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年唉聲歎氣,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著,迴道:“仙人,我們都是普通的凡人,苦命的人啊,這些士兵都是外來異族,他們實力雄厚,臨城的城主以及百萬臨城軍都慘死在他們的腹中啊。”


    “他對於我們這些所謂的凡人,不能成為他們的腹中之物,隻能淪為他們手裏的娛樂遊戲,把我們這些人當成畜生,殺完就丟進黃泉河裏。”


    說著說著,他以及他身後的人個個一張臉通紅,咬牙切齒,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


    壯年嘴裏吐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怨恨,他們心裏埋藏已久的仇恨湧上心頭,一股熱血在胸膛裏翻騰不息,個個握緊了雙拳,做出一副很兇的模樣,告訴他恨不得狠狠地將這些異族人痛殺一頓。


    “異族?”林恆若有所思,他想的沒錯,這些士兵不是冥族人。


    看來這裏屍橫遍野不是因為冥族內戰,而是因為某族的侵略。


    就如同千古末期時域外魔族對陰陽大陸的侵略,隻不過魔族的喪心病狂遠不是現在冥界的慘狀可比擬的。


    這時,歐陽思庭走了過來,她身材高桃,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在眾人的注視以及意味深長的眼神裏,桃腮欲暈的她將林恆拉到了一旁。


    她指著那些死在血泊中的士兵屍體,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輕聲道:“郎君,看他們的相貌特征應該是閻羅族。不過,閻羅族在亙古中期就被滅族,這些人又是從何而來?”


    閻羅族?林恆癡呆呆地站著,心裏上上下下地翻滾折騰,他的眉毛擰在一起,臉色像黃昏一樣陰沉。


    愣神間,林恆娓娓道來:“亙古時期萬族林立,到了亙古末期,萬族已經衰敗,各族之間紛爭不斷,一日之內便有數族被滅族,閻羅族身為十大族,與當時的冥族實力相當,冥族沒滅亡,閻羅族或許也有族人逃生,說不定在大陸的某個角落裏苟延殘喘。”


    “畢竟妖族,海族以及人族是不會讓其他種族再次死灰複燃的機會。”


    這時,歐陽思庭皺著眉頭,習慣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麵來迴移動,了,思考著。


    隨即,她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他,述惑不解地問:“郎君,你說閻羅族怎麽會在冥界呢?”


    “以後再說,在當務之急是如何安排這些人。”林恆麵色凝重,一雙眼睛就深深地陷下去了。


    不難知道,再一會周邊的閻羅族軍便會趕到臨城,或許他們二人可以逃生,但他們百萬人還是逃不了被宰割的命運。


    林恆再次走了過去,問壯年:“冥皇城沒有派人清理異族嗎?”


    壯年搖了搖頭,緊緊咬著嘴唇,臉色發白,苦笑道:“派人了,可是來的人都慘死了。九小城已經淪陷了七座,三大城也論陷了兩座,現在的冥皇城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聽言,林恆忍不住一驚,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情況竟然這麽危急了。”


    壯年唉聲歎氣,眉心皺成一個“川”字,憂心忡忡的樣子,道:“冥界算是完了,很快冥界也將消失了。”


    這時,老態龍鍾的老者突然開口:“不會的,隻要找到聖女,冥界就有的救。”


    壯年搖了搖頭,悲觀道:“可是聖女已經消失了有上百年,上一代聖女也已是遲暮之年,冥界支撐不住了。”


    聞言,林恆若有所思地思考著。他臉部表情有些複雜,似乎總有解不開的心結.。


    壯年突然看向林恆,問道:“兩位仙人,你們是從何而來的?現在的臨城周圍都是異族人,一旦有人出現,便會成為他們的腹中之物,嘎嘣脆的死得老慘了。”


    林恆從從容容,笑道:“…我們是冥皇城派來的,是來尋找聖女下落的。”


    壯年迴道:“現在的臨城都死的隻剩下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十六歲下的少年們都被他們圈養起來,一旦到了可以宰殺的地步,便會成為他們的腹中食啊。”


    林恆彬彬有禮地道:“那麻煩小哥你叫人去城裏把那些少年郎們救出來,我來想對策。”


    說完,壯年便帶著百個壯年進了城。


    這時,歐陽思庭看著饑寒交迫、衣衫襤褸的冥眾,頓時輕歎了口氣。


    她滿臉憔悴,一雙眼睛深深陷進去,望向林恆,問道:“郎君,現在怎麽辦?按這裏的人所說,臨城已經是敵城,周邊也都是敵城,過不了多久,我們便會是四麵楚歌的局麵,這些人也還是逃不過死的局麵。”


    林恆臉白煞煞,表情憂慮,低沉道:“這些人並不了解閻羅族現在的實力情況,我們必須找一位修道者來問清楚情況。”


    “至於這些人,讓他們都去亂葬山,那裏暫時是不會有閻羅族去的,等到我們了解情況之後再來解救他們也不遲。”


    “也隻能這樣了。”


    不久,壯年將關押在城內的那些少年們救出來。他又安排這些人前往亂葬山,告知他們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得離開亂葬山。


    很快,臨城成了一座空城。但臨城旁邊的黃泉河的上遊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屍體交流下來,流向了亂葬山。


    他打聽到,鬥城和列城還沒有淪陷,所以快馬加鞭地往離最近的鬥城趕去。


    想要趕去鬥城,必須經過兵城。而想要前往列城,需經過在城與前城。


    在各城之間的通道有大量的閻羅族士兵在那裏巡視,他還發現兵城和前城正有大量的士兵趕往了臨城,而且這種兩座城池都已經全城戒備。


    想要通過兵城,已然是困難重重。


    他們來到兵城城門的不遠處,哨兵密密麻麻的分散在兵城各城門間,城門外更是伏屍百萬,橫屍遍野。野有餓殍,血流成河,滿目淒涼。


    看到這一切,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睛裏隱隱閃著怒意,但他終於沒有發作,很快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當務之急,他必須趕往鬥城了解情況。當然他之所以選擇都城,是因為那裏是葉老的故鄉。


    林恆並不擔心兵城會成為阻礙,畢竟他身上有千隱麵具,可以利用千隱本身千變萬化,將他自己的外貌、氣息改造成閻羅族人。


    他突然望向她,問道:“小庭,你身上可有隱匿氣息的靈寶?”


    歐陽思庭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郎君身上的麵具似乎是天階靈寶,應該可以蒙混過關。至於小庭…可以趴在郎君的背上利用麵具的力量化身成衣物也不是不成。”


    她笑吟吟的看著他,一雙清澈的水靈靈的眼睛,嘴角帶著一絲俏皮的笑容,臉上的兩處梨渦甜美又可人。


    聽言,林恆頓時啞口無言,“這…”


    聽到這個迴答,他顯得有些拘謹。


    千隱麵具的力量確實可以將一切生靈化為他身上的裝飾物,這就是天階靈寶的神秘力量。而他也可以用千隱麵具幻化為成所有的萬物生靈。


    除非他人的力量超過千隱麵具,才可以看破千隱麵具力量的幻化。


    當然,在兵城內是沒有這樣的強者存在的,所以他們沒有後顧之憂,這也是越過兵城的上策。


    她似是看出了林恆的拘謹失措,隨即笑了笑,滿臉溫柔之意,聲音極甜極清的說:“沒什麽的郎君,以後都是同床共枕的,這點肌膚接觸又算什麽呢。”


    林恆聞言,她話已至此,他還能怎麽拒絕呢,所以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她,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林恆微微一笑,柔情似水的說:“那委屈你了。”


    說完,他便彎下了身子,背向她。


    “那小庭上來了,郎君。”


    她用那芊芊玉手摟住林恆的脖子,然後整個人依靠在了他的背上。


    他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氣味,特別是她柔軟的雙峰緊貼在了他的背上。他立即張惶起來,好像他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局促不安。


    一會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臉上來了,熱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


    他愣了一會,隻覺腦子發暈。


    這時,歐陽思庭似乎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血液沸騰,以及他的心跳聲,仿佛在能聽到他心跳聲砰砰砰的直響不停。


    又見他蹲著不起,她眉頭微皺,帶著三分嬌柔,,微感詫異的說道:“怎麽了郎君?是小庭太重了?”


    林恆刹那迴神,麵上帶著羞澀的表情,忙不迭的道:“沒有,剛才腿麻了一會兒。”說著說著,他便起身,並帶上千隱麵具。


    頓時,他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化身青麵獠牙的鐵甲戰士,手持偃月刀,頭戴虎麵鐵具,滿身戾氣,仿佛是在沙場上身經百戰,刀下冤魂無數的戰士。


    而她變成了一個紅色的鬥篷,隨風飄動。


    突然,她在他的耳旁小聲道:“郎君,你是不是第一次跟女人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啊?”


    她神色間多了一份溫柔,卻也嫵媚可喜。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也正在瞧著他,嘴邊帶著俏皮的笑容。


    林恆側過頭,盯著那張驚豔絕容的臉,看她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緬腆。


    他從從容容地道:“林某又不是什麽花天酒地的男子,自然是第一次。”


    “難怪郎君的心跳聲跳的這麽快。”她眼波盈盈,兩眼水汪汪的斜睨,隨後又緊緊的依靠在他的背上。


    林恆愣住了一會兒,沒有再說些什麽。


    他心跳確實跳的很快,他的臉更是像極了熟透的山柿子。


    之後,他們誰都不看誰一眼,但身體幾乎沒有一點是不接觸。


    他向前走去,往城門的方向大步的邁,但是姿勢顯得不大輕盈,麵上還帶著羞澀的表情。


    完全與他此時高大威猛,兇神惡煞的鐵血戰士的形象絲毫不符。


    很快他走到了城門,但站哨的士兵攔住了他。


    “閣下是哪來的?”站哨的士兵的著裝與他相差無幾,都是鐵甲。


    但兩者的氣勢大相徑庭,在林恆身上的是霸道,是神擋殺神的氣勢。而士兵隻是威猛,身上隻有戻氣。


    “不識本將軍?”林恆低沉道,同時眼裏射出兩道寒芒,身上外放淩厲的氣息。


    士兵隻是化靈境的實力,在林恆與歐陽思庭的雙重半靈的威壓下,直接跪倒在地。同時周圍的夥伴個個都額冒冷汗,大氣也不敢出,顫顫巍巍地趴在地上。


    士兵怯生生地看著他,死盯著,腦門浸出了汗珠,喊道:“小人失言,不知將軍,請將軍恕罪!”


    林恆沉聲道:“算了,本將軍不與你計較。”


    說完,便往城裏走去。


    他走後,那些士兵都心有餘悸的深唿了口氣,感覺壓在身上的大石被搬開了一般。


    與此同時,在林恆走後不久的臨城,湧現出了大量的鐵甲士兵,很快便遍布了整個臨城的周邊,進行了掘地三尺般的搜巡。


    “將軍,閻良將軍已被冥人斬殺,城內已空無一人。”


    此時一位士兵來到一位威猛高大的鐵甲男子的身旁,畢恭畢敬地說道。


    那男子盤弄著手中兩個鐵球,輕聲道:“查清楚臨城是被誰所襲嗎?”


    “聽逃走的士兵說,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男子鐵麵具下射出兩道寒芒,冷冷地低吟道。


    同時,他握緊了雙拳,看了一眼士兵,沉聲道:“把那些逃兵喂給閻魔獸,閻羅族軍不容逃兵。”


    “是!將軍!”


    …


    此時,林恆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城中。城內是一片廢墟,腳下的土地被鮮血染紅,數不勝數的屍體都在血泊當中。


    街道的兩側放著許多血淋淋的玄鐵籠子,裏麵關押著修道者等待他們的隻有被宰割,被吞食。


    他們的目光呆滯,神情木然,眼裏漫過幾分絕望。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甚至失去了生活的動力。


    他親眼看到士兵抓住了籠子裏一位化靈境的修士,直接敞開肚皮,在他們腹部裏的滿嘴獠牙的嘴巴,突然血盆大口將那修道者吞噬了進去。


    留下的隻有慘絕人寰的叫聲,以及籠子裏麵人的驚恐的聲音。


    他不能擅自行動,隻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在侵略麵前,人不是人,是牲口,而他是旁觀者。


    …


    未完待續(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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