眼神很是無辜,緩緩道:“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然後眾人便見某龍三太子的額頭上鼓了一個紅紅的包。


    砰——


    一塊小石子*在地,可愛的在地上滾了幾番,然後不動了。


    眾人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欺負三殿下的chong物蓮花總歸是要被三殿下記恨上的。


    蘭溟晰挑了挑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他家小弟最愛幹的事兒。


    商以沫抬眼,將目光落在了蘭相濡的身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依舊穿著那件染了血的白袍,一向有些許潔癖的他竟然沒換,也沒使


    用淨衣術清洗。


    這實在太詭異了……


    “我們進入了的可能不是迷蹤森林,而是夢魘穀的入口。”蘭相濡溫文儒雅的一席話,頓時激起了驚濤駭浪。


    蘭溟晰道:“這怎麽可能呢?”明明就是地圖上迷蹤森林的位置。


    餘纖翎道:“陰河是進入迷蹤森林必經的道路,我們是經過了的。”


    商以沫突然皺眉,抬頭看著變化莫測的天際,整根根莖都在顫抖。


    “我們可能是經過陰河之後,誤打誤撞進入了夢魘穀的入口。”


    肖澈聽言,低頭看商以沫:“誤打誤撞?”


    商以沫點頭:“夢魘穀的入口變化無常,存在於迷蹤森林的任何一處,我們會無意踏入,這並不奇怪。”


    蘭相濡幽幽啟唇:“紫紫啊,還是你懂我。”


    商以沫眉角抖了一抖,頓時覺得不妙,殿下這話意味怎麽那麽難懂呢!


    林熏兒聽著蘭相濡篤定的口氣,便也不再懷疑:“如此說來,我們在渡過陰河之後,便進入了夢魘穀入口的範圍之內了?”


    蘭溟晰皺眉:“我就覺得奇怪,為何迷蹤森林裏天氣如此反複無常。”


    餘纖翎右手食指彎曲點著朱唇,轉眼瞧看蘭溟晰:“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難道迷蹤森林裏的天氣不是他們所見的這樣?


    蘭溟晰解釋道:“迷蹤森林以暗黑恐怖著稱,就算三步一遇險也不會令人感到奇怪,可是我們進入迷蹤森林以來,除了被迫陷入沉睡,並未


    遇上任何危險。”就憑這點,就足以證明蘭相濡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瀧傲冷哼一聲,插言道:“我都被異靈附身了,還不算危險?”


    餘纖翎來迴走了幾步,看向瀧傲暗諷:“那說明你心裏有鬼才會被那低級妖靈附身。”


    蘭溟晰無視瀧傲,接著道:“本以為是因為鏡湖出了狀況所以連著迷蹤森林也變了,現在看來並不是因為如此了。”


    蘭相濡徑自走到一棵樹的跟前,抬手對著巨大古樹上拍了一掌,頓時,粗壯的樹幹上竟出現了一個掌心般大小的旮旯。


    商以沫主動迴到蘭相濡的懷裏,順著他的手臂用根莖伸進旮旯中,掏出了一顆發著縈縈柔光的珠子來。


    蘭相濡正想接過珠子端詳一番,地麵突然一陣搖晃,然後沉陷開來。


    商以沫抬頭便見眼前似乎橫亙著一麵巨大的透明屏障,此刻卻突然開始崩裂,如同一座危樓馬上就要傾塌。


    隻聽隆隆幾聲,眾人再次抬眼之時,眼前一片冰雪茫茫。


    天詭異的藍著,唿嘯著的寒風將眾人衣袍吹起,獵獵作響。


    商以沫隻覺得眼前銀白一片,然後身子一陣懸空,蓮身落到了積雪茫茫的樹椏上,砸的枝椏上落雪陣陣,撒了底下的人一頭雪白。


    瀧傲忍不住的破開大罵:“混賬蓮花精,信不信本太子把你埋進土裏!”


    商以沫被砸的眼冒金星,哪裏聽的到瀧傲的咒罵,身子一歪,又抖落一堆積雪,全部落到了瀧傲的頭上!


    肖澈、蘭溟晰等人默默走遠了些,免得被殃及無辜!


    蘭相濡抬眼,便見某朵蓮花卡在枝椏上要下不下,要上不上的,根莖隨風飄著,整個花心都快被雪給掩埋了。


    忍不住戲謔道:“紫紫是在表演雜技麽?唔,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表演的好,我們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呢。”


    表演雜技?


    去他的表演雜技!


    商以沫小心髒很憤怒,她此刻極其需要鋒利的爪子啊鋒利的爪子。


    她要爪花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還要在那張臉上寫上王八二字啊王八二字!


    蘭相濡見商以沫一點也沒有要求饒或者需要幫助的樣子,整朵蓮花反而激烈的抖的異常“歡快”。


    他意外的能感覺出她每個動作表示的是什麽意思,比如這次的這種發抖就是在算計著他什麽……


    伸出手,凝了力,使勁的朝樹幹上一拍,商以沫覺得樹身一抖,卡在枝椏上的身子一鬆,恍然從枝椏上翻了下去。


    奶奶個熊!


    她要是被摔殘了一定要他償命啊要他償命!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但是刺骨的寒冷卻侵襲著她的骨髓,冷的她覺得世界末日好似都要來了。


    抬眼,隻見眾人似見鬼了一般的看她,那一隻隻眼睛中仿佛都寫著“天塌了嗎”這樣的神情。


    眨眨眼,他們眼睛是生痔瘡了還是中毒了?


    還有嘴巴張的那麽大真的好嗎?也不怕積了滿嘴的雪?


    鬱悶!


    肖澈首先反應過來,然後僵硬著語氣道:“恭喜以沫,你能幻化人身了。”


    商以沫一怔,猛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


    抬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嗯,是一雙手,每隻手都有五個手指頭,隻是現在被凍得似乎很紅還略略帶紫。


    動了動腳,嗯,兩隻腳,每隻腳也都有五個指頭,是雙人腳,小巧玲瓏的煞是可愛。


    屁股底下的冰麵比鏡子還要明亮,看著自己這張粉雕玉琢般的娃娃臉,商以沫淚了。


    她是化人了,但是……


    為毛是三歲小女娃的模樣?


    這到底是什麽一迴事啊?


    啊?


    啊啊啊——


    蘭相濡麵不改色的將她從地上抱起,小小的軟軟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抱著抱著,讓人莫名起了憐愛的心呢!


    怎麽辦,他越來越喜歡欺負她了。


    伸手溫柔的將她頭上的雪掃落,一雙桃花眸裏是璀璨的讓人心驚的笑意。


    他將她長的幾乎要包裹住她身軀的頭發順了順,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蘭溟晰見此,忍不住阻止:“相濡,還是讓她穿我的吧。”說著,就將自己身上的紫袍遞到了蘭相濡的眼前。


    蘭溟晰心疼的要命,他家小弟重傷未愈,這個地方又冷的要命,他怎麽舍得讓他家的小弟凍著。


    肖澈看著小小的商以沫忍不住就想上前抱抱她,但礙於是蘭相濡抱著,又不知如何才能在蘭相濡的手中抱走小小的以沫。


    商以沫抬眼環顧眾人,受打擊一般的懨懨趴在蘭相濡的懷裏。


    老天真是太能折騰她了,讓她狗血穿越也就算了,再次化身時怎麽是三歲小屁孩?


    明明在九幽冥府的時候穩定的很是順手的啊!


    小嘴巴嘟的高高的,一張小小的臉兒皺的和包子一樣,看的人心癢癢的,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裏一陣狂親!


    肖澈抬手揮落滿頭的積雪,忍不住的走到了蘭相濡的麵前,作勢就要抱走商以沫。


    與此同時蘭溟晰將手中的衣袍往商以沫身上蓋去……


    蘭相濡輕輕轉了一個身,躲過了四隻“爪子”,微微蹙起眉心。


    “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看著商以沫嘟嘴的模樣很是可憐兮兮,看著肖澈與蘭溟晰又道了一句,“也不必擔心她。”


    肖澈不假思索反駁道:“以,紫紫剛剛化人很是嬌弱,三殿下應當將肖澈的衣袍給紫紫披上,萬一凍著紫紫了可如何是好。”


    當著蘭相濡的麵,還是叫以沫紫紫吧,說實話,以沫有著和蘭相濡相關的名字,怎麽聽著讓他略略感到不舒服呢。


    蘭溟晰卻不言,反正他就是不想讓那株蓮花享受他家小弟如何之好的待遇。


    白茫茫的雪依舊在飄,凍得林熏兒嘴唇發紫,臉色發白,甚至連頭發與眉毛上都隱隱結了冰。


    餘纖翎擔憂道:“你還好吧?”


    林熏兒冷得幾乎說不出話,狼與狐果然比兔更耐冷。轉頭便見瀧傲沒事人似得到處觀察地形,便知這冰天雪地也奈何不了龍族。


    餘纖翎本想幻化出一簇火來給林熏兒暖暖身,畢竟算是同伴,可誰知她一念起咒語,身子便被一股力拉扯著。


    頓時,慌亂的瞪大了眼。


    這個地方術法竟然失靈了!


    砰——


    突然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餘纖翎、林熏兒、瀧傲抬眼望去——隻見一個三歲奶娃娃被三個大男人搶著搶著猛地丟了出去!


    小小的身子上也不知裹了幾件衣服,過於長的頭發隨著那個小身子繞啊繞,最後連著衣袍一起繞進了頭發裏。


    ——滾成了一個黑色的頭發繭子。


    眾人緩緩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慢慢顯現出了驚悚之感。


    或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哪隻妖化人之日會如此淒慘並且如此……


    標新立異,另辟蹊徑……


    商以沫滾著滾著,滾迴到了蘭相濡的腳下,幾次三番的在他腿邊撞擊,好似想要推倒蘭相濡再從他身上越過繼續滾……


    最後似乎覺得注定突破不了麵前的這堵牆才就此作罷,動了動身子,最後陷入了沉睡狀態。


    蘭相濡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忍著要把這株蓮花丟出去的衝動!


    難道她是傻的麽?


    把自己滾成一坨頭發難道很有意思?


    肖澈反應極快的迴過神,將商以沫從地上抱起,然後抬手揮開她臉上的頭發,小小的臉龐瞬間顯露在了他的眼前。


    小人兒水色的唇此刻被凍的略帶紫色,挺挺的瓊鼻輕輕皺起,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而眼角下閃爍的小巧睡蓮淚痣很是奪人眼球。


    肖澈一陣暗歎,她真的是太有趣了,怪不得蘭相濡不顧二殿下反對,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他似乎也想留下她了呢,這可怎麽辦?


    瀧傲看著麵前幾人呆滯的神情,不耐道:“快些找到出口才是,你們別在這朵破花上浪費時間了。”


    餘纖翎淡淡瞥了一眼瀧傲,聽他說話她都嫌累。


    蘭相濡的目光卻停留在了此刻被肖澈抱著懷中正睡的香甜的商以沫,微微皺起了眉。


    他真搞不懂他家紫紫到底給這肖澈喝了什麽*湯,自從陰河出來後,便一直在和他搶紫紫。


    到底搞什麽鬼?


    蘭溟晰將未能給商以沫穿上的衣袍蓋在了蘭相濡的背上,囑咐道:“此處無法使用術法,可要謹慎。”


    蘭相濡點頭應下,便也不拒絕蘭溟晰的好意,一拂衣袖,徑自抬腳往前走去。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過去。


    幾人在一望無際的冰麵上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冰麵突然龜裂開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墜入了幽暗的黑洞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商以沫終於睡的飽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目之所及竟是繁花似錦、百蝶齊飛、綠草如茵,柳樹搖擺、湖光粼粼的景象。


    拂麵而來的暖風帶著花的嬌香,明媚的日光一下子刺得她睜不開眼來。


    商以沫微微眯起眼,蘭相濡又把她丟到什麽鬼地方來了?


    不過這個地方真不錯啊……春暖花開,景色宜人。


    左右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身子,眨眨眼。


    三歲奶娃娃就三歲奶娃娃吧,總好過是一朵蓮花被某殿下種進又幹又臭的土裏好!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讓奴婢一通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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