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憫囑咐押送肖何的兩名禦神殿弟子幾句話之後,對肖何說:


    “肖何,你與洛凡塵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蜀山發生了許多變故...你來蜀山的時間不久,武神堂又沒有合適的人來教導你,這些都是我的錯...但是,要說你殺害同門,我卻是萬萬不相信的...”


    肖何一怔,“掌門說出此話,是相信肖何沒有殺陸東陽?”


    李元憫緩緩點頭,但又現出幾分無奈:


    “如今的蜀山,已經不是它創始之初的樣子了...我會盡力保住你的命,但你這身修為,就難說了...”


    肖何一臉堅毅,絲毫沒有動搖,隨口說道:


    “肖何問心無愧,假如上天不仁,那我做厲鬼也要捅破這天!...”


    李元憫見狀,微微歎氣:


    “肖何,你要記住,人在屋簷下,必定要低頭,吃得一時虧,才有海闊天空之日哪...”


    李元憫說完這話,就轉身緩步走了,肖何心裏卻暗道:


    “朗朗乾坤,灼灼白日,我肖何的胸中藏不得一絲塵埃,掌門,這次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禦神殿的兩位小徒將肖何押往懲戒司,這個地方在漂浮於仙雲之上的另外一座大山上,遙望過去,一座雄偉的大殿時隱時現,展現出它不一般的威嚴。


    肖何與兩位小徒踏著連接幾座大山之間的橋梁,走到了懲戒司大殿的門前。


    懲戒司的看守一見是禦神殿的人親自押送,絲毫沒有怠慢,將幾人放了進去。


    懲戒司的司主坐於公堂之上,眯著眼睛打盹,這些日子以來,懲戒司已經好久沒有人來了,蜀山上下都忙著應付妖族,即使有人犯戒,隻要不是很嚴重,就會私了,不會來這裏的。


    “司主...司主...”堂下有個小徒小聲對司主說著。


    司主睜開了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有什麽事麽?如果是小偷小摸,還請他們堂主自己懲戒吧...”


    “司主,是禦神殿的人親自押送過來的...那人還戴著行枷,恐怕是犯了大事...”


    司主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遙遙望去,果然有三個人立於公堂之外。


    “快讓他們進來,禦神殿的人可得罪不起...”司主整了整衣冠,慌忙說道。


    那小徒趕緊將三人引到了公堂之上,略顯慌張地站立於司主的一側。


    堂下有兩列懲戒司的弟子,充滿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肖何,讓他很不舒服。


    “原來是禦神殿的弟子,你們二人所押的這人犯了何事,竟然觸動了禦神殿?”


    負責押送的一位禦神殿弟子對司主一拜,迴答:


    “這位是武神堂弟子肖何,他所犯何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掌門五日之後會親自來審理,司主隻要將他好生照料就是了...”


    “竟然要親自審理,這人究竟犯了何事?”


    司主輕輕嘀咕了一句,便喚兩位弟子將肖何押下去了。


    “司主,既然人已經送到,我們就告辭了...”


    禦神殿的二人轉身就要離去,司主卻急急跑了過來,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袖,悄悄問道:


    “這肖何究竟犯了什麽事情,掌門要親自審理?”


    那名弟子略感不耐,被再三追問之下,終於說道:


    “你去神兵堂打聽一下就知道,這人犯的事,足夠l亂棍打死了...”


    “哦...這樣啊...多謝兩位...”


    司主目送這兩人走遠,眉頭卻緊皺起來:


    “掌門不惜與那神兵堂翻臉,將這小子押到我這兒,一定有什麽貓膩...這件事我可要處理好了才行,神兵堂與掌門這兩邊都不能得罪了...”


    ********* ********** **********


    肖何被懲戒司的弟子帶到一處營房中,因為有之前禦神殿的人囑咐過了,隻給他的雙手雙腳戴上能夠束縛勁力釋放的鏈鎖,卻絲毫沒有對他武力上的侵犯。


    在這營房之中,有不少犯了大戒的蜀山弟子在此受過,他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動了私刑。


    “瞧瞧,又有人進來了...”


    “這人可真高大,之前沒見過呢,難道是新弟子?”


    “新入山的弟子,就敢犯蜀山門規?嘖嘖...這小子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肖何一聲不吭地躺在了草席上,絲毫沒有受到周圍人的幹擾,閉上了眼睛,一會兒就打起了唿嚕。


    “睡著了?心可真大啊...”


    ... ...


    深夜,月光投入這營房內,卻讓人更覺得冷了,肖何聽到營房外有幾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立刻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盯著門口。


    一個懲戒司的弟子打開了碩大的鐵鎖,朝同行的一個蜀山弟子點點頭,就退下了。


    肖何在看到這人身上的道服之後,神色一變,這是神兵堂的道服!


    這人緩緩朝肖何走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


    “你就是肖何?我家大少爺就是被你殺死的?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大少爺一死,我們就得迴神峰派了,掌門一定會將我們懲處,之後的日子老子想都不敢想...都是你,毀了老子的前途,一定要拿你解解氣才好...”


    這人敢在營房中這麽說話,背後肯定有人唆使,除了肖何,其他人都像是有默契似的,一下子離這兩人遠遠的。


    “哼,陸東陽怎麽死的,跟我肖何半點幹係都沒有...神峰派的人,果然都長著一副豬腦子麽?”


    肖何凜然不懼,站起身來,眼前這人細看之下腦門上沒有一根頭發,竟然是個光頭。


    光頭被肖何這一激,恨的咬牙啟齒,腳上運起勁力就要踢在肖何的小腹上,但他眼珠子一轉,卻將剛剛抬起的腿收了迴來。


    “你...還有你...給我過來!” 光頭對這營房中的兩人喝道。


    那兩人打了一陣哆嗦,他們都被束縛了勁力,而且平日裏少不了毒打,都是唯唯諾諾的,見眼前這人威風凜凜,氣勢不凡,隻得從了,湊到了跟前。


    光頭拿出手中的鑰匙,為這兩人解開了鎖:


    “去,給我狠狠地揍他!”


    “這...恐怕不合適吧...”


    “被司主發現了,還不要了我們兩個的命?”


    這兩人都不敢下手,光頭嗤笑一聲,說道:


    “老子我就是得到你們司主的授意,所以才能進這營房的...你們兩個隻要聽我的話,我肯定會在司主麵前說些好話,讓你們少些痛苦,甚至減刑也不是不可以的...”


    兩人的雙眼冒出光來,在這的人都是受盡了苦頭的,如果能在這裏少受一天的苦,讓他們吃屎都可以的。


    “快,給我上,記住不要打死了,另外不要留下外傷...”


    這兩人像惡狼一般撲向了肖何,而肖何沒了勁力的支持,隻得任由其擺布。


    拳腳相加之下,肖何的嘴角流出了血,不過他卻強忍著痛楚,惡狠狠地盯著光頭,身子也是背靠著牆麵,沒有倒下。


    “媽的,還不倒下?”


    這兩個打手被徹底激怒,下手越來越狠毒,但肖何依舊是一聲不吭。


    光頭被肖何毫不妥協的眼神刺激到了,他的臉抽搐了一下,惱羞成怒的他大喝道:


    “給我打啊,下手狠一些...”


    過了整整半個時辰,兩名打手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而肖何依然沒有倒下。


    “嗬嗬...兩個...廢物...再來啊...”


    肖何冷笑著,仿佛剛才的痛打是給他撓癢癢。


    光頭氣得渾身震顫,本來他是想教訓一下肖何的,沒成想卻讓他出了風頭。


    “你的骨頭很硬嘛...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挨到五日之後!...”


    光頭離開了營房,值班的弟子急忙跑了過來,將兩名打手重新鎖了,又關上了大門。


    肖何終於緩了口氣,一口熱浪吐了出來,竟然夾雜著片片內髒殘渣。


    “嘿嘿...小爺...命硬著呢,有種的....就來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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