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平想了想,老實的答道,“迴殿下,屬下覺得,應是您宅心仁厚,不忍那姑娘在雨中丟了性命。”


    “如果殿下不救她,利用她的人也為了防止被殿下找到,也會將她當成廢棋,拋棄在那裏等死。”


    “殿下心善,才將人接迴來保她一命。”


    “哈哈哈。”李旭彬搖頭大笑,“嚴平,你還是如此願意將我往好的那麵想。”


    “隻可惜,我跟良善這個詞,從來都碰不上邊。”


    李旭彬目光深遠,黑沉沉似罩上了陰雲,眯眸道:“那幾位皇兄死的死,殘的殘,父皇現在已經對我有所戒備了。”


    “正巧外麵的人,現在都知道我對雲兒的深情不悔,甚至在雲兒去世後求父皇將她立為正妃。”


    “想要在我這裏安插細作,自然會從雲兒這方麵下手。”


    “如果此時我不大張旗鼓的將人接迴來,那些人肯定會說我對雲兒的深情都是裝的。”


    “倒不如將人留在身邊,管她是哪家派來的細作,我們總能借著她順藤摸瓜找迴去。”


    “並且,有她在我身邊,父皇那邊覺得我有了弱點,必然會對我放鬆警惕,還可以利用她向她的主子傳遞假消息。”


    “這種一舉三得的好事,我為什麽不做呢?”


    嚴平恭謹抱拳,“殿下思慮周全,是屬下太過愚笨了。”


    李旭彬搖搖頭,歎息道:“你不是愚笨,而是忠心。”


    “你將你主子我,在腦中太過美化了,其實我哪有你想的那樣好?”


    嚴平皺眉正色道:“主子待嚴平好,主子在嚴平心裏,就是最好的!”


    李旭彬深深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複雜,“你是雲兒替我選的,雲兒的死,你就不怪我嗎?”


    嚴平眉眼垂了下來,微微紅了眼睛,咬牙道:“都是為了主子的大業,想必雲小姐也會理解的。”


    “等主子大業所成那天,屬下便自行了斷這條命,親自下去向雲小姐請罪!”


    李旭彬輕笑一聲,抬頭看向天花板。


    “要說請罪,最該請罪的應該是我。”


    “這條命啊!早晚都會償還給她,隻是,現在還不行,我的偉業還未成就。”


    “就讓她,再等一等吧!”


    客房中。


    禦醫仔細給昏睡的薑暖月診了脈。


    收迴手,起身對管家拱了拱手,抬眼輕聲道:“這位小姐隻是受了風寒,病症看似嚴重,但並沒什麽大礙。”


    “不過她身體底子有點弱,不太容易恢複,我也隻能開些溫和的藥,給小姐慢慢調理。”


    “等下我寫下藥方,還有平時飲食的禁忌,剩下的,就得管家多費心了。”


    管家連忙笑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大人放心,您盡管寫,我會讓下人們嚴格遵循。”


    他頓了一下,又瞄了眼沉睡的薑暖月,小聲詢問。


    “還有就是,除了風寒之外,這位小姐不知還有沒有別的傷處?”


    “比如,這裏。”


    管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可是聽跟隨殿下的侍衛說了,這位小姐的腦子,貌似有點問題。


    禦醫沉思片刻,“從診脈來看,小姐的頭部並沒有什麽外傷和內傷,但癔症等病症,光是靠診脈是看不出來的。”


    “等小姐醒來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來仔細檢查一下小姐的情況。”


    管家將禦醫的話細細記下,滿麵笑容道:“那就麻煩大人了。”


    “外間已經準備好了紙筆,還請大人隨我去寫方子。”


    禦醫點點頭,隨著他走了出去。


    薑暖月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好似有人給她喂了什麽,很苦。


    她皺著眉頭往外吐,拒絕那麽苦的東西進入自己的胃裏。


    喂她藥的侍女一滴藥都沒喂進去,全都撒在了墊在薑暖月身前的帕子上。


    她拿著空碗,慌張看了眼身旁的李旭彬,哆嗦跪在地上,忍著哭腔連連磕頭告罪,“殿下饒命,是奴婢沒用,奴婢沒用。”


    管家也在一旁歎息,“殿下,這都第三碗了,就是喂不進去啊!”


    李旭彬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這個女子難道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刺客?


    病到神誌不清,都防備心如此之強,連藥都喂不進去。


    他擺擺手,“去拿一碗新的過來,你們都下去,我親自來喂!”


    管家遲疑道:“殿下,這種事情,還是讓下人……”


    話沒說完,就被李旭彬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噎迴去了。


    他連忙應了聲“是”,一邊招唿下人離開,一邊腳步匆匆去取藥。


    一碗新的湯藥很快取過來,李旭彬接過藥示意管家出去。


    管家聽話的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一個身影立馬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正是嚴平。


    “殿下,讓我來喂吧!”


    “不必。”李旭彬抬手製止了他,走到床邊,仔細打量薑暖月的麵容,隨即冷笑,“還真是費了心。”


    “這女子,跟雲兒長得有九成像。”


    他勾了勾唇,輕聲對薑暖月道:“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將這藥喝進去!”


    “你已經到了我太子府,就別這麽輕易死。”


    抬手突然將藥灌了進去,薑暖月抗拒的皺眉抵抗,仍是有部分被吞咽進了咽喉。


    李旭彬動作很有技巧,也怕她嗆到,灌了幾口就收迴手。


    “這樣都不喝,真的想死嗎?”


    而後,就聽薑暖月發出蚊子般的夢囈,“苦~”


    李旭彬一怔。


    苦?


    難道是他想岔了?


    這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麽防備心,隻是因為覺得藥苦才不喝?


    他想了想,吩咐嚴平,“去拿點蜜杏果脯來。”


    嚴平動作飛快,從窗子飛身出去,不一會兒就飛迴來,將窗戶關嚴,把一包果脯遞給李旭彬。


    裹著糖霜的果脯看著很有食欲。


    李旭彬撚了一片放進薑暖月口中,果然見她舒展了眉頭。


    再喂藥時,竟從未有過的順利。


    殺伐果斷的太子,第一次迷茫了。


    “嚴平,你說是誰家,會派這麽一個嬌氣得連喝藥都怕的細作過來?”


    嚴平也不解搖頭,“屬下不知,不過如果是屬下派細作,肯定會派那種什麽都不怕、連命都可以舍棄的人才能放心。”


    難道這姑娘真的不是細作?


    李旭彬開始對自己的懷疑產生了動搖。


    薑暖月還不知道因為自己怕喝湯藥這件小事,就成功讓渣渣起了動搖之心。


    她喝了藥,就困頓的不行,分分鍾陷入了香甜的夢境。


    留下屋子裏的兩人繼續研究著陰謀陽謀,耗盡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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