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三人在臥房門關上後。


    她們互相對望一眼。


    都掩唇輕聲哭了起來。


    良久後,馮唐兒緩緩站起身:“我進去看看吧。”


    “我也一起去。”趙淳依站起身,跟馮唐兒一起齪。


    初七也跟著走了過去。


    馮唐兒推開門的時候件。


    看到馮天明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換好了壽衣。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臉上的表情祥和而又安寧。


    唇角似乎微微上揚還有幾分弧度一般。


    馮初七緩緩走近。


    她輕聲喚道:“爸。”


    床上的人安靜的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馮唐兒往前走,可趙淳依卻拉住了她。


    “姐,你懷著孕呢,我過去吧。”


    她走近,手放在馮天明的鼻子底下探了探。


    隨即,她眼裏的淚奔湧而出。


    她伸手握住馮天明的手,哽咽道:“爸他…走了。”


    其實,三人都應該想到的。


    一個成日裏臥床難起的人。


    今天卻忽然精神的想要給孩子們做飯吃。


    而且,他今天一點也不像是個生病的人。


    一看就是迴光返照的樣子。


    馮天明自己心裏大概也很清楚吧。


    所以,他才將自己的心願全都說了出來。


    馮初七和趙淳依摟住馮天明哇哇大哭了起來。


    馮初七哭的幾近哽咽:“爸,爸你別走。


    我不能讓你走。


    我害怕…


    爸…”


    趙淳依本來想忍的,可卻怎麽也忍不住。


    “爸,我這輩子還沒能報答您。


    我甚至連一份工資都還沒能交給您。


    您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爸,我還沒有謝謝您啊。”


    馮唐兒站在門邊。


    她的視線定定的落在馮天明的臉上。


    曾經想過要一輩子都不跟他往來。


    也想過這輩子都要看他的笑話。


    可是誰知道,父親就是父親。


    她終究舍不得讓他痛苦。


    看著這幾天他難受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她多麽希望老天爺能夠放過他一馬。


    過去她所承受的那些,就當是她命裏該受的。


    她再也不想恨自己的父親了。


    雖然他沒有養育她。


    可是他的母親代替他將她好好的養大了。


    即便如此,她也該感恩不是嗎。


    馮唐兒咬唇,眼中的淚珠開始滴落。


    可是她沒有哭出聲。


    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裏。


    哪怕多看一眼也好啊。


    看著馮天明的樣子。


    她心想,爸爸最後離開的時候該是幸福的吧。


    想做的事情雖然什麽也沒能做。


    可是,他這一生卻終是自由了。


    她咬唇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爸,你慢慢的走。


    別怕黑,別怕遠。


    到了閻王殿,你一定告訴閻王爺。


    你的女兒…原諒你了。”


    她吸吸鼻子轉身給阮政塵打電話。


    聽到阮政塵的聲音,她心中的脆弱終是被擊垮。


    “你在哪裏,來老宅幫幫我好不好。”


    “怎麽了。”


    聽到她的比鼻音,阮政塵都有些著急了。


    “我爸他走了。”


    “乖乖呆在那裏,我這就過去。”


    阮政塵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到了。


    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馮初七和趙淳依在圍著馮天明哭的傷心不已。


    而馮唐兒站在門邊,眼神有些哀傷的看著床上的人。


    見到阮政塵,馮唐兒直接撲到了阮政塵的懷裏。


    終於也難能自抑的哭了起來。


    “我爸走了,我爸再也不會迴來了,嗚嗚嗚…”


    阮政塵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


    奶奶,父親,哥哥,兩年間她失去了三個親人。


    對於馮天明,盡管她嘴上說是恨。


    可實際卻並不是這樣的。


    她心裏,在意的成分更是多。


    如果她真把馮天明當成仇人的話。。


    大概也就不會這樣傷心了。


    當地有習俗,人如果是下午去的。


    就要在家裏停放一天第二天上午才能送走。


    所以,這一晚上,大家全都在這裏陪著。


    馮唐兒因為懷孕了。


    所


    以按照習俗不可以在這裏過夜。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司機將她送到了就近的酒店裏住了一晚上。


    阮政塵十一點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沒有睡。


    一個人坐在床上抹淚。


    他走到她身邊依靠著她坐下,伸手摟著她肩膀。


    “這種時候,如果我勸你不要傷心。


    似乎也有些不可能。


    不過你也得考慮一下咱們的孩子。


    她知道你傷心的話,她也會跟著傷心的。”


    馮唐兒的頭順勢靠在了他肩上。


    用衛生紙擦了擦眼淚。


    “其實我該恨他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到現在,他對我做過的那些殘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


    我隻能想起小時候在家裏,他對我的好。


    他發了工資給我買迴布娃娃。


    他帶我去遊樂園趁著我媽不注意買雪糕給我吃。


    我過生日的時候,他用自己的私房錢給我買了一身公主裙。


    好多好多。


    明明都是早就已經忘記的事情。


    可現在卻一直在腦海中裏轉。


    從小,我在家裏就發現,我爸是最沒有家庭地位的。


    因為我媽總是動不動就發脾氣。


    我媽罵我爸的時候總是什麽話難聽說什麽。


    她從來也沒有顧慮我爸作為一個男人的麵子。


    而我爸也很能遷就我媽。


    有一次,我問我爸,我媽這麽厲害,你怎麽忍下來的。


    我爸說,“你媽說的對,我的確沒有本事。


    如果不是因為嫁給了我。


    你媽本來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你本來也該很幸福的出生在別的家庭裏。”


    當時我就想,我爸爸說的不對呀。


    我家裏雖然窮一些。


    可我很幸福啊。


    誰說窮人就不能擁有幸福的。


    心滿足了,人不就滿足了嗎。


    我不懂的是。


    那時候年紀那麽小的我都懂的道理。


    為什麽我媽卻不懂。


    一個家一共隻有三個人。


    可在散開的時候竟散成了三部分。


    我也想繼續樂觀勇敢的麵對。


    可是,我也終於在現實麵前折腰。


    經曆了貧窮後我才知道,原來貧窮真的很可怕。


    而更可怕的不是貧窮。


    是貧窮時那份恐懼的心。


    是自己年紀還太小,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奶奶為了我拚盡一切。


    對父母的恨慢慢的占據了我整個靈魂。


    我以為,我恨死了他們。


    即便他們死,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可是我錯了。


    阮政塵,我真的錯了。


    我爸不在了,我為什麽會這樣難過。”


    阮政塵將他攬進了懷裏,輕輕的撫摸著,安撫著。


    眼看著快要一點了。


    阮政塵隻能哄著她,讓她睡一會兒。


    現在她不是一個人。


    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


    “好了,在我懷裏稍微的睡一會兒。”


    馮唐兒抓著他的袖子。


    聲音略顯緊張:“阮政塵,你能不能對我保證。”


    “保證什麽?”


    “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


    不要讓自己出任何差池。


    健康的活著,陪我一起到一百歲。


    不,到我閉上眼睛再也不能睜開的那一天。


    我再也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離去了。


    那種痛苦我承受不來。”


    “好,我對你保證。


    我會好好的善待自己的身體。


    然後好好的照顧你和孩子。


    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相親相愛的生活一輩子。


    一輩子的界限就是…到我死去那一天。


    我真的再也無法親自保護你們了為止。”


    馮唐兒有些費力的側身挽住了他的胳膊。


    “還有一件事,可不可以不要拆了老宅?


    即便你真的要建遊樂園。


    也可以把老宅單獨圈出來呀。


    就算是做辦公室都可以。


    隻要讓老宅存在我就知足了。


    拆了,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就真的再也找不迴來了。”


    馮唐兒仰頭淚眼模糊的看著阮政塵。


    “隻要你現在躺下睡覺,我就答應你。”


    馮唐兒連連點頭。


    她慢慢


    躺下,閉上眼睛。


    阮政塵在她身邊坐著,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


    四點多的時候馮唐兒就醒了。


    她堅持要迴老宅去。


    阮政塵隻好陪著早早的過去。


    馮初七和趙淳依兩人輪流看守了馮天明的遺體一夜。


    馮唐兒去了,她讓正在看守著爸爸的馮初七去休息。


    可是馮初七卻不讓馮唐兒靠近馮天明。


    “姐,爸前幾天特地囑咐過我。


    你懷著孕,不能靠近他。


    這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這是忌諱。


    爸說,有些事情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


    他說,如果真到了這時候讓我一定要告訴你。


    他了解你的孝心。


    你的心意他都早早的領了。


    他讓你一定要好好聽他的話。”


    馮唐兒是含著眼淚轉頭離開房間的。


    她就站在房門外,遠遠的看著爸爸。


    昨天的時候,一家人還有說有笑的做飯吃的樣子曆曆在目。


    可現在卻已經陰陽兩隔了。


    中午的時候,火葬迴來的馮天明被裝進了骨灰壇中由馮初七抱了迴來。


    進士村有自己的墓園。


    所謂的墓園,其實就是在進士村的山頂上。


    那裏按照家族安葬著每家每戶的先人們。


    馮初七的意思是讓父親進老宅。


    可馮唐兒卻堅持:“按照爸說的做。


    那是爸最後的心願。


    就讓爸…自由吧。”


    阮政塵親自開車載著三個傷心不已的女人往海邊而去。


    乘坐著他的遊艇,她們來到了海麵上。


    馮唐兒打開骨灰壇。


    順著風。


    三個女兒每人抓一把馮天明的骨灰灑到了海麵上。


    馮唐兒邊撒,邊對著海綿大喊了起來。


    “爸,你別急,慢慢走。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不要愧疚。


    謝謝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糖兒,原諒你了。”


    趙淳依哭道:“爸,謝謝你將我養大成人。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我會好好的記住你的囑托。


    好好的照顧初七。


    好好的過我的生活。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爸,你慢走。”


    馮初七將骨灰抓在手中,竟是良久都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糖兒咬唇:“初七,跟爸告個別吧。


    讓爸安心的離開。”


    初七手中的骨灰慢慢的飛揚了出去。


    “爸,對不起,我一直都那麽不懂事兒。


    你健康的時候,我總是惹你生氣。


    你生病了,我還因為不想陪著你而說要去學跳舞。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女兒。


    我知道,我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


    現在,我知道錯了。


    可是你卻不在了。


    爸,我好想讓你看到我改過自新的樣子。


    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舍得你。


    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我…”


    初七哭著就跪在了甲板上。


    “爸,我答應你,一定會重新開始。


    我要好好做人。


    我要做一個配得上做馮天明女兒的好人。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都會好好的。


    我對天發誓。


    我姐說,你半輩子都沒能痛快的活。


    這下子,我們按照你想要過的生活給了你自由。


    爸,你慢慢的走。


    不要著急。


    你一定不要太匆忙。


    邊走邊看看沿途的風景。


    爸,我…我還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呢。


    爸,我愛你,下輩子,我一定還做你的女兒。”


    馮唐兒眼中的淚打濕了整張臉頰。


    下午迴家後,馮初七與趙淳依都跟著來到了馮唐兒家的別墅。


    阮政塵命人給馮初七和趙淳依安排了房間。


    三個女人都累的迴到房間睡著了。


    晚上九點多,馮唐兒第一個醒來。


    她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阮政塵坐在她身邊蓋著空調被看書。


    馮唐兒翻了個身:“幾點了?”


    “九點多了,還睡會兒嗎?”


    馮唐兒坐起身:“不睡了。


    淳依和初七呢?”


    “都還在房間裏睡著呢。”


    馮唐兒點頭:“叫她們起來吃飯吧。


    吃了飯以後,再讓她們繼續睡。


    昨天,這兩人也都累壞了。”


    “你也起來衝個澡吧。


    我去讓保姆叫她們。”


    馮唐兒洗了個澡出來後,趙淳依和馮初七都已經醒了。


    兩人在客廳裏與阮政塵聊天。


    阮政塵似乎是在問趙淳依與林秘相處的如何。


    看淳依含羞帶澀的樣子。


    馮唐兒猜測兩人大概處的很好吧。


    見馮唐兒出來,阿米姨就給幾人開飯了。


    因為有個孕婦,所以家裏的飯菜都清淡了幾分。


    不過因為剛剛喪父,三人似乎都沒有什麽胃口。


    馮唐兒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向馮初七。


    “初七,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初七咬唇歎口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最近生活變化的太大了。


    我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不過這幾天跟爸爸在一起。


    倒是的確多了幾個想法。


    爸爸教我做飯菜的時候。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喜歡廚房。


    我想,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先找個餐館打工。


    沒事的時候在餐廳裏偷一下師。


    等我稍微存到一點錢的時候。


    我就自己開個小餐館什麽的。”


    趙淳依抿唇道:“這還算不知道啊。


    你這為自己規劃的很清楚啊。”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我這樣的會不會有餐館願意招聘我。”


    馮唐兒歎口氣:“你還這麽小,這可怎麽辦呢。”


    “姐,我不小了。


    你像我這樣大的時候。


    不早就已經能自己掙生活費了嗎?


    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慢慢來唄。


    之前的十幾年,就是因為太享受了。


    所以現在才這樣六神無主的。


    我相信我自己不會這麽慫的。”


    馮唐兒轉頭看向阮政塵:“你名下的餐廳裏有沒有招人的地方啊。


    讓初七去你家的餐廳裏學習行嗎?”


    阮政塵挑了挑眉對初七問道:“你想學西餐嗎?”


    初七很是驚喜。


    “姐夫,你名下有西餐廳嗎?


    我想學西餐,非常想學。”


    “我名下有一個法國餐廳。


    今年準備外派一個學員去法國學習。


    不過呢,學員出去之前都是要與餐廳簽訂合同的。


    大致內容就是我們公司負責包辦學員在法國的一切費用。


    但學員要保證迴國後一定在西餐廳就職五年以上。


    而且年薪都很優渥。


    你可以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麽呀,初七,快謝謝姐夫吧。”


    趙淳依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馮初七也心裏直打鼓。


    “姐夫,我行嗎?我可以去嗎?”


    “你想去嗎?”


    “我想,我當然想。


    可是我英文不好,文憑也不好。


    去法國的話,我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馮唐兒緊張的問阮政塵:“有別的辦法幫她克服一下嗎。


    我覺得這個機會不錯。


    我想讓初七去試試。”


    “隻要你想,有什麽克服不了的。”


    阮政塵挑眉:“今年外派兩個廚師出去。


    一個去學手藝。


    初七先去學法文。


    不過今年你一定得努力把語言關給過了。


    因為明年你就必須得好好學廚藝了。”


    “好,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姐夫,謝謝你。”


    初七激動的差點尖叫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我還會有機會出國。


    我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兒了呢。”


    阮政塵揚唇:“不用謝我,多謝謝你姐吧。


    我現在是你姐的小兵。


    她說什麽,我就得做什麽呀。”


    馮唐兒白了阮政塵一眼。


    不過滿眼都是幸福。


    而趙淳依與馮初七卻是偷偷一笑。


    趙淳依說:“姐,我們這算不算是古裝劇裏那些娘娘們說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初七點頭:“我覺得是。”


    馮唐兒努嘴瞪了兩人一眼。


    “行了,你們倒是學會拿我尋開心了。”


    不過說歸說,她在心裏倒是真


    的非常感謝阮政塵。


    沒有他的話,哪裏會有她的今天呢。


    馮初七去西餐廳適應了一個星期後。


    就開始準備出國事宜了。


    半個月後,馮唐兒和趙淳依親自送初七去了飛機場。


    臨行前,馮唐兒囑咐道:“這兩年你一定得努力。


    通過這兩年改變一下自己的命運。


    你還小,長的也不錯。


    最好是能在法國找個小男朋友迴來。


    不要在乎自己的過去。


    誰都會有些無法啟齒的痛。


    忘掉過去重頭再來。


    就從今天開始吧。”


    初七伸手抱住了肚子有些大了的馮唐兒。


    “姐,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你是我的恩人,我會用一輩子還報你的。”


    “你能幸福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這個世界上,我們三個就隻剩下彼此了。


    我們一起努力。


    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送走了馮初七,馮唐兒覺得自己的心事兒就算是落地了。


    接下來。


    她就可以像是阮政塵說的那樣,好好的安胎。


    準備把小茄子生出來了。


    對了,她家寶貝的胎名叫做小茄子。


    不為別的,就因為念茄子的時候,嘴角是帶著笑容的。


    她希望讓所有人在叫她孩子名字的時候。


    都是善意的,都是麵帶微笑的。


    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因為茄子而真心的歡笑一下。


    過完年,天氣轉冷了許多。


    她身上沒怎麽長肉。


    可是肚子卻是真的大了兩三圈兒。


    胎動頻繁,睡覺也開始覺得很不自在了。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


    痛並快樂著。


    她就是如此的。


    每天給小茄子做著胎教。


    感受著小茄子踢自己時與自己做的互動。


    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今天天氣不錯,做完產檢後。


    她直接讓司機開車去公司。


    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周知了。


    她挺想她的。


    她一進公司大廳,迎賓就禮貌的鞠躬。


    “歡迎夫人。”


    馮唐兒對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點了點頭。


    公司什麽時候設置了這麽個崗位?


    她都不知道呢。


    她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正等電梯的員工也連忙對她鞠躬。


    “夫人好。”


    “你們好。”


    馮唐兒覺得自己臉都紅了,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


    電梯來了之後。


    所有人都自動給馮唐兒讓了條路出來。


    馮唐兒自己上了電梯。


    她按著開關鍵等著大家。


    可卻沒有一個人跟著上電梯。


    “你們不走嗎?”


    “夫人先走。”


    見大家都不動。


    馮唐兒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麽必要非要矯情。


    索性就關了電梯門自己乘坐著電梯上了樓。


    因為所到樓層,見凡是見到她的員工全都隻是鞠個躬,誰也不上。


    上了樓,林秘不在,隻有李秘自己在忙。


    她挺著大肚子上前嘻嘻一笑:“李秘,忙著啊。”


    李秘驚訝:“夫人,你怎麽來了?”


    “我上來看看小知。


    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那個…夫人,周知跟林秘出去辦事了。


    她不在,要不,你改天再來?


    或者是我讓周知去找你也行。”


    馮唐兒嘟了嘟嘴:“我怎麽這麽不會趕。”


    李秘難為情的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早知道我就不讓她出去了。”


    馮唐兒聳肩嘻嘻一笑:“哎呀,沒關係啦。


    那我下次再來看她好了。”


    她跟李秘聊了一會兒,李秘似乎一直在讓她早點走。


    她怕李秘忙,所以就打算先離開了。


    李秘正要親自去送她呢。


    才走了兩步,馮唐兒又想到什麽似的迴頭。


    “我都忘了,我還得跟阮政塵說點事兒呢。”


    “夫人,我幫您傳達吧。”


    “不用,李秘你放心吧。


    我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的。


    我就告訴他一聲,下個禮拜開始要抽點時間陪我去學習而已。”


    她說話間就已經推開了辦公室的門。</p


    >


    看著自己昔日的辦公桌被周知改造的像個花園。


    馮唐兒心情居然也不錯了幾分。


    正瞅著呢。


    卻聽到總裁辦公室傳來男女爭吵聲。


    男人不用說,自然是阮政塵。


    而女人…是前段時間聽說出去旅遊了的顧星雨。


    她什麽時候迴來的?


    李秘連忙上前打算要通報。


    可馮唐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李秘急壞了。


    因為現在兩人的對話實在是…


    “你就是故意讓人把我攔在國外的是不是?”


    “什麽叫我故意攔你?”


    阮政塵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顧星雨,你說話講點良心。


    我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


    誰讓你又出現在我公司的。”


    顧星雨喝道:“你不想見我是嗎?


    可是你別做夢了。


    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從你的世界消失的。


    憑什麽她馮唐兒可以跟你這樣優秀的男人在一起。


    我就隻能跟你給我介紹的那種無能的男人在一起?”


    “無能?”阮政塵冷漠的看向顧星雨。


    “我給你介紹的那個男人是全美洲最好的律師。


    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自己的身家資產早已過億。


    你說那樣的男人都算是無能。


    那你看上我不就是衝著我的錢嗎?


    顧星雨,你早這樣說多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星雨尖叫。


    “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是覺得那個男人的錢財配不上你呢。


    還是覺得他的樣貌配不上你?


    顧星雨,我勸你最好不要眼高手低。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你是容貌出眾了呢?


    還是身材好到讓人無話可說?


    你是性格完美無缺呢。


    還是能夠給予對方提供什麽幫助?


    作為一個富太太,你缺乏的所有基本的條件。


    別人不挑你,你卻挑起了別人。


    你有那個資格嗎。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她馮唐兒能擁有的,我也一樣可以。


    我自認為不必馮唐兒差。”


    阮政塵幾乎嘲笑出聲。


    “你不必她差?


    你是不是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你看看糖兒的容貌,再看看你自己的。


    你化著妝都趕不上糖兒素顏的樣子。


    糖兒把你甩下三條街,不成問題吧?


    你看看糖兒的身材,高挑,白皙,典型的凹凸有致。


    你再看看你。


    的確不胖,可是卻這樣矮。


    如果不是看臉,怎麽區分你哪裏是前哪裏是後?”


    門口馮唐兒抿唇淺笑了起來。


    沒想到在阮政塵的心裏。


    她能甩顧星雨那麽老遠啊。


    其實顧星雨也沒有差到那樣。


    不過被阮政塵這樣一說。


    她大概想死的心都得有了吧。


    忽然覺得阮政塵實在是威武。


    “在你的心裏,我就這樣的不濟嗎?


    好,就算我比不上她。


    可她比我姐總是差遠了吧。”


    “你還敢提你姐?”阮政塵眼神一冷。


    “告訴你顧星雨。


    如果你姐沒死。


    我們兩人早就分手了。


    你姐出事那天,我們就是在談分手。


    我跟你一樣,多麽渴望楠初根本就沒有死。


    那樣,我們早就各走各的。


    彼此各不相幹了。


    我犯得著為你家人花這麽多錢。


    還忍受你這張讓我厭惡的嘴臉這麽久?


    你這樣的人,我肯給你介紹男朋友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既然你看不上,那就不要怪我了。


    我告訴你,立馬給我從我眼前滾。


    再也不要來找我。


    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好說好話。


    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滾。”


    “好…好阮政塵。


    既然你這樣無情。


    那你就別怪我無義了。


    你不見我是嗎?


    那我就去見你老婆。


    我就告訴你老婆你為什麽會跟她在


    一起。


    我要讓你老婆知道。


    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愛她才娶她的。


    你是為了報複她的母親害死了你的母親,所以想要讓她痛。


    我不好過,你老婆也別想好過。”


    啪的一聲,房間裏傳來掌摑聲。


    “你打我…政塵哥你居然打我。”


    “你敢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我就直接殺了你。”


    阮政塵的聲音冷漠的讓門口的李秘都打了個冷顫。


    可現在她覺得重要的不是自己有多冷。


    而是身邊的糖兒…


    她整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炸藥一般。


    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接著,她快速的後退,手扶著腹部轉身小跑著離開。


    她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想了想。


    她還是直接將房門推開。


    阮政塵正怒目瞪著被打了一巴掌而倒在地上的顧星雨。


    “阮總,不好了,剛剛夫人來過了。


    她聽到了你跟顧小姐的對話。”


    “什麽?”阮政塵手抖了一下:“她人呢?”


    “剛剛跑走了。”


    阮政塵抬腳就往門口跑去。


    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顧星雨的手指。


    顧星雨尖叫了一聲,可阮政塵卻不為所動。


    他一路追到電梯口,就看到了馮唐兒淚流滿麵的臉。


    他撲上前,可電梯門已經關上。


    他用力的拍打著電梯門。


    “糖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要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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