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幾乎要將眾人的耳膜刺破。


    大家連忙皺緊眉頭,難受得捂上耳朵。


    白袍弟子麵無表情,淡然輕斥一聲,“閉嘴!”


    聲音明明不大,卻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虞陽文心髒上,讓他猛地一個哆嗦,立馬收了聲,怔怔看向白袍弟子。


    白袍弟子低著眉眼冷冷俯視他,蹙眉道:“放心,我已經給你施過治療術了,你死不了。”


    “至少在接受皇上宣判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這話,更讓虞陽文覺得絕望。


    他朝後跌坐在地上,兩手顫抖,險些支撐不住自己。


    “叮——渣渣虞陽文虐心值+5,總數值95。”


    身旁的蔣清嫌惡、不耐的看著他。


    這樣的虞陽文,哪還有之前風流倜儻、貴氣清高的模樣?


    她甚至都無法理解,當初自己是怎麽看上他的?


    白袍弟子一招手,虞陽文立刻不受控製的站起身,像是被操縱的木偶,任由白袍弟子將他帶到一邊。


    滿紹祺此刻已經從高台下來,站在虞陽文身旁淡淡瞥他一眼。


    “我知道你向來自視甚高,在都城時就看不起我們。”


    “覺得我們完全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才能得到父皇的青睞。”


    “但現在可以證明,父皇並不是因為跟我們親近,或者是某位大臣是他的心腹,就隨意選其子女來參加考核。”


    “我們的實力,遠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而你,隻不過是自己比不過別人,就一邊嫉妒的發狂,一邊自怨自艾埋怨天道不公罷了!”


    虞陽文眼神兇狠的瞪過去,梗著脖子紅著臉,對他憤然大喊:“就是天道不公!”


    “若不是你們先我一步跟薑姑娘打好了關係,單靠你們自己,又怎麽會通到第十關?”


    “再往前說,要不是皇上沒有選中我,我又怎麽會舍棄晉雪,去討好蔣清那個毒婦?”


    “如果我沒有借著她進入定天門的考核,那晉雪和孩子也不會死!”


    “這哪能怪我?一切都要怪你父皇不公平!”


    薑暖月聞言,歎息搖頭。


    經曆過這麽多世界,見過這麽多渣渣。


    薑暖月十分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不要跟渣渣講道理。


    以他們的三觀,根本無法理解你的道理。


    而你的三觀,也沒辦法扭轉他們信服你的道理。


    滿紹祺聽到虞陽文的話,也知道自己說的他根本聽不進去,而且他也不會為自己做的事情所懺悔。


    於是轉過頭,直視前方,不再搭理他。


    白袍弟子也不再想聽虞陽文這番廢話,輕輕打了個響指,虞陽文的聲音便像是被屏蔽一樣。


    無論他如何大聲、如何張大嘴巴,都發不出一丁點聲響。


    掌門收迴看向虞陽文的視線,轉而移動到蔣清身上。


    “因虞陽文人品不過關,並鑄下大錯,我定天門不予收入這樣的弟子,藍袍弟子名額空下一位,等稍後宣布新的人選。”


    “另外,蔣清身為我定天門弟子,勾結魔修,出賣師門,泄露重要機密,並殘害忠良之後,傷害同門。”


    “這一條條罪過,已經不能用懲罰來清除了。”


    “我跟眾位長老商量以後,決定廢掉蔣清的一身修為,承受一百道雷刑後,在眾人麵前將其處死!”


    “以此,來對死去並被詛咒的晉雪母子恕罪!”


    “不——”一道撕心裂肺的哀鳴從隊伍後麵傳來。


    身穿灰袍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過來,撲通跪在地上,朝掌門磕了個響頭,額頭顯而易見的鼓起個包。


    男人麵色哀切,揚起臉,紅著眼睛,泣涕漣漣。


    “掌門,我就蔣清這麽一個女兒,她不能死啊!”


    “請您看在我一個人養大她,這麽不容易,這麽多年也任勞任怨的份兒上,饒她一條命吧!”


    “您想怎麽懲罰都沒關係,讓我也接受懲罰也沒關係,隻要能留我女兒一條性命,我做什麽都願意!”


    這樣一位父親,跪在他麵前不斷哀求,掌門也有些於心不忍。


    但想到蔣清做過的那些事,他仍然冷硬著麵色,隻是聲音柔和了許多。


    “蔣韋,你從十幾歲開始就在我定天門了。”


    “定天門的規矩你應該懂。”


    “我雖然也明白你作為父親的一片苦心,但蔣清犯下的錯,的確是不可饒恕的。”


    “你也要想想,蔣清是你的女兒,難道晉雪就不是她父母的女兒了嗎?”


    “你知道蔣清將死,覺得傷心難以自抑,而晉雪的父母,在毫無防備下就要接受女兒死亡的事實,他們的女兒和外孫,甚至還要經曆生生世世無**迴的痛苦!”


    “若是不處置蔣清,他們的冤屈又要去哪裏討迴?”


    蔣韋身子猛然一個搖擺,險些躺在地上。


    他眼淚控製不住的決堤開來,眼裏閃過動搖,但很快咬咬牙,堅持高聲道:“掌門,你不能處死蔣清。”


    “要處死就處死我吧!”


    “是我沒有教導好蔣清,所有的責任都在我身上。”


    “因為我的自私,已經害了蔣清這麽多年,這次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了!”


    “請掌門立即處死我,給蔣清留下一條命,並將她送到親生父母身邊!”


    話落,眾人皆是震驚不已。


    蔣清,不是蔣韋的親生女兒?


    就連蔣清都驚駭的直直盯緊蔣韋,像是根本不懂他剛才說了什麽。


    “爹,你在說什麽啊?”


    “什麽親生父母?你和娘不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蔣韋含著淚,痛哭流涕,對她愧疚喊道:“不,我不是你的親爹。”


    “你是我從別人手裏偷過來的。”


    “這麽多年,我一直盡力對你好,把你當成我最寵愛的女兒,可你還是因為我的自私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是時候讓你迴到親生父母的身邊了。”


    掌門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居然又挖出一則陳年舊事。


    他擰眉看向蔣韋,“蔣韋,你不要因為護著蔣清,就隨便編造故事。”


    “如果你不是蔣清的親生父親,那麽誰是?”


    蔣韋又重重磕了一個頭,仰望著掌門,堅定又決絕的高聲道:“蔣清的親生父母,現在就在這裏。”


    他猛地指向前方一個絡腮胡子、麵色嚴肅的中年男人,“薑煥,定天門的刑罰長老,他才是蔣清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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