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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處裏有校長、教導主任數學老頭子,還有幾個老師,陳老師也在場。校長說完後,櫃子後傳來“嘁”的不屑一聲，陶小桃側目一看，才發現原來孟香香也就在隔間的會客室，手上也拿著一張跟自己一樣的登記表。
陶小桃經過陳老師的解釋才知道，要想入學高中,必須參加全省的高中入學聯考。然而在鎮中學,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參加高中入學聯考的。學校會推薦一部分學生參加聯考,至於沒被推薦上的同學,那就是連上場一搏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到這裏，陶小桃忽然白了臉。
“校長,請問我們今年聯考的推薦名額有多少名”
“算下來，初三有十個指標。”校長也不避諱,“但是你放心,你的指標是單獨另算的。不管初三有多少指標,都跟你沒有關係。”
陶小桃閉了嘴,沒去問那十個指標被哪些人拿到了。
初三有將近五十人，孟香香不說在最後幾名,但是絕對在三十名開外。但是孟香香都拿到了這個指標了,說明這個指標一定不是按照成績來的。
這個指標既然不是按照成績來,又能是按照什麽來的呢
孟香香的爹,可是鎮上供銷社的頭頭。
“校長,我想問一下,我表哥李慎”
“小桃，你不用管別人，現在應該管好自己的事情。”校長蹙眉，打斷了陶小桃的話。
陶小桃捏著那張紙，緩緩抬頭，“校長，昨天您不是要我參加女生的方陣嗎如果我參加女生的方陣，能不能”
“小桃”陳老師臉一沉，打斷了陶小桃的話，“這名額是你的，就算讓也讓不出去。”
隔斷間裏的孟香香此時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補了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啊學校那方陣少了你還不動了還敢拿這件事換人情，無知，幼稚”
陶小桃抿了抿唇，看向校長，“校長，我知道自己挺自不量力的，但是您知道嗎我表哥家裏沒給他一分錢，他們幾兄弟為了湊錢上學，沒日沒夜的給人家抄了半個月的書。
您知道我表哥是怎麽來鎮上考試的嗎走來的，背著書靠一雙腿，中午十二點出門，晚上九點鍾走到，然後就在學校門房的地上湊合了一晚上，就為了第二天的入學考試。
到現在為止，他每天晚上都要學到淩晨，沒有電燈也用不起煤油燈，他就點著豆油燈；沒有桌子椅子，他就用農場的板凳當桌子蹲在地上看書；沒有草稿紙和筆，他就在灰堆上，用樹枝列式子，打草稿。
您以為他的五百分是隨隨便便來的嗎”陶小桃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校長。
“他隻是比別人，更能吃苦罷了。”
一席話下來，孟香香手上昂貴的鋼筆掉到了地上。她從來隻看到李慎在班上，輕輕鬆鬆的解開一個又一個難題，隻看到各科老師和同學們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但她真的不知道，原來文曲星在背後，竟然有這麽多故事。
一下子，教導處靜悄悄的，很多老師都陷入了沉思和迴憶。
陶小桃繼續，“所以，校長老師各位領導們，我如果真的給不出去自己的名額，那能不能讓大家公開競爭所有的推薦名額呢比方說可以考試，考到前十名的同學就得。這樣雖然也不能說絕對公平，但是應該還是會比學校直接推薦要好很多吧。”
校長皺了眉頭，剛要說話，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倒覺得這小子的提議不錯。”教導主任數學老頭子說，“直接設置一場初三大考，誰考到了前十名，誰得名額。這樣”教導主任老眼一瞪，校長莫名有些瑟瑟，“這樣，你也不用天天發愁，得罪了這個又得罪那個了。”
各位老師聽了，也紛紛附和起教導主任的話來。
以前不是沒有人想過，把聯考的推薦名額公開化。可是誰都知道這是塊大肥肉，而且他們這些老師誰都得罪不起肥肉的受益者。所以從來沒有人真正敢當眾提出來這件事情。
今天，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說的話，卻被一個了。老師們其實大多數心中是讚同的。畢竟他們許多都是不是城鎮出身，誰不知道那些下麵那些孩子要費多少力氣，才能攀到這裏來
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良心的，老師們亦然。
最後校長也沒給陶小桃一個準確答複，隻揮了揮手，讓她待會就去參加女生方陣的訓練。陶小桃點頭答應，沒有要那張登記表，而是給老師們鞠了個躬，拜托老師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李慎，然後走出了教導處。
孟香香靠在門外的牆邊，一臉冷淡的看著陶小桃。陶小桃也不甘示弱的迴望過去。兩個人幹瞪眼了好久，孟香香忽然開口了。
“你做這些事情，還不讓你表哥知道，你這是圖個啥”
“不圖啥，做事情一定要圖啥麽你就沒有心甘情願幫助別人時候沒有什麽都不圖，隻想對他好的人”
孟香香嘁了一聲，“做作”
轉身走了幾步，卻停下來說道，“我爸爸可沒要名額，是學校自己要給的”
心裏卻想起了寵了自己十幾年的爸爸和早逝的溫柔媽媽她當然有隻想好好對待的人了。
忽然又想到一個人，自己看她可憐，幫她找工作，看她委屈，幫她出頭，不也什麽都沒圖嗎
“還有，我不會讓爸爸幹涉考試這件事的。就算憑實力，我也能考上。”孟香香說完，就再也沒有停下來的走了。
陶小桃愣了一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啥意思這個孟香香，竟是支持她的嗎
當天放學，就是女生方陣開始訓練的時候。李慎本想等著陶小桃放學了以後一起去找車前草，沒想到陶小桃到他教室來，卻匆匆忙忙的跟他說了一句，“我要去訓練，等下吃飯的時候再迴去。”就走了。
李慎剛開始還以為二年級男娃的方陣訓練提前了，後來看到李山笙李肆笙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二年級男娃今天沒有訓練
那她能參加什麽訓練李慎捏緊了手指，衝到操場上。
黃土地上，兩個方陣的女娃娃們正在認真的走路，隨著節拍還一邊舉起胳膊，喊著統一的口號。李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陶小桃。
眾多長頭發馬尾辮中，那頭齊耳短發顯得有些突兀。
樣貌也標誌得突兀，讓人一下就看出來了。
沁人心脾的樟樹香陣陣襲來，可站在李慎身邊的李山笙李肆笙，卻感覺周圍氣壓越來越低。
“二，二哥，”李肆笙磕巴道，“要不，咱們去把她，拉出來”說著還咬牙切齒的，“哪個敢強迫小桃子裝成女娃，簡直太要不得了”
雖然小桃子光憑臉，就能秒殺全校的女娃娃。
“哼，”李慎冷笑一聲，起身，看都不看女娃娃們的方陣一眼，“走。”
李慎心裏氣得不行。被迫看她那樣子，明明是自願去的自己在這費心費力的掩護她的身份，她倒好，直接跑去裝女生去了昨天才給她拒絕了這事兒，今天她就打自己的臉，這是把人當猴耍麽
“昨天那孫子在哪。”李肆笙走著，聽到前麵的二哥猝不及防的說了一句話。
“哪個孫子”
“跟你打架那個。”
李山笙和李肆笙對望一眼，心道有人要倒黴了。
訓練了一節課的功夫，老師讓大家休息會。陶小桃現在是“男娃”，一個人坐在離女娃娃們遠遠的看台上，免得多生事端。
但是她不找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找她。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女娃笑嘻嘻的跑了過來，挺友好的跟她搭話。問她累不累啥的。
陶小桃有點印象，這幾個女娃，是上次跟著孟香香來瞧過自己熱鬧的。看她們現在這過分熱情，又帶了點心虛的表情，應該是覺得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來“補償”她的。
既然這樣，陶小桃覺得也沒必要僵著個臉。於是她也逐漸放鬆下來，慢慢的開始迴答女孩子們的關切了。
陶小桃長得好看，對人處事又溫和有禮，還是個“男娃”的身份，幾分鍾下來，她身邊就聚集了不少人。連本來跟孟香香說話的幾個女生也借口去找陶小桃聊天了。
孟香香瞧著看台處越來越多的人，冷哼了一聲，迴頭看到自己身邊隻站著一個人，吳大妞。
“俺就說陶小桃心思深吧。”妞妞歎了口氣，看向看台，“香香姐你瞧，以往跟著你的那些好姐妹，全都上她那兒去了。”
孟香香本來覺得也沒啥大事，聽妞妞這麽一說忽然心中冒起火來。憑啥自己身邊就隻有妞妞一個真心朋友，自己給那些女娃娃偷供銷社的糖吃時，她們也都是這樣圍在自己身邊的哩
“俺們也過去看看”妞妞朝孟香香擠了擠眼睛，拉著她就往陶小桃那邊跑。
土操場的看台，是轉磚頭砌的，呈台階狀。此時陶小桃正坐在第二排台階上，被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們包圍了起來。
好久沒有這種在女生堆裏的感覺了，說實話陶小桃挺開心的。雖然有好多著就把話題往她表哥“李慎”身上帶李慎對女孩子們一向冷淡，但越是這樣，女娃們反而越有興趣探究他。
陶小桃也不知道是咋迴事，就有點不太願意迴答關於李慎的問題。於是眾人有時候問到關於李慎的一些喜好、傳言的時候，她隻是笑著岔開話題。
這時候身邊忽然擠過來一個人，陶小桃抬頭一看，是刁角村的妞妞。
“桃子哥，你剛說你跟李慎哥不太熟怕是不對吧。你明明就跟他住一起，咋能不熟呢還是說，你不樂意告訴俺們”妞一臉開玩笑的模樣，一開口，卻讓剛剛纏著陶小桃問李慎情況的幾個女生收了笑容。
“我沒有說跟他不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吃啥。”
妞妞眼睛一眨，“哎，桃子哥你咋滴這麽不解風情呢算了，俺直接幫俺們學姊問了得了她想給李慎哥送點吃食，你會不會幫忙”
眾人哄笑起來，剛剛那個纏著陶小桃的鎮上姑娘羞紅了臉，卻睜大眼睛看著陶小桃。
陶小桃哪能不明白女娃娃們的心思，想也沒想就說:“送吃食自己去就行了啊，但”誰愛給李慎送吃食，她還能攔著不成。但其他的，比方說送信什麽的，她當然不會幫忙。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妞妞眼睛一亮，朝不遠處揮手，“李慎哥桃子哥說她要幫學姊，追你”
說完，還生怕李慎不知道似的，把那鎮上那女娃的名字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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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處裏有校長、教導主任數學老頭子,還有幾個老師,陳老師也在場。校長說完後,櫃子後傳來“嘁”的不屑一聲，陶小桃側目一看，才發現原來孟香香也就在隔間的會客室，手上也拿著一張跟自己一樣的登記表。
陶小桃經過陳老師的解釋才知道，要想入學高中,必須參加全省的高中入學聯考。然而在鎮中學,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參加高中入學聯考的。學校會推薦一部分學生參加聯考,至於沒被推薦上的同學,那就是連上場一搏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到這裏，陶小桃忽然白了臉。
“校長,請問我們今年聯考的推薦名額有多少名”
“算下來，初三有十個指標。”校長也不避諱,“但是你放心,你的指標是單獨另算的。不管初三有多少指標,都跟你沒有關係。”
陶小桃閉了嘴,沒去問那十個指標被哪些人拿到了。
初三有將近五十人，孟香香不說在最後幾名,但是絕對在三十名開外。但是孟香香都拿到了這個指標了,說明這個指標一定不是按照成績來的。
這個指標既然不是按照成績來,又能是按照什麽來的呢
孟香香的爹,可是鎮上供銷社的頭頭。
“校長,我想問一下,我表哥李慎”
“小桃，你不用管別人，現在應該管好自己的事情。”校長蹙眉，打斷了陶小桃的話。
陶小桃捏著那張紙，緩緩抬頭，“校長，昨天您不是要我參加女生的方陣嗎如果我參加女生的方陣，能不能”
“小桃”陳老師臉一沉，打斷了陶小桃的話，“這名額是你的，就算讓也讓不出去。”
隔斷間裏的孟香香此時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補了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啊學校那方陣少了你還不動了還敢拿這件事換人情，無知，幼稚”
陶小桃抿了抿唇，看向校長，“校長，我知道自己挺自不量力的，但是您知道嗎我表哥家裏沒給他一分錢，他們幾兄弟為了湊錢上學，沒日沒夜的給人家抄了半個月的書。
您知道我表哥是怎麽來鎮上考試的嗎走來的，背著書靠一雙腿，中午十二點出門，晚上九點鍾走到，然後就在學校門房的地上湊合了一晚上，就為了第二天的入學考試。
到現在為止，他每天晚上都要學到淩晨，沒有電燈也用不起煤油燈，他就點著豆油燈；沒有桌子椅子，他就用農場的板凳當桌子蹲在地上看書；沒有草稿紙和筆，他就在灰堆上，用樹枝列式子，打草稿。
您以為他的五百分是隨隨便便來的嗎”陶小桃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校長。
“他隻是比別人，更能吃苦罷了。”
一席話下來，孟香香手上昂貴的鋼筆掉到了地上。她從來隻看到李慎在班上，輕輕鬆鬆的解開一個又一個難題，隻看到各科老師和同學們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但她真的不知道，原來文曲星在背後，竟然有這麽多故事。
一下子，教導處靜悄悄的，很多老師都陷入了沉思和迴憶。
陶小桃繼續，“所以，校長老師各位領導們，我如果真的給不出去自己的名額，那能不能讓大家公開競爭所有的推薦名額呢比方說可以考試，考到前十名的同學就得。這樣雖然也不能說絕對公平，但是應該還是會比學校直接推薦要好很多吧。”
校長皺了眉頭，剛要說話，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倒覺得這小子的提議不錯。”教導主任數學老頭子說，“直接設置一場初三大考，誰考到了前十名，誰得名額。這樣”教導主任老眼一瞪，校長莫名有些瑟瑟，“這樣，你也不用天天發愁，得罪了這個又得罪那個了。”
各位老師聽了，也紛紛附和起教導主任的話來。
以前不是沒有人想過，把聯考的推薦名額公開化。可是誰都知道這是塊大肥肉，而且他們這些老師誰都得罪不起肥肉的受益者。所以從來沒有人真正敢當眾提出來這件事情。
今天，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說的話，卻被一個了。老師們其實大多數心中是讚同的。畢竟他們許多都是不是城鎮出身，誰不知道那些下麵那些孩子要費多少力氣，才能攀到這裏來
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良心的，老師們亦然。
最後校長也沒給陶小桃一個準確答複，隻揮了揮手，讓她待會就去參加女生方陣的訓練。陶小桃點頭答應，沒有要那張登記表，而是給老師們鞠了個躬，拜托老師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李慎，然後走出了教導處。
孟香香靠在門外的牆邊，一臉冷淡的看著陶小桃。陶小桃也不甘示弱的迴望過去。兩個人幹瞪眼了好久，孟香香忽然開口了。
“你做這些事情，還不讓你表哥知道，你這是圖個啥”
“不圖啥，做事情一定要圖啥麽你就沒有心甘情願幫助別人時候沒有什麽都不圖，隻想對他好的人”
孟香香嘁了一聲，“做作”
轉身走了幾步，卻停下來說道，“我爸爸可沒要名額，是學校自己要給的”
心裏卻想起了寵了自己十幾年的爸爸和早逝的溫柔媽媽她當然有隻想好好對待的人了。
忽然又想到一個人，自己看她可憐，幫她找工作，看她委屈，幫她出頭，不也什麽都沒圖嗎
“還有，我不會讓爸爸幹涉考試這件事的。就算憑實力，我也能考上。”孟香香說完，就再也沒有停下來的走了。
陶小桃愣了一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啥意思這個孟香香，竟是支持她的嗎
當天放學，就是女生方陣開始訓練的時候。李慎本想等著陶小桃放學了以後一起去找車前草，沒想到陶小桃到他教室來，卻匆匆忙忙的跟他說了一句，“我要去訓練，等下吃飯的時候再迴去。”就走了。
李慎剛開始還以為二年級男娃的方陣訓練提前了，後來看到李山笙李肆笙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二年級男娃今天沒有訓練
那她能參加什麽訓練李慎捏緊了手指，衝到操場上。
黃土地上，兩個方陣的女娃娃們正在認真的走路，隨著節拍還一邊舉起胳膊，喊著統一的口號。李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陶小桃。
眾多長頭發馬尾辮中，那頭齊耳短發顯得有些突兀。
樣貌也標誌得突兀，讓人一下就看出來了。
沁人心脾的樟樹香陣陣襲來，可站在李慎身邊的李山笙李肆笙，卻感覺周圍氣壓越來越低。
“二，二哥，”李肆笙磕巴道，“要不，咱們去把她，拉出來”說著還咬牙切齒的，“哪個敢強迫小桃子裝成女娃，簡直太要不得了”
雖然小桃子光憑臉，就能秒殺全校的女娃娃。
“哼，”李慎冷笑一聲，起身，看都不看女娃娃們的方陣一眼，“走。”
李慎心裏氣得不行。被迫看她那樣子，明明是自願去的自己在這費心費力的掩護她的身份，她倒好，直接跑去裝女生去了昨天才給她拒絕了這事兒，今天她就打自己的臉，這是把人當猴耍麽
“昨天那孫子在哪。”李肆笙走著，聽到前麵的二哥猝不及防的說了一句話。
“哪個孫子”
“跟你打架那個。”
李山笙和李肆笙對望一眼，心道有人要倒黴了。
訓練了一節課的功夫，老師讓大家休息會。陶小桃現在是“男娃”，一個人坐在離女娃娃們遠遠的看台上，免得多生事端。
但是她不找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找她。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女娃笑嘻嘻的跑了過來，挺友好的跟她搭話。問她累不累啥的。
陶小桃有點印象，這幾個女娃，是上次跟著孟香香來瞧過自己熱鬧的。看她們現在這過分熱情，又帶了點心虛的表情，應該是覺得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來“補償”她的。
既然這樣，陶小桃覺得也沒必要僵著個臉。於是她也逐漸放鬆下來，慢慢的開始迴答女孩子們的關切了。
陶小桃長得好看，對人處事又溫和有禮，還是個“男娃”的身份，幾分鍾下來，她身邊就聚集了不少人。連本來跟孟香香說話的幾個女生也借口去找陶小桃聊天了。
孟香香瞧著看台處越來越多的人，冷哼了一聲，迴頭看到自己身邊隻站著一個人，吳大妞。
“俺就說陶小桃心思深吧。”妞妞歎了口氣，看向看台，“香香姐你瞧，以往跟著你的那些好姐妹，全都上她那兒去了。”
孟香香本來覺得也沒啥大事，聽妞妞這麽一說忽然心中冒起火來。憑啥自己身邊就隻有妞妞一個真心朋友，自己給那些女娃娃偷供銷社的糖吃時，她們也都是這樣圍在自己身邊的哩
“俺們也過去看看”妞妞朝孟香香擠了擠眼睛，拉著她就往陶小桃那邊跑。
土操場的看台，是轉磚頭砌的，呈台階狀。此時陶小桃正坐在第二排台階上，被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們包圍了起來。
好久沒有這種在女生堆裏的感覺了，說實話陶小桃挺開心的。雖然有好多著就把話題往她表哥“李慎”身上帶李慎對女孩子們一向冷淡，但越是這樣，女娃們反而越有興趣探究他。
陶小桃也不知道是咋迴事，就有點不太願意迴答關於李慎的問題。於是眾人有時候問到關於李慎的一些喜好、傳言的時候，她隻是笑著岔開話題。
這時候身邊忽然擠過來一個人，陶小桃抬頭一看，是刁角村的妞妞。
“桃子哥，你剛說你跟李慎哥不太熟怕是不對吧。你明明就跟他住一起，咋能不熟呢還是說，你不樂意告訴俺們”妞一臉開玩笑的模樣，一開口，卻讓剛剛纏著陶小桃問李慎情況的幾個女生收了笑容。
“我沒有說跟他不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吃啥。”
妞妞眼睛一眨，“哎，桃子哥你咋滴這麽不解風情呢算了，俺直接幫俺們學姊問了得了她想給李慎哥送點吃食，你會不會幫忙”
眾人哄笑起來，剛剛那個纏著陶小桃的鎮上姑娘羞紅了臉，卻睜大眼睛看著陶小桃。
陶小桃哪能不明白女娃娃們的心思，想也沒想就說:“送吃食自己去就行了啊，但”誰愛給李慎送吃食，她還能攔著不成。但其他的，比方說送信什麽的，她當然不會幫忙。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妞妞眼睛一亮，朝不遠處揮手，“李慎哥桃子哥說她要幫學姊，追你”
說完，還生怕李慎不知道似的，把那鎮上那女娃的名字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