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毓等人走遠,夜天的臉色才變得陰鬱了起來,他心中憋著一口氣,想要發泄出來,不然憋著總是難受的,而且為什麽要憋著呢?


    他害怕的是老者,又不是在場的人。


    因此夜天一臉怒氣的看著南雲,氣急敗壞的說道:“廢物,廢物,廢物,我要你解決宋毓,你為什麽磨磨蹭蹭的?你真是一個草包,殺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都要半天的功夫,還有你們這群人也是飯桶,麵對那個老頭兒連個屁都不敢放,我要你們有何用?”


    麵對夜天的無差別攻擊,眾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雖然他們心裏很委屈,但他們也沒有太在意,反正點名批評的又不是自己,而是倒黴蛋南雲。


    既然他們是夜天的狗腿子,怎麽可能不挨罵呢?


    隻有南雲心裏苦楚不已,要是早把宋毓殺了,先不說老者會不會殺夜天,恐怕第一個翹辮子就是他,而且他現在損失慘重了,本命靈器徹底的報廢,給他帶來了很嚴重的傷勢,沒有十年八年,恐怕是沒有辦法修複了。


    可是他又不能反駁夜天,這可是他的主人,現在不好好處理夜天的責難,隻怕是他就要被夜天給拋棄了,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好不容易靠著舔功,他才在夜歌手中占據了一席之地,怎麽能夠看著這些煙消雲散呢?


    所以他思忖幾許,狠狠地給自己來了幾個耳光,跪在地上說道:“微臣有罪,沒有第一時間擊殺宋毓,我給皇上丟臉了,這件事情我要負全責,我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眾人看著如泣如訴的南雲,心中一跳,好家夥,夠狠,他們捫心自問,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別扇了,你確實該死。”夜天臉色好了許多,沉吟道,“不過那少年確實有點本事,倒也不能全怪你,夜歌等人走了就走了,一群沒有修為廢物,想來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你們不用擔心他們會卷土重來,安心的準備本皇的登基儀式就行。”


    “遵命,皇上。”眾人齊聲說道。


    雖然夜天不讓他們在公眾場合這樣稱唿他,但是他們知道夜天此時此刻,更加不想聽到“二王爺”三個字。


    聞言,夜天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匆匆的交待了一聲,隨後他就迴到皇宮之中,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迴到寢宮,而是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宮苑外。


    這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狂刀門那些空洞期老怪物的閉關之地,先前他收到了其中一名老怪物的神識傳音,令他立刻來這裏,所以他才會稍微指責了南雲等人幾句,然後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迴來。


    夜天沒有敲門,而是朝著宮苑的門口,恭敬地說道:“晚輩夜天,前來給各位老祖宗請安。”


    未幾,宮苑的大門咯吱一聲,緩緩地打開了,夜天深吸口氣,走了進去。


    隨後宮苑的大門,響起了沉悶的關門聲。


    這是夜天第一次來到這裏,環顧四周,有著各種各樣的宮殿,雖然每座宮殿都是大門緊閉,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其中傳出來的威壓。


    這是其中的一座宮殿內,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夜天,你可知剛才的老者是誰?


    “不知。”夜天心念一動,既然這些老怪物知道老者來了,應該是一直暗中關注著局勢,可是為什麽不理會自己求助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加起來都不是那名老者的對手,因為他不是空洞期修士,而是……”那座宮殿之中的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重重的說道,“化神期修士。”


    “什麽?算上剛剛晉升化神期的吳道子,東域總共有四名化神期修士,我都見過他們的畫像,這老者誰都不像啊?”夜天驚愕的說道。


    “因為那名老者本來就不是東域的修士,而是來自這塊大陸最中心的中域,他就是菏澤學院的副院長——周夫子。”那座宮殿的聲音娓娓道來,卻給夜天帶來了強勁的衝擊力。


    “怎麽可能是他?我們豈不是惹上很嚴重的麻煩了?”夜天頭皮發麻的說道。


    作為一門之主,他怎麽可能沒有聽過菏澤學院?怎麽可能沒有聽過周夫子?


    菏澤學院是五大域中,唯一一所專門培養修仙人才的學校,不同於宗門和家族,它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和限製力,隻要你有能力考進這所學院,哪怕你是魔道修士,也能進入其中學習。


    其中的修士畢業之後,遍布了五大域的各個角落,據說吳道子,淩雲子和南雁子等人,曾進入菏澤學院修行過,而且還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波瀾。


    可見菏澤學院的實力,隻要它願意,完全能夠一統五大域,可是它沒有這樣做,因為它的教學理念是“有教無類”,並不是爭權奪利,相比與這些,它更願意培養修仙的人才。


    而周夫子也是一名怪人,沒有進入菏澤學院學習之前,他是一名魔道修士,曾經創下過一天擊殺數萬名同期修士的記錄,當真是魔焰滔天,兇名赫赫。


    後來不知怎麽了,好好的魔道修士不當,開始當起了學生,原先的煞氣一點點的褪去,變成了一名和藹可親的老者,也變成了菏澤學院的副院長。


    “根據我的觀察,周夫子和宋毓的關係不怎樣,應該是靠著那名小女孩在維持,你不用擔心周夫子會出手,而且周夫子和老門主有舊,隻要你不惹他就沒事。”那座宮殿內響起了淡淡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夜天點了點頭,眼睛一轉,“老祖宗,老門主是不是快從那個地方迴來了?”


    “還早,最少還有三百年的時間,而且……”那座宮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說起了什麽忌諱一般,轉而說道,“我們不管你是怎麽得到這個門主之位,弱肉強食的世界本該如此,但是你要懂得誰才是你的根,趕緊處理好狂刀國的爛攤子,以後的修仙界可能不會太平,我們要守住狂刀門,至少在老門主迴來之前。”


    “多謝老祖宗指點,我明白了。”夜天麵色一緊,連忙說道。


    他能在狂刀門的權力鬥爭中獲得勝利,多多少少有著依靠東域搬屍宗的幫助,這是老祖宗在借機敲打他,該斷就要斷了,畢竟他是狂刀門的門主,狂刀國的皇帝,而不是搬屍宗的走狗。


    既然夜天明白了自己意思,那座宮殿內的人也就沒有廢話,而是讓夜天離開了,隨著一聲宮苑大門關閉的聲音,這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沒有半點的聲響,如同死亡一般沉寂。


    另一邊,宋毓等人已經走了百八十裏的距離,打算稍微歇息一下,所以他們來到了一處荒涼的空地上。


    這裏原本是綠草如茵,可是難民路過這裏,即便是草根樹皮都吃了,所以目之所及,皆是荒涼破敗的景象。


    如同以夜歌為首的舊帝一脈,此時此刻的情況。


    宋毓看了一眼安撫眾人的夜歌,沒有多言,而是朝著周夫子走了過去,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你要是真的有感激之心,你就不會逼我救人了。”周夫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過沒有關係,反正小囡囡已經說好了跟我走,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宋毓愣了愣,凝重的說道:“我不同意。”


    “這是我和小囡囡的約定,隻要我救了你,她就跟我走。”周夫子看得出宋毓是真心想要保護紅菱,所以語氣柔和了許多,“再說你知道怎麽培養小囡囡嗎?據我所知,你對紅菱采取的都是放養政策,而且你傳授她的都是人族修行功法,根本沒有作用,她的本體是一隻火紅色的精衛鳥,隻能修煉妖族的功法,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怎麽知道這些?什麽是精衛鳥?”宋毓將信將疑的說道。


    “我可是菏澤學院的副院長,可不是你這種一無所知的小娃娃。”周夫子笑了笑,“我曾在一本古籍上上看到有關精衛鳥的記載,隻有寥寥幾筆,隻曉得是一隻上古的妖獸,至於她的身世和來曆,我也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我是最有資格教導她的人,你放心,我會收她為我唯一的弟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這……”宋毓想了想,看得出來周夫子收徒之心不假,可他還是斟酌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決定不算,還要看紅菱的意思。”


    他充分的尊重紅菱的意願,哪怕周夫子更有資格教導紅菱,可是又怎麽樣?如果紅菱不願意,他絕對不會強迫紅菱,人生如同一場幻夢,何必抱著替別人打算的想法強人所難呢?


    這不是宋毓的性格,他更想紅菱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這就足夠了。


    很快,兩人找到了紅菱,說明看了情況之後,紅菱就沉默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


    半晌之後,紅菱昂起頭,臉上露出了奶兇奶兇的表情,“怕怕,我想好了,我想要變強,這樣就能夠保護怕怕,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了。”


    聞言,宋毓和周夫子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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