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哨響,營帳中立刻活了過來,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在第三聲哨響之前衝出營帳,列隊集合完畢。


    操練完一套常規的軍體術後,何將軍下令道:“準備考核,祝你們好運!”


    訓導得令,大喊:“山河兩隊聽令,項目一——林中取木,開始!”


    林中取木:兩隊各自模擬成兩支軍隊,急行軍途中遇到河流阻斷去路,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十裏外的山林中獲取足夠的木材,搭建好浮橋,速度快者勝。


    號令一出,兩隊人馬飛也似衝出。不同的是,河隊十八人幾乎一起衝向十裏外的山林,而山隊十八人商議好了般,各自分散,奔向軍營各處,再次出現時,有人拿著斧鋸,有人拿著刀錘等工具,所有人都齊聚後,再向山林進發。


    何將軍看到這一幕,不禁開懷笑道:“這局看來是山隊贏了。”下屬幾人,也紛紛附和。


    “這山隊明顯昨晚就已經完成好了分工部署,開始落後河隊一些,但是他們人人都有工具,河隊卻是赤手空拳。采伐木材方麵,河隊是要大大的吃虧了。”參軍簡單分析了下,“這次是要在寬有數裏的帶江上搭橋,所需要的木材著實不少。河隊沒帶任何工具,單憑一雙肉掌,能推倒幾顆樹?”


    何將軍道:“那你看接下來河隊會怎樣應對?”


    參軍道:“如果我是河隊的人,見到山隊用工具采伐樹木,搭建橋梁,肯定會去把工具搶過來,最好能打傷幾個山隊的人。”


    “不錯。”何將軍讚道,“那你覺得河隊能不能搶到工具呢?”


    參軍皺眉凝視,搖頭答道:“肯定不能。河隊雖然一起出發,但是速度快慢有別,現在已經分散,而山隊卻是聚在一起,抱團進山,其中還有數人攜帶武器,恐怕沒有哪個河隊的人會這麽不識趣,敢去送死。”


    何將軍繼續問道:“聽說一號白文,是少有的天才,戰力超群,甚至不少正式的龍牙軍戰士,都不是他的對手,那他會不會鋌而走險?”


    “他本就是山隊的人,定然不會鋌而走險,去幫助河隊。”參軍答道。


    何將軍不可置否的一笑,道:“繼續看。”


    一切盡如參軍分析,河隊隊員奔入山林,赤手空拳推倒樹木。初始憑著一股蠻勁,碗口粗細的圓葉杉,三兩下便能推斷,待到7、8顆樹後,就是白文也有些吃力,其餘眾人更是後力不繼。


    這時山隊眾人才堪堪趕到林中,但是斧頭鋸子齊備的他們,可以毫不休息的采伐,不過半盞茶的時光,山隊采伐的樹木已經多過河隊。


    “這樣大大不妙,我們該怎麽辦,可不能就這麽輸了啊。”眼見山隊工具齊備,河隊眾人齊聚一起,開始商議。


    “早知道,我們就該帶著工具過來。”有人抱怨道。


    “抱怨也沒用,我們想個辦法,把工具弄過來。”說話的是張立,戰力排名第五,“最強的一號在我們這,打起架來,我們可不會輸。”


    “沒錯,白文和我們一隊,打架我們可不怕山隊,大不了我們衝上去把工具搶過來。”


    白文心裏叫苦,這麽快,就把壞水算計到他頭上了,嘴上卻道:“我也正有此意,不過要搶,就不要隻搶工具,得連木材一起搶了。”


    “對。”“就是。”“不愧是排名第一的人。”聽到附和,白文暗暗放心。


    “單挑打架我誰都不怕。不過這次得大夥齊心協力,一起上,沒有人指揮可不行。布局指揮的事我幹不來。”白文道:“我看還是選五號張立為隊長,指揮大家比較好。他平時的表現,大家也都清楚,應該沒問題吧。”


    排名第一的白文推薦,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什麽異議。張立被抬舉,當了隊長,立即給白文投以感激的眼神。然而,河隊眾人卻忽視了秦非記恨的目光,要知道論排位,他是三號,是在張立前麵的,而且自問指揮才能,高於張立。


    白文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下略感得意,一個小舉措,便造就了河隊的裂隙。


    “山隊的人合而不散,顯然是防備到了我們,這時候貿然搶奪工具,肯定得不償失。”張立道:“想要贏,我們就一定要出其不意,把能搶的全搶過來。”


    “對,你說該怎麽辦?”


    “我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張立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藏著掖著,想要擺譜不成?”秦非不滿地說道。


    張立用眼神迴擊秦非,道:“山隊砍伐完木材,必定是要運至河邊。”


    “你是說在路上伏擊?”秦非道。


    “傻啊,就算伏擊成功,我們不還得扛著木材去河邊。”張立道,“當然是直接在河邊守株待兔,然後再來一個猴子摘桃,讓山隊給我們做嫁衣!”


    “那具體該怎麽實施呢?”白文問道。


    “山隊一次砍伐那麽多樹木,肯定一次運不過去,後麵肯定想著怎麽分批次的運輸。我們隻要在河邊與這裏兩個節點都守好,就能打他們一個首尾不能相顧。不過這戰術的能否成功的關鍵,還是得看你。”張立指著白文,“因為你是一號,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你。”


    “你要用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


    “沒錯。”張立將白文拉倒一邊,附耳小聲細語。


    “恩。”白文連連點頭,“就照你說的這麽做。”


    張立說完,白文便點了五個人,每人扛起一根木材,朝帶江走去,準備尋找適合搭建浮橋的地點。


    六人先到一處地勢平坦開闊之處,隻見江水受連月降雨影響,早就溢出河床數裏,濁浪滾滾。兩岸相距,少說得有十裏,但勝在水勢緩和,浮橋易於建造。


    “此處水勢緩和,正適合搭建浮橋。”其中一名同伴說道。


    白文搖頭,“這裏雖然水流緩和,但是兩岸距離太遠,搭建浮橋要消耗的木材不計其數,不適合!”


    白文領著五人,沿江而上,走到一處險峻的河岸,岸邊驚濤滾滾,怒浪翻天,河水湍急至極。


    白文停下腳步,略微審視完後,道:“此處正適合我們搭建浮橋。”


    同來之人大吃一驚:“這裏水勢如此迅猛,就連羽毛都難以浮,怎麽適合搭橋呢?稍有不慎,就是橋毀人亡啊。”


    白文道:“隊長張立早有吩咐,我們砍伐木材不如山隊,如要取勝,隻能選擇對岸相距最短的地方,才有可能比山隊更快建好浮橋。這裏雖然水勢很急,但是你們看兩岸的距離不過一二裏,搭建浮橋耗時要少的多。”


    “不錯,就應該在窄的地方搭橋。”尾隨過來的一人附和白文道,“如果在寬闊的地方我們肯定比不過山隊。”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白文扭頭對那人道,“你帶著他們負責把橋搭起來,我相信你!”說著,白文不管其他人欲哭無淚的表情,一拍屁股閃身走人,隻留下五人望著滾滾江水,‘辛’歎不已!


    白文一路隱藏行蹤,潛迴樹林,與張立接頭。


    幾人商議過後,張立大聲道:“弟兄們,一號已經找到合適的搭橋地點,我們趕緊把木材搬運過去。”


    “好。”白文離開的這段時間,張立等人已經完成了河隊的組織工作,所有隊員都已經明白該聽誰的安排了。所有都聽從指揮,每人扛著一根圓木,跟隨白文,快速離去。


    河隊這邊不閃不避,故意弄出大動靜,山隊早已瞧在眼裏。其隊長二號費詩,麵對隊員的疑慮,仍舊沉靜地說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按部就班,現在還是集中力量采伐足夠數量的木材。”費詩是個精悍的小個子,臉龐寬厚方正,在山隊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他做出的決定,再也沒有人質疑。


    費詩明麵上叫人砍伐木材,暗地裏吩咐兩名隊友,尾隨河隊,打探具體情況。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麽揣摩不透的事情,隻見他拿出一塊不知從哪來的木板,上麵刻著兩個字“隊友”。


    “這是何意?”費詩沉吟,“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意義的文字,這到底是在暗示什麽呢?”腦中突然靈光一現,費詩心中巨石落地,麵露笑容,雙手發勁,將木板捏碎,頗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不多時,兩名哨探迴來匯報情形,費詩聽完,暗自道:“居然選擇了最險峻的地方搭橋,這是狗急跳牆,兵行險招,還是另有所圖?看來我們的計劃也該變一變了。”當即下令,所有隊員,扛起木材,穿過樹林,朝河隊相反的方向行進,並且尋找適合的地點搭建浮橋。


    帶江下遊,地勢平坦之處甚多,費詩選了一處,著手搭建浮橋。將山隊分成三個小組,每隊六人,其中一組負責搭橋,二組負責運輸木材,三組同樣去樹林中,卻另有調度。安排妥當後,費詩領著三小隊進入樹林,又囑咐一番,自己抗起一根木材,朝河隊方向行去。


    河隊這邊也早已分作三隊,其中一組仍在那處險要所在裝模作樣的搭建浮橋;二組作為運輸隊,搬運木材;三組集結了最核心的戰力,潛伏在山林遠處,關注著山隊。


    “怎麽隻有費詩一人?”張立遠遠看見扛著圓木的人影,疑問滿腹。費詩走了大半裏,樹林又有山隊人員扛著木材出來,行了半裏又是一人出來。兩兩之間相隔不遠不近,正好遙相唿應。費詩走了2、3裏,隨意尋了處河岸,將圓木扔下,迴頭就走。後麵陸續過來的五名山隊隊員也是如此。第六人出樹林,領頭的費詩剛好走入樹林,在這段路程上剛好形成長蛇咬尾的陣局。


    “費詩好算計!居然想用這個陣法,護住兩頭的木材不失。”張立讚道,“你選的河麵寬近十裏,我就等你到搭建浮橋過半的時候,發動偷襲,讓你首尾不相顧。”


    “隻要戰鬥勝利,我們不僅能贏下第一局,而且山隊戰力全失,也無力在戰後麵兩局。”


    “一號戰力在我們這邊,這局想不贏都難。”幾人想到得意之處,不禁暗笑。


    如此候了數個時辰,河隊早已將自己的木材運送至己方河岸,山隊的木材也將近運送完畢。隻見山隊河岸的木材堆積如山,怕有數千根之多。


    “現在他們要開始建橋了。”張立小聲道。


    果然,費詩大聲喝了幾句,指點著其他幾人準備,將一些大型圓木砸入水中,似乎是在定樁。但是一連數次,都沒有定住,木材隻能隨著河水漂走。


    秦非冷嘲:“就這水平,連一根樁都打不穩,明著比也是個輸字。”


    費詩嗬斥數聲,親自上陣,隻見他雙手連揮,舞得跟個車輪似得。一根根木材被他擲入水中。


    “不妙,中計了!”張立大喝,“快去阻止他們。山隊搭橋的地點在河流下遊!”


    其他河隊隊員跟著張立衝出,一臉茫然,實在不明白事先說好的要偷襲,怎麽突然就暴露了呢?


    費詩等人見河隊眾人衝來,卻不驚慌,手中速度加快,兩兩一組,抱著巨木將堆積的木材撞入水中。堆積如山的木材,眨眼間便通通滾入河中,順流漂下。眼見河隊眾人衝近,費詩將手中木材扔進河中,大喊:“走人!”


    腳下抹了油一般,飛快跑進樹林,隔著遠處留話:“剩下的木頭你們留著用吧,不用謝!”


    張立心有不甘,領著眾人追去,直到山隊真正搭橋的河岸。河隊眾人見到將近搭建完畢的浮橋,這才恍然。河岸的山隊已然列好陣式,迎接河隊,隨時準備戰鬥。


    “張立,要不要打?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哦!”費詩站在橋頭,調侃道。身後是山隊眾人,布局成長蛇陣。橋尾仍有4名隊員加緊施工,撈起河中的浮木,架設在橋樁之上,一節連著一節,眼看就要你貫通到對岸了。


    張立咬著牙,默不做聲,眼看山隊勝局已定,內心掙紮非常。


    “下令動手啊!”秦非大咧咧地說道,“再不動手他們都要搭完了,我們肯定就輸定了。”


    白文心中一動,道:“山隊布了長蛇陣,我領頭一節一節的打過去,肯定能打贏。不過,要在通橋前解決戰鬥,我就無能為力了。”


    “唉,這局我們輸了!走吧,保存好實力,贏下後麵兩局。”張立歎口氣,領著河隊去了。


    秦非等人雖然不服氣,但實力第一的白文都已言明沒有勝算,自然不好多說,恨恨地隨著張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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