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對六階靈果的出現感到詫異,同時又替林恆的情況感到悲觀。


    陸婉說道:“如果你不想丟人現眼的話,我覺得你連夜跑路了,這東西你拍不下來的。”


    聽言,林恆苦笑不語。


    事出突然,感覺事情變得很棘手了。


    他若是當眾拍下,肯定是眾矢之的,恐怕連半步也走不出金陽。


    可問題是,他一定會拍下來,那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因為那東西就是自己的。


    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此時,已經有人率先喊價:“六百萬!”


    “六百五十萬!”


    …


    “八百萬!”


    …


    “一千萬!”


    …


    “一千兩百萬!”


    …


    現場的喊價從人聲鼎沸到寥寥無幾,激烈角逐的價格戰瞬息萬變,沒人知道會花落誰家。


    許久,伴隨著一聲“一千五百萬!”的落下,久久沒有人再喊價。


    喊價的人是傅府的家主。


    一千五百萬的價格已經與王城內拍賣的六階靈果的價格相差無幾了。


    隻不過,都城的人很難能從王城裏拍下東西,這其中原由,可想而知,半道上打劫,你無可奈何。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就是不變的法則。


    林恆所擔心的便是這個問題。


    他倒不怕被洗劫一空,有歐陽鈺淩在,少有人能傷他分毫。


    他擔心的是,不必要的麻煩。


    看來,今晚之後得想辦法脫身了。


    “一千五百萬第一次!”


    老者聲音洪亮,臉上興奮的紅光閃爍,這個價位他生平首見。


    十息過後,現場依舊是鴉雀無聲,寂靜無聲。


    老者再道:“一千五百萬第二次!”


    “一千五百五十萬!”


    喊價之人是葉府的家主,看來他不願放過如此機會。


    傅府家主咬了咬牙,喊道:“一千六百萬!”


    “一千七百萬!”


    “一千八百萬!”


    “兩千萬!”葉府家主喊出這個價位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些。


    但平白支出兩千萬,這對家族的發展無疑是有害無利的,畢竟得用十年的時間去彌補這個空缺,這十年內他們必須中規中矩,不能再花出大價,否則資金鏈會出現大問題,巨大的家族產業會出現倒塌的危機。


    這是深思遠慮的決定,也是背後族長的決定。


    賭,賭一個葉府的未來。


    所有到場的家族都是如此想法,但也得權衡利弊,明顯葉府家財萬貫,更勝一籌。


    “葉府不愧是金陽首富啊,二千萬啊!”


    二千萬天價一出,全場嘩然,無不驚訝葉府的底蘊。


    當然,葉府也得承受小心翼翼地十年潛心發展的代價。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贏家是葉府的時候,一句價位的喊出再次震驚全場!


    “三千萬!”包間內的林恆從容喊道。


    陸婉聽言,她那兩道細細的眉毛一下子驚訝地跳了起來,大眼睛跟著鼓起來,瞪成了兩兩個大圓圈,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在那裏。


    她被這突然來臨的事震動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陸婉皺著眉頭,驚愕失色地問道:“林恆你…瘋了嗎?!”


    林恆從容不迫,他必須喊價,這六階靈果他可不能棄之不顧。


    當然,葉漢源的賭約還在,他也不想丟人現眼。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直了,直唿道:“三千萬!三千萬!直接加一千萬,天哪,這是哪來的大財主啊?!”


    老者看著包間,眉頭一皺,包間內有陣法,他看不到包間內的人,但這聲音明顯很熟悉。


    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荒謬絕倫,不大可能。


    葉漢源看著喊價的包間,眉宇間籠著一層愁雲,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是他?這家夥…這麽可能?”


    麵對這個價位,就算是四大府的家主也是無能為力了,心有不甘,卻不得接受現實。


    “三千萬第一次!”


    十息後,“三千萬第二次!”


    再十息,“三千萬第三次!”


    塵埃落定,贏家已決。


    葉漢源呆呆的望著那座包間,雙目毫無神采,有的,隻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完了,這下玩大了!”


    傾刻後,大多數人從萬寶閣散去,但都在猜測那座包間的人的來頭。


    四大府的家主相繼離去,隻留下了葉漢源哭喪著臉,萎靡不振地站在場會的入口。


    林恆見眾人散去,才安心地走了出來。


    一出來便看到了一臉囧態的葉漢源。


    葉漢源看到林恆與陸婉走了過來,直接將裝有道源的小木盒依依不舍地扔給他,不服氣地說道:“願賭服輸,我看走眼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看著他那繃緊的臉,說話冷冰冰的語氣,他心頭積壓的怒火是不言而喻的。


    林恆看著手裏的木盒,似笑非笑,連忙說道:“等會,你是不是還忘了些什麽?”


    聞言,葉漢源迴轉身,握緊雙拳,臉上像抹了一層嚴霜,“叫你三聲爺爺是嗎?”


    “這我就不要了,你出去喊三聲我是小娘子便行。”


    “真要做的這麽絕?”葉漢源咬了咬牙,一張臉憋屈得通紅。


    林恆輕輕一笑,“如果我輸了,你也會做的這麽絕的,去吧,不丟人的。”


    “你…走著瞧!”葉漢源冷冷地看著他,嘴裏吐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怨恨。


    說完,他直接快步走出。


    葉漢源不敢失約,一是有損魂魄,二是惹不起林恆。


    此時的他完全相信林恆就是王城或者是帝城來的富貴子弟。


    以他的身份,完全惹不起這般大人物。


    見葉漢源火冒三丈,臉色青綠,陸婉眉飛色舞的,簡單是大快人心。


    陸婉喊道:“別忘了用女腔喊啊,哈哈。”


    林恆淡然一笑,將手裏的木盒扔給了陸婉,說道:“這東西給你了,我們不相欠。”


    陸婉慌慌張張地接住木盒,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她看著林恆那副從容自若的嘴臉,輕歎了口氣,幽怨地說道:“算了,我也不纏著你了,強扭的瓜不甜。”


    聽言,林恆愣住了一會,隨即笑了笑,輕聲道:“小婉姑娘能有如此覺悟,也不枉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了。”


    看來她並不是不講理之人,金陽都城結下的情緣也告此一段落了。


    林恆道:“戀人無緣,但友情有份,今晚多謝你的招待,後會有期。”


    說完,林恆環顧四周,快步離去。


    陸婉皺著眉頭,“你這就走了?三千萬你可還沒付呢?”


    “這事我自有辦法解決。”


    “再會。”


    …


    此時,葉漢源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萬寶閣,站在這人潮擁擠的街道上,他心中如有一麵小鼓,一直在“咚咚咚”地敲著。


    一會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臉上來了,熱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


    他漲紅了臉,咬了咬了,鼓足了勇氣,仰天喊道:“我是小娘子!”


    他的聲音很作,用了一種很有難度的女腔去喊話。他聲音極清極甜,帶著三分嬌羞,七分柔弱。


    如此悅耳動聽的天籟女音,在這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人群的注意,紛紛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熙熙攘攘的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葉漢源目光不安地四處遊走,卻又不敢接觸任何人的目光,麵紅耳赤地隻顧著喊:“我是小娘子!我是小娘…子!”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身前莫名其妙地站著一位中年男子,他麵色鐵青,緩緩抬起的手,直對著葉漢源。


    葉漢源看著男子,愣住了片刻鍾呆呆地立在那裏,手足無措,白皙的臉憋成了豬肝色,“爹…你怎麽還在這裏?”


    “你這…逆子!啪!”


    “爹,你聽我…”


    啪!!!


    “…解釋啊!”


    “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跟人打賭了,啊,可惡啊!”


    啪!!!


    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整個燈紅酒綠的街巷,一直到了淩晨,忙碌的葉師傅才停止了殺豬式的拍打…


    林恆告別陸婉之後,又來到了萬寶閣那間隱秘的房間之內。


    老者已經恭候多時。


    在林恆拍下之時,老者興高采烈地走進他所在的包間,但發現包間內正是他與陸婉時,老者頓時一臉茫然,眉頭緊鎖,用一種狐疑的目光望著他。


    所幸,萬寶閣的閣主也是聰明之人,並沒有在現場揭穿林恆的難處。


    老者麵露笑容地看著林恆,麵色從容自若,輕聲道:“林公子這招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很高明。”


    “小孩家玩的手段罷了,讓閣主見笑了。”


    說著說著,林恆緩緩坐下,從容不迫地品起了茶。


    老者笑道:“萬寶閣沒有規定賣家不能買,我們隻負責抽取擁金,為賣家服務。”


    聽言,林恆淡然一笑,從指環裏拿出那裝有六階靈果的木盒放在桌上。


    “不知閣主有沒有興趣買下這六階靈果?”


    老者聽言,先是暗暗吃驚,後是詫異。


    他發現自己猜不到眼前青年的心思。


    老者狐疑不決,半信半疑地問道:“林公子想賣?”


    “看閣主給的價位如何?”


    話語一落,老者毫不猶豫,直言道:“二千萬。”


    “成交!”


    …


    許多,林恆走出了房內。


    隻見,他輕輕按住自己的麵具,手中爆發出一道絢爛的光芒。


    傾刻,他整個人如同改頭換麵了一般,氣質樸實,滿頭白發,老態龍鍾,宛若耄耋之年的老者。


    他緩緩邁出萬寶閣的門檻,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四大府以及某些心懷不軌的人對他可是虎視眈眈,周圍布下的眼線更是多如牛毛。


    隻要是從萬寶閣出來的人,都避免不了被跟蹤。


    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讓跟蹤他的人放下了戒心。


    尤其是黎絕生的安排的人,幾乎遍布整個金陽。


    萬寶閣的閣主本想讓他們的人護送他離去,但林恆拒絕了,閣主也不完全可信。


    當然,若是他公布六階靈果還在萬寶閣內,矛盾也將轉移。


    這得看他能不能走出金陽,若是寸步難行,他說不定會放出一些消息,讓自己暢通無阻。


    這是林恆為何要與萬寶閣閣主秘密交易的原因。


    手段雖然肮髒,但依萬寶閣的勢力,麵對洶湧澎湃的潮擊,還是能屹立不倒的。


    不久,林恆現身離金陽城門不遠的街巷中。


    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平靜又和諧的詭異。


    少數有百來位半靈境以上的眼線穿插在人群之中。


    林恆輕按千隱麵具,瞬息間,變成了一位人高馬大,相貌粗獷的中年男子。


    他漫不經心地往城門走出,由於氣息被掩蓋的幾近完美,毫無破綻,被人注意了幾息,便被人無視。


    他相安無事地走到了城門前,但被守門的士兵攔下。


    “這麽晚還出城,出城是要作甚啊?”


    林恆憨厚地笑了笑,露出兩顆大板牙,說道:“官爺好,俺是乞兒村的,出城是迴俺家。俺是進城賣靈草的,路上遇上了一點事給耽誤了,所以才會這麽晚出城。”


    士兵皺了皺眉,仔細打量著林恆,“身份令牌拿出來。”


    林恆笑了笑,從懷裏拿出塊木牌,“給,官爺。”


    這木牌是他順手從路人身上順來的,他此時的外貌也是模仿木牌的主人,簡單是萬無一失。


    士兵對比了木牌內的畫像,又望著林恆,隻見林恆又露出兩大板牙,憨厚地笑了笑。


    士兵將木牌扔給他,說道:“嗯,過去吧。”


    林恆笑道:“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說完,他走出城門,往那稀疏的燈光的方向走去,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嘴角微微上揚,心想道,看來這六階靈果不能隨意亮出啊。


    …


    河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樹林陰翳,霧氣氤氳,甜腥的氣息凝然不動。


    一頭金毛虎忙碌地趕著路,它的背上馭著盤膝而坐、閉目凝神的青年。


    刹那,金毛虎突然刹住了腳,戒備地注視著前方。


    隻見,百丈外站著一位身形婀娜的妙齡女子,滿頭的珠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


    …


    未完待續(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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