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視線落到茶壺旁邊的茶葉罐上,陸時晏察覺到他的視線,努力的想站起來,但被打得吃痛失了力,失敗了。


    周放抓了把茶葉灑在陸時晏身上,有什麽露出一點點頭。


    他勾唇一笑,眉眼肆意,“看來我猜對了。”


    陸時晏拚盡全力站起來,試圖從周放手裏奪迴黑色玻璃藥罐。


    那裏麵裝著唯一的一粒解藥。


    但他現在唿吸都很費勁,更別說搶什麽。


    周放手輕輕一動,就足夠讓他拿不到。


    “你以為你贏了嗎?”


    陸時晏每說一句話,心肺都會疼一下,但他還是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其他的就不說,但就這一次,你不可能贏的,南枝一定是我的。”


    周放抬起手,食指微微一動。


    喬鞍立刻上前控製住陸時晏,周放拿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屈膝蹲到陸時晏麵前,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


    然後刀鋒一轉。


    下一秒,刀尖直接刺入他的小腿,皮開肉綻!


    陸時晏咬緊牙關沒有出聲,周放漫不經心地起身,冷笑道:“她眼光好得很,看不上你這種廢物。”


    ……


    麗景苑。


    江萊拿著手機,就像是瓜田裏的猹,吃瓜吃的那叫一個上躥下跳的。


    我都習以為常了。


    奶奶這會兒精神還不錯,看起來心情也好,“看到什麽好玩的了,和奶奶分享一下?”


    我催促了一下江萊,“別賣關子,快說。”


    江萊把手機遞給我看。


    “我本來是想看薑初夏的人設崩塌,看看有才能的網友怎麽罵她,沒想到看到了更有意思的。”


    還沒等她說完來龍去脈,我已經看到了新的熱搜。


    薑初夏的身世公開了。


    是一個記者發出的一段采訪內容,視頻中,薑雲舒親口否認了薑初夏的身份。


    我連忙給薑雲舒打電話,有些疑惑,“媽,我看見熱搜,您否認薑初夏的身份了?您和阿放不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的嗎……”


    薑雲舒解釋,“大魚已經自己露頭了,不需要釣了。”


    我一愣,“是誰?”


    話剛問出去,我心裏一緊,隱約有了猜測,就聽薑雲舒道:“也是陸時晏。”


    “本來是懷疑,但剛才你舅舅和周放查到了他們有往來,我把否認她身世的消息一放出去,她第一時間就是聯係陸時晏。”


    我如遭雷擊。


    如果說,給奶奶下毒,是為了用解藥威脅我,那安排個假千金到薑雲舒身邊……又是圖什麽呢?


    思及此,我突然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我兩年前車禍丟失的玉墜,會落到薑初夏手裏,她因此成為了薑雲舒的女兒。


    也難怪,薑雲舒做和薑初夏的親子鑒定時,會沒有問題。


    壓根就不是鑒定報告被動了手腳,而是一開始,薑初夏交給薑雲舒的頭發,就是我的。


    我曾經那麽信任陸時晏,在y國時,他出入我家也非常自由,想弄幾根我的頭發,根本不是難事。


    這麽說來,薑初夏第一次在沈家頂替我身份時,十有八九也是他的手筆……


    越想,我越覺得後背發涼。


    聽我突然沉默,薑雲舒關切道:“枝枝,怎麽了?你那邊沒什麽事情吧?”


    我迴過神來,按捺下心裏的震驚,搖了搖頭,“我沒事,媽,您呢?”


    “我沒事,主要是你,雖然幕後之人揪出來了,但最近肯定要不太平,你就在家裏好好待著養胎。”


    “我把宣布你身份的事情,安排在三個月後了。”


    我也不想總被擔心著,乖巧應下,“好,我知道的。”


    薑雲舒柔聲,“行了,早點休息,孕婦可不能熬夜。”


    “您也是。”


    我電話掛斷,剛放下手機,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我立刻往門口走去,江萊和沈奶奶對視一眼。


    奶奶道:“你跟我去看看我養的花。”


    江萊也相當配合:“好嘞。”


    迴來的人,自然是周放。


    我張開雙臂就要抱上去,卻被他按住肩膀阻止,“我身上髒,先去洗澡。”


    這話一聽就不對。


    即便是她現在有了孩子,怕有細菌影響孩子。


    但他是出去辦事,又不是去工地滾土,能髒成什麽樣。


    正當我要開口問的時候,眼前多了個黑色小藥瓶。


    我眼睛一亮,“解藥?!”


    “嗯。”


    他不置可否地揚起眉梢,一臉傲嬌,“我厲不厲害?”


    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的心髒卻在瞬間緊縮。


    沒顧上去接解藥,而是一邊看他身上有沒有傷,一邊掀起他的衣服。


    就在我發現他手臂的血跡時,忽然被握住了手腕。


    他垂眸警告,“不能滅火別點火。”


    我眼睛一下子濕了,“你還沒正經!”


    眼看著我要哭,周放下意識伸手揉我的頭發,安撫我。


    卻驀地想起什麽,大手又收了迴去。


    我瞬間發覺不對,一把抓住他的手看,掌心好幾道血痕,雖然血液已經凝固,但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你不是答應我不受傷嗎!”


    周放一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樣子,末了,摸了摸鼻子,無奈道:“這樣,這事確實是我食言,你隻要不哭,你說什麽是什麽。”


    我沒吭聲,轉身往客廳走去。


    周放跟在我身後,“是不是才說過,有什麽事要及時溝通的,現在幹嘛,冷暴力我?”


    我找到醫藥箱,瞪他一眼,“坐下。”


    周放乖乖坐下。


    我攤手,“手。”


    周放乖乖將受傷的那隻手放在我手上。


    剛才的入戶燈並不算明亮,到了客廳,我才看到不僅僅是血痂,裏麵藏著好多木質倒刺。


    我忍不住想給他一腳,可光是手上的傷,就夠讓人心疼,最後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動作。


    周放卻笑,“別忍著,隻要踢了能出氣,隨你踢,別舍不得。”


    “誰舍不得了?我腳疼而已。”


    “是腳疼還是心疼?”


    我仿若未聞,先將幹涸的血液衝洗掉,才拿鑷子仔細的將倒刺取出來。


    反複檢查好多次,才消毒塗上藥。


    在我拿出紗布的時候,周放出聲阻止,“用不著,沒兩天就好了。”


    我拿著紗布不說話,就看著他。


    周放妥協,“得,敗給你了。”


    他將手給我,任由我包紮。


    我最後係了蝴蝶結,他雖然擰眉,卻也沒說什麽,隻道:“你把解藥去給奶奶吃了,我去洗澡。”


    “不行。”


    “不能洗澡?”


    周放:“這是你懲罰我的方式?”


    我哭笑不得的,“你那手不能沾水。”


    周放彷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我明白,這點傷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要不是被我發現,大概連消毒都懶得消。


    周放本想拒絕,卻忽然話鋒一轉,“我的手確實沾水,要不你受個累,幫我……”


    他拉長尾音,“洗個澡?”


    “……”


    我耳根發熱,卻不願落下風,手指一伸,貼著他襯衣麵料勾住皮帶,往我的方向一扯,彎唇道:“我可以幫你洗,隻是,你今晚能睡得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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