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神情古怪且猶豫,道:“丫頭,當真隻是睡了一覺?”...


    若隻是在識海心境中睡了一覺,便領悟到了如此劍招,那隻怕劉遠會天天呆在識海心境中睡覺。


    而且……


    劉遠道:“丫頭,你知道在識海心境中昏睡過去,後果有多嚴重嗎?”


    陳櫻一臉的茫然,顯然是不知道的。


    劉遠對陳紹道:“來,你是他長輩,你告訴他。”


    “是。”


    陳紹應了下來。


    陳紹道:“小櫻,識海心境,他並不是一個真正存在的地方。打個比方說罷,識海心境猶如一幅畫,雖生動,但依舊是幻象,不是真實的。小櫻,你想想,如果你在幻像中昏睡的話,會如何?隻怕會失去意識,再醒不過來。到時,你便猶如行屍走肉般,任人擺布。”


    陳櫻頓時打了個哆嗦。


    要真是那樣,還不如死了呢。至少,死了還幹淨些。


    不對啊。


    陳櫻問道:“陳伯,那我為什麽醒過來了?”


    陳紹還未迴答,劉遠便接過話去,道:“要麽,是你這丫頭運氣太好;要麽,是有人在暗地裏幫你。當然,這不太可能就是了。丫頭,你在昏睡過去之前,有遇見什麽人嗎?”


    陳櫻想了想,道:“前輩,我在睡過去之前,還真遇見了一個人。”


    劉遠一驚,道:“是誰?”


    劉遠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入他的識海心境,即便是江天一,也萬難做到。


    陳櫻搖頭,道:“前輩,他沒有說他是誰,他隻是說過,他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哦,對了,他似乎還可以用刀光來斬出刀痕。”


    劉遠心中一凜,道:“他是不是很瘦,但卻很高?”


    陳櫻點頭,道:“前輩,正是,您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那可太知道了。那不就是他的大徒弟易海潮嗎?


    劉遠道:“丫頭,那人是誰,日後你就會知道的,現在別打聽。”


    劉遠也不想提起那人。


    一個已經被逐出師門的人而已,有什麽好提的?


    不過,雖說那混賬犯下過大錯,但對自己的師妹還是不錯的。


    陳櫻不解,不知劉遠和那名男子的話為何如出一轍,但也隻能聽從。


    獨孤葉倒是很奇怪,道:“劉兄,他的刀意怎麽會出現在你的識海心境?”


    劉遠淡淡地道:“他受我指點,在我的識海心境中領悟到刀意,再留下一絲刀意在裏頭,對他而言,這並非難事。”


    獨孤葉笑道:“你就不怕,他的這絲刀意會對你不利嗎?”


    劉遠道:“他的刀意來源於我,若他想對我不利,我自有反製他的手段。”


    說罷,便看向陳櫻,目光中滿是不解。


    理是這麽個理,可為何放在陳櫻身上就行不通?


    劉遠道:“丫頭,有他相助,你昏睡後未失去意識便可理解了。而你剛剛說你睡了一覺,那——你又夢見什麽嗎?”


    陳櫻頓時臉就紅了,道:“前輩,晚輩不敢說。”


    獨孤葉聞言,輕笑道:“丫頭,你又不是做春夢了,這有什麽不敢說的?”


    陳櫻的臉更紅了。


    獨孤葉繼續逗她:“丫頭,在快劍的識海心境做春夢,這我是萬萬做不到的。單憑這點,你比我強。”


    此時,陳櫻的頭埋於胸前,俏臉如熟透的蘋果,再難說出半句話來。


    劉遠瞪了獨孤葉一眼,道:“好了,別逗她了。獨孤葉,你以為丫頭是你麽?臉皮比城牆還厚三分。”


    獨孤葉笑道:“好,那我便不說了,你自己問吧。”


    劉遠這才看向陳櫻,道:“丫頭,別理他,你隻管說。你夢見什麽了?”


    陳櫻依舊低著頭,道:“前輩,晚輩,晚輩,夢見你了。”


    “咳!”獨孤葉嗆了一下,“丫頭,你真做春夢了?隻是,你所意想的人未免也太……算了,我不說了。”


    獨孤葉話直說到一半,便看見了劉遠那帶著殺意的眼神,頓時閉嘴了。


    劉遠沒比獨孤葉淡定到哪裏去。雖說獨孤葉剛剛說的,盡是一些玩笑話,但還是讓劉遠看向陳櫻的目光稍稍有些緊張。


    這丫頭,不會真像獨孤葉所說的,做春夢了吧?


    陳櫻拚命搖頭,結結巴巴地道:“不是的,晚輩沒,沒有做那種夢,隻是夢見了十年前劉前輩救下了晚輩的情景而已。”


    劉遠奇道:“丫頭,十年前,我們見過嗎?”


    陳櫻答道:“前輩,您不記得了?當時在西川,晚輩一個人偷跑出去玩,沒想到在山穀遇上了山賊,隨行的護衛都被殺死了。要不是在最後關頭,您及時出現,將晚輩救下,晚輩早已遇害了。最後,您還護送晚輩迴到家中,前輩,您想起來了嗎?”


    劉遠經陳櫻這麽一提醒,頓時想起來了,道:“知道了,原來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啊,幾年不見,都長這麽高了?”


    陳櫻連連點頭。


    陳紹也想起了這麽迴事,隨即恍然大悟。


    難怪自陳櫻迴陳家之後,一直心心念念著快劍,原來竟有這麽一段淵源。


    劉遠笑道:“丫頭,你就隻夢見這些?”


    陳櫻搖頭,道:“還有別的人。隻是,晚輩對他們的樣貌看得不太真切,不知道他們是誰。”


    劉遠道:“他們?丫頭,還有幾人?”


    陳櫻乖巧地答道:“還有四人。哦,對了,前輩,那四人中,有一人用弓,兩人用劍,一人用刀。用刀的那個人,似乎就是我在昏睡前遇見的那人。”


    用刀的那人,顯而易見,就是易海潮。至於其他三人……


    江湖上用劍的人太多,沒辦法從兵器上得知那兩個用劍的人是誰。但要想知道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可就很簡單了。


    江湖上,用弓的高手隻有一個。


    劉遠道:“丫頭,你怎麽夢見的,盡是些頂尖高手?”


    可不是嗎?劉遠,江天一,易海潮,哪一個都是絕頂。餘下的兩人,估計也差不到哪裏去。


    陳櫻很是誠實,道:“前輩,晚輩不知。”


    劉遠也沒有責怪陳櫻,見問不出什麽,便放棄了。


    說到底,這也不是什麽壞事,沒有必要耗費心力一直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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