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朱逸民同誌便特地開著那輛道奇小轎車來到張智的住處;見張智不在,便去問房東老太太;


    老太太說:


    “他出去有一陣子了,他說今天晚上不在家裏吃飯,自己想到外麵去吃,我就沒攔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嫌我做的飯菜不好吃?”


    朱逸民同誌趕緊說:


    “那怎麽會呢?老人家!他不在沒關係的,我在這等他就是;等會他迴來了我問他一下就是,您就忙你的去吧!”


    說完,朱逸民同誌就進了張智的房間;他在房間裏的床鋪上坐下後,其便自然而然地瀏覽著房間裏的狀況;朱逸民在床鋪前抽屜櫃上的煙灰缸裏,看到有不少長長的香煙頭,朱逸民心想:這個人難道心情不好?煙癮也真夠大的!才半天功夫就抽了這麽多的煙;朱逸民同誌正準備拿個煙頭看看時,忽然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他便知道可能是張智迴來了,便趕緊起身迎了出去;見果然是張智後,朱逸民同誌便立即打招唿說:


    “首長您好!你出去吃飯啦?是不是嫌這老太太做的飯菜不好吃啊?”


    張智則因見到朱逸民同誌而自己卻出去了,則神色有些難堪、甚至是有些慌張地說:


    “不是!對不起,我實在是在這房間裏呆得有點悶得慌,便到外麵去吃了點東西;怎麽?你的上級有答複了?還有,你以後也別老叫我什麽首長,我可能也大不了你幾歲,而在這叫同誌我也知道是不行的,你就叫我老張或者是張智吧!”


    朱逸民同誌也正顧慮這稱唿是會很容易暴露身份的,便趕緊應承著說:


    “好的!老張,走,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享受享受,這是上級安排的!”


    說完,朱逸民同誌就先去告訴房東老太太,說不是因她做的飯菜不好吃,然後,便迴來領著張智就要出門;


    張智聽說是要去“享受”,便也沒問是去享受什麽就跟著出來了;其實,朱逸民同誌之所以不先告訴張智是去泡澡,他也是擔心張智會不去的。


    不久,朱逸民同誌便開車來到一個與中國的西安相同的、也叫“華清池”的地方便停了車;他要張智下車後,便領著張智進去到華清池裏麵;張智一看,這裏麵全都是赤裸裸的男人,來來往往和泡在池子裏,心中就一震地想:


    “他說的‘享受’原來是泡澡啊?那可不行!這樣,我在日本人那裏受刑的鞭傷不就被看見了嗎?”其便趕緊說:


    “這個我可享受不了,這全都是赤裸裸的像個什麽樣子嘛!我不習慣!”


    朱逸民同誌則說:


    “噯!你不習慣可以穿著褲衩泡嘛!這裏全都是男人,沒關係的!”


    “那也不行!如此一絲不掛的,像個什麽樣子嘛!你們這些城裏人啊,真是太不要臉了!”張智說完,便幹脆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姿態,一邊生氣、一邊往外麵走;


    朱逸民同誌見了張智如此強烈的反應,也沒辦法,隻得陪著他、再開車到其它的地方轉了轉;然後,更帶著疑問又把張智送迴了住處;後再自己迴到戈登路據點後,朱逸民同誌便向李克儉吐露了先前那“忽閃”一過的疑慮!


    李克儉同誌聽了後,也覺得有些蹊蹺,便說:


    “你說的這一現象確實值得警惕,作為一個男人,也不應該‘封建’到這個樣子嘛;不過,我們也不能排除他或許是原來受了槍傷、抑或是其它什麽原因不好意思裸露身體,才會是這樣子的呢;可問題是,當前我們既然已經對他產生了疑慮,那我們就必須要搞清楚、他昨天遲到一天來接頭的真實原因;至於,其它的就看情況再說吧;今天,你做的很好、警惕性很高!”


    張曼雲同誌也說:


    “這確實太不正常了!這張智應該是坐船在十六鋪碼頭上的岸吧?要不,我明天到十六鋪碼頭去問問,看看這兩天有沒有日軍在碼頭上抓捕過人?”


    李克儉同誌說:


    “這個就不必了;因為,即便是問到日軍抓捕過人,我們也無法確定這個被抓的人就是張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必須要拿到鐵證才能采取應對措施;否則,我們跟上麵也無法交代呀!人家可是帶著重任來上海的!”


    朱逸民同誌說:


    “要不,我來跟蹤他一下吧;他如果真有名堂就肯定會有所動作的,您說是吧?”


    李克儉同誌又說:


    “目前,也隻有跟蹤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但是,你去跟蹤他是不行的;因為,他認識你;明天,你可以派兩個行動隊員化裝成賣煙的或做其它什麽的,在他所住的弄堂兩頭出口處實施監視和跟蹤;你先帶這個張智到外麵吃個早點什麽的,以方便那兩個行動隊員先認識他!”


    朱逸民同誌在迴答一聲“是!”之後,便迴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同時,李克儉同誌便發報向中央要求在新四軍江南支隊要了張智的檔案。


    第二天,朱逸民同誌便按照李克儉同誌的吩咐,先帶張智到外麵早餐攤位上吃了早點;兩名行動隊員則一個扮成擦皮鞋的、一個扮成流動賣煙的,遠遠的認識了張智後,便各自來到了弄堂口兩頭的執勤點;朱逸民同誌則在和張智吃完早餐後,便迴到張智的住處並交代張智說:


    “你今天就呆在房間裏好好休息,最好不要出去;我們就先去幫你聯係一下醫藥物資的事情,你先把藥品清單給我吧!”


    張智則因這兩天感知到朱逸民在言語裏,也許是“蔑視或瞧不起”自己,其更因土肥原賢二許諾過“我們還可以支持你,幫你搞到你想要的醫藥物資”;張智便急於表現自己說:


    “是這樣的,由於根據地現在傷員和瘧疾病人很多;盤尼西林和磺胺類藥品呢,我就自己來想辦法,你們就隻需負責把奎寧搞到手就行了!”


    “哦?您還有這能耐?莫非你在上海還有其它門路?您可真不愧是中央說的‘要員’啊!”朱逸民同誌因感知出這個人“城府”不是很深,且性格好強、又喜歡表現,便幹脆激勵和恭維這個張智一下;


    張智聽了,則飄飄然更有恃無恐地吹噓說:


    “那當然!否則,這上麵也不至於要派我來呀!”


    朱逸民同誌一聽,則更加“放低身段”又立即奉承說:


    “那倒是!要不,您怎麽就會是首長呢!您這麽神通廣大,我們也就放心了!唉?您能不能也給我們牽牽線、搭搭橋啊,這樣,也好方便以後其它根據地有需要時,能有個‘照應’啊?”


    “那不行!這可是有紀律的;再說,以後我不是也在這嗎?”張智胸有成竹地迴答。


    朱逸民同誌聽了,一來,因其“言之有理”、二來,也因不便暴露更多的“疑慮”,便心想:


    “還是等監視人員觀察一下再說吧!”便又說了聲:


    “有道理!那我現在就先迴去了?再見!”


    於是,兩人便握了握手,朱逸民同誌便出來迴自己的據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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