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殿內,幾名下屬正在與寶座上的男子通報。


    “啟稟陛下,特殊使臣還有半個時辰到達此地。”


    “嗯。”暝途不以為意,眸底深沉,仿佛早有安排的樣子,“地牢的那兩人呢?”


    “迴陛下,青龍國攝政王一直在牢內修煉打坐,不曾有動靜。”


    “那淅兒呢?”


    “符淅姑娘她……”下屬對於這個迴答略微遲鈍了些。


    察覺到下屬的遲鈍,暝途的眼神陡然由平靜轉為不易察覺的憤懣,“本座說過多少遍,對於符淅不準怠慢,若她有半分不妥,你們知道後果。”


    下屬一下子臉白了下來,低著頭渾身顫抖,“符淅姑娘……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早日送膳時發現她眼眶紅紅的,好像哭過,情緒很低落。”


    “她用早膳了沒?”


    “沒……”


    盡管暝途已經非常在克製自己的情緒,麵上沒有什麽波動,可聽到符淅有略微一絲一毫的難受,終究還是內心出賣了他的表情。他一手敲在王座扶柄上,手背青筋隱現,下令,“下去,再多派幾個人照顧好她。”


    “是。”


    下屬差點連魂都嚇丟了,整個冥域都知道九幽暝帝心悅於符淅姑娘。隻是不知為何,既然如此喜歡還要將人關入地牢,那地牢曆年來無人待過,除了內殿人士,都無人知道那裏的存在。


    下屬走後,暝途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去見符淅。


    今日清晨,冥域外麵無端飄起了一場大雪,整片土地都覆蓋了一層薄雪,原因至今仍未查出。隻是地牢環境陰冷潮濕,她一個女孩子睡在那裏,沒有任何被褥,靈力又被那裏靈氣給壓製,與凡人形同無異,萬一生病了。


    世界之外的勢力已經深入冥域領地,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很明顯,無非就是要對符淅下手。這些他深諳不已,為了確保符淅的安全,隻能假借她擅闖神域森林為由,將她關入地牢。那裏的地牢,其實隻是個偽裝,實質上並未關押過犯人,而是一片特殊的未知遺址,雖環境惡劣,無法更改,卻可屏蔽一切靈氣。


    符淅靈氣辨認性太強,世界之外的勢力很容易發現她。而他們又恰巧來了個出其不意,昨日就已拜訪冥域,好在符淅等人不在此,否則,又不免一場血雨腥風。


    眼見符淅等人迴來時,千鈞一發之際,他新生一計,順理成章讓她前去地牢避難。


    同時又能一石二鳥,將龍聽淵這個威脅也給壓製住。


    出於私心,他當然是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對另一個男人關懷有加。


    神域森林有什麽他太了解了,自古四大神獸故居乾坤地理圖都是由冥域打掩護,就連它們失蹤他也是知曉的,宗門就是因為畏懼他的勢力,才至今不敢輕舉妄動。


    而青龍國的守護神獸自然是青龍了,那麽符淅帶龍聽淵前去那裏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尋找青龍的下落。


    龍聽淵天賦異稟,天道氣運加身,擁有了神獸青龍,無非是如虎添翼。


    他自是不可能讓龍聽淵這麽輕易得逞的。


    ……


    當然,還有一個隱藏目的,靈力被封的符淅,如同被折翼的鳥,會徹底成為他的掌中之物,再也無處可逃。


    暝途眼中浮現出昏暗的光,從王座上起身,踏著步子,一步步走下階梯,然後消失在了此地。


    ·


    地牢內,鳳中霄終於在符淅的命令下,又變迴了鳥。


    變迴了鳥,又亦如從前,在符淅耳邊嘰嘰喳喳了起來。


    它的確不明白,甚至還非常不滿。


    導致它現在鳥格分裂,將前生的暝途本尊與現在這個冥域的暝途是分為兩個人的,前生的暝途除了口是心非外,對符淅可是倍加寵愛,怎麽冥域的這個瞑途,居然莫名其妙的將他們關在這裏,這是何緣故?


    “氣死吾了,氣死吾了,這裏陰森森的,一點都不好玩,也沒有好吃的。”


    符淅懶洋洋地坐在一邊,瞟了一眼桌上的空盤子,“人家不是將早膳給送來了嘛,我看挺豐盛的,想吃便吃吧。”


    符淅其實是耐餓的,甚至不需要怎麽進食,隻是喜歡享受生活。


    “吾可是有節操的,吾才不吃。”


    符淅無奈一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骨氣?”


    “你還笑。”某鳥氣得毛都炸起來了,“昨天看你還很傷心的,怎麽現在看起來心情還挺好,你這該死的淡定。”


    符淅懶洋洋靠坐在牆上,“昨天那是情緒問題,但你我都知道暝途的性格,無論哪一世,下任何決定都是有慎重打算的。他看上去似乎是衝動的,實際卻不是,他不會隨性亂下定論。戰鬥雞,你不妨查查這裏環境的數據。”


    “又讓吾查,煩死了煩死了。”某鳥心不甘情不願地查起了這裏的環境數據,忽然一驚,“奇怪,這裏的環境……”


    符淅慵懶道,“看出什麽倪端了嗎?”


    “這裏的數據顯示,與我們上次前去探索的世界之外空間,有些相同。”


    “這裏的氣壓與維度,都是沒有的,我們身上的靈力,在這裏也是無效的。你還別說,這塊地方還挺神奇的,冥域可真是個寶藏地方。你再觀望一下我們四周,沒有一個犯人,足以說明,其實這裏不關人。”


    “原來玄機這麽多,吾居然都沒發現。”


    “你隻顧著生氣,哪還有心思動腦?”符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好氣地吐槽它。


    “所以暝途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符淅眼睛望向外麵,“不過總會知道。”


    某鳥覺得符淅處處分析得在理,也不得不感慨她與暝途冥冥之中誕生的默契。


    不需要什麽緣由,都會相信對方。


    原來符淅從沒真正在意過暝途將她關在這裏,隻是傷心他們之間的敵我宿命。


    正在青衫少女欲要閉眼時,忽然麵前出現了一道黑影。


    她緩緩睜開眼,近在咫尺的是一張熟悉的俊顏,她心陡然地漏了一拍。


    暝途……


    某鳥一想起符淅的叮囑,很自覺的屏蔽了自我意識,化為了靈力暫居符淅意識裏。


    男子的臉忽然向女孩逼近,雙手撐在了牆壁上,將她鎖在了自己的範圍之內。


    符淅一瞬間不知所措,心不由地狂跳,總覺得如此距離似乎有些熟悉,而她的反應,竟然比以往還要僵硬。男子微涼的氣息總是若有若無融入自己唿吸中,她麵色潮紅,連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


    男子的拇指擦上了女孩的眼角,“你昨日哭了?”


    女孩驚慌,眼神閃避,“哪,哪有,我沒有。”


    奇怪,為什麽她有種莫名的感覺,莫名感覺昨夜他來過?


    他本想故意嚇她,想看她臉色微紅不知所措的反應,可當她柔軟的唇離自己如此之近時,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欲望,那份渴求已久的甜美就在自己麵前,可自己卻不能占有。


    兩邊的思想正在瘋狂做鬥爭。


    他想要在她真正心屬自己時,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可他向來桀驁不羈,不受約束,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現在整座冥域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再加上一個龍聽淵對她念念不忘,他若再不主動出擊,怕是下場會與龍聽淵大同小異,因為錯失而遺憾終身。


    他堂堂九幽暝帝,從來喜愛主攻主動,何時淪落到如此被動的時候了?


    “你不要靠我這麽近。”符淅臉色通紅,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抓住了一隻手腕,她睜大美眸,隻見那雙眼,帶著夤夜的黑與危險,是仿佛欲將自己吞噬的危險。


    “離你越近,觀察你的眼色才更為清晰。你在緊張什麽,嗯?”男子另隻手緩緩穿過了她的發絲,掌心一點點扣上了她的後腦,“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這裏你靈力被封與普通人無異,形同籠中之鳥。隻要你放棄幫龍聽淵一統天下,我許你自由。”


    符淅並沒有直接拒絕,隻是語氣略微譏諷,“以你的權勢之力,又何懼區區龍聽淵一介凡人?”


    “嗬嗬。”麵前男子低低地笑了起來,嗓音暗啞,“真是個遲鈍的小東西。”


    “不要叫我小東西。”符淅不滿,“叫我的名字。”


    符淅確實在慪氣,小東西隻有前生的暝途才有資格叫。


    還有,她哪裏遲鈍了?


    “行,符淅。”暝途應道,眼神深沉晦暗,“我與他之間的紛爭廝殺,理應不該把你卷入進去,我也並不想讓你成為我棋子的一環。就因為,這場無形戰役發生了變數,那個變數就是你——”


    “因為我?”符淅雙眼稍稍睜大,又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用自己的理解闡述道,“沒錯,我的確是變數,這場戰役必須由我導向正軌。”


    “符淅,我根本無心什麽天下蒼生,這些對我而言隻是虛設的,哪怕是權勢,在我眼裏都形同螻蟻。真正的強者不會被這些所擺弄,而是親手擺弄它們。但,我想要的,是你。”


    暝途的意圖越來越明顯,而符淅心中或許已有答案,卻不敢觸碰,“你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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