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宋毓就離開了拜月國,進入了狂刀門的地界。


    因為狂刀門是一個中央集權的宗門,所以狂刀門管轄的領域,隻有一個國家,那就是狂刀國。


    無論是凡俗之事,還是修行之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經過狂刀門的處理。


    這樣的好處就是狂刀國的風吹草動,狂刀門掌握的一清二楚,壞處就是事務繁雜,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處理完成,這絕對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


    平日裏還好,狂刀門演變了各種各樣的部門,井然有序的處理著這些事情,日複一日,晝夜不歇,如同一具不知疲倦的機器。


    然而狂刀門內部一旦出現問題,這個看似堅固的體係,很快就會崩潰,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而狂刀門就是最為重要的蟻穴。


    現在的狂刀國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下。


    宋毓一路走來,見到不少的戰亂,很多地方強盜橫行,將狂刀國瓜分成數萬個小領地,當起了一個個的土皇帝,開始為禍四方,魚肉百姓。


    狂刀國隨處可見逃難的凡人,他們衣衫襤褸,食不果腹,麻木的遷徙,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所過之處連樹皮都不會放過。


    有的人走著走著,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屍體還沒有涼透,就被別的災民拉進了樹林裏,成為了這些人的盤中餐。


    亂世之中,作為人的尊嚴被最大限度的降低,甚至易子而食的情況也會出現,可是他們根本沒有地方去,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狂刀國所有的地方都是這樣,而別的國家絕對不會接納他們。


    若問狂刀門知道這個情況嗎?


    自然知道,可是他們根本不會在乎凡人的死活,以二王爺為首的新皇一脈,正在清理舊帝餘孽,現在已經接近了尾聲。


    隻要二王爺登基成為新皇帝,到時候處理狂刀國的爛攤子,不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這些信息是宋毓從一名在此修行的散修口中得知,這人已經準備提桶跑路了,所以知無不言,而且也勸宋毓趕緊跑路,現在狂刀國亂的很,說不定還有魔道修士攪風攪雨,狂刀門又毫無作為,他們這些小人物,隻有敬而遠之。


    另外,宋毓還從這名散修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新皇一脈將於七日之後,公開死以夜歌為首的舊帝的餘孽,同時也是二王爺登基成為新皇帝的日子。


    “什麽?”


    一邊向著狂刀門而去,一邊尋找著紅菱的蹤跡。


    他心中隱隱擔憂起了夜歌的安危,他曾經告訴過夜歌,如果需要幫忙,盡管支會一聲,可是夜歌什麽都沒有說。


    這說明夜歌不想拉自己下水,而她已經做好麵對死亡的準備。


    狂刀門坐落於狂刀國北邊的一座城市,名叫“燕迴城”,占地麵積很廣,每當夜晚來臨,華燈初上,從城東到城西,即便是騎乘快馬,也要大半天的時間。


    此刻燕迴城的各處城門,已經換成了狂刀門的修士把守,宋毓以一名散修的身份,進入了燕迴城之中,因為隻有築基期的實力,所以沒有引起格外的注意,應該是被當成了湊熱鬧的吃瓜群眾。


    行走在燕迴城之中,宋毓嘖嘖稱奇,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凡人和修士,如此近距離的相處,這是別的宗門從來不會出現的情況。


    不管怎麽樣,高等級的修行者,總是和凡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沾染上凡塵的俗氣。


    “咦?”


    宋毓察覺到有不少的神識掃過了自己,他裝作沒有發現,自己的神識悄悄的蔓延開來,開始追蹤起這些神識的主人,因為他的靈魂等級是入道境,倒也不怕這些人發現自己。


    經過觀察,宋毓發現這些人都是狂刀門的便衣,混在了人群中,或是裝成小販,或是裝成行人,或是裝成別的身份。


    幾乎每條街道都有不少狂刀門的便衣,他們的神識在周圍肆意的遊動,並不是衝著宋毓而來。


    “看來狂刀門為了七日後的活動,做足了準備,以防出現任何的意外。”宋毓沉吟了幾許,向著燕迴城的中心處走去。


    那裏有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富麗堂皇,乃是燕迴城的皇宮,也就是狂刀門的所在地。


    “這是……”


    宋毓剛剛來到皇宮的正門口,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偌大的廣場之上,有著數百個囚籠,關押著不少的舊帝餘孽,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已經被廢去了修為,又經受了嚴刑拷打,此刻毫無反抗之力的趴在囚籠之中,發出了沉重的哀嚎之聲。


    這些都是實力不凡的修士,現在卻像困獸一樣關在囚籠之中,以供人們的觀賞,這是何等屈辱?


    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柔弱的身影,她身上布滿了傷痕,眼中卻有明亮之色,她沒有趴在囚籠之中,而是盤膝坐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皇城。


    她就是夜歌。


    “喂喂喂,別看了,你已經失敗了,你以為自己還是公主殿下嗎?你現在就是一個階下囚,本來你有活命的機會,為什麽還要反抗新皇一脈呢?這可是螳臂當車啊!”一名負責看管夜歌等人的侍衛首領敲了敲囚籠,一臉得意的說道。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夠看守夜歌,這位狂刀門的公主殿下,身份之珍貴,隻要多看一眼,便會遭受到鞭打。


    好在新皇一脈發動叛變時,他果斷選擇了加入,這才混得一個侍衛首領的職務,從而能夠俯視囚籠之中的夜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要不是夜歌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他都想把夜歌拉出來爽一爽。


    可惜了,這多好的美人啊!竟然打成了這個樣子!


    “那又如何?這是我第二次被關在囚籠之中,第一次我很彷徨和害怕,後來遇見了一個人,他幫我解開了心結,所以第二次時,我心中很平靜。”夜歌笑了笑,堅定的說道,“我夜歌寧在雨中高歌死,絕不寄人籬下活。”


    “冥頑不靈,死有餘辜。”侍衛首領麵色一變,怒聲嗬斥了起來,像他這樣的人,最是看不順眼夜歌等人,因為這些人的悍不畏死,顯得他是多麽的貪生怕死。


    說著,侍衛首領覺得還不解氣,揚起了手中的鞭子,向著夜歌鞭打而去,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不介意多點傷痕吧?


    侍衛首領的臉上浮現了猙獰的微笑,臉色陰沉如水。


    “我覺得你才是死有餘辜!!!”


    一道鬼魅的聲音在侍衛首領的耳邊響起,隨後“噗哧”的一聲,他低頭一看,一把斷了一半的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


    “我這是……”侍衛首領艱難的迴頭,看見了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眼神冰冷的看著他,“你是誰?”


    “我是一個善良且單純的築基期修士。”宋毓手中使勁,蒼龍斷劍攪碎了侍衛首領的心髒,將對方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時,周圍的侍衛才反應過來,連忙吹起了尖銳的哨聲,然後向著宋毓衝殺而來,要是真讓宋毓劫走了夜歌,他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毓沒有廢話,一道劍氣縱橫,瞬間就把囚籠給劈開,將一臉震驚的夜歌給攬到了背上,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把自己和夜歌牢牢的綁在一起。


    那些囚籠之中已經喪失了生存意誌的修士,見著有人救援夜歌,紛紛看了過來,其中一名兩鬢斑白的老者艱難的拱手說道:“道友,我們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


    “小寶,注意後麵的敵人,不要讓人傷到夜歌。”宋毓點了點頭,振聲說道,“我們殺出去。”


    這句話是小寶說的,也是對夜歌說的。


    小寶站在宋毓的肩膀上,瞪大了眼睛,奶聲奶氣的說道:“好!”


    隻是一劍,劍意縱橫,一道綠光閃過,宋毓從包圍圈中劈開了一條道路,他幾個縱身就躍出了包圍圈,向著最近的城門口衝去。


    這些隻有築基期實力侍的衛,還沒有本事攔住他,他需要做的是和時間賽跑,在皇城之中的元嬰期修士支援之前,衝出燕迴城。


    隻要離開了燕迴城,他就有辦法擺脫後麵的追兵。


    “恭送公主殿下!”


    “恭送公主殿下!”


    “恭送公主殿下!”


    “……”


    那些囚籠之中的修士,不約而同的拱手說道,有的人已經淚流滿麵,聲嘶力竭的喊著,隻要夜歌沒有死,他們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總有一天公主殿下會帶領著百萬雄師,卷土重來,踏平新皇一脈的狼子野心。


    夜歌迴望那些囚籠之中的修士,眼眶中已經滿含熱淚,她希望能夠帶走這些人,可是她什麽都沒有說,緊緊的咬著泛白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不然自己哭出聲。


    “給我讓開!”


    宋毓一拳打飛了數名築基期修士,手中的法術施展開來,將擋路的人盡數衝開,這樣一路衝鋒,他不停地施展法術,無論再多的援軍,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擋住他。


    他宛如戰神一般。


    可是耳邊傳來的哨聲,時刻匯報著他的蹤跡,越來越多的援軍從四麵八方湧來。


    這一刻燕迴城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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