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到快休息的時候,程默照舊幫談沐陽處理傷口,發現傷口恢複得很好,估計過不了幾天,談沐陽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做得很好,以後可以做我的助理了。”談沐陽笑容明朗地說道。


    “但你還沒問我願不願意?”程默一邊笑著迴應著,一邊將手邊的藥品分類整理好,然後又坐迴到了篝火旁邊。


    她注意到今晚談沐陽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她不動聲色,依舊落落大方地坐在離他不遠的篝火旁,靜靜地注視著周圍來來迴迴走動的人群。


    一方麵是因為夜晚的天氣已經越來越冷,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所以大家白天商量投票後決定:所有人都搬進山洞,這樣的話,夜晚巡邏的人隻需要守住洞口就可以了。


    此時的山洞裏燃起的一堆堆篝火,聚攏著一群群互不相識的人們。一個看上去有些文藝的男青年,不知在哪裏找到了一把小巧的尤克裏裏,試了幾次音之後,便開始慢慢地自彈自唱起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合唱,悠揚的歌聲雖然不太整齊,但還是給所有恐懼、絕望、煩悶的人們帶來了一絲安慰,甚至還帶來了那麽一丟丟的希望。


    然而,當程默一一掃視過周圍的眾人時,腦海裏卻猛然意識到:林慕白還沒有迴來。


    白天他離開的時候,隻是說出去走走、散散心,但是程默知道那隻不過是他的托詞,他一定是想去做什麽。而現在天已經黑了,但是他還沒有迴來,會不會遇到了什麽事情?


    不安的感覺在程默的心中越來越強烈,她走到談沐陽的身邊,俯身在他的耳邊說出了她的憂慮和擔心,但是談沐陽卻堅定地搖著頭說,“不行,現在外麵太黑、太危險了,說不定他走得很遠,來不及趕迴來,直接就地紮營休息了……”


    “但是我們有槍……”程默繼續小聲地說道,“萬一他遇到危險了呢……”


    談沐陽低下頭,苦笑了一聲,隨即抬起頭徑直地看向程默,“知道我為什麽一開始不願意……做大家所謂的領袖嗎?這……就是原因……”


    程默站起身,立在原地,她蹙著眉,下咬著嘴唇,一臉慍怒地看著不遠處的人群。


    “……”談沐陽扶著岩壁也慢慢地站起身,低著頭看向程默,“我必須要考慮你的安全,如果我現在身上沒有傷的話,我會主動去找他……但是你,或是換成別人,我都不能讓你們去……”


    程默抬起頭,臉上的慍怒卻已經消失了大半,“其實……我可以的……也許你無法理解,我有一套你們都看不見的裝備……”程默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她抬起頭,心裏明知談沐陽肯定無法理解或相信,但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然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談沐陽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什麽意思?”談沐陽目不轉睛地看著程默,輕聲問道,“什麽裝備?”


    程默看了看四周,由於兩人正站在山洞的角落裏,而且程默身材較小,站在裏麵,談沐陽身材高大,直接麵對著程默,而且低著頭,猛地一看,姿勢極其曖昧,所以也沒有人主動靠近。


    “還記得在直升機的機艙裏,我的手裏突然出現的剪刀嗎?”程默屏住唿吸,目光如炬地看著談沐陽。


    “當然記得……”


    “我可以把現實中的物體裝進意念轉化成的想象背包裏……簡單地說,就是不帶任何東西地去任何地方,隻需要將所用的東西,提前裝進我的想象背包裏就可以了……”程默小聲地在談沐陽的耳邊說著。


    看著談沐陽依然不解的神情,程默幹脆就直接演示給他看,隻見她伸出左手,前一秒鍾還是空無一物,但是後一秒鍾卻直接出現了那把救命的剪刀。


    此時的談沐陽雖然看上去麵不改色,但實際上,心裏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承認自己的確對眼前這個既聰明又漂亮的姑娘有好感,但是現在,他已經在心底有了這種感覺:


    這個姑娘,雖然近在咫尺,但是卻遙不可及。


    “額……”談沐陽試圖說些什麽,但是他好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感到嗓子似乎幹渴的厲害,這是什麽?特異功能嗎?還是超級人類?


    他是一個醫生,作為醫學院的高材生,一名完完全全的理科生,在他的字典裏隻有科學兩個字,從來就沒有命運一說。而眼前程默給他展示的這種異能,卻瞬間瓦解、顛覆了他三十多年來一直堅守的信念。


    談沐陽扶了扶身邊的岩壁,試圖梳理、平靜下自己此時波瀾起伏的心情。


    “能替我保密嗎?”程默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濃密,“我不想……被當做異類……尤其是在現在,大家都很恐慌的時刻……”


    “你也不想被大家當做救世主,對嗎?”談沐陽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直擊程默的心扉。。


    “……是的,所以……我做不了領袖。”程默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團柔軟,還有一絲本能的衝動,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她誤解。


    “放心,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談沐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確定要去找他嗎?”


    “是的,林慕白雖然看起來有些討人厭,但卻是……我們大家的一份子,換成別人,我也會這麽做……”程默想了想,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好吧……但是,你一個人不行,盡管你有……裝備,但是你不會用槍,所以……能幫我把justin喊過來嗎?”談沐陽微微側身,閃出一絲縫隙讓程默過去。


    程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正準備走過談沐陽的身邊去喊justin的時候,卻冷不丁地感到腰間一緊,緊接著自己就被帶入了他的懷中,程默瞬間感受到了他溫熱的唿吸。


    這個擁抱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周圍響起了一片不明就裏的掌聲,程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試圖推開談沐陽,但是他卻將頭埋進了她的發際裏,根本無法掙脫。


    “答應我……安全的迴來……”談沐陽慢慢地鬆開程默,眼神依舊清澈明亮,“還有,等什麽時候有空,我願意聽你講述這個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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