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武夷,群山峰巒疊障,逶迤綿延,是祖國東南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向東麵海。山間茂林修竹,常年雲霧繚繞。林中一年山花不斷,野果不絕。野豬、野牛、野雞、山羊、獐子、穿山甲等各種野生動物出沒其間。


    相傳景秀武夷就有道教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仙人居處遊憩之地。世人以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鹹懷仰慕。道教潛隱默修之士,喜遁居幽靜之山林,故多擇有仙跡傳說之處,興建宮觀,期蔭仙風而功道園融。曆代以來,道侶棲止,香客遊人絡繹不絕,故洞天福地已成為中國綿繡河山之勝境。


    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中,尤以水簾洞、桃源洞著稱。


    水簾洞位於章堂澗之北,外沿有一線小飛瀑自霞濱岩頂飛瀉而下,稱為小水簾洞,拾級而上,即抵水簾洞。洞頂危岩斜覆,洞穴深藏於收斂的岩腰之內。洞口斜向大敞,洞頂涼爽遮陽。兩股飛泉傾瀉自百餘米的斜覆岩頂,宛若兩條遊龍噴射龍涎,飄灑山間,又像兩道珠簾,從長空垂向人間,故又稱珠簾洞。


    水簾洞掩映著題刻縱橫的丹崖。其中有擷取朱熹七絕的名句“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的篆體字。有明代景點題刻“水簾洞”以及楹聯石刻“古今晴簷終日雨,春秋花月一聯珠”,琳琅滿目。水簾洞不僅以風景取勝,又是武夷山道教勝地,古來道觀多擇此構建,為山中著名的洞天仙府,又稱唐曜洞天。洞室軒宇明亮,洞底岩疊數層,呈長條形,設有石桌石凳,供人休憩。全洞寬闊,洞沿設石欄護衛,憑欄可盡賞洞外飄灑飛散的水簾。透過明亮的水晶珠幔,還可觀賞山中盆景式茶園勝景。


    武夷山桃源洞位於武夷山六曲畔內,此地窮極幽深,石崖相倚成門,複履婉轉而入,石橋下溪澗流水,內忽平曠,日月放生潭布列洞口,四麵環山,桃林片片;田疇可一、二十畝,彷如陶淵明筆下「世外桃源」,故得名。


    道觀創建於唐朝天寶年間,是時武夷山仙靈之說吸引大批高士來此隱居修煉。會稽女冠孔氏、莊氏、葉氏(後人稱三皇元君)結伴來武夷修煉,後皆結茅於桃源洞,並開發成一方避世隱居的樂土,桃樹成林。宋儒陳石堂、高士吳正理也曾居此煉養著述,道教南宗五祖白玉蟾真人也隱居桃源煉丹。元朝時擴建劉文簡祠、三元庵,主奉三官大帝、劉文簡公等神像。明朝,桃源道觀已遠近聞名,是武夷山主要道觀之一。當時修建了三清殿、三皇元君殿、三官殿、真武殿、娘娘殿、功德祠等殿堂,殿堂占地麵積有二千多平方米,修真高道多選此地居之;明吳拭《小桃源洞訪道人》詩雲:「……,窮源有古村,二三避世客;避世非避秦,棲心煉精魄;春田自耕割,衣食無需索;風動棕花落,雨過藥苗摘。


    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天下名山仙占盡,世中凡人隻落個眼羨的份,自己豈能與名儒高仙相比。不過任何一個有生命力的教術都不會束之高閣,曲高寡和,它總是會放低自己的身段向鄉村、山野、民間延伸……


    於是在武夷山向東西南北各個方向延伸的山麓間,各個大大小小的鄉村山野都散布著大小道觀。一方麵滿足了凡間鄉民的精神寄托,也為凡人認識道教的修煉、普渡濟世的法力提供了方便。


    凡人不用外出,不改變自己原有的生活狀態下,隻要一看到村頭山尾的道觀就會想到還有道,有什麽凡世間不能釋懷的事心中也會頓時輕鬆起來……


    白湖村就是武夷山南麓下了一個小村子,村子裏隻有二三十戶人家大都是姓高。


    村子西邊的山腳下有一個四五畝大的山湖,湖水清澈,微風一吹湖麵就泛起白花花的浪花,村子也就由此得名。不僅如此,這湖還是山上道觀放生的地方,村民也從不到這湖中打漁垂釣,也為這湖增添了許多神秘的色彩。


    在湖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座掩蓋在茂林深處的道觀,隻伸出道觀的一角飛簷,從飛簷的氣勢上就可窺見山上寺廟非同一般。


    在湖下方靠山邊的一條小水溝渠裏,一個*歲的小男孩興致正濃地挖泥鰍。小水渠頭用一把幹草和著泥堵住了來水,另用一把幹草和著泥輕輕往前推就把溝裏的水排幹了。


    小男孩每挖一小塊淤泥就不停得往身邊的魚婁放進大大小小的泥鰍,一條、二條、三條……原來挖一小塊淤泥最多的一次能挖出二十多條泥鰍。


    這確實是令人神往的上世八十年代中前期,環境沒有汙染,小魚小蝦、泥鰍到處都是,真是充滿希望的田野。


    小男孩非常興奮,手一刻也不得停下來。一小塊淤泥一挖開,那些頭向上見了光的泥鰍還好,直挺挺得貼在泥巴上,任人去抓。那些頭一沾到泥水的泥鰍就特別得不老實,尾巴打得啪啪作響,不眼疾手快眨眼工夫就又鑽到淤泥底下去了。所以小男孩,每一次挖泥都非常小心,隻是挖一點點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泥鰍。


    僅是挖了丈許長的小水溝,魚婁中的泥鰍就有大半婁,足有二三斤重。魚婁中的泥鰍大家相互擠鑽,上麵的鑽到下麵去,下麵的被擠到了上麵,擠到上麵的又鑽到下麵,如此往複循環,在魚婁中發出“吱吱、吱吱……”的響聲。


    小男孩累得身上有點兒發熱,頭皮耳鰓被熱氣衝得癢痛難忍。仿佛熱氣被憋在了皮膚表麵的細毛孔內出又出不來,好像在那兒發酵*辣的。小男孩很想用手抓一把癢,無耐雙手滿是汙泥。


    小男孩心裏有點兒急燥了,縮頸聳起雙肩,用左右肩臂蹭了蹭頭上和臉頰上的癢。癢剛緩解過來,雙手就挖開一大撥淤泥,無耐癢痛實在是難以忍受了,埋在皮膚下的毛孔似乎要爆破。


    小男孩不管雙手滿是汙泥了,左右開攻用雙手抓頭上和兩鬢的奇癢,終於爽快了。不過就是不用照鏡子,自己也知一定是成了一個大“花臉”,泥猴子了。


    “劈劈啪啪……啪啪劈劈……”像一串短鞭炮的悶響。


    剛才急著抓癢也顧不得看剛挖開的淤泥,現在抬眼一看,原來是一隻比大姆指還粗的泥鰍正舉著大尾巴拚命得搖擺拍打著淤泥發出巨響。


    小男孩不再顧自己的“花臉”了,泥猴似的兩手在淤泥裏亂掏了一陣。右手已經抓到了大泥鰍的尾巴,無耐泥鰍表皮太滑溜了,還是從指間滑走了,手中隻剩下泥鰍表皮的滑液。想接著再用手掏時,前麵水溝頭的水已漫過草把灌到了身底下,眼前的淤泥也淹沒在水裏。要再抓到大泥鰍是絕對不可能了,這次是放生了它。


    小男孩提著魚婁走到湖邊的石砌小路上,不再挖泥鰍了。在湖邊洗一洗衣自己的手腳,湖水清涼真是舒服極了。在湖水中看到自己的花臉,自個也不由的笑了。再用水抹抹臉,不過臉邊遠地方的星星泥點是大部分還在,一個農村小男孩是絕對不會計較這些的,接著就在這湖邊的淺水石灘上玩開了。


    本來來這湖邊挖泥鰍就不是主要的目的,這樣的泥鰍在自己院子裏的大水缸裏還養著半水缸。來這裏當然是為了玩,不過為了這也沒少挨奶奶訓罵。


    小男孩在石灘上拾鵝卵石,每撿一塊就在一塊大石板上畫一下。紅色、黃色、青色的鵝卵石都有。


    小男孩很滿意,兩手捧著許多石子迴到石路上,在一塊石板上坐不來,伸展著雙腿就認真得畫開了。他可不是一般小孩子畫花鳥魚蟲、飛離走獸,或做算術題寫寫字。一般的人也看不懂他畫的是什麽東西,隻知他畫的是一些符號。


    隻是聽到小男孩嘴裏念念有詞:


    連、連、連……這是乾,是天的意思。


    小男孩停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心裏道:


    這還有點兒意思,這還真像是天,天就是這樣一層又一層,並且天還是連著的。天上的彩虹就更像了。


    斷、斷、斷……這就是坤,代表著地。


    地是像這樣一塊一塊斷開的,像是每家每戶分開的地。


    地也是有一層一層的呀!


    斷、連、斷……這是坎,代表著水。


    這個本來是個坤卦,是地,中的斷連起來怎麽就是水了呢?


    噢!原來是地中間有動,就是阻也阻不斷,辟也辟不斷,這不就是水麽?


    ……


    小男孩正畫得入迷,一會兒畫畫,一會兒皺眉沉思。就在小男孩沉思時,迷湖看見一個太極八卦圖呈現自己的眉頭上方。他覺得奇怪極了,趕緊擦了擦眼睛。


    這次小男孩看清楚了,原來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前麵。


    老道一身灰色道袍,頭上也戴著道士帽,帽的前麵就是剛才看見的太極八卦圖。


    “你個臭老道想嚇死我呀!”小男孩雖膽大,但也是心裏一驚,心裏不樂開口就罵,“站在我前麵也不開口吭一聲。”


    “你這小孩兒說話是要講良心的。”老道挨了罵也不慍不怒,帶著調侃的語氣道,“我是看你那樣投入,我不想打擾你才沒有說話的。”


    “你看看……,你看看……你坐在這大路中間,擋住了我的道路,我這樣停下來,看你畫已是太看得起你了吧!有道是好狗不擋道,真是不如好狗也!”老道一邊說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用手指著小男孩,“不過看在你小小年紀,老道我是不會和你計較的。”


    小男孩環視四周,自己坐在這小路中間,行人也確實沒路可走,就有點不好意思趕緊站起來給老道讓路。


    “不好意思,擋你道了!”小男孩一手搔著頭,閃開道兒側身站著,滿臉歉意地望著老道。


    老道在這地方也是有點名頭的,聽說相術、風水、畫符……等玄術都是非一般道士能比。雖說這道士就住在這上麵的山頭上,但他常來無影去無蹤,很多人還是沒有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小男孩剛才是驚嚇氣憤之中,才開口罵老道。現在緩和過來,才明白這老道是自己一直在心裏很敬慕的。


    老道看著這小男孩心裏道:沒想到這小男孩挺機靈的,小小年紀還懂得不少八卦義理,說起來頭頭是道。不知這小屁孩是跟誰學的,這地方除了自己,也沒有什麽小道可入自己的眼。要說有一個也不在這裏早已到台灣去了,不知現在是否還活著。


    老道看到小男孩站起來後,原來躲在身後的小魚婁出現在眼前。老道眼中不由得閃過一道亮色,不過常人不容覺察罷了。


    “嘿!能得到這大半魚婁的泥鰍,那明天張施主來做法事放生的活物不是全都有了嗎?不過要怎忽悠這小屁孩,他才肯把泥鰍送出呢?”


    老道看看泥鰍,又看看小男孩,眼神在魚婁和小男孩之間來迴溜。


    對!收了小男孩做徒,泥鰍不就自然到手了嗎?這也是一個長遠的如意算盤,以後要這樣的活物就可隨時叫這徒兒送來,而且看他跟這類玄學也是有一定的機緣。這樣在這道觀中也多了一個伴,就來個魚和熊掌兼得。


    “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看你還是很機靈的一個人,知錯就改,不遭人嫌。我想收你做我的徒,你是否願意?”老道右手捋著下巴上的幾根白長須,笑眯眯的,一臉得意的樣子。


    “我叫高風。家住……”高風隨口就迴答,如能跟上這樣一位高人學習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高風才開口,話就被老道打斷:“你別忙著答應,我收徒是有條件的!條件很多以後再細說。要拜我為師,你先得給我個見麵禮?這很簡單,這婁泥鰍就是給我的見麵禮吧?”


    老道說到這伸手指了指那魚婁。


    “行,師父這就給你!我給你行個禮,算是你正式收我為徒了。”說著高風就要跪下行師徒之禮。


    “慢……慢慢!老道從道也有一百多年了,在道界也是小有名氣,但還是第一次收徒,你是我的開門子弟,也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可不想這樣潦潦草草。你看你的臉多髒,這可不行是對師父的不尊。”


    “行師父!您等一下,我到湖邊去洗一下臉。”高風邊說邊走到湖邊去洗臉去了。


    老道想還是考驗考驗他吧!看他心是否誠。


    “高風我還是先走吧,這婁泥我就先收下了,明天再帶一婁泥鰍來見老道吧!”


    老道一手提著泥鰍飛快的走了,邊走邊自言自語:這孩明天來就收下他,不來就白撿了一婁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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