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擊退了黃池默後,抱住了向後倒去的項瀾,見她此時緊閉著雙眸,額上冷汗不斷,心中萬般心疼。


    劉遠瞥了一眼黃池默,道:“看來,青帝的肉身也並非是同江湖流傳的那般,天塌下來都扛得住。”


    黃池默吐了口血沫,猙獰地道:“若非你和江天一聯手害我,我又豈會如此?”


    劉遠淡淡地道:“是你挾持項瀾在先,那也休怪我們聯手來對付你。”


    黃池默大笑,道:“風雲榜第一和第三,來聯手對付我這個風雲榜第六的,竟還能說的這般有道理,當真是可笑至極。”


    劉遠冷笑道:“一個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去挾持一個通玄武者,相比之下,黃池默,你更加可笑。”


    劉遠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看他,道:“江天一,是黃池默傷的項瀾。他便交給你了。至於這幾個東瀛人,便交由我吧。正好,我還有幾件事情要問問他們。”


    江天一微微搖頭,道:“我還是等阿瀾再說吧,不差這一會。”


    “隨你。”


    劉遠走至宮本麵前,龍泉劍直指著他的喉嚨,冷聲道:“聽好了,我隻說一遍,若是你答不了我,那便死吧。”


    宮本看著劉遠,盡管氣息已然萎靡不堪,但氣勢卻未輸給劉遠分毫,目光炯炯地同劉遠對視著。


    劉遠道:“你們九人,為何要搶那兩卷竹簡?”


    宮本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沒有作答。


    劉遠輕笑一聲,道:“你不怕死嗎?”


    宮本淡淡地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劉遠冷笑道:“看來你對中原文化了解得頗深嘛,居然連太史令說過的話都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一般說這句話的,都是一些正人君子,或是古道熱腸的俠士,絕不是如同爾等這般模樣的奸詐小人。”


    宮本道:“在小人眼中,天下無一君子。”


    劉遠微微頷首,道:“你既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說罷,劉遠揮動龍泉劍,就要斬下。


    即便已然做好了心裏準備,但當死亡的一刻來臨之時,宮本還是有些恐懼。


    沒有誰不怕死,縱使是那些一口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江湖人,也隻不過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當劍真正落到頭頂上時,無論是誰,心中定然會生出恐懼。


    宮本緊閉雙目,等了許久,依舊未曾感到劉遠的龍泉劍朝他斬下,很是驚訝,隨即睜開雙眼,卻發覺劉遠早已沒有站在他麵前了。


    宮本環顧四周,發現劉遠正站在一個東瀛高手身後,舉起龍泉劍,毫不猶豫地刺穿了過去。


    劉遠身為造化高手,這一劍自然是刺得極準的,直接穿過了那個東瀛高手的心髒。那人渾身微微一顫,便向前倒了下去,不多時,便沒了唿吸。


    “這下,東瀛和中原造化九重天的高手的數量差距,便還是和從前一樣了。”


    劉遠這一句話沒頭沒腦,令眾人頗感不解。但江天一和渡遠卻是清楚得很,劉遠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先前在落雨宗,陳櫻殺死了伊平凡,使得中原的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少了一個。而現在,劉遠殺了東瀛的一個造化九重天,數量差距便沒有改變。


    “劉遠!”宮本怒火中燒,“你來殺我便是了,為何要去殺他們?”


    劉遠聳了聳肩,道:“你不怕死,他們未必。你不說,我便殺一個,殺到你說為止。但若是這四個人都被我殺盡了,而你還是不說的話,那我隻好把你也殺了。這樣雖說有些可惜了,但總比放你們走要強得多。”


    宮本勉強站起身,想要朝劉遠衝過去,但終究是低估了自己的傷勢,不過剛剛邁出一步,便又跌坐在地。


    劉遠道:“怎麽,急了?”


    宮本直盯著劉遠,若目光可以傷人的話,劉遠此時早就被宮本淩遲個兩三次了。


    劉遠移開目光,笑道:“你急了,我卻是不急。宮本,你也不用太早迴答我,好好想想,是要迴答我的問題好,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東瀛高手都死了的好。想好了,便和我說一聲。”


    劉遠將龍泉劍收迴劍鞘,將其抱在懷裏,再是找了根柱子倚靠著,閉上雙眸,不多時,便響起了細微的鼾聲。


    打架打了那般久,劉遠覺得甚是疲憊,此時此刻閑來無事,倒不如小憩片刻。


    這時,劉知遠和聞人初憐悠悠醒轉,見屋內屍體眾多,還立著三個極其醒目的傀儡,一時間煞是吃驚。


    李秋池見二人疑惑不解,將其喚了過來,將事情大概講了一遍,之間雖略去了不少細節,但劉知遠和聞人初憐二人仍是聽得暗暗稱奇。


    此時,除了項瀾和他們兩個之外,摩崖殿內的每一個人都是造化高手,可以說,東瀛和中原的絕頂,此刻都匯聚在此處了。


    這等場麵,尋常造化高手尚且難以得見,而他們的修為不過神台,就能見到如此之多的造化高手,內心也是興奮不已。


    劉知遠先前對劉遠還有這偏見,但此時此刻,聽李秋池講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卻是對劉遠心服口服了。尤其是在見到劉遠正倚靠著柱子在睡覺時,更是欽佩至極。


    江天一見劉知遠和聞人初憐都是醒了過來,再看看懷中的項瀾,依舊皺緊著眉頭未醒,不由得輕歎一聲。


    項瀾也是夠命苦的,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通玄武者,但就因為身上流著西楚霸王的血,就被卷進了這漩渦當中。也不知道,日後是否可以脫身而出。


    江天一想到此處,抱緊了項瀾,甚是心疼。


    江天一餘光忽地瞥到了黃池默,當下冷哼一聲,道:“黃池默,我不殺你,你走吧。”


    黃池默聞言一怔。


    黃池默本以為今日必死,但萬萬沒想到江天一竟會放他離開,一時之間,黃池默呆在原地,沒有動彈。


    江天一不耐地擺了擺手,道:“滾吧,黃池默,今日我累了,不想殺人,權且放過你。但下一次,你就沒有這般好的運氣了。”


    黃池默見江天一這般認真,知道他不曾在說笑,當下顫巍巍地站起身,朝江天一拱手行了一禮,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摩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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