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至櫃台前,陳櫻隻顧東張西望,劉遠則向夥計道:“還有房間麽?”


    掌櫃的見來了生意,慌忙招唿道:“有,小店還有著不少空房,不知客官您要幾間?”


    陳櫻剛想開口說兩間,卻被劉遠搶先一步,從袖中扔出一片金葉子,道:“一間上房,有嗎?”


    聽聞劉遠一男一女卻隻要一間上房,店中吃飯的不少人都露出曖昧的笑容。


    那掌櫃的哪裏管這些,見了金葉子,眼睛都直了,喜笑顏開地收了,道:“有的,有的。”


    掌櫃的說罷,從桌底下翻出一把鑰匙和一塊木牌,殷勤地道:“客官,給,這是您的房間號,上麵請。”


    劉遠接過,道:“稍後備些酒菜上來,放在門口之後,敲門便是,我們沒有喊你,你別上來。”


    那掌櫃的隻顧點頭稱是,道:“一切但聽客官的。”


    劉遠不再理會他,帶著羞紅了臉的陳櫻徑直上樓去了。


    待進了房間,還未等陳櫻發問,劉遠便示意她默聲,自身則是外放內力,探查四周。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見四周無異狀,方才鬆了口氣,道:“丫頭,你要問什麽,現在就問吧。”


    陳櫻摘下麵紗收進袖中,道:“師父,為什麽你隻要一間房啊,先前路上不都是要兩間的嗎?”


    劉遠道:“丫頭,先前之所以要兩間房,是因為我和李秋池的關係其實並不算太好,一路同行可以,但宿在同一間房,那是萬萬說不過去的。因此,我才要兩間房。”


    陳櫻想不通,道:“師父,即使如此,你現在又為什麽隻要一間房啊,這樣不就露餡了嗎?”


    劉遠搖頭,道:“丫頭你有所不知,我和李秋池二人之間,有一些說不清的淵源,去江南路途遙遠,我們二人又是多年未見,總是要有幾次秉燭長談,把話給說清的。這件事,基本上隻有造化高手才知道,丫頭你不知道也算正常。”


    陳櫻恍然大悟,隨即又想到:“師父,這裏就隻有一張床,我們要怎麽睡啊?難不成我們要……”


    陳櫻話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劉遠一個暴栗。劉遠沒好氣道:“和你顧姐姐沒待多久,腦子裏就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麽,今夜我們不睡覺,為師教你些武功。”


    百裏之外的顧傾城經劉遠這個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念叨,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奇怪,我這是受寒了嗎?”


    一旁的江天一笑道:“造化高手百病不侵,怎麽可能會受小小的風寒?我猜,定然是有人在想你,保不齊就是劉遠那廝。”


    不得不說,江天一猜的真準。


    顧傾城不理會江天一的調侃,道:“加緊趕路吧,若是快點,我們或許能在今晚到幽州城。”


    江天一也收起笑意,用力拍馬,和顧傾城加緊趕路。


    此時,客棧內的陳櫻見自己想歪了,臉色不由得一紅,但隨即聽清了劉遠在說些什麽,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害羞了,道:“師父,你今夜要教我武功?”


    劉遠在床上坐下,道:“那不然呢?你拜我為師也這麽多天了,為師我總該教你些真東西吧。不然,為師豈不是要被別人說是誤人子弟?”


    陳櫻忙不迭地搬了把椅子,與劉遠麵對麵,規規矩矩地坐下,道:“師父,那你開始吧,徒兒準備好了。”


    劉遠笑道:“不急,先吃完飯再說。”


    陳櫻哪能不急,道:“師父,徒兒不餓的,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不怪陳櫻這般著急,自從陳櫻和劉遠相遇後,除了那一式廣寒天闕,陳櫻什麽都沒學到,與別的師父比起來,劉遠慢得不是一星半點。


    劉遠忽地嚴肅,道:“丫頭,你忘了我在歸雲閣說的話了嗎?”


    陳櫻心中一凜,道:“徒兒記得。”


    劉遠冷哼一聲,道:“我看你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麵對如此嚴肅的劉遠,陳櫻不敢再說話,隻是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陳櫻和劉遠也是在一塊待了十多天了,劉遠對陳櫻幾近放縱,像這般嚴肅,劉遠還是第一次。


    劉遠見陳櫻畏畏縮縮的模樣,覺得是自己說的話過重了,一時間也有些後悔。劉遠頓了頓,語氣溫和地道:“丫頭,先吃飯,一會再說,好嗎?”


    陳櫻哪裏敢說不好。


    不多時,房門忽地響起,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兩位客官,酒菜放在門口了,記得趁熱吃。”


    劉遠指了指房門,陳櫻會意,起身,去門口端了飯菜進來,一樣一樣地擺在桌上。


    陳櫻坐在桌前,大起膽子,道:“師父,徒兒布置好了,可以吃了。”


    劉遠搖頭,道:“我不餓,你吃吧。”


    身為造化高手,他不吃東西也是可以的。


    劉遠閉上雙眼,盤膝而坐,運轉內力,開始療傷。


    隻需過了今夜,他的傷勢便可全好了。


    陳櫻以為劉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是故意在說反話,當下不敢動筷,而是走至劉遠身前,小聲地道:“師父,徒兒知錯了。”


    劉遠一怔,睜開雙眼,道:“怎麽了?”


    陳櫻拉了拉劉遠衣袖,近乎撒嬌地道:“師父,原諒徒兒,好嘛?”


    劉遠這迴是徹底呆住了,看著陳櫻那張酷似李秋池的俏臉,一時間不知為何,臉色一紅,轉過頭去,道:“丫頭,好好說話。”


    陳櫻以為劉遠還在生氣,從拉著衣袖改成了拉著劉遠的手,拖著長音,嬌聲道:“師——父——,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嘛?”


    劉遠聞言,渾身上下皆覺得一陣酥麻,手忙腳亂地抽迴手,道:“丫頭,我沒生氣,你別再這樣說話了,就算是為師求你了。”


    劉遠一看到陳櫻,就很容易想到李秋池,加上陳櫻這個時候不知是怎麽迴事,忽地間這般說話。劉遠仿佛看到了李秋池在衝著自己撒嬌,那感覺實在是——劉遠不敢再往下想。


    劉遠雖然修為高深,但在這般心慌意亂的情形下,也生怕自己會行岔內力,走火入魔。


    陳櫻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師父,你真的不生氣了?”


    劉遠怕陳櫻又來一遍,此時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已然是怕了三分,道:“當然不氣了,那個丫頭,你先吃飯吧,吃完後,為師教你武功。”


    陳櫻這才放心坐下,開始吃了起來。劉遠也是重新閉眼,繼續運轉內力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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