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外的符淅,滿腦子都是他剛剛的背影,她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雙手捧著臉,溫熱燒燙,活了幾萬個輪迴,居然都不知道大魔王的身材這麽有料。


    那眉眼冷峻的男子,寬肩勁腰窄臀,線條肌理清晰,舉手投足間,渾身上下透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禁欲氣息,簡直是個人都會生出想要從後背抱住他的衝動,她是不是魔怔了?


    居然饞他的身子?


    偏偏某隻蠢鳥冷不丁地的聲音響起:“想抱就抱呀,愣著做什麽?”


    被窺探到心思的符淅驀地打了個冷顫,笑眯眯地瞥了眼肩上的傻鳥,“那是比喻,那是誇張修辭,懂不懂,蠢鳥!”


    “吾懂,就你不懂!”某蠢鳥翅膀一揮,頭一扭,不理她。


    “你懂個啥?”符淅滿頭問號。


    “你懂個啥!吾不跟傻叉計較!”


    “……”符淅微微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笑,你笑也沒用,吾才不怕。”


    萬幽青鳳鸞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說錯,全世界都看得出符淅這個微笑小白癡喜歡人家,喜歡得無可救喪心病狂,偏偏她還渾然未覺,還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孩子一樣,把人家當好朋友當宿敵,甚至——當兒子!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萬幽青鳳鸞還特地問了問她,“吾說符淅上神,你對暝途,到底抱著怎麽樣的看法?”


    果不其然,符淅懵懵地瞪大了眼睛,“問這個幹什麽?”


    她摸了摸下巴,苦思冥想了好久,吞吞吐吐道:“還沒開始認識他的時候,眾神相傳,暝途乃整個神界最不好惹、最另類、最讓其聞風喪膽的殺戮之神,十惡不赦,嗜血成性,是神界裏的異類,最不像神的一位遠古大神,掌管至邪與至惡,生於黑暗,久久不見光明。”


    “我身為萬物之神,多少略有所耳聞,也以為對方是個性情古怪,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直到那年初遇,繁花漫天,日光傾落斑駁遍地,他一襲黑衣紅襟鎧甲迴首,我與他四目相對。迴過神時,我看見,他冷著張臉正在編製花環,居然是為那頭小魔龍戴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符淅掩唇輕笑。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乃世間輪迴,四季更迭之所常,她經常會來這裏遙望繁花漫天,這裏的花十分特殊,那是罕有的藍楹花,藍紫色花瓣如絮飛舞,寧靜,悠遠,輕盈中又仿佛傾訴著哀傷淒美的故事,她閑來無事便習慣性在這兒布茶吟詩。


    “藍楹花穀是眾神界最美的地方,四季彩虹成雙,花瓣幾裏飄灑滿天。我實在想不到,暝途那樣戾氣極重的人,居然也會喜愛如此幽美的地方。我本想離開盡量不與他接觸,結果好奇心驅使我去找他。我不信,我身為掌管生靈生死的萬物之神會奈何不了他;更不信,一個會為了身邊那頭還在吃奶的小魔龍,去耐心編製花環這麽細膩的工作,這樣的神,會是眾神所傳的那樣,冷血無情的存在。”


    “後來我才得知,那頭小魔龍是因為護主而慘遭烈性至陽之氣的侵害,生生退化到了幼生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隻有這藍楹花穀的神氣可幫它恢複元氣。而實際上,無人知曉,這頭驍勇善戰的重天八翼龍年少最初的願望,就是能來看看這片花穀,戴著花環嬉戲玩鬧,明明是這麽簡單幼稚的願望,對它而言卻是奢望。藍楹花穀是神界命源的核心,而神界誰都可以踏足,唯獨暝途不可以,因為他走到哪兒,都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我是萬物之神,生命之源的化身,這藍楹花穀本就是我的管轄範圍。那日,我應允了暝途與那小魔龍在這裏。小魔龍很開心地戴著少年為它編製的花環到處亂飛,而少年暝途一向冷漠的臉也有了笑意。他眼底藏著內疚和哀傷,麵上卻揚著明媚的笑,如暖陽化雪。”


    “我能夠想象,昔日唯一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失去了你與它所有的羈絆迴憶,一切從頭再來,是多麽痛苦卻無法言喻。”符淅現如今才深感同受,連語氣也微微失落了起來。


    “後來呢?”社會小青鳥問道。


    這些事連它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符淅應該還是個剛接管盤古之後所職,初出茅廬的小萬物之神吧。既然暝途也不過是舞象之年,那符淅應該更小了,那麽她的神力還不足以將它幻化成神獸。


    原來,他們之間認識得比自己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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