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事,我特地先去了一趟軍醫處。”費詩說道,“他確實提了要求,說沒有流風豹,他的傷好不了!”


    張立咬住嘴唇,臉色蒼白,沒有立即迴答。看來白文是擺明了要得到流風豹,才肯罷手!


    “若我不給他流風豹,後果會怎麽樣?”張立問得小心翼翼。


    “張將軍,我知道你心中不舍。但我勸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費詩說道,“而且這事一旦被捅到帥部,極可能影響到你的本族啊!”


    流風豹雖然珍貴,但隻要家族不倒,總歸有辦法弄到,孰輕孰重,張立自然一目了然。他不在遲疑,說道:“流風豹歸白文了。不過這事費部首你得幫我作保,從今往後,白文不得再提我毆打他的事情了!”


    “行,這事就這麽定了!”費詩臉色愉悅,似乎在為手下兩位部將的和解感到高興,“那我現在就把流風豹帶過去給白文,把這事情了解一下,盡快還你自由!”說完,他轉身欲走。


    “等一下,費部首!”張立叫住費詩。


    “何事?你打算反悔麽?”費詩問道。


    “當然不是。費部首,你這樣把流風豹牽過去可不行。”張立道,“我與流風豹簽訂了魔法血契,如果不解除血契,其他人是無法命令流風豹的。”


    “哦?居然還有這迴事?”費詩故作不知。如果不是早就知曉血契的解除,必須是主人自願,費詩早就通過其他手段,將流風豹奪過來了。


    張立取出脖子上的一枚吊墜,說道:“我和流風豹的血契,是通過這個魔法命牌維係的,隻要我滴血解除流風豹的血契,其他人便可以通過滴血在命牌上,讓流風豹重新認主!”


    命牌隻有半截拇指大小,通體雞血紅。背後刻了一個豹形的族徽,那是張族的族徽。


    張立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麵,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命牌的紅色消退,變成一塊半透明的晶核。


    張立他將這個空白的命牌遞給費詩,“現在隻要滴血在上麵,就可以讓流風豹認主了。希望白文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否則會遭到流風豹的反噬的!”


    費詩點點頭,“這事由我作保,必然不會讓你吃虧的。張將軍,你能體會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主動和解,我心下十分寬慰。你且先在這牢營中多待三五日,我把外麵的事情處理好,自然就會放你出去。”他說的信誓旦旦,將張立的顧慮打消不少。


    張立點點頭,道:“隻能如此了,部首盡快安排!”


    心中暗笑:隻要能出去,這流風豹我還是有辦法重新奪迴來的,你以為血契是那麽簡單就會解除的麽?


    張立在牢營等候費詩的消息,一連數日,費詩都沒有再來看望他,這讓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不過想到費詩那樣信誓旦旦,拍著胸脯擔保,想來事情應該不會出現太大變故。


    又過兩日,張立終於等來了一隊接他出營的士兵。士兵表情冷漠,說是費詩令他們來接他出營的。張立也沒細問,跟著士兵除了營房,來到牢營外。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走出牢營的那一刻,張立不禁感慨,甚至有種重獲新生的感受。


    一行人穿過幾座營帳,來到營地廣場,張立見到萬千戰士列隊,集結等待命令。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中發毛,感覺大事不妙!


    他立住身子,不在跟著士兵前行,卻被那隊士兵推搡著,半拉半推地走到營地中央的刑台上。


    與刑台連一起的,還有一座高台,上麵的龍翼軍將領分成兩列坐下,幾乎所有將領都在。


    在張立看來,這一切都似乎在表明,這是一個有著特殊儀式的誓師大會。


    張立一上刑台,就被士兵壓著跪下。高台上有將領走出,大聲宣讀張立的罪狀:有通敵賣國的;有營私舞弊;有貪汙受賄;有違抗軍命,目無法紀;前後例數了他十多條罪狀,卻唯獨沒有毆打上司這條。


    張立大腦轟鳴,知道接下來是要幹嘛了,大唿道:“費部首救我!費部首救我!”


    費詩不理會張立的唿喊,令宣讀的將領繼續。


    “我龍翼軍出征在即,豈能容忍此等將領亂我軍紀綱常?今日殺之,以正軍心;今日殺之,以壯軍勢;今日殺之,祭我軍旗!”那將領,宣讀得慷慨激昂。


    張立聽在二中,不啻於晴天霹靂,雙腿一軟癱在台上。


    “殺!殺!殺!”台下四方軍士,齊聲大喝。聲音如雷,滾滾而去。


    刑台上的兩名刀斧手,一人扶起張立,一人出腿猛然踢中張立腳腕,讓他跪下。


    “費詩,不守信諾!不得好死······”張立歇斯底裏,可聲音還是被如潮般的喊殺聲淹沒。


    “立——旗——!”主持的聲音高亢宏亮,傳遍軍營:“威震四方!”


    四名壯漢合力,將一根十多丈長的旗杆豎立起來,插在柱基的深洞中。旗杆頂部飄揚著一麵軍旗,軍旗兩麵都繡著飛龍。


    “血——祭——”傳號聲再次傳來,“飛龍展翼——蒼天永眷——”


    “哧——”刀斧手手起刀落,張立一顆大好頭顱,化作滾地葫蘆,滾到一邊,雙眼猶自睜地渾圓。他至死都不明白,他為何會死。


    赤紅的鮮血灑入柱基的洞中,並將之注滿,完成祭旗儀式。


    “先鋒軍,開拔!出屏山關,直搗平陵城!”儀式完畢,費詩大聲號令台下整裝待發的軍隊。


    先鋒軍統領白文,大喊:“是,遵命!”領完軍令後,翻身騎上流風豹,帶著帶著一支軍隊離去。


    “中軍各營部,集結尾隨,為前鋒軍壓陣。騎兵在前,步兵居中,弓箭兵殿後!”


    “所有魔法師集合,暫編法師營,隨中軍同行。”


    “諸將各率本部人馬,聽從號令,即刻啟程。若有延誤軍機者,立斬!”


    費詩在中軍營帳,發布數條命令。


    “遵命!”所有部將、參軍、統領、魔法師等,齊聲應答。


    經過這段時間的人事調整,龍翼軍的中高層已經基本完成換血。所有重要的職位,都北方費詩安排了自己信任的人才。是以號令一出,數萬人的大軍,才能有條不紊的,依照指令行進。


    待眾將領散去,費詩單獨留下雨玄,又將營帳的親衛遣散,獨留二人在內。


    “平陵郡地處山區,大部城池都是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如果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打,費時費力。我這次不打算分兵,將集中全部兵力,圍困平陵城,吸引平陵郡大部兵力救援,然後畢其功於一役。這一戰賭上了龍翼軍全部,也賭上了我的身家性命,實在是一場兇險萬分。”費詩簡略說了遍的戰略構想,分析完其中利弊,道:“盡管你不用率軍攻城,但此戰勝負的關鍵,不在於先鋒軍,不在於中軍,不在於魔法師營隊,全係於你能否保證後方的糧草輜重供應是否穩定。”


    “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證出征大軍的供應穩定,不負部首重托!”雨玄一臉感激。


    “你我之間,客套的話,不必多說!”費詩揮揮手道:“守一城之地,你可以與將士同生共死,力克強敵。那守一郡之地,你當如何?”


    “集中主要兵力,據守要塞;各地重新選拔城主,負責政務,放任自治;所屬軍權,全部收歸。”


    “你打算主力駐軍何處?”費詩問道。


    “主力駐軍屏山關,我親率部分精銳,護衛望山城。”


    “如此,我無後顧之憂。”費詩撫掌大笑。


    是夜,費詩集結的龍翼軍中軍主力,已全部出動,尾隨先鋒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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