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已替我報了仇,殺了文家兄弟。我得走了,明天中午請你們兄弟倆吃飯。”便上了馬車。他路熟,來到一客棧門口,下車拍門,叫醒了店夥計。入店後,施政道:“來四間上房,一桌佳肴,三隻烤鴨,三隻燒雞,兩甕女兒紅。”隨即出店,輕拍轎門。“


    八夫人,到客棧了。”秀蘭聽得與白文出了馬轎,與天嘯幾個入了客棧。當夥計來牽馬時,施政道:“這白馬黑馬也住上房。你就牽馬轎與另一匹去馬廄吧。”夥計有些聽傻了,馬也住上房呀,真是有錢人。酒菜上桌後,施政撕了半隻燒雞,拿了一隻烤鴨到了院子裏,柯三見了就說:“少爺,看來這施政還不錯,是個忠奴。”


    白文也說:“是啊,哥哥,他是怕寶馬被人偷走。”天嘯歎息了一句:“你們都誇他好,那我必會善待他的。”正吃喝著,從門外風風火火地來了三個中年人,其中一個朝掌櫃叫道:“有甚麽吃的快些上桌,我們吃了還要趕路呢。”便在門口的一張桌子坐下,天嘯見了便道:“三位兄台,既是急著趕路,我這有現成的,你們就快些吃吧。”說著將兩隻烤鴨,兩隻燒雞,一盤牛肉,一甕女兒紅迅速地扔了過去,呈梅花型地落在了桌上。“公子真是好身手,恆山三傑謝了。”有人說了句後,也不客氣,斟酒吃雞鴨,很是痛快。接著,夥計便端來了十斤牛肉,五斤羊肉,一隻豬蹄。“二哥,你說錢老莊主會有事嗎?”恆山三傑開始聊了起來,天嘯一聽是揚州府錢家莊出了事,便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到了恆山三傑那一桌,打聽道:“請問三位兄台。揚州府的錢家莊出了甚麽事?我是錢老莊主的朋友。”一人道:“既是錢老莊主的朋友,那請坐下說話。公子,他是恆山三傑老大宋飛,這是老二狄峰。我是老三石誌。請問公子怎麽稱唿?”天嘯道:“錦衣公子。”恆山三傑聽了,都驚座而起,宋飛問:“公子,你當真是那位殺高手僅需一招的錦衣公子?”天嘯點頭笑道:“那是江湖人往我的臉上貼金。三位兄台,十幾年前,恩師瘋癲老道曾帶我在揚州府的錢家莊住了半個多月,錢老莊主對我甚好。


    快說,錢家莊到底出了甚麽事?”狄峰道:“是這樣的,錦衣公子,也不知是誰泄漏了錢家莊裏有塊四百餘斤重的玄鐵這一秘密。這也就招來了滅頂災禍。西部五惡,天魔會,百花穀,鏽花二十一豔,海鹽幫。四賢莊,屠龍教,遼東五怪,海鯨幫,巫山朱老七等不少想稱霸武林,一統江湖的人同時殺入了錢家莊,來奪這塊玄鐵。聽說。錢家莊死了九成,活著的都讓鐵鏈鎖了,其中也包括錢老莊主與瘋癲老道這兩位高人。”石誌說:“我們來的一路上,都聽說有不少義士趕往錢家莊,要救錢老莊主。但,都是些甚麽人物。這我們就不清楚了。”天嘯歎息了一聲,感歎地道:“如此說來,這錢家莊非要大把死人不可了。三位兄台,不如先住上一夜,明日我與你們一同趕往揚州府。”宋飛聽了笑道:“由公子同往。這勝券也就大了。”


    到了次日,天嘯一覺醒來已近中午,見枕邊放有一紙,是秀蘭絹秀的字跡。“相公,衣衫我洗了,替換的在床尾。”他笑了,起床穿上衣褲鞋子,佩劍持槍到了前堂,見滿堂盡是江湖人物在吃喝,吃愣了中看見秀蘭他們,剛要過去坐下,宋飛的聲音已傳了過來。“公子,在這。”隨後起身朝滿堂的江湖人物抱拳道:“各位各位,他便是錦衣公子,到時一同去揚州救人。”又對剛落坐的天嘯道:“公子,這些人都是趕往揚州府去救錢老莊主的各路英雄,都等了你一上午了。”天嘯聽了連忙起身,抱拳朝四周拱拱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天明才睡,故起床晚了,讓各位英雄久等,真是抱歉抱歉。”


    隨後舉手喚來掌櫃,道:“給每桌再送燒雞烤鴨各一隻,牛肉羊肉各五斤,女兒紅和透裏香各一甕。中午這些吃喝,我請了。”便坐下接過狄峰敬來的一碗酒,剛喝了一口,就聽旁桌有人道:“這錦衣公子真是豪爽,他家必是個大富豪,不然誰請得起呀。”另一個道:“這你就不清楚了吧,他可是現任的屠龍教教主,和海鹽幫幫主。若缺銀子,這隨口一說,那海鹽幫和屠龍教的兄弟,還不爭相送上。”他聽了搖頭一笑,見夥計往每桌送上了女兒紅和透裏香,與牛肉羊肉,心想燒雞烤鴨必然剛下鍋,就對宋飛說:“三位慢用。我與夫人說些話,再過來與你們喝酒。”宋飛道:“公子自便。”


    天嘯就起身到了秀蘭他們這一桌,在碧玉身旁坐下,接過柯三遞來的筷子,問:“怎麽沒見施政?”碧玉道:“早飯後,他問我拿了二十兩銀子,說是去祭祖。我怕不夠用,多給了他十兩。”隨後指了指靠窗的一桌說:“相公,那著白衫的就是一陣風唐雲飛,著紅裝的姑娘是玉簫女俠萬麗,那位盤發美少婦便是添笑郡主。”天嘯點頭道:“既然遇上,那得去謝謝他們。”便起身取過一甕女兒紅,到了靠南窗的那一桌,招唿道:“唐公子,添笑姐姐,玉簫俠女,謝三位昨日在通海客棧出手相助我夫人。來,滿上。”便往他們的碗裏斟酒,萬麗道:“公子客氣了,小妹怎麽擔當得起。”唐雲飛也說:“徒手之勞的事,又何足掛齒。”添笑郡主指指對麵一張空椅笑道:“錦衣公子,既然撞上了,就坐下喝上幾碗。”天嘯一笑,落座後接過唐雲飛遞來的筷子,笑道:“你們用碗喝,我就用壇子喝。”萬麗笑了句:“隨你。”


    便端起酒碗在天嘯的酒壇上碰了下,剛送到嘴邊,忽從門外跑進來一個血人,身後緊隨著一群手持刀劍棍棒的人。“少爺,救我。”聽得唿救聲,天嘯才發現這個血人是自家的下人施政,便吼了一聲:“找死。”手中的一甕酒已擲了出去,砸倒了一個持劍人。隨即人影一閃已到了門口,出手便殺了闖入客棧的十來人,待拔劍再要殺店外人時,忽從半空落下七個白衣人。卻是七個白發老頭,攔住了去路。“公子,這些老頭便是北鬥七星,天魔會的。”


    萬麗聲到人到,堂內的人也都起身過來,天嘯伸手接過柯三遞來的梅花槍,道:“快看看施政的傷。”碧玉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相公,身上被砍了四刀,有位大娘正在給他包紮。”聽說沒性命之憂。天嘯安心了許多,冷冷地朝那七個老頭說:“昨日欺侮我夫人,今日又要殺我下人,天魔會的膽也夠大的。哼,我不想為難你們。別忘了告訴你們至尊,我耐心是有限的,千萬別惹怒了我,不然天魔會的末日也就到了。”


    有一老頭怒道:“小子,好大的口氣,你是誰?”唐雲飛冷笑了一句:“白眉怪,你還真不長眼。他便是威震江湖的錦衣公子。”另一老頭冷“哼”了一聲,道:“不就是錦衣公子,也敢口出狂言,滅我天魔會,做夢吧你。”添笑郡主朝這老頭搖搖頭道:“潘陽怪,別不識好歹了。快走吧,你們北鬥七星未必能在錦衣公子身上討得便宜。”白眉怪狂笑一聲剛要說話,卻見碧玉朝自己微微地搖了搖頭,又暗暗地擺了擺手,就朝天嘯嗬嗬笑道:“錦衣公子。別以為我們會怕你,隻是還有大事要辦。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便一揮手,帶著天魔會的兄弟走了。唐雲飛道:“來來,我們繼續喝,喝完了趕路。”眾人重新入座,吃喝說笑,也沒人打理那死在店門口的十來個天魔會的兄弟。


    自闖蕩江湖以來,天嘯還是第一次成為江湖人的統領,帶著一百多人策馬奔蹄趕往揚州府。半道,唐雲飛的師父*雙飛,添笑郡主的師父懷慶三怪,玉簫俠女的二哥萬義坤,和三十餘騎各路豪傑相繼加入了進來。再加上從杭州城就尾隨天嘯的那七八十個江湖人物,這陣勢還蠻大的。因施政受傷躺在了馬轎裏,趕車的反換成了秀蘭與白文,碧玉主仆始終護在車轎的兩側。“小姐,我家少爺太有霸氣了。以老奴看,不出十年必是武林霸主。”柯三這話讓碧玉聽了很是高興,可轉眼又一想:“相公成了武林霸主,那爹成甚麽了?”想到這,她的心猛然一揪,傷感了起來。到了天明,入了揚州城,天嘯包租下了悅香樓,對掌櫃說:“銀子少不了你。但不能斷了吃喝,還得將馬喂好。”掌櫃去了,大半人均入房去歇息了,秀蘭他們占了兩間上房。


    天嘯請峨嵋雲清師姐妹七人趕往錢家莊摸下情況,卻被萬麗攔住了。“公子,我二哥已摸準了消息,正要找你來說呢。”天嘯點頭笑道:“這樣最好,那雲清她們也可吃喝歇息,商議怎麽個打法。”就讓夥計將三張八仙桌拚在一塊,上足了酒菜後,請*雙飛師徒,懷慶三怪師徒,恆山三傑,萬家兄妹,和那雲清她們入座,說:“到了這裏,就是朋友,誰也不許客氣,愛喝甚麽自己斟。”萬義坤自斟了一碗透裏香,喝了一口,說:“錦衣公子,我現在來談錢家莊的情況。瘋癲老道,錢老莊主等十四人被鐵鏈鎖在了後堂裏,其餘人均已死了。


    現在窩在錢家莊找玄鐵的約有二千四五百,算得上高手的有西部五惡的惡僧與惡尼,天魔會的四個羅漢與三個堂主,百花穀穀主帶了八個好手,鏽花二十一豔到了四個老太,海鹽幫有兩個堂主,還有四賢莊的白發婆婆與漁翁,農夫,秀才,書僮,尤蓧,董彤,薛雪主仆也均是帶刺的角色,屠龍教就一個堂主,海鯨幫的三個副幫主,巫山朱老七中來了朱錦力。”


    聽完後,天嘯笑道:“如此看來,好手是多了點。但,惡僧與惡尼,我有把握對付。四賢莊有欠於我不會胡來,海鯨幫我能作主,天魔會由我夫人出麵,我是海鹽幫幫主與屠龍教教主。


    嘿,如此一來,還剩下百花穀的九個好手,鏽花二十一豔的四個老太。和巫山朱老七中的朱錦力。你們看看,誰來對付誰?”雲清道:“公子,我們七人應該能免強應付鏽花二十一豔的四個老太。”宋飛道:“那我們恆山三傑就死拚朱錦力。”唐雲飛朝添笑郡主笑道:“那百花穀的好手,就由我們兩家包了。”添笑郡主點頭一笑。指指萬麗問天嘯。“錦衣公子,他們兄妹做甚麽呢?”天嘯道:“他們兄妹和我夫人的老奴,帶上一隊人去後堂,趁機救了瘋癲老道,錢老莊主他們。你們看呢?”一切就象天嘯所預料的那樣,當他們黃昏突然出現在錢家莊時,四賢莊,海鯨幫,天魔會,海鹽幫。屠龍教的人見到了錦衣公子夫婦,眨眼間都成了觀虎鬥的看客。


    雲清七人如願以償地與鏽花二十一豔的四個老太交上了手,恆山三傑也耗上了朱錦力,*雙飛師徒與懷慶三怪師徒死死咬住了百花穀的高手。碧玉手持七星屠龍劍,與萬家兄妹帶著柯三和二十多人殺到後堂。去救瘋癲老道,錢老莊主他們。其餘好漢各找對手,一時殺得天昏地暗,風腥血雨。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錦衣公子這裏出了差錯,除了惡僧與惡尼外,還有遼東五怪和巫山八婆。如此一來。邪道上的十四個惡魔肆無忌憚地在錦衣公子的身上發了威。這追魂三式也不管用了,顧此失彼,好在天嘯內功渾厚,挨了十七八掌還能站著,隻是披頭散發地很是狼狽,但嘴上還在嬉皮。“你們這些龜孫子。也就這麽點能耐,有本事就別讓我打著呀。”中山豹聽了怒道:“你小子死到臨頭還嘴硬。哼。”隨後朝同伴叫道:“大夥拚力,快將這小子殺了。白老怪的《無形神掌》秘笈就在這小子身上。”


    一聽《無形神掌》秘笈,別說是打的人了,就是在四周觀看的都來勁了。一時間誰還顧得上許多,就連始終尾隨在天嘯身後的江湖人物也衝殺了過來,隻怕《無形神掌》秘笈讓別人給搶了,瞬息就殺成了一團。“公子,快走。”隨著叫聲,唐雲飛從混亂的人群裏閃了過來,馱起天嘯就走,出了錢家莊。半路遇上了碧玉他們,才知瘋癲老道和錢家莊的人都已脫險,由一些江湖人護著去廬州無愁老怪金吾鳴那,天嘯這才放心,改由柯三馱著自己迴到悅香樓,對掌櫃說:“快些上酒菜,再去燒些熱水來。”然後躺在椅子上,朝唐雲飛笑笑道:“唐公子,我們做兄弟吧,別拒絕我。真的,我娘肯定喜歡你,再把我曉妹介紹給你。”不料唐雲飛的臉皮比紙還薄,一聽錦衣公子要將妺子介紹給自己,臉色頓時羞紅,搖手說了句:“我去接應師父他們。”


    便閃身跑了出去。天嘯笑了,卻不知這一陣風唐雲飛不但是個女兒身,還是隆慶皇後娘娘菲兒的親妹子,一個非錦衣公子不嫁的假小子。他起身對碧玉說:“娘子,我去房裏療傷,你們先吃吧。”天嘯離開不久,去錢家莊的人絡繹迴來,隻是死傷了不少人。峨嵋就剩下雲清與雲塵,恆山三傑死了宋飛,*雙飛傷了妻子,懷慶三怪傷了兩個。“錦衣公子迴來了沒有?”萬麗關切地問了句,秀蘭說:“謝謝妹子關心,他迴來了,是唐公子馱迴來的,在房裏療傷。”她沒見到唐雲飛,忙問*雙飛。“唐公子人呢?他說去接應你們的,怎麽沒遇上啊。”萬麗指指門外道:“迴來了,不敢進來。”


    也許是怕錦衣公子再提他妹子的事,*雙飛被師徒給纏煩了,當晚就別了眾人走了。次日上午,懷慶三怪師徒,和萬家兄妹也來向錦衣公子辭行。其他人在之後幾天裏,也相繼離開。


    天嘯,雲清,與恆山三傑是最後離開悅香樓的人,說是結伴走一路,到歸德府後再分手。可行到半路,西部五惡,遼東五怪,和巫山八婆帶著四五十個江湖人截住了道。“錦衣公子,識相的就留下《無形神掌》秘笈,不然休想走脫。”西部五惡中的惡道冷笑了一句後,這些人便四處散開,將天嘯他們圍了起來。雙方實力如此懸殊,而錦衣公子又身負重傷,雲清師太知不是別人的對手,那今日也就難逃厄運,便貼上天嘯輕聲說:“公子,我知你是個一言九鼎的守信之人,故有一事相托。雲塵非我師妹。而是我被蔡追魂醉酒強暴後所生的女兒,俗名叫紫霞,今就托付給你了。我拚死衝殺,你們隨後。必能突出去。”


    言畢,不等天嘯說話,縱身躍離了馬鞍,手中佛塵一揚殺入了人群。到了此時,天嘯也不敢猶豫,大叫一聲:“快走。”便手中梅花槍一舞打了過去,餘人緊隨,就連馬車上的白文都手舞長棍護著趕車的秀蘭。好在是一鼓足氣,眾人舍命衝殺,這才突了出去。隻是人馬均已受傷,還死了雲清師太。狂命跑出二三十裏後,天嘯剛要招唿大夥停馬歇息,包紮傷口,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知是西部五惡他們追來了,就招唿道:“快天黑了,天黑就能脫身,誰也別歇啊,直到馬兒跑死。”就這麽在又饑又渴中又跑出了四五十裏,可天色還沒來得及暗下來,迎麵又來了二十多騎。跑在最前的石誌慌忙折了迴去,問天嘯。“錦衣公子,這前堵後追的,我們怎麽辦?”不等天嘯迴答,那二十多騎已到了麵前,大夥一看。卻是一對情伴帶著二十來個隨從。“媳婦。”


    當看到烏血神馬和黑駒時,天嘯才發現來人竟是莫婧,耿鳳,和石家兄弟他們,歡叫聲中從馬上跌了下來暈了過去。莫婧與耿鳳起初也沒注意到披頭散發的天嘯。隻是這聲“媳婦”才讓她倆知道這持槍人便是自己的相公,忙雙雙從馬鞍上飛出,可這腳剛落地,相公已被兩個尤物扶起,卻是秀蘭與碧玉。“我倆是他的媳婦。快說,遇上甚麽事了,他怎麽會傷成這樣?”聽了莫婧這話,眾人這才安下心來,碧玉說:“我倆也是他的媳婦。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後麵的四五十個高手馬上就要追殺到了。”耿風點頭道:“阿蛟,你倆扶公子上馬轎快走,讓屠龍教的人來接應。”阿蛟與阿娟翻身下馬,從秀蘭倆手中扶過主人,弄進了馬轎內。“下來。你騎馬。”阿蛟將白文推下了車,阿娟抓起鞭杆,趕著馬轎便走。耿風又對秀蘭說:“你們的人快走,我們來斷後。”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秀蘭他們上馬便走。這時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不久身後就響起了打鬥聲,可秀蘭他們明知道莫婧這些人不是別人的對手,但也無能為力,隻顧逃命。“來者是錦衣公子的人嗎?”前麵突然響起了趙老七的聲音,雲塵知是屠龍教的人來了,急忙應道:“是。”隻見月色下有三十多騎一閃而逝,接著身後的打鬥聲就更熱鬧了。


    又跑了七八裏,前麵響起了方翔的聲音。“來者是錦衣公子的人嗎?”石誌應道:“是。”又有三十多騎一閃而過,碧玉就說:“老大,沒想到相公的江湖朋友會這麽多。”秀蘭說:“前麵過去的是屠龍教,這迴過去的可能是海鹽幫的人。”話音剛落,前麵又有人問:“來者是錦衣公子的人嗎?”碧玉忙說:“是。你們是誰?”“是錦衣公子的的徒弟。”有個蒼老的聲音答了句,二十來騎已從身邊閃了過去,白文愣道:“分明是個老頭,怎麽會是哥哥的徒弟呢?”狄峰接口說:“聽聲音,這老頭象是中原七魔老大千裏無跡。”柯三聽了就說:“這就對了,千裏無跡還真是我家少爺的徒弟。”正說著話,前麵又有人問了。“來者是錦衣公子的人嗎?”柯三應道:“他是我們少爺。”


    有人笑了句:“原來是柯三啊。”柯三愣道:“那你是誰?”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我是天鷹教的宋剛。”柯三嘀咕了一句:“少爺真是了不得,連天鷹教的人都趕來了。”不久,隻見前麵有人打著燈籠揮臂問道:“來者是錦衣公子的人嗎?”雲塵應了聲:“是啊。”那人便說:“快入莊吧。”雲塵號了聲:“阿彌陀佛。”


    當天嘯醒來,已是次日黃昏。“相公,你終於醒了。”守在床邊的耿鳳,莫婧,秀蘭,碧玉歡喜中異口同聲。“都在啊。”見四位夫人都在,天嘯很是欣慰,坐起在每人臉上摸了一下,問了情況才知,是屠龍教,海鹽幫。天鷹教,和中原七豪來打的援,和西部五惡他們混戰了一場後,不知去向。秀蘭。碧玉這邊的人均逃出。


    耿鳳,莫婧慘了些,尚活的隻留下了石龍,阿蛟,和阿娟。正說著,神醫薛飛進來,天嘯見了便問:“前輩,你怎麽在這?”不料神醫薛飛哈哈笑道:“這野鶴山莊是老夫的莊,你躺的這床也是老夫的床,老夫不在這。那你讓老夫去哪。”便到了床邊,耿鳳,莫婧忙閃在一邊,讓他替相公號脈。“不錯。”


    他點頭一笑,擔心了整整一天的耿鳳四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薛爺。他能下床嗎?”耿鳳問了句,神醫薛飛點頭笑道:“公子又沒斷肢,自然下得了床,不然我們夫婦白給他運功了。隻是,三日內不可行房事,半月內不可碰器械。”天嘯點頭,謝了神醫薛飛。問:“前輩,狄峰,石誌,雲塵三個的傷勢怎麽樣?”神醫薛飛道:“均不礙事。狄峰與石誌吃了午飯已離去,托我代他倆向你辭行。雲塵還在。”天嘯點頭,又問:“前輩。還有甚麽武林人物在貴莊的?”神醫薛飛搖頭道:“現在沒有。不過七八日後就有了,那是家母的八十壽辰,會來一些人來野鶴山莊湊熱鬧。公子,你是不是有事啊?”天嘯“嗯”了聲,掀了被褥下床。說:“前輩,雲清師太臨死前,把雲塵托給了我。我想請前輩串線,與雲塵做正兒八經的兄妹,由武林同道做個見證,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關心和保護她了。拜托了,前輩,別讓我做言而無信的小人。”


    神醫薛飛應了,說了句:“公子,我們晚上餐桌上再聊。”便找雲塵去了。之後數天,天嘯上午傳秀蘭,碧玉,白文,雲塵,石龍,阿蛟,和阿娟功夫,耿鳳與莫婧自練飄逸步法,渾身是傷的施政躺在竹榻上曬太陽。午飯後,天嘯自己運功療傷,耿鳳,莫婧守著,其他人熟練招式,柯三負責給少爺煎藥。晚飯後,神醫薛飛夫婦三人輪流給天嘯運功療傷。過了七八日,天嘯的傷已好了六七分,江湖人物也絡繹不絕地來到了野鶴山莊,準備給薛老夫人做大壽。這下可熱鬧了,江湖人物湊在一塊總不會寂寞,除了喝酒便論江湖趣事,自然少不了要談錦衣公子。莫老太和耿快刀夫婦自由天嘯,耿鳳,莫婧陪著說話,好不樂哉。不日到了薛老太的壽辰,天嘯和七大門派掌門被請在了老太太的這一桌。眾人便齊聲向薛老太賀壽,給老壽星敬酒,很是熱鬧。席過一半,薛老太忽然起身說:“各位,今天是老身虛度八十載之生日,謝謝大家來寒舍賀壽,望多吃多喝,千萬別客氣啊。


    另則,借今天這吉日,還有二喜與大家同樂。一呢,是雲塵與我兒有緣,情結父女,老身贈她紫霞之名,那她往後便是我野鶴山莊的四小姐了。二呢,由老身串針引線,讓紫霞做錦衣公子的義妹,倆人從此兄妹相稱,情同手足。”言畢,雲塵起身離桌先跪拜了神醫薛飛夫婦。“女兒拜謝義父義母。”神醫薛飛忙離桌伸手扶起義女,舉手喚過七個兒女,來和小妹親熱。熱乎了一陣後,雲塵斟了碗酒,雙手端著到了天嘯這。“義兄,這是妹子借花獻佛敬你的。”天嘯雙手接過酒碗一口喝了,說:“紫霞,半座武林都是為兄的仇人,大半江湖遲早要被為兄染紅。若你不是我錦衣公子的妹子,那與你無關。可今日是了,那為兄的想法也就多了。為兄不想因為你是我妹子,而被江湖人物所遷怒,也不想因你而將江湖人引上峨嵋,白嶽紫雲觀就因白老怪而險遭血洗,幸好有個食人魔,那峨嵋有誰?紫霞,峨嵋養育了你,峨嵋對你有再生之恩,你可不能因你而毀了峨嵋,讓峨嵋成為第二個白嶽。”這些於情於理的話,隻是天嘯專為峨嵋派掌門雲海師太想出來的潛台詞,也是用來封堵其它六大門派掌門嘴的理由,免得日後天下武林會說雲塵是忘恩負義的逆徒,但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雲塵能順利還俗成為紫霞。


    雲清臨死前雖未說明,但天嘯就是這麽想的,不然作為一個在江湖上有些名聲的峨嵋派師太,又何必要將如此不幸難齒的遭遇告訴自己,還說了女兒的俗名,不就是想著要女兒還俗嗎。今日在場的大半人都到過秀川鎮,特別是七大門派如數到場,那自然清楚錦衣公子的話並非是危言聳聽。還確實為峨嵋著想。“錦衣公子。”雲海師太招唿了一聲,問:“你明知半座武林都是你的仇人,大半江湖遲早要被你染紅,那你為何不放棄報仇。立地成佛,迴頭是岸呢?”天嘯聽了仰首便是一陣狂笑,震得旁人耳都鳴了,象雲塵這樣的人都用手捂住了雙耳。他忽然收住了笑聲,這人影一閃,隻聽得賓客中有人一聲慘叫,待大家驚座而起隨聲看去,死的是峨嵋派的掌門師姐。雲海師太見了便怒,揮手一掌就朝錦衣公子打了過去,隻聽得有人叫道:“你還不配與我主人過招。”已是聲至人到。卻是重傷未愈的石龍,與雲海師太過上了招。天嘯冷“嗯”了一聲笑道:“哼,江湖人血洗了我家二百五十七人,你這臭尼姑卻讓我放棄報仇,立地成佛。迴頭是岸。現在我殺了個曾在我家行惡的人,就因為這臭尼姑是峨嵋派的,你就要找我拚命,那還留你這臭尼姑在世上做甚?”言罷叫道:“石龍閃開,讓這臭尼姑嚐嚐我的寒冰掌。”神醫薛飛知天嘯的寒冰掌已過了第七重,忙閃身過來攔住了他,說:“公子。別動怒,今天是家母的大壽,不易多殺人。”莫婧也過來勸相公。“嘯,神醫說得是,就暫且放過峨嵋派吧。”


    天嘯點頭笑笑,對剛迴桌坐下的雲海師太說:“我這人是狂了點。但決不輕視你。若你能在我手上走過五十招,我從此不再找你峨嵋派報仇,怎麽樣?”然後對雲塵說:“妹子,為兄原本以為峨嵋是正派,可今日一見。非也。那為兄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還俗離開以正派自居的峨嵋,二是讓為兄帶夫人和徒弟血洗峨嵋。”碧玉笑嘻嘻地接口道:“相公,滅峨嵋,又何勞我們夫婦出麵,就千裏無跡的中原七豪和蠍子的西域三傑這十個徒弟,一個時辰就能完事。”雲海師太還真不敢來兜碧玉的話,就鬥千裏無跡她也占不到任何便宜,那這十個大魔頭齊出手,峨嵋派弟子又怎麽扛得住。況且,連西惡魔這樣的高手都死在了赤尾蛇的掌下,何況是自己。此刻見雲塵望著自己,象是讓她這個做掌門的來定奪錦衣公子所說的兩個選擇,就擺手道:“若你不想呆在峨嵋,那就還俗吧,從此與我峨嵋沒任何瓜葛。”


    天嘯等的就是這句話,此時聽了傾刻寬心,就對耿鳳說:“媳婦,快帶妹子迴房換衣。”然後朝薛老太嗬嗬笑道:“老太太,晚輩年少不懂事,險些攪了你的大壽,這就將功折罪,給老太太暖酒。”便到了薛老太身旁,伸出左手端起老太太麵前的大半碗酒放在自己的右掌開始運功。在場的賓主知道這錦衣公子要顯露功夫了,都圍了過來,靜靜地看著。


    不一會的功夫,天嘯手掌上那碗裏的酒忽然冒起了熱氣,少林寺的無為大師見了愣道:“嘿,這酒果然冒熱氣了。”


    眾人見碗裏酒的熱氣越來越大,隨即便沸滾了起來。薛老太看了天嘯一眼,對兒子歎道:“公子真厲害,竟將火焰掌練到了第八成。”可接著她就發現,剛才還沸滾的酒熱氣越來越小,直到沒了,這心裏有些奇怪,就伸出手指往酒碗裏點了一下,凍得忙縮了迴來,驚道:“兒子,這酒怎麽冰涼了。”雲海師太聽了愣道:“沒想到這錦衣公子,原來還是寒冰怪與火焰魔女的高徒,難怪這麽猖狂。”


    錦衣公子全家突然到了平陽府,這讓飛豹揚春又驚又喜,柳蔭山莊的少莊主揚飛雄更是熱乎,見麵的第一句話便是:“公子,不許你喝了酒就走,至少要住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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