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陳櫻抹去眼淚,道:“阿爺,你不怪我?”


    陳宣搖頭,道:“小櫻你不怨阿爺險些害死你,阿爺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裏還敢怪罪於你?”


    陳櫻猛地抱住陳宣,道:“阿爺,我不怨你的,反正都沒有事情發生,又何必去執著於過去不忘。”


    陳宣拍了拍陳櫻後背,輕聲道:“小櫻,你心性確實是極佳。”


    此時陳宣父女正值感懷,江天一卻忽地開口,打破了這一感人情景:“陳兄,陳丫頭,你們還是收斂著些吧,我們幾個客人還在這裏哩。”


    陳櫻麵色一紅,趕忙離了陳宣,快步走至劉遠身側,坐在自家師父旁邊。


    這一次,陳宣便沒有出言訓斥了。


    拋去晚輩的身份,一個領悟了天人合一的神台合道的武者,也勉強有資格與在場之人同坐了。


    陳宣朝眾人拱了拱手,道:“抱歉,諸位,我們失禮了。”


    渡遠道:“兩位施主不再隱藏自身情感,即便是在我等麵前,也敢於顯露出來。如此舉動,貧僧欽佩還來不及,又怎會覺得兩位失禮?”


    江天一微微一笑,道:“陳兄,你在我等麵前這般模樣,倒還算不得上什麽失禮。畢竟,我們和陳丫頭也算是蠻熟悉的了,平日裏她沒少失禮,我們也已然習慣了。”


    陳宣道:“小女頑劣,不知禮數,還請江兄海涵了。”


    江天一笑著看著陳櫻,道:“不用海涵。陳丫頭那般模樣,我倒是覺得頗為可愛。”


    陳櫻朝江天一吐了吐舌頭,道:“江前輩,晚輩可就是因為太過相信你,才被師父敲了一路腦袋呢。”


    江天一一怔,苦笑道:“丫頭,你怎麽還記得這事?”


    陳櫻扁嘴,嘟囔道:“每天都要被敲腦袋,能忘嗎?”


    江天一苦笑道:“那江前輩給你賠個罪好不好?”


    說罷,江天一放下茶杯,作勢真要起身。


    陳櫻也隻是說說而已,哪裏敢讓江天一向她賠罪,但話又說到這份上,陳櫻想收也收不迴來,一時間很是無可奈何。


    好在陳櫻還有著劉遠這位師父。劉遠輕咳一聲,道:“江天一,你坐下吧,你不說話,不亂動,在場的也不會有人把你當做死人。”


    江天一坐好,看向陳宣,道:“陳兄,既然劉兄有些厭煩,那我就再說最後一句好了。”


    陳宣笑道:“江兄客氣了,不知有何指教?”


    江天一淡淡地道:“封宿來了。”


    眾人一驚,凝聚心神聽去,果真聽見府門外一道極其微弱、但又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楚的唿吸聲。來人腳步厚重,但每走一步所用的力度、所走的距離,皆是沒有改變。能將步伐控製得這般精細,不難知道,來人定是一位頂級高手。


    那人瞞不過江天一,卻能險些瞞過在場諸多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可見來人的武功修為即便是不如江天一,最起碼也是和劉遠處於同一層次。


    成都城中,能有這般修為的,隻有封宿一人了。


    果不其然,府內的一小廝便在堂門外道:“家主,封門主來了。”


    封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陳兄,好久不見,我可以進來嗎?”


    劉遠向陳宣傳音,切莫要暴露他和陳櫻的師徒關係,陳宣會意。定下心神後,沉聲道:“封兄,進來吧。”


    封宿懷抱木匣,推門而進,見到堂內眾人,也是頗為驚訝:“劉兄,江兄,大師,還有顧姑娘,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把你們都吹到陳兄府上了?”


    劉遠笑道:“閑來無事,想來找陳兄敘敘舊,不成麽?”


    封宿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了,將木匣子放置桌上,笑道:“我卻是不知,劉兄和陳兄還有著舊可以敘。”


    封宿蓄著一戳小胡子,粗粗一看,顯得很是滑稽。不像是唐門的門主,更像是一個奸詐狡猾的商人。然而,劉遠等人卻不敢對他有絲毫小看。


    能在王建眼皮子底下守住唐門這麽一大個家業,封宿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劉遠笑道:“封兄,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審問犯人來著?”


    封宿一怔,哈哈大笑,道:“劉兄說笑了,我也隻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陳宣給封宿倒了杯茶,道:“不知封兄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封宿道:“沒什麽事,難不成我還不能來看看老朋友了?”


    陳宣一怔,隨即笑道:“那自然是可以的。”


    封宿輕抿一口茶水,道:“陳兄,你陳家的茶葉就是比我唐門的好喝,難怪劉兄等人都在這裏。”


    封宿你這話裏藏著機鋒啊。


    在場的人除卻江天一和陳櫻,其他的人都聽懂了他的弦外之意。


    陳宣道:“封兄若是喜歡,一會我讓人送一些過去,如何?”


    封宿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封宿看向陳櫻,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小櫻,許久沒見你了,過來讓封伯伯看看。”


    陳櫻走了過去,見到封宿,她心中也是欣喜的。


    即便封宿和劉遠有仇怨,但他對陳櫻是真的極好,不比劉遠待她差了。


    封宿輕撫陳櫻頂上長發,道:“小櫻,多日不見,修為長進了不少呀,連我都看不透了。”


    陳櫻有些害羞,道:“封伯伯,你過譽了。”


    封宿道:“小櫻,來,和封伯伯說說,武功修為到了什麽境界了?”


    陳櫻頗為自豪地道:“神台合道。”


    封宿暗自心驚,道:“小櫻,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真是令封伯伯自慚形穢啊。”


    陳櫻撓了撓腦袋,嘻嘻一笑,沒有說什麽。


    封宿臉上的笑意忽地褪去,同時一把抓住陳櫻右手,神情變得頗為嚴肅,道:“小櫻,你手腕上戴的是什麽?”


    劉遠暗道一聲糟糕,知道是陳櫻手腕上的三千菩提被封宿看見了,當下有些著急,卻又是無可奈何。


    適才陳櫻伸手撓頭的時候,右手的衣袖下垂,三千菩提自然就暴露在封宿眼前。


    陳櫻見封宿這般問她,當下也明白了七八分,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該如何迴答。


    三千菩提對唐門有多重要自不必說,封宿尋找多年未果,如今卻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陳櫻手腕上。陳櫻相信,自己的這位封伯伯,很有可能翻臉。


    陳櫻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封宿不要認出來。


    劉遠也是如此。<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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